坐上公交车的时候,看着婆婆手里抱着的宝宝,眼泪不由地流了下来。
大四的时候我保研了,快毕业之时我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不可能放弃他,可是为了学业我也付出了辛勤的汗水,而且相关事宜都已办理妥当,为了两者兼顾,我选择晚一年读研,生宝宝之后再回学校读书。
研一上学的时候宝宝才半岁多,我自己对于母亲的角色也还没有太多的领悟,去学校的时候除了有点想孩子也没有太难受,可是现在宝宝快两岁了,我自己也已经完完全全有了孩子妈的自觉,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起来。
这天,他似乎知道我要出门,平时爱自己玩积木的他,看见我进进出出的,手里拎着个积木就跟着我不停地走。
我走到阳台上,他就哒哒哒地跑到阳台上,一直看着我笑;我把手撑在栏杆上,他就垫起小短腿把手摸栏杆上,还是冲着我笑;还让我和他靠在阳台的墙壁上排排站,眯着眼睛看着我笑,比平时的样子乖巧了许多,带着些许讨好的样子。
我进去收拾东西,他又哒哒哒地跑进房间,我走到哪他走到哪。
等我换衣服时,他就拿着我的上衣一直不肯给我,在床上把衣服转来转去,看我要了几遍,就把衣服转地上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然后倒在被子里面。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生气的光芒,我知道,他已经从种种的不一样中看到了离别。
这天早上,他一直看着我,一直眯着眼睛冲我笑,就好像一条讨好主人的小小狗,笑得我的心都化了,碎了。
吃了早饭过后,婆婆和宝宝一起送我去车站。外面的天气很闷,门口的大栗子树连片叶子都懒得晃动,宝宝不再笑了。
到了车站后,平时看见大班车就很兴奋的宝宝一直沉默着,不再笑也没有闹,就是沉默,和趴着的公交车一样,一动不动。
等我终于坐上车了,他终于抬头开始看着我,静静的执着的,目光。
车走了后婆婆告诉我他让她抱着追车,一直嚷着追,追,奶奶追啊......
可是追车的人什么时候追上过车呢,就像坐上车的人大部分还是随着车走了,今天不走明天还是要走的啊。
我也很想,只是对着宝宝,不管日月变换,四季更替,不管太阳像蒸笼一样炙烤着大地,还是暴雨像奔跑的巨人重重地踩在地上溅起水花湿了光阴,我们只是打开电视机,看贝瓦唱着小星星;我们只是把那一辆积木小车翻来覆去的拆开又搭上;我们只是欢喜地蹦蹦跳跳,好像世间没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可以打扰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好。
泪水抑制不住地流出眼眶,可是除了擦掉眼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朝着我的目的地前进,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除了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宝贝对不起。
读研已经一年多了,我现在不能放弃,我不再有远大的学业抱负,不再和以前一样想着读博甚至留学,我只想毕业了找个安稳的工作,陪伴他成长的时光,看岁月静好,也看满地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