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歌声

我喜欢在傍晚时分去环山公路上散步。此时,倦鸟归林,夕阳西下,环山公路两边的树林因为太阳落山而逐渐昏暗起来,让我烦燥的心情平静下来。这几天和平时好像有点不一般,每当我散步到一个向阳的急坡时,总能听到一个忧伤的女音在唱《何日君再来》,曲调委婉动听中带有几分忧伤:

好花不常开,

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

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

何日君再来。

……

我虽然对音乐不感兴趣,但听到美妙的歌声我还是不禁停下了脚步。是谁在唱歌呢?在我的记忆中这附近并没有人家,在夕阳下,我仔细寻找着这个唱歌的女人。

歌声在继续,我沿着声音的方向,最后在一棵苦楝子树下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正在深情地唱着思恋的情歌。女人神色低沉,面色黯然神伤,迎着下山的夕阳不管不顾地唱着歌。我想上去和她打声招呼,但觉得并不相熟,只得作罢。但我记住了这个女人,从她的歌声中,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故事。

第二天,我特意去了一趟女人们喜欢聊天的广场,想从她们的八卦中发现一点端倪。你还别说,我算是去对了。在凉亭上刚坐下,我前栋楼的邻居在聊天时就提到了这个女人。

我故作无意地问道:“你说的这个女人我昨天傍晚见过,就是不知她为什么要在那里唱歌呢?”

“为什么在那里唱歌?想她死去的男人吧!”女邻居故作神秘地道。

“怎么了?”

“前两天在那里出车祸死了两个人你知道吗?”女邻居看了下四周,低声问我。

“不知道。”我听说过车祸的事,但并不知道具体时间和地点。

“那两个人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老公的情人。”

“这,真让人不明白。”我感到奇了怪了,一个出轨的男人,值得她每天傍晚去车祸的现场唱情歌吗?

“是啊。”女邻居聊天的兴致来了,“我告诉你,你不要对别人乱说。我听人说,她老公带着情人出去风流被她知道了,她叫上自家兄弟追了上来。她男人怕被捉现形,车越开越快,最后在那个急弯时没转过来,冲倒护栏,直接冲落悬崖,等人找到时只抬出两具摔得不人样的尸体。”女邻居停了下,接着评论道:“现在唱歌有什么用,真重视自家男人的话,当时别追那么急嘛!”

女邻居说得没错,人都去了,再痴情的情歌也唤不回远去的孤魂。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女人,在男人出轨时是很难做到云淡风轻的。一夕风流债,两个孤鬼魂。男人和情人咎由自取,只留下女人的一往情深,这又是何苦呢?人啊,有时候守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别想人家的万亩良田才是正道,不然也不会出那么多的人间悲剧。

所以,接着几天散步的时候,我都会在女人唱歌的地方停一会,听她循环着唱《何日君再来》。我虽然无法安慰她,但听听她的歌也算对她的怜悯吧。

当然,或许歌唱完了,女人会早点走出失去爱情的阴影。虽然那是一个背叛了爱情的男人,或许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

没想到今天她叫住了我,跟我说再见。再见,我笑着答道,但愿能走上一条全新的路,路上不仅有鲜花和美酒,还有最真挚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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