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原著解析:细节中的魔鬼1——君临暴动

在《冰与火之歌》中,许多“大事件”看似发生突然,其实在之前章节早有伏笔,有点甚至在前一卷就已经初见端倪。这次我们来聊一聊卷二《列王的纷争》里的君临暴动。

卷二里君临一共大规模暴动了3次:

①珊莎2
②珊莎3
③提利昂9

在这三次暴动之前,由于缺少食物,君临的街道已经开始有小规模的暴动了。早在提利昂1中,时任君临城管队长杰诺斯•史林特已经提到暴动的问题:

大人,我们正需要您。眼下叛乱四起,天际又有凶象,城里大街小巷都在暴动……

这时的暴乱都是分散在大街小巷的,规模应该也不大。

这时的君临是什么状态呢

纺织街边,一具尸体躺卧水沟,全身赤裸,正被一群野狗撕咬,却无人在意。两两成对的金袍卫士随处可见,他们穿着黑环甲,在大街小巷巡逻,铁棍从不离手。市集里满是衣着破烂,变卖家产的人,有人肯出价他们就卖……却几乎没有卖肉菜的农夫,少数几个摆出食物的摊位要价竟高达一年前的三倍。有个小贩沿街叫卖串在肉叉上的烤老鼠。“新鲜老鼠哪!”他高声喊着,“新鲜老鼠哪!”新鲜的老鼠当然比腐烂的老鼠要可口,可令人心惊的是,那些老鼠看起来竟比屠夫卖的肉更诱人。到了面粉街,提利昂只见家家店门都有守卫站岗,他不禁心想:看来在非常时期,花钱雇佣兵都比面包来得便宜。

君临城内食品已经开始涨价,而且金袍子也加强了安保。可以猜想之前应该有过饥民攻击金袍子的案例。通过艾莉亚的视角,我们还发现,由于河间地的战事,平民也开始在君临聚集,加重了城内缺粮的情况;这些人多数是泰温的“疯狗”们的受害者,对兰尼斯特缺乏好感。而且提利昂带来的山地氏族也对铁王座的形象带来了负面影响。

在提利昂4中,君临的情况再度恶化,我们看到了平民集体(mob)犯下的第一起谋杀案:

“他们要的是保护。昨晚有个面包师被人放在自己炉子上烤熟了,暴民说他面包卖得太贵。”
“真的?”
“现在他也没法否认。”
“他们……没把他吃了吧?”
“这倒没听说。”
“想来下次一定会,”提利昂沉重地说,“能提供的保护我都给了。金袍军--”
“他们声称有金袍军混在暴民里,”波隆道,“因此要求晋见陛下本人。

总体来说,在暴乱开始前,君临已经饥饿许久,而且平民不怕和金袍子动手。

同在提利昂4,提利昂向小指头表明了要把弥塞拉送到鹰巢城的意愿。小指头表示要同莱莎谈谈,连时间都安排好了:

给我两周时间,结完手边事务,然后安排船只送我去海鸥镇。——小指头

紧接着下一章(珊莎2),唐托斯爵士就和珊莎在神木林里接头了。这次接头已经明确是小指头安排的,之前还提前给了珊莎条,第一次君临暴动就在这个晚上发生了

很明显,第一次暴动不是巧合,而是为了转移红堡的注意力。这次暴动的导火索是提瑞克的婚宴。

“城门口来了群笨蛋,”柏洛斯爵士确认,“有人管不住舌头,把为提瑞克准备婚宴的事传了出去,于是那帮人渣便觉得自己也该出席宴会。

在君临这种状态下,提瑞克的婚宴肯定不能邀请过多的宾客,估计也就红堡里的那几个人。平民如此缺少食物,宣扬红堡要办宴席显然是不明智的,综合看来,一定是小指头故意走漏了风声通过第一次暴动我们得知,小指头有在人群中散布谣言、煽风点火的能力,可惜具体怎么做到的没有细说。

第二次的暴动没有正面描写,只在珊莎3中通过乔佛里进行了叙述,个人推测很可能和大麻雀有关。

在提利昂5中,提利昂路过了一位“先知”

提利昂谨慎地从廉幕间向外看去,他们正行经鞋匠广场,大批民众聚集在皮制天蓬下,倾听一位“先知”大放厥词。从那身未经染色的羊毛衣和当腰带系着的麻绳看来,他不过是乞丐帮的弟兄。

再看看他演讲的内容:

“堕落啊!”那人厉声尖叫,“这就是警告!这就是天父之鞭!”他指着空中那道模糊的红色伤痕。从这个角度看去,远处伊耿高丘上的城堡正好在他身后,彗星则如预兆般高悬于塔楼上。真会营造舞台,提利昂心想。“我们变得臃肿、肮脏、腐化。姐弟在国王的寝床上苟合,乱伦的后代在王宫里随着畸形小魔猴的笛声翩翩起舞。高贵的淑女与小丑通奸,生下恐怖恶物!就连总主教也忘记了诸神!他用香水泡澡,享用鳗鱼和云雀,越吃越胖,却坐视他的子民挨饿!傲慢先于祈祷,蛆虫统治城堡,黄金就是一切……这些都必须终止!腐烂的夏天即将结束,嫖客国王受到天罚!他被野猪开膛破肚,可怕的臭气直冲云霄,一千条蛇从肚子里钻出,嘶嘶叫着咬人!”他再度伸出干瘦的手指指着彗星和城堡。“看哪,那就是上天的预示!诸神在呐喊,要我们自我净化,否则便把我们自世间完全抹除!沐浴正义之酒,否则便会烈火焚身!烈火焚身!”

这位“先知”不仅提到了瑟曦、詹姆和乔佛里,小指头对史坦尼斯编造的谣言,妖魔化了劳勃的死亡,而且还提到了总主教的奢靡生活马丁先生怕大家看不见总主教的部分,还特意通过提利昂强调了一下

不过那混蛋对总主教的评价倒没错,上次月童怎么说他来着?“主教大人敬拜七神,信仰虔诚,难怪一旦腹饥,便要为七神各吃一餐。”

而且第二次暴动在提利昂6丐帮入狱后,下一个君临章节提利昂7中没有提及,再下一个君临章节珊莎3中乔佛里就向珊莎宣扬昨天自己多么勇敢了。别看从乞丐入狱到第二次暴动经过了三个章节,但是其中经过的时间并不长:

提利昂6:瑟曦抓乞丐,提利昂抓派席尔大学士

提利昂7:瑟曦派蓝赛尔命令提利昂放派席尔大学士

这两章应该是发生在几天之内。

珊莎3中没有明确的时间,但通过距离提利昂7只有2个章节,相隔应该时间不长。

在没有更明确证据的情况下,第二次暴动如果有幕后黑手,只能是大麻雀,要不然就仅仅是“要面包”这么简单。

接下来就是描述最详细的第三次暴动了。

暴动前:

起因是送弥塞拉去多恩,铁王座的家和廷臣集体出动,马丁不厌其烦的描写了王家队伍的具体情况

时任金袍子司令杰斯林·拜瓦特爵士负责开路,他身后跟着一队黑锁甲金袍子的枪骑兵;

跟着他的是打旗的艾伦·桑塔加爵士和巴隆·史文爵士;

接下来是乔佛里和珊莎,猎狗在乔佛里身边,曼登•摩尔在珊莎身边;

下一个是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御林铁卫)护送的托曼;

后面跟着瑟曦和蓝赛尔(兰尼斯特,瑟曦叔叔凯冯的长子),由马林·特兰爵士和柏洛斯·布劳恩爵士保护(这两也是御林铁卫);

再后面是提利昂和波隆;

再后面是总主教(坐轿子)和其他廷臣;

最后还有两列卫兵殿后。

暴动期间:

一个女人举着死婴冲向街道中央,开始乔佛里似乎打算驱马将她踩倒,但珊莎·史塔克劝阻了他,乔佛里反而扔给她一枚银币。

银币在孩子身上弹开,滚过金袍卫士脚下,落入人群中,立时掀起一阵撕打争夺。

接着瑟曦发话之后,女人开始骂瑟曦;人群中有人趁乱朝乔佛里扔屎。

这一连串,一般人都很难控制住情绪,更何况乔大帝。

而且乔佛里基本上没有平息平民怒火的可能:

如果乔佛里直接骑马踩死女人/派猎狗或金袍子杀了女人 -> 平民亲眼看到大帝施暴 ->暴动

如果乔佛里无视女人 -> 平民看见国王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 扔屎 ->大帝难忍其辱,派猎狗抓人 -> 暴动

如果乔佛里下马帮助了女人 -> 但是人群中有人扔屎 ->大帝难忍其辱,派猎狗抓人 -> 暴动

只有一种可能可以阻止暴动的发生:

乔佛里下马帮助了女人 -> 人群中有人扔屎 -> 大帝不仅不生气还宣布从红堡中拿粮食救济君临百姓

但这就不是乔佛里了。

可以说女人 + 扔屎双重保险,保证了乔佛里在平民面前施暴,进而确保暴动一定发生。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君临暴动不是偶然发生的,有人在导演这场暴乱。导演的人选只有小指头和瓦里斯两人,其他人都不具备导演暴动的条件。个人认为是

小指头导演了这场暴乱,瓦里斯在其中取己所需。

这场暴动一共死了3个人:总主教、御林铁卫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和红堡教头艾伦·桑塔加爵士。外加提瑞克·兰尼斯特失踪

总主教乘坐轿子,行动慢目标大,极易受到群殴,而且提利昂碰到的那个“先知”也在人群中宣传总主教的腐败,煽动平民对总主教的不满。并且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也是为救援总主教而被杀的。能干掉全副武装的御林铁卫,可见暴民对总主教的攻击有多么凶猛。

盖尔斯伯爵的脸色比平日更灰白,他结结巴巴地讲述总主教如何从轿子里跌出来,人群一拥而上,而他尖声祈祷。贾拉巴·梭尔似乎看到御林铁卫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冲回总主教倾覆的轿子边,但他不能肯定。

谋杀总主教肯定是有预谋的,之前有人一直在带节奏,而且总主教“从轿子里跌出来”,很可能是抬轿的人已被收买,故意把总主教扔出来给暴民当靶子。人群攻击总主教可以说是十分凶猛,作为御林铁卫的普列斯顿·格林菲尔爵士武力再弱也不至于被手无寸铁的平民打死,暴民中应该有人手里有武器,而且的死普列斯顿爵士死状也暗示了这一点:

普列斯顿爵士的尸体一开始被忽略了——因为金袍卫士们找的是白甲骑士, 而他被无数人连戳带砍,从头到脚成了红棕色。

这些有武器的人应该是煽动者在平民中安插的,有人想确保总主教一定被杀。

总主教应该是属于小指头的人

我知道你的秘密,瑟曦,他心想。姐姐最近常拜访总主教,以求在与史坦尼斯即将来临的斗争中,诸神能够保佑他们……或者说她希望他如此相信。实际上,每当短暂造访贝勒大教堂后,瑟曦便会换上普通的棕色旅行斗篷,溜出去密会某个雇佣骑士,那骑士似乎名叫奥斯蒙·凯特布莱克爵士,他还有两个跟他一丘之貉的弟弟——奥斯尼和奥斯佛利。这一切蓝赛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瑟曦是打算利用凯特布莱克兄弟来收买一群自己的佣兵。

凯特布莱克是小指头的人,小指头应该安排总主教给瑟曦会见凯特布莱克兄弟提供便利,他们是小指头在瑟曦身边安插的眼线,这时候小指头已经积极准备跑路。杀了他对已经在君临城外的小指头意义不大,而换掉平民严重不满的总主教可以提升君临城内士气,有助于在史坦尼斯攻城的时候守住的时间长一点。此时蓝礼已死,罗柏对铁王座不感兴趣(实力上也拿不下来),只有史坦尼斯有攻入君临的可能。而史坦尼斯攻下君临就意味着瓦里斯和小指头人头的落地,瓦里斯想活命:①保兰尼斯特 ②转战地下由于蓝礼死得过于突然,瓦里斯的高级小小鸟们应该还没准备好,只能选①。而且换一个听自己话的总主教何乐不为呢?

而且小指头也不再需要这个总主教了,操纵君临的民意对小指头短期内已经没有实际意义。如果他嘴不严还可能泄露凯特布莱克兄弟的真实身份,直接影响小指头安插在瑟曦身边的间谍。所以总主教可能是被瓦里斯和小指头都判了死刑,死相才那么惨。

艾伦·桑塔加应该是小指头安排人杀死的,跟他一同打旗的巴隆·史文安全返回,艾伦·桑塔加却从马鞍上被拽了下来,应该也是有人故意的。艾伦·桑塔加在卷一《权力的游戏》中同临冬城教头罗德里克爵士有过关于瓦钢匕首的交流,这个瓦钢匕首应该是小指头的,艾伦·桑塔加无意中成了小指头谋杀布兰的证人,他必须得死。

小指头去苦桥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他在等什么?

个人认为他在等暴动、等珊莎、等史坦尼斯。

他们……他们扔东西……石头,垃圾,鸡蛋……我一直跟他们说,我没有面包。可有个男人还是想把我拉下来。    ————珊莎

通过珊莎这句话,多数暴民只是扔东西,但是有个人却要把珊莎拽下来。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巧合,不过小指头如果想跑路,借暴乱直接安排珊莎去谷地,珊莎直接来个失踪,谁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而且珊莎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到罗柏那里,詹姆肯定就完了。泰温很可能不顾一切地跟北境死磕,史坦尼斯攻城时只有河湾地勤王,小指头直接头功。而且接下来的火灾也很蹊跷

猎狗带珊莎回来后,很快跳蚤窝就着火了。我们来看看地图,暴动和跳蚤窝的火灾都在什么地方

君临地图


图中18是烂泥门,应该是弥塞拉上船的地方;

乔佛里一行走的图中14这条路;

图中8是跳蚤窝所在位置。

本来暴动就把大量的金袍子和王家卫士困在了伊耿高丘脚下(图中9为红堡,坐落于伊耿高丘上),跳蚤窝再一着火,君临剩下的守卫全都涌向东面,整个西边守卫应该都很少,唐托斯爵士带珊莎很容易就直接出城。

提瑞克的失踪应该跟珊莎的方法差不多,但是应该是瓦里斯的意思。原因很简单:

小指头要提瑞克没有任何意义。

提瑞克最大的用处就是瑟曦谋杀劳勃的证人。小指头不需要瑟曦倒台,也不想让瑟曦快速倒台,也不需要绑架提瑞克来掌握兰尼斯特人质。绑架提瑞克还多了个变量,容易影响对小指头更重要的计划。

而瓦里斯一直为小伊耿/丹妮莉丝复国做准备,利用提瑞克做证人宣布瑟曦谋杀劳勃可以打击铁王座的士气,而且瓦里斯好像还和大麻雀有关联(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有空单独做一期)。教会审判瑟曦时要是提瑞克出场作证了,瑟曦败诉几率大大提高。

而且瓦里斯对红堡中的密道十分熟悉,先把提瑞克带到人少的地方进入密道,直接把提瑞克藏在红堡里。任凭提利昂和泰温安排多少人去城里搜,都很难想到提瑞克一直在红堡里。

很多人都觉得曼登·穆尔在这次暴动中表现可疑,不过我个人觉得他跟这次暴动没关系。乔佛里把猎狗直接派到人堆里去送,曼登爵士是国王身边唯一的御林铁卫,他不保护国王保护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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