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楼前花园里的几棵柿子树上,那一个个圆溜溜的红柿子,犹如一盏盏小红灯笼,亮着我的眼睛,又如一个个红通通的小太阳,暖着我的心房。
每天,我到阳台上开窗通气的空当,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空当,我都会望下去,看一小会儿,就像看自己乖巧可爱的孩子般心满意足。
是呀,我是看着这些柿子长起来的。从初春灰褐色的枝干上绽出一个个毛茸茸的小芽芽开始,我就经常关注他们了。我看着他们的叶子一天天舒展,用嫩绿装扮春天。我看着他们在桃呀、杏呀、李呀等等花儿开得正旺正艳的时候,他们还是那么沉得住气,只忙着舒枝展叶,不去与那些花儿争艳。
而在4月间,就在一个不经意的日子,他们绽开了四个瓣儿的花儿,小黄花儿被绿色而有力量的花萼托着,藏在绿叶间。花儿不几天就谢了,那一个个青绿青绿的小柿子就从花落处生长出来,羞羞涩涩的。时间一天天过去,不太坚强的小青柿子也会经常随风而落。长长的夏天,烈烈的骄阳,柿子树的叶子就像涂了蜡一般,油光发亮,他们积蓄着力量,只等秋来这般红彤彤的成熟,这般温暖的奉献。
柿子树,在北方可以说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果树。但凡喜爱种植的北方人,在庭院里或在房前屋后,总会种植着几棵柿子树,北方农家的果园里,哪家不也是种植一些柿子树呢?
我们学校曾经也有一小片柿子树,春来观花赏树,秋来摘果品甜,让全校师生尽享过多少欢乐呀。还记得每年的柿子节上,高年级的孩子在树上摘,低年级的孩子在树下接着,收获了一袋袋柿子后,孩子们又兴高采烈地挨个班级挨个教室分柿子。当孩子们手里举着分得的柿子时,个个高兴万分。作为老师的我,看着孩子们采摘柿子时的那份喧腾与兴奋,心里怎么能不温暖呢?
去年到石门坊看红叶,途经一个山村,村外的山坡上、山路旁种植了很多柿子树。当时,柿子树叶已落光,只留下灰褐色的枝干和树顶上小灯笼似的柿子,像撒落在山坡上的星星一般。游人走到树下会赞叹一阵,鸟儿停在枝头会饱餐一番。这一只只小灯笼,抹亮了大自然和谐的颜色。
我对柿子情有独钟。秋天的水果有好多,苹果、葡萄、桔子等带酸头的水果,我吃不了。独爱柿子甜津津的滋味。特别是那种懒柿子,皮薄,肉软,甜味足。但美食不可降用,再好吃,我最多也只吃三两个。
吃柿子的时候,是需要一种仪式感的。净手,把柿子洗净,擦拭干柿子表面的水分,稳稳在坐下,把柿子表面那层薄薄的皮轻轻剥去,先从柿尖咬上一小口,然后,吸吃里面的果肉,一丝丝清清凉凉的甜味迅速溢满口齿,再吸一口,心内直叹过瘾。当吸食到果肉中那一片片软软的“小舌头”时,那又是另一番享受。嚼一嚼,软糯、劲道,滑滑爽爽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我似乎品出了柿子中滋润的春天的雨风与温柔,夏日的骄阳与热烈,以及秋日的金风与玉露。柿子甜爽的滋味入口入胃入肠,它为我提供的哪里只是柿子本身,还有大自然的精华呀!
时光易老,但时光不老。每每到秋天,我依旧会想起我家中曾种植过的那棵柿树,每到秋天,我和弟弟总期盼着它们一个个快成熟,父亲就会踩着井台旁的小围栏,把这些小灯笼一个个摘下来。母亲则忙着把柿子放在一个小缸里,放下一两个红苹果,住不几天,再拿出来时,柿子就那么清莹透亮的,一次次满足着我们的味蕾了。
我也常常会想起,自我出嫁后,母亲会用一个饭盒装上六个熟透了的柿子,再装上一袋子挑了又挑的大苹果,派父亲远路送来给我。我看着那些苹果,捧着那爽滑的柿子,心里总是百味杂陈。几个柿子虽微不足道,而柿子里装满的,却是父母给我的浓浓的爱。
柿子红了——
柿子红了——
秋天里暖暖的红柿子哟,承载着我太多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