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话:
石川啄木说:我的心情,今天也悄悄的要哭泣了,友人都走着各自的道路。
故事一:总有人陪你颠沛流离
读到这句的时候,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某个时间,在学院读书会上和学弟学妹们分享卢思浩的《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
之所以选择分享这本书,是因为读书会的前几天,有一个学妹通过QQ找我聊天:她说大学让她很慌张、很焦虑,两个月的大学生活并没有让她这个北方姑娘学会如何适应这座城市的水土、这座学校的氛围,甚至是这间宿舍的关系。
面对过去:高中的革命战友、打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现在四散天涯,或成家立业、或他乡求学,不一样的轨道、不一样的“票圈”、不一样的专业……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话匣子总是被“回聊”关闭,打开QQ已经没有人问她“在不在”,空间发动态“与我相关”只有“赞”,闺蜜的自拍照旁边不是自己的笑脸……那种像是被所有的朋友遗忘的感觉让她很孤独。
面对大学:不熟悉的同学,不喜欢的专业,不能分享的秘密,有时她会发了疯一样怒刷朋友圈,抱怨生活或者分享感动,只是希望有一个好友可以回复一条评论,证明她还有存在感,她不是被抛弃的孤独个体,可是走出虚拟的空间,她就要面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打水、一个人自习。
我不知道学妹在和我聊天的时候,有没有躲在被子里哭泣,我也不清楚此时此刻,有多少远离朋友的人正在孤独和压抑。我只是告诉她:你说东北话很有味,以后多和我说。今年我发现她原来是个爱写作、爱摄影的文艺姑娘。
卢思浩说:“你知道,在某个阶段你会莫名其妙地和一些人关系很好,和老朋友联系也就少了起来,然而你又会莫名其妙地和那些人失联,最后留下来的还是那些从一开始就在的好友。”读书会上和学弟学妹们分享了这一段。其实我们都明白,人是个体,当存有一个人颠沛的心态,同时,在不同阶段必然是由不同的人陪你走这一程,那些经历过岁月往事、沉淀在时光深处的人,轨道岔开方向难能同归。然而,你们之间的经历必然是独一无二的,有些默契必然是天知地知你知他知,这并不是时空和人际圈可以分隔的。
故事二:你和他的最后一次争吵,是否 也是你们的第一次问好
我相信,这世间所有的挚交都曾以最动人的、属于他们相识相交的故事开篇。我和波波也是这样。我和他第一次说话就是当着全班人的面和他大吵大闹,那也是我第一次发现我没有吵架的天分。
牢记是高二那年的国庆节前,号称“亚洲高考工厂”的我的母校即将迎来一次暴风雨——老师狂发试卷。数学老师一口气发了十几张,作为老师的小跟班数学课代表,我说了一句“老师说数学一天不练就生疏了”,然后开心地扶了扶眼镜坐到座位上,班里一时躁动,哀怨的小眼神全部都看向了波波。那个时候文科班男生少,而他刚好是文科班里数学拔尖的,他骄傲地投给了大家一个神秘的微笑,我立刻就明白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早读他的数学卷子就开始在班里流传,我一拍桌子就冲到他面前,扯着嗓子就吵“你不知道我们班数学差吗?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越来越差,你数学好你牛啊,你就随便拿给别人抄……”说了一堆他愣是一句没应,就是站在那瞪着眼睛看着我,可能是因为从来没说过一句话的人突然冲着他发火,很莫名其妙吧!
然而我莫名其妙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说“你不能这么做,你知道数学老师为了我们班数学多辛苦吗?再学不好数学我们班高三就要换班主任了……”话还没说话,班主任就来巡视了,我和波波就这样被问话了。随后班主任就在班里点名批评他“有才无德”是大患,他猛地抬头歉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即便我骂了那么多,“有才无德”四个字才真正地戳中他的内心。
国庆回家当晚,向老妈要了手机想给他道歉,当面太糗了。正在我写了删、删了写、组织语言的时候,波波通过群聊给我发了QQ信息,他向我道歉之前不应该因为满足一点自豪就答应班里同学给他们传抄答案……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开心地蹦起来了,不是因为他承认了错误,因为我也有错,而是因为这个晚上我们都在思考向对方承认错误,去挽留曾经站在对立面上的人,希望能够改变自己的身姿和对方站在统一面上。我立刻将他添加好友,和他表达歉意,不该不留情面大声责骂,还被班主任训话……他说:“没事,脸皮厚”
至此,这段开场白便奠定了我们最久远坚定的友情。英语不及格一起去办公室背作文,班级英语学习小分队队长,考试轮流睡觉、轮流涂答题卡,吃零食一起被罚站,下自习一起撸串,他帮我解答解析几何,我给他讲解自然地理……
那年,如果没有高考倒计时,我会以为时光就此淡然,岁月就此安静,我和他如此要好。
2014年9月后,合肥和芜湖只差了两个小时的普速快车,我和他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界——彼端和此端。土木工程和新闻再没有高考,我们从开始的互诉新生活到融入自己的圈子,从无话不谈到只会用表情包问安,再到没有音信……直到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飘到江南,他突然发了短信来“记得添衣服,淘宝上寄了一包零食记得去拿快递”,此后又是不相干的平静。
只是在每年生日、圣诞节总是能收到他的快递,而我也总会在这个时候给他回一份;家人出事他是唯一听我哭诉的人;寒假约见,他坐几个小时汽车回当初的小镇……室友说,你俩关系不一般啊,我说“经历过革命的洗礼练就的真正的闺蜜。”
前不久失恋,心情很低落,他看到我的朋友圈私聊我,“上帝对每个努力的女孩都有好交待,尤其是那个笑起来眼角弯弯的女孩,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你有男朋友的时候我需要避嫌、不找你,但是有什么事我一定帮你。”我泪流满面。世界有那么多求而不得的友情,而我现在紧握在手里,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身边,但在你需要的时候,他就是那么神奇恰好出现,我难道不该为此倍感骄傲和幸运吗?
后来,有人问:你觉得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我总是很坚定地说“有!”我和他的最后一次争吵,刚好也是我们的第一次问好,走过很多路之后才知道,那恰是相处最久远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