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小时候的夏天是这么过。
我家的门前有棵大柳树,两个小孩是抱不过来的,柳叶低垂,我和小伙伴们站着凳子用钩子够,弄下来了编柳帽、戴在头上到处跑,不知炎热,每个人的脸都晒得红红的。还逮知了,夏天,大柳树上伏着很多蝉,不住地鸣叫,有的趴的很低,眼睛都能看到,于是,在母亲揉面做饼的时候,偷偷地弄下一点,蘸上水,和粘连了,绑在竹竿上,喊来同伴,一起粘,一个下午能逮好多,放在瓶子里,没事拿出玩,用手摁住它的脊背,蝉边使劲地叫:“知了,知了”!现在在小区,听不到蝉鸣,这是夏天的缺憾,回老家,蝉鸣的声音也很少!缺少了蝉燥蛙鸣的夏季,是寂寞的!
玩水,也是夏天的一大快乐!很多家门前就是池塘,下过几场大雨后,池塘的水满了,毒热头的天,在家待不住,于是,几个小伙伴到塘边洗澡,只在潜水处嬉戏,一边玩,一边学狗刨,你喷我,我喷你,欢声笑语不断,早忘记了毒日头,就这样一来二去,水塘里记录下我们玩水的印迹,留下了我们无邪的笑声,慢慢地就学会了游泳!有一年在沂河淌收麦子,大了的我竟能游过了沂河,得益于儿时的玩水,就是现在,我的水性也不错!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家住沂河边的我们小村庄,一二百口人,夏天发大水的时候,鱼虾很多,早早晚晚,很多村民去逮鱼摸虾,回家,家家门口晒了一筐鱼虾,看着红红的虾米,着实高兴,确实沂河养育了一方人。
记忆中,我家有只小渔船,有撒鱼的大网,夏天晚上,没来水的日子,我的几个哥哥带着我去玩,顺便捡鱼,我的二哥被村里人号称“鱼精”,很会抓鱼。在月白风清的晚上,在沂河的中心,哥哥那撒网的娴熟动作像画面一样印在心底,一网下去,提上来,我就忙着捡,虾子,小肉狗,小刀鱼,还有螃蟹等,夜深了,月亮西垂,凉风习习,静静的沂河上,一只漂浮的小船,几个晃动的人影,一盏微弱的灯火,在皎洁的月色下,捕鱼,归仓,待鱼篓差不多满的时候,我们几个也回家了,夜晚的风凉丝丝的,月溶溶的,静谧的夜,只听到我们几个的脚步声……
夏天,我们还会趁着月色捉迷藏。玉米秸剁、草垛、厕所等是躲藏的好去处,大人们在摇着蒲扇乘凉聊天,我们几个躲来找去,小心脏是咚咚地跳,生怕被找到……
月亮上树梢了,全村的人老少又集合了,在我家门前,听我父亲唱书,唱大古书,那单调的锣声轻轻回荡在夜的上空,父亲唱累了,有时三叔该会接着唱,那时,全村教书的不多,除了我父亲和三叔,几乎找不到了。我听了很多古书,只知道听到热闹时,小鼓一停,且听下回!有时,听着听着,我们几个就在月下睡着了,第二天发现身上盖了床单,那是妈妈怕我们冻着了盖上的!
那时很少吃西瓜,似乎吃西红柿,花瓜,还有吃桑椹,我家的猪圈旁边,有一棵桑树,夏天结满了褐色的果子,我们摘下,嘴边都是红红的。
那时,除了玩,还是玩,惯包、推铁环、抓蛋子、有时也会被大人催去拾麦穗,一块麦地边,守着一群人,只等看青一声令下:“放门”,一群人一起拥进麦地,捡拾幸福!
儿时的夏天过来,晒的黑黑的,没有现代化的一切,夏天一样的开心,现在,回到老家,看不到孩子顽皮的身影,问问,大都送街上补课了!
这些尘封的夏天往事,在岁月的河流中,历经淘洗,俞见分明!
刻在心底的东西,岁月带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