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将至,从宿舍的窗户玻璃望出去,表面上一片阳光正好,实际上温度很低。冷风透过窗户缝隙嗖嗖作响,像是来自遥远未知大陆的尖嚎。
年底是大四学生陆续离校的时候,宿舍里的人往往不齐全。再加之谈了女友的那些恩爱狗们在外住宿,今天我独自一人留在了宿舍里。
宿舍的窗户是朝北开的,平日只有夕阳会光顾这里。但是窗外又横着两排整齐的栾树,夕阳也只能止步于茂密的树叶了。
这里纵使白天也总是昏暗的,而傍晚袭来之时房间就彻底陷入了黑暗深渊。七点钟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宿舍里的灯也像听到哨声似的一齐熄灭。
我躺在下铺舍友的床上一边联网下五子棋一边抽着烟。舍友的床铺紧邻窗户,与窗户右边的墙壁呈T字形摆放。
整间宿舍里面除了下棋时的落子音以外就只有透过窗缝的凉风在嚎啕。
“咚咚咚”,窗户的玻璃响了起来。
这一定又是冈哥的恶作剧,我这么想是有理由的——以往他也这么吓过宿舍里其他人。那一次他在窗外用故作怪异的声音吹口哨,把下铺正专心致志打游戏的哥们儿吓了个半死。
“冈哥,别闹了。”我躺在床上扭过头冲着窗户大喊一声。
外面没有回应,只有愈加急促的风声。我想他可能是故意逗我,所以我也没理,继续专心下棋。
“咚咚咚咚咚”
“啊!”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我从纵横交错的棋盘上一下子拉回了现实。这一次敲击的力度和频率明显高的多。
我心头一紧。
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边,试着想要拉开窗户却力不从心。这窗户像是钉在轨道上一样,纹丝不动。
平时一拉就开的窗户今天是怎么了?我脑海里浮现出恐怖的想法来。
“呀!”
我惊叫一声,赶紧去检查了一下门锁。
“咔哒”
门锁应声而开,我快步走出宿舍楼,眼前的一切如常。来往学生有的一人提着好几个水壶,有的三两成群嬉笑而过。
“呼……”
我常舒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景象依旧,心理的包袱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甚至还打心里将自己取笑了一番。
“真像个神经病”,我自言自语嘀咕着。
到了宿舍推开门,看到已经回来的冈哥面对着窗外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我想我的机会来了,我也要捉弄捉弄他!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背后,猛的一拍他肩膀。
“啊!”我害怕地叫出声来。
眼前哪里有什么冈哥,只一大片血红的狐毛在慢慢落下,仿佛还带着腥味。
八点半,宿舍楼里的灯又齐刷刷地亮了。在明亮的灯光照映下,狐毛堆里有一枚崭新的银币在闪闪发亮。
我尽量抚平心绪,蹲下捡起了那枚银币。只见银币背面刻着袁大头,边缘附文“中华民国三年”。
窗外依然风声大作。
正当我起身转头的一刹那,冈哥恰好迈进宿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