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生活见闻(一)

        正如许多人所盼望的那样,百年不遇的瘟疫终于在七八月间彻底得到了控制。从许多商场和小区陆陆续续放开人员流动的做法看,我们回到了几乎等同于以前的平静状态里。对我而言,终于又有了继续寻找新工作的机会。

        不过,随着寻找新工作的深入,我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些哈尔滨市内很多用人单位的用人习惯,这些习惯让人不由得跟东北近些年来不断经济衰退和落后的现状联系起来,发人深思。

        这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很多用人单位急于求成的做法。记得在一家文化学校的短暂上班期间,当我进入试岗期后,负责老师根据我现有的教学经验,给我几种不同难度的选择(即小学作文批改和初中作文批改)。我本身只有小学作文经验,自然就结合自己实际情况选择了小学作文批改工作。但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当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后,当天晚上该文化学校负责人却通知我被辞退了,理由是经其他老师商讨认为我不适合该作文批改工作。

        这里显然存在一个自相矛盾的情况:学校一方给了我选择小学作文批改和初中作文批改的选项,这就足以证明尊重职场新人的选择权利;然而当我选择最符合自身情况的工作后,学校一方却反悔了,不同意我的选择,这就让人不得不对学校的招聘动机产生怀疑。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学校为了招聘到更高水平的老师,就故意在开始的试岗期淡化要求,到了给职场新人选择的时候,又故意借着职场新人选择较低层次工作的机会淘汰不合适人选。但是学校领导恐怕忽略了最重要一点:真正的教学高手,往往都是从最基础教学工作做起的。显然,学校犯了急于求成的毛病,尽管学校不断宣称作文老师紧缺。因为,学校没有意识到,紧缺的原因恰恰就是培养老师做法操之过急造成的。

        无独有偶,我在另外一家私企上班时也碰到了老板用人急于求成的情况,不过表现形式却更加特别。记得当时我进入试岗期不久,老板召集我们销售部门开会,主要说明了辞退销售总监的原因,以及对其他人员的期望。他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在座的各位都有竞聘上岗的机会,这个销售总监的空位留给大家了,希望各位努力。然而过了仅仅几天,老板却把我们部门的多数人全部辞退了,只留下两个老员工。后来从其中一个老员工口中得知,老板是想重新组建销售队伍,于是搞出这样的做法。然而,这却跟前几天老板对大家能够竞聘上岗销售总监的承诺自相矛盾。既然给了销售部门其他人员努力的机会,为什么忽然间反悔了呢?这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类似的遭遇,我在今年的其他用人单位当中也或多或少地遇到了。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自相矛盾的做法,究竟能给用人单位带来什么好处呢?毕竟,人心的不稳定很难换来公司或文化学校的稳步发展。不过,我从中所感受到的,则是很多用人单位负责人做事不够踏实的问题,这和之前离职的国企的懒散工作状态遥相呼应。因为在不久以前上班的国企,也存在着相当多的负责人做事粗枝大叶不重视细节的问题。如果不是市政府做出的国企改革的决定,“推着”下属国企改革,国企这些懒散的毛病不知道还要拖到哪年哪月去。

        我不知道南方地区用人单位的用人和做事习惯是什么样,至今只是听说普遍务实,能够严格按照劳动法等有关法规雇佣员工。特别是在上海这样的普遍推崇契约精神的地方,当地用人单位更是这样的做法,据说当地用人单位普遍不敢违反法律规定去随意用人。例如五险的待遇问题,南方企业普遍能够严格按劳动法规定按时缴纳,但哈尔滨地区很多用人单位却经常不给员工及时缴纳五险,常常是半年或一年后才给缴纳,一些文化学校甚至只按照老师带班的学生数量缴纳(如规定所带班级满50个学生以上才给缴纳五险)。显然这样做的法律风险极大,一旦有人告发,作为文化学校一方必然吃官司,并赔偿员工的经济损失。

        到目前为止,对于哈尔滨地区来说,能够严格做到按照劳动法用人的单位,恐怕只有国企和事业单位了,这大概是当地人仍然追求这些稳定工作的原因,因为福利保障到位,没有后顾之忧,至少不会因为没有五险等福利而担心未来。显然,很多哈尔滨本地人(包括一部分周边县市人员)稍微有点能力后,面对这样非常不公正的工作待遇,加上目前仍然偏低的工资待遇,就更加下定决心移居到南方发展了。于是人才的流失仍然比较严重,尽管政府也出台了不少扶持政策,但不得不说,这些政策仍旧治标不治本,因为最深层次的落后观念仍然很难得到彻底纠正。因此,只有做事踏实认真,细致对待每件小事,特别是用人单位当中形成耐心帮扶职场新人的习惯,才能真正扭转落后观念的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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