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冬天已接近尾声，但天气还是刺骨地冷。前天的雪还没融化，今天早晨，外面又飘起了雪花。道路不好，天气不好，这样的状况下，孟尧棉服店生意自然不好。她站在玻璃门前，望着漫天的飞雪发着呆。

不远处，应该是一对母女。只见女儿一只胳膊环抱着妈妈，妈妈的穿着特别朴素。他们共同打着一把伞向孟尧的服装店走来。

在门外，妈妈收伞的时候女儿接了过来，轻轻抖落了几下，然后把伞斜倚在门口。

孟尧急忙打开玻璃门，热情地向她们打招呼：“欢迎光临！”

女儿对孟尧笑了笑，说：“我们先看一看，不一定买。”

“我们店里的波司登品牌羽绒服季末打半折，看好了就试试！”孟尧回笑着，还是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对她们说。

妈妈真的是随便看看，她停留在衣服上的目光不足两秒种。

女儿则会在中意的棉服前停留一会儿，他先是把棉服的吊牌翻出来，看一下价格。然后用手小心地抚摸，感受一下棉服的质量和做工。

最终，女儿的目光锁定在一件紫色的带帽子的半大羽绒棉服上。

孟尧知道，虽然那件羽绒棉服也打半折，但原价比较高，是1360元，打完折后也不是太便宜。

“她们不会买的！”孟尧在心里嘀咕着。因为孟尧从她们的穿戴和看衣服时的行动举止中断定她们的经济条件不是太好。

但女儿还是被那件衣服羁绊住了脚步，她边摸索边从里到外看着那件羽绒棉服。

“看好啦？要不，试试？”孟尧试探性地对女儿说。

“哦，我有棉服。想给我妈妈买。”

“妈妈，您过来！”女儿稍微提高声音对妈妈说。

妈妈急忙走过去。

“这件羽绒棉服怎么样？”女儿问妈妈。

“当然好了！会很贵吧？”妈妈边说边看了看吊牌上的标价。

“呀，太贵了，我可不买！”妈妈拉起女儿的手就要走。

“妈妈，这件衣服打折，试试，感受一下嘛！”女儿退缩着身体央求着着妈妈。转头示意孟尧把衣服拿下来让妈妈试试。

妈妈不情愿地穿上棉服。

“呀！挺好看！”女儿几乎惊叫起来。

“是啊，阿姨，这件棉服您穿着太合适了！这件羽绒服质地好、保暖性能也好，而且型号、颜色和款式都很适合您。买了吧！店里就这么一件。”孟尧说。

“可就是太贵了！”妈妈低头摸索着棉服说。

“妈妈，您辛苦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我挣钱了，我给您买！”女儿对妈妈说。

“太贵了，不买！”妈妈说着便脱下衣服，把棉服递给孟尧。然后，妈妈很坚决地拉着女儿的手就往门外走。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女儿边走便回头对梦尧说，然后无奈地望着那件棉服。

“没事的！”梦瑶象征性地敷衍着。

孟尧望着母女俩依偎着撑着一把伞，在风雪中渐渐走远。

傍晚时分，雪停了。光顾服装店的人多了几个。梦瑶正在招呼客人，后背被轻轻戳了一下。梦瑶一回头，看见了上午来店的那个女孩冲她在笑。

“大姐，上午那件棉服我要买！”女孩说。

“噢！你等一会！”孟尧不是太热情，接着招呼其他客人。孟尧对这个女孩买这件衣服没抱太大希望。

见一个顾客走向那件棉服，女孩急忙过去把那件衣服从模具模特身上扒下来，拿在手里。她又看了一眼标签上的价钱。

“大姐，还可以再便宜点吗？”女孩试探着轻声问孟尧。

“不能再便宜的，这是最低价了，赔钱卖的。因为到季末了，要清仓，所以打半折，平时顶多能打九折！”

只见女孩犹豫片刻。最后她的手还是伸进自己的包里，拿出七张百元人民币，递给孟尧。

孟尧给女孩找了零钱，准备把衣服包装起来。

只见这时，女孩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在衣服的袖口处挑开一段线。梦瑶吃惊地望着女孩说不出话来。

“大姐，别多想，我这样做与您没关系。”

“我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与妈妈相依为命。妈妈打着零工养着我。妈妈从来都是以她最大的力量来满足我，吃的穿的、学习用具等，别的孩子有的我都有，这些我从来都不比别人家的孩子差。而她自己却省吃俭用，一年都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女孩接着说。

“现在我大学毕业了，有工作开始挣钱了，想给妈妈买件好衣服。可她节俭惯了，舍不得，买了这件衣服我怕她上火，又怕她来骂我，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您开发票的时候做点手脚，写上衣服破损，二折处理的，好吗？”女孩诚恳地望着孟尧。

听着女孩的话，梦瑶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她按照女孩的要求开了发票。

女孩谢过孟尧之后，欢天喜地拎着那件“破损打折”的衣服走了。

望着女孩的背影渐行渐远。孟尧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孟尧和女孩的经历很像，但她没有女孩那么有心。

虽然她离妈妈家不太远，但她总是以“忙”为借口，很久没回家看望妈妈了。

孟尧挑选了一件店里的上等羽绒棉服，学着女孩的样子在袖口处挑开了一段线，包装好。今天她准备提前点关门，到妈妈家，给妈妈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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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浓洌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