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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原名舒庆春,字舍予。这是上学时众多的作者介绍里,记忆尤为深刻的一个。昨天拜读了先生的一篇文章,《我的理想家庭》。
文中第一段写道:虽然明知家庭之累,等于投胎为马为牛,可是人生总不过是如此,多少也得经验一番。
这句话给了正生活在一地鸡毛中的我,莫大的安慰。身为大作家,先生早就看透,却依然不能免俗,情愿经历一番家庭之累。
我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仅差两岁。我能肯定,我的这句话,让不少人心生艳羡。
可你不知道,我的儿子刚上幼儿园时,我的女儿刚满一周岁,还不会走路。无数个早晨,我右手抱着老二,左手牵着老大,把他们俩一个前一个后扔进电车,急匆匆的赶着去幼儿园。
我也忘不了,多少次,我忙于家务,回过头来看独自玩耍的老二时,她把一泡屎或一泡尿,那么准确的留在我刚拆洗不久的被褥上。
如今,我的儿子上小学了。刚刚加入少先队,他骄傲的告诉我,他是班里第一批入队的,只有15个同学,而且只有四个男生。我的女儿也上幼儿园中班了,她已经会自己搭配衣服,穿戴整齐,并且大小便都会在马桶上解决了,哈哈。
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可以独自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我再也不用每天晚上,左手边是儿子,右手边是女儿,被这个挤,那个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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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说:我的理想家庭,要有七间小平房,一间是客厅,古玩字画全非必要,只要几把很舒服的椅子,一二小桌。一间书房。两间卧室,我独居一间,没有臭虫,有一张极大极软的床,在这个床上,我横睡.直睡都可以。还有一间,是预备给客人住的。此外,是一间厨房,一个厕所。
我尤其对:我独居一间,有一张极大极软的床,横睡直睡都可以,非常向往。前头说过,我的两个孩子会睡在我左右,结果导致我睡眠极度缺乏,几近崩溃。
此外,我还有一个超级爱打呼噜的老公,而我又有失眠的毛病,入睡难不说,还极易醒。好不容易入睡,最怕的是晚上去厕所,再次躺到床上时,身边的呼噜声就像一条钻进大脑里的虫,搅得人心烦意乱,火冒三丈。
无数次,我睁着眼睛等天亮,看着窗外的天空由黑变灰,再至白。看着对面的楼,由一片漆黑到第一户人家的灯光亮起,再到整栋楼灯火通明。
后来,老公就让我先睡,确定我入睡了他再睡,可我依然向往,在一张自己的床上,横睡直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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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还要求:院子必须很大,靠墙有几株小果木树,除了一块长方的土地,平坦无草,足够打开太极拳的。其他地方都种着花草,屋中至少有一只花猫,院中至少有一两盆金鱼。小树上悬着小笼,二三绿蝈蝈随意的鸣着。
我想,在这样一个院子里,哪怕只是晒着太阳喝一杯茶,想必也是惬意极了吧。
因为从小生长在农村,所以对钢筋水泥的城市始终没有好感。大城市里寸土寸金,根本没有多余的地方辟个院子,种花种草。最多养几盆花,放在阳台上而已。
还记得,有一次从老家移植了一株花,搬过来放到新的花盆里,发现土不够,就让老公出门去找,半天不见回来,估计是不好找到。
是啊,城市里有的是高楼大厦,它们林林立立,挨挨挤挤。为了能容纳更多的人,楼间距越来越近,近到低楼层的人家,一年四季不见阳光。为了美化城市环境,地面全是柏油铺就,唯一允许露着土壤的地方,只有公园和马路边上的花池吧。
前一段时间回娘家住,老公下班也过去,因为离工作地点远,到家时天色就黑了。我妈每次都会留着大门口的灯,那灯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么亮。老公一拐进这条街道,就能看见那束带着温度的灯光,就知道到家了。
可是现在的楼房呢,尤其是新式的高层,动辄二三十层,甚至更高,就算站在楼下让你数,也不一定能找的着家人为你留的灯吧。所以我在这城市里始终缺乏安全感,找不到归属感。
我和老公有一个愿望,等孩子们都上大学了,不用再“逐学校而居”了,就回老家盖一栋房子,一层,最多两层就够了。他想要在院子里修一个小篮球场,再挖一个游泳池。而我,希望在院子里种花种菜,还有一大架葡萄,夏天可以乘凉;还有一拉开窗帘就有满屋子,满院子的好闻的阳光。
农村里,每家每户大门都不尽相同,颜色不同,材质不同,造型也各具风格。我能一眼认出哪个是我的家,再不用记着,某小区,某号楼,某单元,某层,几零几室,来找到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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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形容自家的人口:因为不要仆人,人口自然不能很多,一妻一儿一女正合适。先生管擦地板与玻璃,打扫院子。太太管做饭,女儿任助手——顶好是十二三岁,不准小,也不准大,老是十二三岁。儿子顶好是三岁,既会讲话,又胖胖的会淘气。
终于有一点与老舍先生的,理想的家一致了,我有一儿一女一老公,哈哈。先生说孩子的年龄不准小,不准大,老是十二三岁。看看,老舍先生,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长大呢。长大了,就离开这个家了吧。
有一天,我四岁的女儿问我:妈妈,如果我结婚了,去了别人家,你会想我吗?我先是哑然失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知道结婚一说?不过紧接着一阵酸楚,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只不过她问得太早了些。晚上我认真的想了想:孩子,我当然会想你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远嫁,最好是爸妈步行就能到的距离。最好,最好,你老是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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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先生对自己的家,所在的具体城市,还做了规划:这个家庭顶好是在北平,其次是成都或者青岛,至坏也得在苏州。
北京自是不必说了,贵为首都,是无数有理想,有追求的年轻人的首选之地。成都,被誉为“天府之国,蜀中江南”,是四川的省会。而青岛是一座海滨之城,单是想着那里的“红瓦绿树,碧海蓝天”,就会让人心生向往。苏州也很绝妙,自古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说,更是丝绸之都,园林之城。
显然,老舍先生深谙生活之道,他所描绘的理想的家庭,是现在的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老舍先生,在另一篇文章《有钱最好》中写道,假若我一旦发了财,我必定很喜欢这里(指青岛),等着吧,反正咱不能穷一辈子。
嗯,我也不能穷一辈子。
2017,我的理想家庭还未如约而至,2018,我在无限接近它的道路上继续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