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叫胡二。如果你看过《四百击》、《飞跃疯人院》等电影,就会觉得这些电影是在模仿他的生活。他爱画画。不能否认,他的确有些天赋,但,这些天赋却给他童年带来不少麻烦。他经常用粉笔在学校外墙上画画,画的很好,大家觉得他以后肯定是个画家。直到有天,学校外墙多了一幅裸体女人的画,重要的是画旁边写着他数学老师的名字。虽然小部分人认为不是他干的,但他数学老师和大部分人都认定除了他没人会画,并且,他数学考试总不及格,经常挨老师揍。这些条件足够证明画数学老师裸体的就是他。胡二向老师解释不是自己画的,老师说,你还敢狡辩,在狡辩就开除你。被叫家长后,家庭、学校对他百般摧残。老师说,这是在教育你,不然你以后就是个流氓。——童年的这些阴影让胡二认为这个世界,充满欺骗和虚伪。而如今,成年后,他依旧走不出那些阴影,他每次画完画都会将其撕碎,毫无保留。
尽管我并不认为生活是美好的,也不觉得社会多么善意,但我还是会经常对他说些安慰的话,更多时候,是去怂恿他做一个虚伪、迎合社会的人。可是我这朋友——胡二,更愿做一个忠于自己内心的人。他说:即使自己在社会撞的头破血流,也会保持纯粹,保持真诚,虚情假意,让我干哕。我佩服他的勇气,或许这才应该是社会正能量。很不幸,事物总是向两极相反的方向发展,大多数人都认为是他消极、堕落。我了解,其实,他充满阳光,对这世界也充满期待。——这些足够了,我不会再用美好的话向他描述生活,我更愿意用所谓负能量的话,安慰他:只要心存黑暗和绝望,就能幸福的面对一切痛苦。
他真诚的人格品质为他带来很多机遇。近期他投资赚了大笔钱,闲在家研读《老子》。偶尔会找我参禅论道,但参论的结果往往是满地烟头。如今,胡二在生活中处处体验无为思想,一笑一颦无不国学大家之范。而在此研读过程中,胡二的车祸记录是这样的:
1、下班于后堤公路开车撞树。
2、于某小区开车疾驰刮掉倒车镜。
3、国土局门前与三轮车相撞。
诸如此类的车祸,胡二俨然已坐看云卷云舒。当车祸多次发生之后,道法自然与生死极速和合为一。胡二终于悟出无为之道,他打电话告之我,以共沾法喜:“不驱车出门,便不会发生车祸,原来这他妈就是无为之道啊!”
不知道多年以后,他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但我,早已改变,曾经有无数个自己,他们说自由是无法停止的渴望;他们说可以为了热爱而死去;他们说真诚是唯一的朋友....无数个他们,从我的躯体中涌出,就这样看着我,嘲笑我走进匆匆的、虚幻又丑陋的人群,而我却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