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家的姑娘今年大一,碰巧是我的学妹。寒假时她找我聊天,言语神情之间,尽是大学生的苦恼。于是我想把这个故事分享出来,哪怕对你们有一点点启发也好。
毕竟,你我的青春故事虽不尽相同,但迷惘来临,我们都有一颗想要变得更好的心。
简单来说就是,高中时期带病学习的学妹,当初为了考进这所学校,付出了比一般人更多的努力。所以即便身在二类大学,她也是不想虚度年华的,可与室友们“混”在一起时,生活开始混沌无序。茫茫然的想做些改变,却被看作是不合群。
起初无论做什么都结伴的四个人,渐渐地演变成了三个人,学妹在不知不觉中被小群体“剔除”。一向学习认真的她,在钟爱追剧、逛淘宝、打游戏的室友面前,活成了透明。心里常是有苦难言。
大学的相对自由,为每个个体都提供了多方面的选择。谁对谁错的结论,除了当事人,也许没人能断定。但面对难过不敢言的学妹,我想到了我的一个同班同学,一个看起来不合群的同学,她的经历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我的大学同学A,在我注意到她时,她便以独处作为习惯。
生得一副大长腿的A,拥有几乎俯视众生的身高,就连部分男生也只是跟她比肩。这样的女生哪怕讲话稍稍冷淡一点,难免都给人遗世独立的孤傲感。
A会在我们三五成群上课的路上,抱着课本沉默着从旁边飘过,偶尔和同学一起逛街时,我也能见她一个人走走停停。
A的不合群还表现在,公开场合里的“与众不同”。
大一的体育课上,老师在前面示范完舞蹈动作,然后要求我们开始相互练习,抱着游戏心态,和旁边同学推搡式的谈笑间,我看见站在第一排排头的A,僵硬着身体,没有一丝言语。
在老师邀请同学共同展示时,A举手应邀,跟老师在队伍前面跳起了华尔兹,这一举动赚足了在场同学的眼球。但辗转挪步的瞬间,她显然是力不从心的。不小心踩到老师的那一脚,更是成为不少同学眼中的笑柄,甚至有女生当即对她投以轻蔑一笑。
那时,涉及班级投票的评优活动,极自然的,A以孤寡的人气落选。
你知道的,冷淡而不同的那一类人,在群体中极易被当做不合群的怪异人士。我们都太普通,没人能咽下自己被人冷落的气,特别是,胜过我们的人。
A的存在是轻飘飘的,不带有任何重量。没有人会关注她在想什么,这种感觉有点像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古人云:自古红颜多薄命,那是因为根本没人关注丑女啊,没人有空去了解她们的出生和消亡史。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大二上学期,被随机分配在同一个小组的我和A,要共同完成某项课业任务。
她主动找到我,拉我去图书馆查找资料,大摞的文献被她悉数翻遍,我也不好偷懒,那段时间只得早早起床,没课时就守在桌椅前,一起研究专题任务。
某一天的下午,我们终于初步敲定整个内容的大纲。我瘫软在座椅上休息,她递来一杯咖啡,不知不觉间,我们聊开了。
印象里这是我们第一次聊天,她笃定我们的作品会是最优秀的。我笑着问她缘由,她却笑而不语。傍晚回去宿舍时,我见她在门口徘徊不定,才得知她忘了带钥匙,而她的室友临走时并没有告知她。
我邀她去到我的宿舍,渐渐地,她将自己在学校两年来的境遇,跟我娓娓道来。
原来她在进入大学初期时,和室友及同学相处得挺好,吃饭上课都有人一起的那种。可不多久她就无法忍受了,她发现教室和宿舍成了大家挥霍青春的场所,A女生素来是个行动派,她开始远离这种自己所厌恶的环境。她对舍友的轻言劝导,反倒成了自己跟她们分割阵营的借口。
一度因此困惑至极的A,独自度过了一小段孤独自立的大学时光。
而在这次简短的交谈不久后,我们的作品真的被评为系里第一,同年,A以优异的成绩获得某专项课题的全额奖学金,并顺利得到全系唯一的国外某知名大学的交换生资格。这在我们这种普通院校,同时得到这两项成绩的人并不多。连班里的学委也在私下找到她,称赞之余更是羡慕不已。
我永远记得,为她饯行的饭桌上,她跟我吐露的心声。她说,她打心眼里认为,自己的不合群是对的。那种和现实对抗的倔强,被她转化成提升自己的动力,而由此积累来的点滴成绩,在现在以及不远的将来都会变成一笔巨大的「财富」。是不合群,帮她看清自己。
那晚校园小吃街的摊前,橘黄色的灯光下,A面庞清秀,讲话时眼中有光。那是一种青春的光芒,引人入胜。
流逝着的岁月,像不停歇的江水,水花一浪接一浪,淘尽我们所有关于现在和未来的幻象。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但无论大环境如何混杂,我都希望被拎出来的那个你,即便是不合群,也能沉淀一种力量。
像A同学一样,忽视无端而来的困扰,沉敛理想,等待着跳出庸常的时机。
不合群又怎样?没准它对你是一笔无形的财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