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小雨,冰冷的寒风将细细的小雨吹打在陈羽然的脸颊上,她这才感觉到重庆的冬天就要来了。
重庆的冬天来的比其他地方早,这才十一月初,陈羽然就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衣,陈羽然下意识的裹紧棉衣,看着手中早已成坨的病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站在公交车站等了不知多久,才等来262公交车,脸早已冻得通红,她翻出手机拨向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无人接听。
陈羽然掏出笔,将病历上的基本信息涂抹掉,将那破碎不堪的病历扔进了公交车上的垃圾桶。
今天的公交车,人格外的少。陈羽然将头倚靠在车窗上,眼泪悄然落下。她忍不住的再一次拨向那个号码。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抹干净脸上的泪,陈羽然温柔的说道:“今天冬至了,我们去喝羊杂汤吧!”
莫晨阳向身边人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应付的答道:“今晚要加班,你约陈沫吧!你们俩不是随传随到吗。”
“那你晚上回来吗?你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陈羽然不停的数着去年生日莫晨阳送给她的玫瑰金手串,眼泪又开始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莫晨阳感觉今天的陈羽然很奇怪,可身边人的娇喘让他忽略了陈羽然的奇怪。陈羽然淡漠的口气让刚刚还很兴奋的他,顿时莫名的焦躁:“你去约陈沫吧!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听着被挂断的声音,陈羽然的心开始剧烈的抽搐,他就像那短暂的秋天一样的离她而去了。
陈羽然不知道莫晨阳到底有多忙,忙到连和她喝一碗羊杂汤的时间都没有、
曾经,喝羊杂汤对陈羽然和莫晨阳来说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没上大学之前他们逃课都要跟随家人去喝羊杂汤,上大学后,冬至前一周两人就开始了节衣缩食,只为那碗羊杂汤,可是不知道从多久前,莫晨阳开始厌烦和陈羽然一起去喝羊杂汤了。
对于莫晨阳在外面有人这一件事来说,陈羽然早就有所察觉。
莫晨阳的心从不专属于陈羽然,冰雪聪明的陈羽然又怎会不知道呢。只是陈羽然太爱了莫晨阳了,爱到可以容忍他的一切举动。她不是不想说,只是她害怕点破后,会永远的失去他。这么多年,陈羽然早已习惯为莫晨阳付出一切了,容忍又算到了什么呢。
陈羽然不知道莫晨阳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如果爱过,又是什么改变了他。在那段最难的日子里,两人都嬉笑着度过了,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路过那家他们曾经常去的羊肉汤锅,陈羽然没有下车,就算知道来年冬至自己有可能喝不了羊杂汤了。可是没有莫晨阳的羊杂汤,并不能帮助陈羽然温暖的过冬。
下车后,陈羽然没去超市也没去快餐店,现在的她除了一碗有莫晨阳陪伴的羊杂汤,什么都不想吃。
望着空荡荡却又极尽奢华的房子,陈羽然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了,记得五年前,两人拥挤在陈羽然妈妈给买的小单间,一到过节就叫上陈沫两口子还有王一鸣那条单身狗一起烫火锅,那时候的陈沫和章程还不是两口子,王一鸣不仅单身还是医学僧,现在陈沫的儿子都能走路了,王一鸣也从医学僧变成了医生。可是那种热闹的日子却再也没有过。
陈羽然抽出纸巾,擦拭着流不尽还复来的鼻血,以前陈羽然总是半夜流鼻血,莫晨阳一察觉到陈羽然流鼻血了,就会抱着她冲向卫生间,可现在他连一张纸都不会递给她了。
伴随着持久不降的低烧,陈羽然窝在沙发睡着了。睡梦中的陈羽然牵着莫晨阳的手快乐的奔向那家曾经常去的汤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