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最平凡的梦想,大概就是一个温馨的家,住着一家人,有着幸福的厨房,左手柴米油盐,右手诗意闲情,为爱的人做一顿饭,炊烟袅袅,情意缠绕。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要和朋友们分享这本《好日子,菜花螺蛳过老酒》愿我们,在四季三餐里,享受爱情的细水长流。
真爱在厨房
文|沈春儿
当一对恋人常常喜欢将谈恋爱的场地转移到厨房的时候,这段恋情必将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并且一般情况下两人能够将爱情顺利演绎,也就是世俗所谓的“白头偕老”。因为他们已经参透爱情的法门—厨房,才是爱情真正的阵地,而非卧室,更不仅仅局限于卧室那张温暖柔情的大床。
爱厨房,爱做饭,应该是我们的天性。几乎每一个小孩都曾经玩过“过家家”这样的游戏,每一对新婚夫妇都曾抢着为*爱的他(她)烧个菜做个饭。热腾腾的白米饭,热腾腾的水饺面条,热腾腾的鱼汤、红烧*和炒青菜,热腾腾的一对人儿,在那里美滋滋地眉目含情,笑靥如花。但,岁月是把杀猪刀,是块儿多功能的抹布,一来二去,它可以把当时做饭的*麻劲儿、热乎劲儿擦得一干二净。当做饭成为麻烦的代名词,当做饭成为指责的理由,那再真的爱,也即将走到尽头。
每一次在菜场遇上某位仕途得意或者商场得意的男士,心里会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窃喜,然后又很纠结地冒出几分好感:叱咤风云的男人也一样要来菜场,一样需要下厨—这样的男人,接地气,应该点赞!为什么不呢?男人去菜场、下厨房、做清扫,应该是时代进步*显性的特征,是家庭文明*宝贵的征兆之一。试想在当下这样一个男女同工同酬的社会,男人都能将下厨房当作一件乐事,那对于女人来说,该是怎样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呢?
我公公今年80 岁,婆婆77 岁。婆婆只负责买菜时对食材质量的监督(公公在前问价,她在后面评论,确定是否购买并且讲价,然后公公付钱并且搬运所购食材)、洗切食材时候的细致要求,还有就是掌控最为重要的、最需要水平的烹调过程。
尽管我们饭前饭后也会帮忙,但两位老人之间这样的工作节奏似乎很难被打破。老太太菜做得好,对老爷子的粗陋水平嗤之以鼻。
老爷子呢,则表示对老太太的烹饪水平心悦诚服,所有食材洗好切好,按老太太的搭配要求把食材归置在灶台旁边的桌子上:鱿鱼花和雪菜笋丝;肉丝、香干和蘑菇;山药和排骨;牛肉和芹菜……
一碟碟一碗碗一盆盆整整齐齐排列在擦得锃亮的桌面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吆喝一声:“老太婆,菜好烧了!”于是,老太太就从正在看的《报刊文摘》或《广播电视报》中抬起头来,站起身来到厨房,洗手开始煎炸蒸煮。这样的仪式感历久弥新,可又让身在厨房边缘的我不堪它的繁重:每一天与前一天,除了菜式不同,所有过程都那么相同,居然要坚持那么多的日子!
可是,爱,难道不就是坚持和忍耐的叠加吗?
热爱厨房,忍耐厌倦,用一道道家常的美味叠加成一个个日子,叠加成一段段生活,叠加成一世朴实精彩的人生。就如我的公公婆婆,耄耋之年依旧奋战在厨房,就为了制造出美味的家常菜肴,温暖我们奔波劳碌的胃,慰藉儿女身在职场偶尔焦灼无助的心灵。就如我家隔壁的小邻居,一对特别热爱烤箱特别擅长制作各式蛋糕的小夫妻。他们把美味用细心和耐心烹饪,添加爱心与柔情,以积年累月的坚持做底料,制作出各具特色的*美味,撩动味蕾,暖心暖胃。
美人不迟暮
一位女友,虽已年届不惑,可她高挑的身材,清俊的容颜,还是众人眼里的*加才女。她却始终烦恼于自己皮肤之渐失润泽,常常奔忙于美容院,最近居然跑去杭州做光子美肤。她的理论是:年龄无法遏制其增加,皮肤和身材在一定范围内允许人工雕琢吧?*不能忍受的就是面对镜中自己衰老的模样,甚至无法想象那一天的到来。因此有朋友开玩笑说,那只能做三毛了,千万不要做冰心和张爱玲:冰心老了皱纹多,张爱玲老了怪癖多。
可以确信,越是美的女人,越是怕老、怕丑。*著名的算是汉武帝的李夫人了。美貌如花,歌喉清灵,可是很不幸,她病了。病中的她再也不见爱她入骨的皇帝:“妾久寝病,形貌毁坏,不可以见帝。”至死不见。也正因了她这般缜密的思维方式,她把*美好的形象留在了皇帝心中,把*的皇恩留给了自己的家族。“及夫人卒,上以后礼葬焉。其后,上以夫人兄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延年为协律都尉。”甚至皇帝还时不时地想起她,凭吊她,作赋思念她,或者见物思人,泪流不止。李夫人的这一招,算是走得极对。但正是因为她出招的对象是皇帝,竞争的对手是后宫粉黛三千,有其特殊的外在环境。若在现在,这一招搁哪儿都不灵。若一位半老徐娘为了自己容貌的衰退心生绝望,那不免为她感到可悲。
美人终归是美人,到老了还是会比颜色一般之人耐看,不是吗?奥黛丽·赫本,一个征服了几代人的美人,1993 年去世时整整70 岁。当人们想起《罗马假日》,想起《窈窕淑女》时,她清丽高雅的容貌使人倾倒。当我们看见她年届古稀穿着朴素的衬衫T 恤走在非洲*贫穷的地区,看她轻轻搂抱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时,我们仍然觉得她那么美丽,不,应该说是更加悦目了,因为那美丽中增添了许多别样的韵味:从容、娴雅、慈悲、宽厚、涵养、透彻……哪怕她此时脸庞不再光洁如玉,秀发不再丰茂如云,但她以另一种方式诠释了对美的理解。美人迟暮,自有她美的方式。或者你已经鸡皮鹤发,或者你还鹤发童颜,只有自己才是对自身美丽的*理想的诠释者。美人不必怕迟暮,迟暮未必不美丽。你的心若能自由、慈悲、宽厚、乐观,那你的美一定会依旧闪耀在你的人生路上,闪耀在他人的眼里,直至生命的尽头。
这是一本理想生活随笔集。蚕豆花瓣有黑色的斑点,如睥睨着的眼睛;豌豆花细小、洁白,像翩飞的小蝴蝶;萝卜花小小又洁白,朴素得容易让人忽略……还没来得及关注的麦苗,一不留神,就长大了,如同那些田头开的花,前几天还没开呢,似乎转眼就结果了。这本书里,写的无非是这样的一些小日子—厨中事、
花间行、旧时光、过得去。美景良辰,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