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怀念,一边深陷。
想那熔岩喷涌云雾蒸腾的青春,想那万物生灭,时光荏苒,星辰陨落。可如果今夜再来与你说这些,就太迟,太迟了。
唯一不变的是清晰的昨天,阳光从玻璃窗里照了进来。绿色,红色的光点晕染在他好看的侧脸上,再反映到两人微微笑语着的面颊之间,忽然觉得幸福很近,很近,就在眼前。他让我把手伸在他的衣袖里面,他说这样比较暖和。冷酷的冬天因此变得可爱了许多,清晰,明媚且温暖,更甚过春天的万物生长,生机勃发。
他俯下头对我微笑。黑色短发,单眼皮眼睛的眼梢轻轻拖延,眉色干净。这样相对仿佛繁花错落,相看两不厌。
心神荡漾,一眼万年。
那一定是我们最相爱的时候。我知道。
可是每当我走过长长的疏桐老街,记录下蓝蓝的天宇和柔和清爽的风,回到家仍是孑然一身,孤独悄悄蔓延的时候,终究要回归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我已知。大多数时候我们是两个陌生人,时间淌成一条清亮的小河,爱意从不延续。我们的感情,需要深埋在地下,蜷缩在结满青苔的井底,不见天日。
毕业了,这是一场真正的告别。这场告别之后。我慢慢,慢慢地就会忘记你的脸。偷偷看过无数次的那张脸,以为会记得,可是仍然在遗忘。不断地消磨殆尽,退却,直至化作虚无。
遗忘太轻省了,你要回到你的生活之中,我要继续在凌晨五点半呆滞地坐在窗前,我的目光从空洞的老旧楼房里泻下,混着暮春的芬芳,与白色的日光交融着滚滚向前,花儿精巧斑斓。我们越来越远。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偷偷地自卑地对着未亮的天空,对着微凉的晚风喃喃低语:“我爱你,又很遗憾没有人能证明,可这份爱已经如鲸向海,如鸟投林,无可避免,退无可退了。即使我从不承认,心底柔软细腻的浪花仍旧不可控制地翻涌。我”
目成心许,一眼万年。
要作别了,不用记住我。算了,还是请记住我吧。听说告别的时候不说再见,要说珍重。
那我愿你,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