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儿便坐了起来。前瞅瞅后瞧瞧东张西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就好像这里不是他的家似的。
彩珠静静的躺在那儿,她没有能力逃出这间土屋。她了越是想逃出去就越是增添了这一老一小两个男人的防范意识。白天那个老男人一直在外面忙乎着,透过模糊的窗户纸可以看到胳膊出的原木被钉到窗框上。他爹唯恐不够结实用手挨个进使劲儿地晃了晃。看那牢固程度别说像彩珠这样的弱女子就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想把那些原木卸掉也得费点好劲。彩珠已经冷静了下来,她现在冷静地思考着别的出路。
没有一点睡意,只是和衣躺在那儿。睡的被褥是老男人铺的,好像很长时间没有盖过。虽然还算干净,但有一股很大的霉味儿;并且很潮。她侧着身子微闭着眼睛依然挂躺在那。一盏挂在里外屋间墙上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把墙壁熏的乌黑的油烟向上升腾着。灯光下的男人裸照着上身,坐在那里四下张望着,当他看到躺在身旁的彩珠时像突然受到了惊吓似的带着惊恐的眼神大声喊叫起来。
“快睡觉!山娃。”粗暴的声音透过板门的缝隙从外面传进来的。,是他爹。可是叫山娃的男人并没有躺下,还是抱着膀子在那里大喊大叫。就像睡毛愣了的孩子,最后呼的从被窝里窜了出来、跳到地上、鞋也没穿就向外屋跑去。彩珠急忙闭上眼睛,因为看到长的精瘦的山娃居然一丝没挂,
“你这个完蛋玩意儿!怕啥的?快回去和她一起睡去,怕啥的,咱是花了钱的,她以后就是你的媳妇。”
叫山娃的男人也乌了哇了的说了几句什么,那意思只有他爹能听懂。不一会儿,那扇木门推开了:山娃却生生的进来了,并在腰间围了一下单衣服。他是被他爹推着进来的。他爹仍然穿着一身白天穿的衣服,进屋后就一口气吹灭了灯;黑暗中传来了续续的声音,并且不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再一会儿就传来山娃的呼噜声,而且一声大于一声。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季节,气温并不十分太高;可是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土屋里又是和衣躺在厚厚的棉被下,一阵阵燥热在彩珠身上由里向外漫散出来。可又不敢掀开被,在这恐慌的气氛中那一层棉花再彩珠心里似乎也成了一种防御的物品。脱掉衣服那是她从来就没有想到的事情。
窗外静悄悄的只是偶尔的响起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滑过同样寂静的夜空。她睁着眼睛盯着黑暗,心绪万千:娘在干什么呢?哥哥今天晚上在铁路上加班儿吗?他们知道自己被拐卖了吗?他们来了那几个人在干什么呢?二妮他们在哪儿?什么时候能回去?
几声犬吠把她吵醒,睁开眼睛周围已不再黑暗。昏黄的光晕把这件间土屋照的还算清晰。铺着炕席的土炕上自己平整整的睡在一头;另一头有个铺盖卷放着――那是傻子山娃睡得的地方。很有可能昨晚他爹也睡在那里,因为彩珠记得了山娃和他爹进屋以后就没有听到出去的声音。
狗的狂吠很快变成了低吼,并且有拖动铁链的声音。用手指在窗户上弄了一个小洞,一丝刺目的光线迫使她将身子往后移了移。窗台下面他爹正往一个树桩子上拴狗。这条狗肯定是今天早晨不知在什么地方弄来的,因为彩珠刚进院时就没有看到过,夜里也没有听到狗叫。
一条肥壮的黑狗正围着他爹转圈圈,他爹弯着腰在中间转。但他没有黑狗转的快,铁链一圈一圈绕在老男人身上;人和狗的距离越来越近,那铁链子哗啦啦搅起了一团团的尘土。铁链缠到了尽头儿,他爹便向黑狗挥起了胳膊。黑狗便向旁边一闪,这一闪便把那铁链子缠住的老男人拉了个四仰朝天。这不像是人在拴狗,好像是在狗拴人。
彩珠下地来到外屋,经过简易的单人床铺用手推了推厚重而粗糙的房门。木门只是光当光当的响了俩声,推不开。很显然是在外面支着呢。她又用脚踹了两下,同样是不起作用。没办法她有又回屋。刚进屋便听见外屋房门开了,她赶忙钻进被窝假装睡觉。他爹并没有马上进到里屋,而是在在外间停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他先把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炕上,又到外间端来了碗筷,最后又进屋来了把一只桶放在了角落里。她闭着眼睛听的声音分辨这一切。他爹虽然是灰头土脸看那身形倒是很硬朗。放完东西就往外走,彩珠不再继续假装睡觉躺在土炕上。而是一骨碌爬起来跳到地上就往外跑!可是她还没有超过那个人便被退推了回来。
“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让我出去!”无论她怎么喊叫,那人就是不言语。任凭彩珠对他撕扯扭打,就是那样背对着她两手死死的拉住房门!坚实的后背如同那扇结实的木门。彩珠哭喊着,捶打着,最后趴在土炕上哭了起来。
“大爷,你们行行好,放我回去吧。我娘她有病,找不到我她会急死的。我哥也会找我的。你们拿出的钱我会给你们的……”彩珠对坐在外屋的板铺上的男人不只央求了多少遍,可是那个人只是不停的抽着旱烟,如木头一样毫无反响。
是啊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啦院里院外死一般寂静只有她的哭声时不时的引来几声低低的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