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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陪父亲的最后一夜
文/六月孺子牛
这样的日子
忽然，想起陪您的最后一夜
阴暗的屋子，炙热得如此压抑
而您，穿着一身黑黑的衣卦
躺在下榻的木板上，闭目养神
不再关心嘈杂的屋外
谁会是明天主角
该来的都会来
要哭的，一定会寸断肝肠
挽联不用您亲自挥笔了
我用了整整一晚
写着哭着，哭着写着
终于可以贴到大门的两边
告诉吊唁的来宾
我要把您的驾鹤仙去当大事
您一定担心未成家的我
将来如何面对世间风雨
三天三夜的昏迷
是您难舍难分的叮嘱
我依稀记得您的话语在耳边想起
人人都想长生处
个个难逃这一关
那夜，我就这样静静陪着您
陪着您的还有最爱的小女儿
我们都不敢大声哭泣
只是望着您消瘦的脸默默泪流
过了今夜，明天您将会彻底消失
再也看不到您的容颜
也听不到您慈爱的话语
今生今世，从此阴阳两别
我又到哪儿去寻找您的足迹
那一夜啊，黑乎乎的蝙蝠竟是那么多
在屋内忽高忽低地飞来飞去
胆小的我，没有恐惧
只是紧握着您那变形的中指
不停忏悔，不停祈福
愿我的父啊
天堂路上不再受苦
一路平坦，一路欢愉
如果还有来世
请上苍要好好待您
不再三岁丧母，青年逝妻
兄弟有靠，骨肉不离
愿坚强担当的父啊
不用吃百家饭，穿千户衣
仕途的道路上
不用戴高帽，架飞机
如还有来世
请您不要嫌弃我的无知和鲁莽
让我还是当您的尾巴，做最小的儿子
一定熟记古文楹联，勤练书法
不用担心您的学识无人承继
可是，那一夜啊
我只能不停哭泣
只能默默看着您的悄无声息
只能紧握您的双手，坐到天明
而现在，我只能静静地回忆
陪您最后一夜的点点滴滴
重拾父爱，找回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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