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旅行达人,并不是因为我不爱旅行,而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我从小就爱晕车,对坐车有潜在的恐惧感,这让我出外旅行很少。但这些年,我开始利用假期的时间去旅行,一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发现以后能出去走走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年龄大了,体力渐渐衰退,看着父母只能在楼下附近溜达,我想趁现在还有精力体力,赶紧出去看看。二是回想一下,去过的地方很少,就这样死了,会有很多遗憾。三是想换换环境,心中的许多困惑,也许在旅行中可以得到解答。
过去出去少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父母总是说,以后有得是机会。但我到了父母说的“以后”,发现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钱倒是够了,但身体素质却下降了。想做的事情,还是要趁早吧。不然,很多事情就来不及了,谁知道自己能活多大岁数?又以何种方式上天堂?一切都无法预料,一切都是无常。所以,活在当下是对的,现在能享受的就现在享受,现在能实现的就现在实现,“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个寒假,我带着老婆孩子去了南京、上海、杭州、苏州、无锡,简称华东五市,是自由行。我已经很多年不跟旅行社了,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行程,也不喜欢被安排购物,更不喜欢走马观花。喜欢从容地去一个地方,随心所欲地走走看看,坐下来喂喂鱼,喝喝茶,听听风吹松涛的沙沙声和鸟过竹林的啁啾声,静静地体会一下置身自然的感觉。那种赶场式的旅行,还不如不出来。这多少有点儿像生涯规划,跟旅行社就是典型的被规划,而自由行应当就是做自己吧。我还是喜欢做自己。
比起走遍天涯海角的旅行达人,我的旅行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无非是在市井闹市中,寻得一方安静的场所逛逛。也许这正是我的性情所致吧,比较小布尔乔亚情调,不是那种豪气冲天的性格。我喜欢“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喜欢小吃街上的各色小吃,喜欢走街串巷观察民俗,喜欢坐在乌篷船上一边走一边听江南小调,那种悠闲自在的感觉,那种纯朴自然的生活,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方式。
人,在都市的烦嚣中,在争名逐利中,在勾心斗角中,呆久了,往往会迷失自己而不觉。而出去走走,换换环境,往往可以发现久违的自己。很多人认为旅行就是欣赏和见识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我倒觉得那只是其中一种功能,旅行更有一种重要的功能是,它可以让你内观自我,找到初心,以出世的心情,反观一下入世的生活。在旅行中,你或许可以停下匆忙的脚步想一想,未来要到哪里去?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成为什么样的人?此生给这个走过一遭的世界留下点什么?平日里埋头赶路,此时可以抬头望天。可以置身事外,看看生活中的那些纷纷扰扰。也许你会觉得,有太多的争执没有意义,有太多的追逐没有意义。
僧侣们以出世的态度过出世的生活,躲入深山老林的古刹中潜心修行。众生以入世的态度过入世的生活,穿梭在市井闹市中奔波劳碌。人,能否以出世的态度过入世的生活呢?不患得,不患失,以单纯的玩耍的心情去做事情,这又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久违的从容吧。
正如陶渊诗《饮酒》一诗中所云: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