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在五台山的深山中,有一片少有人踏入的森林。林中的树木遮天蔽日,原本原本炙热的阳关都被树叶挡住,异常的凉爽。林中地面上长了一层不足3寸的青草,像是铺了一层地毯。古老的树木上,有些长了一层青苔,有些树干上长了几丛蘑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从森林间穿过,溪水清澈见底,能清晰看到水底的鹅卵石,以及石头间的水草。小溪不是很宽,也不是很深,最多只能刚刚没过一个人的膝盖。忽然,一只雪白的赤脚迈进了冰凉的溪水中。向上看去,赤脚的主人是个穿着白色长袍,腰间系着白色腰带的少女,就连她的头发也是雪白的。少女的头顶上长着两只尖尖的耳朵,刚刚缩在头顶上,所以不大容易看出来。少女压低身子向四周谨慎地看了一圈,原本趴着的耳朵也立起来,警惕着四周的环境。等确认安全了,少女才蹲下身,用手捧着,喝那溪水。
忽然,少女的手停在了空中一动不动,右边的耳朵向右后方转去,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用右手慢慢从水中捞了一块石头,慢慢转头,往树林里看去。仅有一层小草覆盖在地面的树林藏不住东西,少女赫然看到一只大猎狗压低身形,从右后方接近。忽然,少女猛地向左后方转头,只见左后方也趴着一只猎狗。她急忙站起身,向对岸跑去。赤脚拍在水面上,激起一片水花。刚刚跑到小溪中间的少女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对岸的树后,又走出了一只浑身湿漉漉的猎狗。也不知这些猎狗是什么时候盯上她的,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少女早就被这些猎狗包围了。眼看右后方的猎狗已经跳到了小溪里向她游来,女孩没有办法,只能在溪水中奋力向左跑去。就这样,女孩左右两边的岸上有两只猎狗追着,后边的水中也有一只猎狗紧追不舍。三只猎狗极为训练有素的,除了低低的喘息声,一声也不叫。少女也注意到这些猎狗和其他野兽都不一样,更加奋力的向前跑去。光顾着奋力跑的女孩一不小心,左脚踩在了一颗锋利的石头上,顿时一丝鲜血从脚底的伤口中流出,在清澈的溪水中晕开。少女疼得小声叫了一声,左脚吃疼,只能脚尖点地,步子也慢了下来。岸上的两只猎狗没有急于快速冲进溪水中,攻击她,而是也放慢了速度,似乎是想将她赶到某个地方去。少女仍然在水中一瘸一拐地跑着,泡在水中的雪白的双脚被冻得微微有些发红,也许是被左脚脚底留出的鲜血染红的也说不定。
猎狗还在向前跑着,不过少女却不愿意跟着它们跑下去了。她忽然猛地一转身,向右边跑去。右边的猎犬一愣,急忙刹车,转身往少女身上扑去。少女右手举起手中的石头,猛地向猎狗头上砸去。猎狗躲闪不及,一头扎进了水里。少女右脚刚刚踏上岸,身子急忙往前扑。忽然一团白光将少女笼罩住,等白光散去,少女已然化身成一只白狐,飞快向林子里跑去。四条腿跑步的速度果然要比两条腿快多了。但是那几只猎狗也不是吃素的,紧紧跟在白狐的后边。刚刚在逃跑中划伤的左脚还在隐隐作痛,白狐与那些猎狗间的距离也在慢慢拉近。忽然白狐压低了身形,往一个山洞里跑去,那些猎狗也尾随着跑了进去。山洞洞口本身就不大,而且越往里,通道就越低矮。在黑咕隆咚的山洞里跑了几十米后,一只狐狸和三只猎狗都已经不能站起来,只能肚子紧贴着地面,向前继续快速爬行。就在不远处,一道阳光透过一个小小的岩石缝隙,照射到洞穴中。那就是出口了。白狐以她最快的速度爬到了洞口,然后奋力将脑袋挤过缝隙,两只前爪用力抓着缝隙外的地面,将身子往外拉。就在她将身子拉出去的一瞬间,身后的一只猎狗将它那血盆大口伸出了洞口。猎狗拼尽全力想将脑袋挤出去,但是它门那庞大的身躯想通过这狭窄的洞口还是不可能的。几只猎犬恼怒地大声叫着,却无能为力,只好往后退。白狐的身子再次被白光笼罩,化为少女的模样。少女靠在洞口旁的树下,大口喘着粗气,受伤的左脚有些微微颤抖。那些猎狗要想过来追她,需要原路退回去,绕好远的路才行。无论怎样,那些猎狗追到这个地方,只是时间问题。少女稍微休整了一下后,就起身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山下走,边走别想怎么彻底甩掉那些猎狗,还有那些猎狗到底是谁派出来的,为什么一直连个人影也没见到。跑了那么久,少女和那些猎犬估计都跑出去了有好几里地。少女没走多久就能依稀看到山脚下的那个村庄了。到目前为止,那些猎犬还没有追上来,只要走到了村庄那里,她就安全了。村庄里的人们不是很怕她,他们都知道她不会害人。偶尔有村民上山采药的时候还会捎些吃的或穿的给她,祈求她能保佑村庄安宁。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玩些小花样还成,硬碰硬就没戏了。遇到问题通常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不过,不管怎么说村民们的好意还是不好拒绝的
(或者说是很享受被供奉的感觉吧)。
忽然地上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少女一声尖叫。少女感觉自己右脚脚腕一阵剧痛,像是被老虎死死咬住。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脚一不小心踩在了一个狩猎夹上,锋利的锯齿刚好夹在她的脚腕上。巨大的力量将她脚腕上的骨头直接夹碎了,鲜血不断从断了的脚腕上流出,滴到地面上。少女疼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来流,差点就哭了出来。因为脚腕的剧痛,她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瘫软在地上。她试着用双手扳那狩猎夹,但是因为双手使不上力气,一点都扳不开。她向周围环视一圈,想找块石头顶在锯齿中间,但是周围除了杂草,什么都没有。忽然山上传来了那猎狗的叫声,离自己已经不远了。她可不想就这样放弃,可是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办法把脚从狩猎夹上弄下来。狩猎夹的一端拴着铁链,牢牢拴在旁边的树上,自己现在那里也去不了。她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似乎在暗自下定决心。又一声狗叫。少女张大了嘴,一手抓住自己的小腿,另只手抓住被夹住的脚上,然后将自己的嘴凑到被夹住的脚腕旁边——她嘴里的牙齿忽然变成了锋利的獠牙——然后一嘴咬住了自己的脚腕。鲜血从被咬到的地方喷涌而出,少女的眼泪也哗哗的往下流。她疼得浑身发抖,咬合的力度也微微减轻。又一声狗叫,距离更紧了。少女强忍疼痛,使劲所有力气,用力咬了下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脚腕处的骨头彻底断掉了。少女眼前发黑,几乎疼晕过去。她努力保持清醒,继续死咬着自己脚腕处,还和断脚连在一起的皮肉。她的断脚终于完全从小腿上脱离了下来。少女的獠牙慢慢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或许獠牙才是本来的样子)。那只冒着鲜血的断脚还夹在铁夹上,慢慢地失去了血色,变得更为惨白。稚嫩的脚丫上没有一点瑕疵,只有脚底上沾着一点泥巴和杂草。少女只是淡淡回头望了一眼,就继续向村庄爬去。已经和身体脱离的脚掌,已经不属于她了,失去了脚掌的脚腕还在不断喷涌着鲜血。少女已经筋疲力尽高,她试着幻化成白狐的样子,那样她至少能用三条腿跑,但是现在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女孩刚走没多久,那三只猎狗也找到了少女的断脚。少女脚腕的伤口滴了一路的血,就算是嗅觉不怎么灵敏也能很轻松找到她的踪迹。就在那三只猎狗离开少女的断脚,继续向前追去后,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铁夹子旁。他穿着白色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长袍背后画着太极图,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白色的长发被扎在头顶。似乎是个法术高深的道士。也不知这道士跑到五台山,这佛教名山来干什么。他弯下腰用右手抓住那只断脚,另一只手握着铁夹子,使劲一扭,就将那只断脚从铁夹子上抽了出来。“还挺有能耐。这狐狸还真是不一般呀。只可惜不怎么会法术。”他伸手捏了捏手中的断脚。这断脚脚底有一层厚厚的普通人没有的肉垫,软绵绵的,按下去会自己弹起来。这是食肉动物们为了尽量消除走路时的声音才特地进化出的肉垫。那道士似乎捏那肉垫捏的有些上瘾了,过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嗯哼!那个,狐狸的脚掌营养价值还是不错的,而且这狐狸还算是比较上等的那种,应该能提供不少灵力。你自己回去煮了吃吧。”说着,那道士将那断脚往身后扔了出去。一个小女孩从林子里走出来,接住了那断脚。她一鞠躬,说到:“谢师傅。”这个女孩也穿着道士的服饰,头发是深灰色,头顶上也有和那白狐少女一样的尖耳朵,只不过这个女孩的耳朵要稍微短一点。“注意了啊,一会回去的时候把耳朵收起来,要不然会吓到别人。”“是,师傅。”说着那女孩的耳朵被白光包裹着,一点点贴紧头皮,最后消失在头发里。
少女还在一点点努力地往山下爬去,那村子已经近在咫尺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陡峭的斜坡。少女想都没想,就撑着身子翻了下去。她可没有时间一点点挪下去,那些猎狗已经越来越近了。少女从上坡上一直翻滚到了山坡底下。她全身都布满了伤口,鲜血浸湿了白色的长袍,一头雪白的头发散乱在地上,卷满了杂草。少女感觉全身都在疼,但是这点疼与断了的右脚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翻过身,想继续往村子爬去。忽然她的左脚脚腕传来了一阵剧痛,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她转头一看,自己的左脚在滚下山坡的时候扭到了,现在左脚以90度的角度往里折去,脚腕处红肿了一大片。少女试着忽视那疼痛,却发现自己办不到。这疼痛很奇怪,不只是疼而已,还夹杂着酸麻的感觉,而且一动就更严重。少女没有办法,转过身来,抓着自己的左脚,使劲往回扳。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的左脚也断了。原本红肿的脚腕瞬间变成了青紫色,疼痛蔓延到小腿上,使自己的整条左腿都动不了了。少女双手握着自己的小腿,不停地颤抖,眼泪从脸颊上滴下来,落在沾满鲜血的长袍上。“汪!”三只猎狗终于出现在了山坡上。少女想逃,却为时已晚。左腿还是动不了,她只能用双手和断了的右腿乘着地,慢慢往后一动。明明那村庄就在一里开外,自己却再也到不了那里了。三只猎犬飞快地冲下山坡,向少女跑去。少女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准备做最后的抵抗。她用尽了自己最后的灵力,将自己的牙幻化成了獠牙。那三只猎犬没有立即冲上去扑咬,而是围成一个圈。少女呲着牙,警惕着那三只猎犬的偷袭。忽然,少女左手边的猎狗第一个发起攻击,冲向少女。少女左手伸直,劈向猎犬的头,那猎犬一低头,躲过了攻击。她右手握拳,紧跟着向猎犬打去,猎犬忽然往后一跳,又躲了过去。趁着少女注意力都在左边的猎犬上,少女前边的猎狗突然往前一窜,飞快咬住少女的左脚就往后退。左脚骨头被猎犬强有力的下颚一咬,瞬间断了几根,8*锋利的牙齿镶进了少女的脚掌里。少女一声尖叫,不但左脚脚掌剧痛无比,刚刚折断了的脚腕也疼得不得了。少女左脚吃疼动不了,慌乱中用断了的右腿踢那只狗。可是少了一截脚掌的右腿根本踢不到猎犬,反倒是刚刚已经好些了的伤口又疼了起来。另外两只猎犬趁乱一起扑了上去,分别咬住少女的双手然后也往后退。少女疼的大叫,整个人被猎狗拉的像大字一样平铺开,只有那只短腿拖拉在地上,似乎想撑着地,夺回一点自主权。少女张着嘴,露出尖牙,想冲上去咬左右两边的猎犬,而那两只猎犬一直往后退,根本不给少女一丝机会。三只猎犬跟少女折腾了好久,直到最后少女筋疲力尽,彻底动不了了,才松口。少女慢慢翻过身,抱成了一个团。她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抽泣的声音,因为她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白袍道士从坡上走了下来,他伸手拎起了少女的领子,仔细打量着少女。“嗯,很好,很好。这狐狸不但是上等妖精,而且是极为稀有的二代妖精!用来炼丹一定能炼出顶级的丹药!”少女微睁着眼睛,她试着看那道士的长相,却因为实在是筋疲力尽了,在恍惚中慢慢闭上了双眼。
沿着数里外那个小溪继续往上走,有一个小瀑布,瀑布后边有一个不大的洞穴。因为瀑布附近水雾的覆盖,猎狗根本追踪不到这里。在这小小的洞穴中央铺着一小块鹿皮,是山下村民进贡给少女的。而那鹿皮中央躺着一个娇小的白发女孩,正团缩成一团,熟睡着。身上盖着一层白色的长袍。她的头上,也有一对尖尖的耳朵。
数十年后的清晨,英国历史第二悠久的大学,剑桥大学的教室里坐满了学生。这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他们的魔法理论课教授。听说那教授很年轻,今天是他首次执教。
讲台边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穿着黑披风,黑手套,头顶黑帽子,穿着黑色长靴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本喧嚣不堪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哦呵,今天风可真大。”说着,那人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放在桌子上,一头长长的银发散在身后。学生们这时候才发现,那个“他”事实上是个“她”。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学生们,忽然间又开始窃窃私语。她愣了一下,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怎么了?至高无上的伊丽莎白一世女王都能成为君主,一个女巫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教授?”教室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尔辛。”那女人转身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飞快地写起来。“你们可以叫我海尔辛教授,或者海尔辛伯爵。我负责教你们魔法理论课。”女伯爵转过身,面向学生继续说:“与其他魔法课程不同,魔法理论课并不学习任何实际技能,这就是为什么这课叫做理论课。但是这门课要学习的东西却是最为基础,却也最为深奥的。炼金术课上你们会学习药水的工作原理,以及调配方法,以后的研究方向就是调制出更多,更强效的药水。法术课教你们咒语的使用方法以及咒语原理,以后的研究方向也是更多各种各样的咒语。其他课程也都是一样,从最基础的几样元素开始,慢慢到最后延伸出各种各样的新产品。而魔法理论课则正好相反。我们的目标是找到组成魔法以及世界万物的基础元素,最终的目标就是解决魔法界最大的难题:达到 ‘根源’ 。现在,有人能站出来说说 ‘根源’ 是什么,为什么它那么重要吗?”
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尔辛,16世纪英国三大魔法家族之一,海尔辛的家主。虽然她还有一个能力同样出色的哥哥,她的父亲却仍然认定她为家族继承人。21岁成为剑桥大学魔法理论学教授,是剑桥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年轻的教授。她自幼学习魔法,到了16岁就已经在各个魔法领域达到顶尖水平。最擅长咒语,魔法阵,以及魔法界最重要的学科——魔法理论学。在咒语方面,她是全英国仅有的几名会快速默念咒语的人,魔法阵也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布置完成。至于魔法理论学,因特古拉虽然学得不错,但是却没有任何突破性成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这门学科实在是太深奥,在前往根源的路上,人类从两百多年前起就没有什么进展了。
“根源,顾名思义,就是世间万物的源头。无论是时间,空间,魔法,还是其他物质都有一个共同的源头。最早提出这个理论的是艾萨克马克斯韦尔伯爵,马克斯韦尔家族500年前的家主。马克斯韦尔于1010年左右为学习东方的魔法系统而前往东方旅行。在中国,他发现中国的魔法师——他们一般自称道士——有的时候会将魔力提纯,然后注入到物品里面,比如宝剑,盾牌什么的。为了学习这门新魔法,马克斯韦尔专门学习了中国的阴阳魔法系统。回到英国后,创造了附魔学。经过大量实验,马克斯韦尔还创造出了魔法石,也就是魔力提纯后,实体化产生的结晶,切完全不需要任何实物作为基础。根据东方魔力广泛存在于大自然的理论,马克斯韦尔还预言世间一切都是由魔力创造出来的,只是创造方法我们暂时不知道而已。换句话说世界万物原先都只是魔力而已,而根源也就代表了大量,甚至无限的魔力。这就是为什么无论东西方的魔法师都在疯狂研究根源的原因。一旦到达了根源,那个魔法师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强的魔法师,统治世界都不在话下。现在,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海尔辛教授,您刚刚说到东方的另一套魔法系统,是怎么回事?”
“因为东方世界和西方世界相隔太远,东西方有两套不同的魔法系统和魔法理论。不过我个人认为事实上两套系统是一样的。东方将魔力称为 ‘灵力’ ,将灵力分为 ‘阴’ 、 ‘阳’两个属性。万物都有不同程度的阴阳属性,有的阴多,有的阳多。西方系统里面也有类似的说法,也就是黑魔法和白魔法,但与阴阳还是有点区别。关于魔法生物,东方还有 ‘妖魔鬼怪,巫法僧道’ 的说法。妖指动物或物体吸收足够灵力后拥有近似人的意识,并拥有幻化的能力,或者其他魔法。魔指阴间自然生成的生物,负责灵魂的管理。包括灵魂收割者,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等。鬼,就是死后人的灵魂因某种原因没有被魔带走,获得灵力后拥有使用魔法的能力。其魔法使用机制十分复杂,所以专门有一个鬼魂研究学。怪就是类似人类的其他生物。包括巨人,人马兽,大脚怪等。巫法僧道指的是人类中的魔法师,对应巫婆(Witch),法师(Wizard),僧侣,道士。上面这些是综合东西方魔法系统之后得出的初步分析。东西方魔法系统融合是我目前的研究课题,我的目标就是完全融合两个魔法系统。”
“您难道不研究根源了吗?”
因特古拉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过了一会,她说:“根源实在是太深奥了,我们人类200多年以来都没什么进展,继续研究下去对于我来说有点太浪费时间了。再说了,到达了根源之后我该怎么办?肯定会有人来抢,最后弄得满世界都是纷争。”
“就像2年前的那次纷争一样?”
因特古拉又顿了一下:“嗯没错,甚至有可能更严重。毕竟上次的纷争还没有人真的到达了根源,只是理论上有可能而已。”
因特古拉并没有说实话,她自己也曾经陷入到了那场纷争中。那次纷争影响范围极大,但普通人却基本不知情。最重要的是,人们(或者说魔法生物们)真的到达了根源,她也亲眼见识过了,但是各大魔法协会都拒绝承认她的所见所闻。那时,她19岁。
冬日的森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刚刚下过的小雪覆盖在堆满秋天落叶的地上。小溪边的水已经结成冰,而中央的水还在缓缓流着。一个女孩慢慢从森林深处走出来,躲在树后注视着四周。那女孩长得几乎和几十年前的那个白狐少女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更加稚嫩。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肌肤,配上白色的长袍使她和这白雪覆盖的森林融合在一起。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等确定安全了才悄悄抬起右脚,往小溪迈去。女孩的赤脚有些不大寻常,她的第二根脚趾要比大脚趾稍微长一点,而大脚趾和中趾差不多长,短小的脚掌肥肥厚厚的,就像是小动物的脚掌一样,虽然她赤着脚走了很多年路,甚至下大雪也不例外,她的脚皮肤仍然十分细滑,没有一点瑕疵。此时,她赤裸的右脚上沾着点白雪,脚趾冻得有些发红,脚尖下垂,轻轻落在白雪皑皑的地上,只轻轻发出了一点白雪被压缩的声音。新下的雪软软的,就像是地毯一样,在这层白雪下,还有一层松软的落叶,落叶下还有一层被落叶保护着,还有一丝绿色的小草。女孩走在这雪地里,就像是走在三层地毯上,说不出的舒服。女孩慢慢走到小溪边的冰上,忽然停住了脚步。在冰凉的雪地里走了这么久,双脚虽然感觉有些冰凉刺骨,但也还不算什么。此时寒气从脚底逼上了小腿,发出一丝古怪的酸痛的感觉。女孩皱了皱眉头,弯下腰用手抓住自己的脚腕,然后闭上眼睛。一股暖流从脚腕处进入冰凉的双脚,原本冻得发红的双脚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女孩动了动自己的脚踝,酸痛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女孩跪在冰上,用双手捧着喝那冰凉清澈的溪水。
一切就像数十年前一样,就连那轻轻的脚步声也是。女孩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一,二,三,一共三个敌人。她右手伸向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匕首。她用余光一扫,看到一只黑色的猎犬,正趴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树后。黑色的毛发与这白雪皑皑的森林是那么格格不入。她缓缓站起身,面向那只猎犬,此时三只猎犬也都从躲藏的树后走了出来。她身后的两只猎犬大声叫了两下,似乎是想将那女孩赶到小溪里面。女孩压低身形,左右手开弓,并不准备逃跑。那两只猎犬有些诧异,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在原地僵持着。小溪对面的猎犬见状,只好渡过溪水,跑到女孩身后。那猎犬前爪刚一上冰面,女孩突然右脚后撤,左脚一蹬,往右转身,同时左脚猛地往猎犬头上踢去。猎犬被这一脚踢得猝不及防,乌的大叫一声,就跌落到冰冷的溪水里。另外两只猎犬见状向少女快速冲了过去,一只跳起扑向女孩上半身,另一只张大嘴冲向女孩的右脚脚腕。女孩左手在空中猛地横批,正中第一个猎犬的头部,将那猎犬打飞了出去。紧跟着右脚往后一撤,让第二只猎犬扑了个空,右手反手拿刀往狗身上刺去。猎狗急忙一闪,但是大腿却还是被匕首划到,鲜血直流。猎犬冲着女孩大声嚎叫着,似乎十分愤怒。女孩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面前这只猎犬,右手已经改为正手拿刀。受伤的猎犬压低身形,呲着牙齿,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准备发起反攻。突然树林里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犬叫声。猎犬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继续盯着女孩,而女孩仅仅是将右耳转向了那个方向,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前的敌人上。数十年独自生活在这充满危险的森林里,女孩早就学会了自己保护自己,目前的重点是面前的敌人,那么就千万不能因为周围的东西而分散注意力,但同时也要时刻警惕自己身后的敌人。
森林里再次传来了一声犬吠。女孩面前的猎犬站直身子,往后退了退。此时落在溪水中的猎犬已经爬出小溪,甩了甩身上的水,站在了女孩身后。刚刚被女孩打飞的第三只猎犬也站了起来,与另外两只猎犬一起,将女孩包围在中间。就在女孩和猎犬僵持在一起的时候,女孩右手边的森林里走出一只灰色长毛大狗。那三只猎犬缓缓低下了头,似乎对那大狗十分尊敬。女孩慢慢转身面向那灰狗,并死死盯着它,小心提放着那狗的突袭。忽然一道白光笼罩在了那灰狗身上,那灰狗慢慢幻化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那少女有着一头灰色的长发,头上长着一对尖耳朵,身高比白狐女孩高处不少,穿着黑色的道服。这个少女正是数十年前与白衣道士一起捕杀女孩母亲的那个妖精女孩。白狐女孩看着那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再次回到原来的警戒状态。“哦?是一大家子吗?”“什么一大家子?”女孩有点不知所云。“算了,反正炼成了丹都一样。”说着少女双手幻化成利爪,向女孩扑了上来。女孩用匕首向左下角劈去,少女往女孩右边轻轻一晃,躲了过去,锋利的爪子已然到了女孩面前。女孩急忙往后一跃,落在了溪水里,这一闪倒也是迅速。对面的少女轻轻一笑,走到溪边,左手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按在溪水边的冰上。忽然贴紧岸边的溪水快速结冰,并往女孩脚下蔓延。女孩一惊,左脚点地急忙往后跳,却还是慢了一步,右脚虽然跳了出来,左脚却冻在了冰里。女孩顿时感觉左脚剧痛,酸痛感一直蔓延到自己的小腿。少女站起身,缓缓走向不断挣扎的女孩。“哎呀,你的脚被冻在冰里面了,看样子只能砍掉才能脱离了。”女孩双手抓着自己的左腿,使劲拔,被冻住的左脚却纹丝不动。左脚此时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通过冰层看到脚背上的皮肤已经成了紫色。“你知道吗,你妈妈,或者是你姐,死之前也断了只脚。”少女走的离女孩更近了。女孩猛地往左转身,想用右脚将少女踢倒,却突然摔倒在地。原来刚刚脱离了溪水的右脚还沾着点水,刚刚一踏在冰面上,右脚也被冻了个结实。这一摔,女孩的右脚脚底的冰裂了开来,但是左脚却还冻在冰里。女孩的小腿和左脚猛地以90度折了一下,瞬间把脚筋拉断了。女孩疼得大叫一声,浑身发抖。她刚试着撑着地爬起来,少女就走过来一脚把她踩趴下。“你现在这趴着别动,我去叫师傅过来。”说完少女转身走了。
女孩挣扎着爬起来,让左腿和脚掌不再以哪种极为诡异的角度呆着。她双手捂着已经发紫肿胀的脚腕,闭上了眼睛。一股暖流从脚腕进入了左脚,脚腕的疼痛在一点点减轻,而脚掌也慢慢恢复了知觉。她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脚腕不但不再发紫肿胀了,左脚周围一圈的冰居然也化了!女孩面前的三只猎狗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缓缓向女孩靠近。她弓着腰,缓缓站起身,左脚却还呆在冰洞里不动,免得刺激猎狗,让它们立即冲过来。女孩微微弯曲右腿,然后猛地往后一跳,但当她的左脚碰到地面的时候,女孩才发现自己的左脚脚腕只是消肿了不淤血了而已,脚腕还是断的。左脚刚一用力撑在地面,女孩顿时感觉脚腕一阵剧痛,左腿也马上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对面的猎狗看到女孩的脚已经从冰里面拔出来了,就立即向女孩冲去。第一只猎犬飞扑向女孩上半身,女孩急忙伸右脚往斜上方踢去,一脚将那只猎狗踢飞。第二只猎犬飞快扑向女孩伸出去的右脚,一口咬了下去。女孩脚刚刚踢出去那只猎狗就扑上来,一时没时间躲避,右脚脚掌顿时一阵剧痛。还没等那只猎犬使劲咬下去,女孩急忙将右脚往下摔。这一摔,一下子将猎犬的头狠狠摔在冰面上,把猎犬砸晕了,但是猎犬下颚上牙齿也被敲进了女孩的脚肉,两颗犬牙更是断在了女孩柔弱的脚心里,牙尖从脚背穿了出来。女孩疼得眼前发黑,而第三只狗瞅准时机也向女孩扑过来。女孩挥起右手里的匕首,猛地从下往上刺,一下子刺中了猎犬的腹部。猎犬,乌地叫了一声,跌落在一边死了。趁着被踢飞的猎狗还没有缓过来,女孩急忙爬起来,用双手将死死咬在自己右脚上的狗嘴打开,把自己的右脚从狗嘴里取了出来。女孩的右脚被咬的脚背脚心都是血窟窿,脚心上刺穿了整只脚张的犬牙还镶嵌在肉里。女孩管不了那么多,她急忙翻身爬起来。自己的左脚脚腕断了,真的一点力都用不上,右脚也血肉模糊,只能趴着走。眼看被踢飞的猎犬已经站了起来,女孩爬到一棵树下,双手抱着树,忍痛用受伤的右脚撑着树干往上爬。那猎犬转身望着自己两个倒下的同伴,愤怒地冲着树上的女孩大叫。
女孩坐在树上大口喘着气,疼得眯着眼睛,树底下是她右脚流的一滩鲜血。她忍着痛,左手抓紧脚掌,右手使劲按脚背上突出的犬牙。犬牙在一点点往脚心移动,带动着更多鲜血喷涌而出。终于,女孩将脚心里的其中一棵犬牙拔了出来,而她已经疼得大口喘气,身子发虚。她轻轻将手中的犬牙扔了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又开始拔右脚上的另一颗犬牙。女孩全身颤抖着,右脚的疼痛让她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暗自佩服着这些猎犬,自己以前和别的野兽打架可从来没有受伤得这么严重。终于,剩下的那颗犬牙也被拔了出来。女孩大口喘着粗气,右脚疼得发抖,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流出来。她忽然想到自己左脚被双手一握就消肿了,也许自己有治愈的能力也说不定。女孩想了想,用双手握住了受伤的脚掌。一股暖流从女孩的双手进入到了脚掌,但是她的脚掌非但没有止血,反而让血流得更多了。女孩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现在止血是重点,也没工夫细想了。她随手抓起树枝上的积雪,敷在了流血不止的脚上。鲜血顿时染红了白雪,而白雪也很快就融化了。女孩将自己手边所有的雪都抓了过来,将整只脚都裹在雪里,过了很久,等右脚都冻僵了,血才止住。女孩望着树下那只愤怒的猎犬,回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双脚,不知所措。那灰色头发的少女早晚会回来,自己的脚成这个样子也哪里都去不了,没办法,只能呆在这树上,走一步是一步了。
“因特古拉小姐!因特古拉小姐!该起床了,因特古拉小姐!”
“我已经醒了,你可以不用叫了,米歇尔。”
一个银发的小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因特古拉小姐,今天是跟随您父亲外出工作的日子,您父亲和您哥哥可不希望等您太长时间。”
噌的一下子,因特古拉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她飞快地掀开被子,光脚跳到地上,往门口跑去。
“因特古拉小姐!因特古拉小姐!您还没有穿衣服呢!您先把睡衣脱下来,我帮您穿衣服。”
“快点快点!天哪,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动作快,我得赶快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她迅速将身上的花边睡裙脱下,扔在一边,双手向上伸直,让米歇尔帮她把衣服穿上。
“因特古拉小姐,驱魔是很危险的工作,您可不要太激动,干扰到您父亲。”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谨慎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作为伯爵的女儿,因特古拉有不少漂亮的裙子和小皮鞋,米歇尔却给她套上了长袖上衣,长裤,外加高筒靴子,像是男孩一样将她打扮了起来。不,准确的说是因特古拉练习骑马时的那套衣服。“因特古拉小姐!因特古拉小姐!我还没有给您扎头发呢!”
因特古拉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眼神里满是厌烦。
“头发散着也没什么不好。”
“爸爸!”
因特古拉从屋子里面冲了出去,她的父亲和哥哥已经在马上等着她了。
“切,头发都没梳就跑出来了。”
因特古拉冲着他哥威廉一撅嘴:“当魔法师梳头发有什么用?魔力能梳出来?”
“你还当魔法师?算了吧!你还是当个普通的伯爵家小姐好了,魔法师这么危险的工作还是交给我吧。”
“你可别小看人,我可是每天都练习魔法的!”
因特古拉满脸怒气,双手扶住马鞍,左脚狠狠踢进马镫,想翻身上马。不知为何,那马忽然抖了一下,因特古拉双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就往后仰着躺了下去,左脚却还套在马镫里。“因特古拉小姐!”旁边的管家急忙冲上来。“不要扶!我没事!”那马倒也是训练有素,此时站着一动不动。要是换了普通的马,估计早后蹄子往因特古拉头上踢去了。
威廉在旁边看着哈哈大笑:“我看你就算当上了魔法师,也会在自己第一次驱魔的路上从马上摔下啦摔死!”
“威廉!”
威廉收起自己那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对着地上的因特古拉说:“总之你自己快点起来上马,我们没有时间跟你在这瞎耽误。”
“我知道!”
因特古拉自己在地上挣扎了好半天,自己既没法站起来,靴子因为和马镫扭着,也没能拔出来。她气急败坏地将自己的左脚从靴子里抽出来,光脚踏在地上。一个贵族少女居然光着脚站在地上,老海尔辛长叹一口气,转身不看她。而因特古拉此时正气在头上,也不觉得害羞。她左手抓着靴子,右手抓着马镫,猛地一用力将靴子抽了出来,重新套在脚上,然后翻身上马。
一行人骑着马走在路上,沿着道路向曼彻斯特走去。因特古拉跟在父亲和威廉后边,还在生着闷气,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表现。
走了一上午路,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曼彻斯特中心一座豪华的大宅子门口。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管家,似乎等待已久。“海尔辛伯爵,请进,主人已经在会客厅等候多时。”海尔辛嗯了一声,翻身下马,带着因特古拉和威廉走进大门。
“海尔辛伯爵,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因特古拉刚进会客室,就看到一个微胖的男人微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忙着工作呀。你呢,我的老朋友?”那男人笑得有点僵硬,头上直冒汗。他掏出兜里的手帕,小心地擦拭着头上的汗珠。“我跟你说实话,我最近经常睡不好,感觉房间里面有人。昨晚半夜的时候还醒来过一次,全身动不了,但是能看得清房间。我看到有个女人坐在我身上,压得我都喘不过气!”“不会只是个梦吧。”老海尔辛笑着说。“老兄啊,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没准今天晚上我就会被那个女鬼给掐死的!”那男人一脸慌张,仿佛是害怕海尔辛伯爵不会帮他。“别担心老伙计,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
胖男人将海尔辛领到二楼,指着过道尽头的房间说:“那就是我的房间了,你们快去吧,我就在楼下等你们的好消息。”“好的,没问题。”海尔辛拍拍他的肩膀,向房间走去。因特古拉突然从父亲身后蹿了出去,向房间跑去。“喂!你找死呀!”威廉也跟着蹿了出去,他很清楚在不知道对手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很容易陷入危险。因特古拉快速冲进了房间,她一眼就看到一个面无表情,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正坐在床上,完全无视她的闯入。因特古拉兴奋地转身向父亲大喊:“爸爸!这里真的有个女鬼!”“你小子找死呀!”威廉冲进房间,拽住因特古拉的手,“被鬼杀了怎么办?”“不用担心,”老海尔辛慢慢地走进房间,“这鬼魔力很少,只是个游荡的普通灵魂而已。”“她迷路了?”“嗯,倒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她迷失了。真正迷路了的是应该将她带到阴间的魔。”因特古拉还是有点似懂非懂,但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下一个问题了。“爸爸,怎么才能感觉出魔力的强弱呀?”“这个嘛,需要锻炼才能学会。”“切,你这个到处乱闯的白痴,好好当你的大小姐就行了!”威廉松开因特古拉的手,又开始数落起她了。“哼,还说我,你学了那么长时间魔法,连这个鬼魔力很少都感觉不到,看样子你根本没有认真学!”“我。。。”威廉一时语塞,“我只是一时没注意而已。”“威廉,你妹妹说的没错,这么明显的事情你没有注意到是你的不对,要知道细节决定生与死。还有因特古拉,你是学了点魔法,但是不要随随便便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鲁莽行事,那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的。”威廉和因特古拉两个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海尔辛叹了口气,拿起床头的一杯水,慢慢倒在地上,画了一个魔法阵。“完事了,走吧!”“完啦?”因特古拉一脸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沮丧,“就这么完了?”老海尔辛叹了口气,说:“因特古拉,魔法师的工作并不是每一次都惊险万分。这次只是魔找不到魂而已,画个引导阵,等魔自己找上门来就行了。”说完,海尔辛转身往楼下走去。
因特古拉走下楼梯,发现在楼下等着的除了刚刚那个胖男人,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高瘦的男人。“完事了吗?速度真快呀。”“詹姆斯,你怎么来了?”海尔辛急忙上前打招呼。“来跟你谈工作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先去了你们家,发现你不在家,一问之下才知道你来曼彻斯特了。于是我赶快骑马追你来了。”海尔辛听完大吃一惊,“啊,那可有四五十英里路呢!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詹姆斯很淡定地说:“也不算太远,毕竟是顺路。”说完詹姆斯凑到海尔辛耳边小声地说:“我刚从伦敦赶过来,有一个英国魔法协会的重要消息要告诉你。还有,有情报称 ‘人鱼公主’ 现在在利物浦,哈维家族可能有危险,你得立即前往哈维城堡。那 ‘人鱼公主’ 身上有一块水之魔法石,千万要小心,不能破坏。”海尔辛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对因特古拉说:“因特古拉,我现在要去利物浦完成一项重要的工作,你和仆人们先回去。”“啊~,不要嘛,我不会捣乱的。”“切,你刚刚在楼上突然闯到房间里面去还不算捣乱?”“威廉,你陪着妹妹一起回去。”现在轮到威廉不乐意了:“父亲,我都跟您外出工作好长时间了,您还不信任我吗?”宅子里的管家将大门打开,鞠着躬目送客人出门。“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这次工作危险度太高,你们跟着会有危险。”“但是父亲。。。”海尔辛翻身上马,对着马旁站着的仆人吩咐道:“看好威廉和因特古拉,将他们安全护送回家,保护好他们。”说完,海尔辛就和詹姆斯两个人骑马走远了。因特古拉想跟上去,却被旁边的仆人一把拉住。“因特古拉小姐,这边走。”,没过多久,灰色头发的少女就领她的师父回来了。那老道士现在估计至少一百多岁了吧,除了背有点驼,走路有些慢需要用拐棍之外,基本上和“年轻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夜灵呀,你确定这妖精是二十年前那白狐精的女儿?当初咱们怎么没注意到她呢?”少女一边搀扶着那老道士,一边说:“我估计是,她们俩长得挺像的,而且穿的衣服也一样。就是这个小妖精虽然还没有生长到成年阶段,她的战斗力比她母亲强不少。”“婴儿期一年,幼儿期五年,儿童期二十年,青年期一百年,然后固定在成年期。她看起来是哪个阶段的?”夜灵想了想说:“看起来像是人类十二岁的样子,也就是儿童期和青年期之间吧。”“儿童期和青年期之间呀,”老道士低头思考了起来,“也就是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二十多年前的时候她才处于幼儿期。也难怪当初找不到,幼儿期的妖精本身就没有多少灵力,释放出的灵力自然也不容易被察觉到。”忽然,夜灵猛地一抬头,耳朵伸得直直的,面色凝重地看着远方。“怎么了?”那老道士毕竟是人类,感官完全比不上作为妖精的夜灵。“对不起师傅,我的那三只小猎犬似乎遇到了点麻烦,请您在此稍候。”“等等,夜灵,这次你先不要把那妖精杀了,我留着她有用,记住了。”“我知道了,师傅。”说完,少女迅速地向白狐女孩的方向跑去,轻盈的身姿在白雪皑皑的森林里快速闪动。
白狐女孩盘腿坐在树枝上,她左手轻轻抚摸着受伤冻僵的双脚,右手握着匕首撑在树干上,静静地望着树下那只疯狂吼叫的猎犬。没过多久,白狐少女就看到夜灵那与环境极不相称的黑色身影在森林里快速穿梭。夜灵跑到河边,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只猎犬,气得几乎昏了过去。只见一只猎犬满嘴是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只猎犬躺在一大片血泊里,鲜血还在不断地从腹部往外喷。夜灵急忙向那只嘴巴流血的猎狗跑过去,伸手去探它的鼻息,似乎还有点呼吸。夜灵叹了口气,对那只还在狂叫不止的猎狗说:“黄!你先把黑送到师傅那里!”那猎狗冲白狐女孩呲了呲牙,转身驮起同伴的身子,往森林里跑去了。女孩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心里犯嘀咕:(黄和黑是那两只狗的名字吗?叫黑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叫黄的那只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黑色的猎犬。)夜灵没有时间管白狐女孩,她立即跑向倒在血泊中的另一只猎犬。夜灵伸手放在猎犬的鼻子前探了探,然后伤心地摸了摸它的头。那只狗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喂!那只狗叫什么名字?不会是红吧。”夜灵转头死死盯住白狐少女,恶狠狠地说道:“要你管!我今天非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夜灵右手伸到左手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剑柄。她右手一挥,三尺长的剑刃瞬间从剑柄里伸了出来。夜灵手里的这把剑是名副其实的华而不实。为了能够伸缩,剑刃的部分被设计成中空的,而且厚度很薄,刀锋也是钝的,估计劈块薄木板都会断掉。至于突刺,那更是不可能了。白狐女孩从来就没有见过剑,更不会懂伸缩剑事实上毫无用处。她单膝跪在树上,握紧匕首,准备着应对对方的攻击。女孩很清楚,在自己左脚脚腕断了,右脚也鲜血淋漓的情况下,逃跑肯定不行,估计连走甚至站都困难。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的位置优势想办法把对方杀掉。夜灵没有拿着剑直接向女孩冲过来,而是从右侧的袖子里拿出了两张符咒。她把符咒往剑刃上一贴,符咒自动卷在了剑刃上。随着夜灵缓缓往剑上注入灵力,伸缩剑慢慢发出了淡蓝色的光晕。夜灵猛地冲女孩一挥剑,三柱水流从剑尖处飞出,随后在半空中凝结成锋利的冰锥,向女孩射去。女孩急忙一挥匕首,挡开了两根冰锥,而另外一根则幸运地擦着她的脖子飞了过去。“完啦?你就这点能耐?”女孩挑衅似得对夜灵说。她想只要自己狠狠地羞辱了夜灵,就能让她失去理智,冲到近处和自己短兵相接。像现在这样的远距离战斗,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别高兴得太早了!”说着,夜灵轻轻用剑尖敲了一下冰冻的河面,冰层缓缓开裂,化成了水流。她用剑指着河水,然后猛地往斜上方挥去。靠近剑尖的河水像是被吸引住了似得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凝结成无数大大小小的冰锥,向女孩飞去。女孩见冰锥太多没办法挡住,身子急忙往左转,同时往右后方撤。她左手一伸,抓住树干背后的树枝,然后背贴着树干,带着整个身子往树干背后躲。女孩伸出左脚,想用脚踩住树干后面靠下的树枝,却忘了自己的左脚脚腕断了,她左脚一歪,身子失去平衡,往树下掉去。危急时刻,女孩急忙伸出右脚,用脚背牢牢勾住自己刚刚坐着的树枝,才保证自己没有掉到树下。瞬间,无数的冰锥从女孩刚刚呆着的树枝上飞过,还有一些打在了树干上。女孩的右脚因为钩在了树枝上,脚底还是从树干旁边漏出来的,两根手指粗细的冰锥不偏不倚,正好钉在她的脚心上,在那千疮百孔的脚掌上,又钉出两个窟窿。女孩小声哼了一下,她忍住疼痛,伸出右手抓在左手右边,然后一使劲,将自己的身子拉到那根树枝上。女孩大口喘着粗气,左脚耷拉在树枝底下,右脚则横着放在树枝上。她轻轻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伤脚,却没有把冰锥拔出来的意思。(现在还在战斗中,疗伤的事情等一会再说吧。我现在在树干背后,她打不到我,只能走在树干背后。到时候我就能抓住时机,从树上跳下去将她一刀杀死。)
夜灵并没有猜到那白狐女孩心里的小算盘,她还站在原地仅仅是因为她需要大量的水来发动自己的水系和风系法术。“别以为你呆在树后面我就打不到你!”说着,夜灵慢慢往剑里注入大量灵力,使剑发出耀眼的蓝光。她再次用剑指着湖面,然后慢慢往上抬,这次夜灵面前那段河里几乎所有的水都被抬了起来,组成一个直径一丈多的巨大水球。夜灵满头大汗,似乎十分吃力。她继续往剑里注入灵力。随着剑发出的光慢慢变成淡蓝色,巨大的水球开始从内部一点点结冰,最后变成一个巨大的冰球。夜灵大叫一声,同时奋力将剑往白狐女孩所在的树上挥去,那巨大的冰球随着剑的方向,猛地向树干飞去,狠狠砸在树干上,碎成一片碎冰块。随着冰球撞击到树干上,整棵树都猛地摇了一下,树枝上的雪纷纷落下,铺在地上。最糟糕的是树干因为巨大的撞击也发出咔嚓一声断裂的声音。白狐女孩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用这么一招,被这么一震,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眼看树就要倒下来,把她压在地下了,女孩急忙一翻身跳下了树。随着轰隆一声,整棵树砸在了地上,树干一头架在仅剩的一点树桩上,刚好架在女孩身上。女孩心知自己根本跑不了,只能趴在地上,尽力将自己的身子埋在雪里面。不过女孩穿着白色长袍,有着白色的头发,就连皮肤都是洁白的,就算不把自己埋在雪里面,也很难被发现吧。(就这样趴着,)女孩心想,(她看不到我,自然会走近来。这招叫守株待兔,哦不,是守株待狗)就算自己不得不趴在冰冷的雪地里,女孩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策略——等对方主动靠近,毕竟除此以外,她也没什么办法了。
“喂,死狐狸!你躲哪去了?”夜灵大口喘着粗气,头上满是汗水。伸缩剑因为没有灵力注入而慢慢失去光芒,剑刃上的符咒也脱落下来。夜灵将剑尖往地上一插,将剑刃收起放回袖子里。“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啦?被树压着说不出来话啦?”夜灵身子有些摇晃着往倒下的大树走去,刚刚那招耗费的灵力太多,她都有点走不动路了。夜灵以为刚刚那招一定会把白狐女孩压在树下,走过去的时候一点防备也没有,手也没有幻化成爪子。她刚一走到树干下,白狐女孩冷不丁地从雪地里窜了起来,忍痛用受伤的右脚蹬地,右手握着匕首往夜灵脖子刺去。夜灵急忙往后退,却为时已晚。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冰锥,正中女孩手中握着的匕首,匕首一下子就从女孩手中震飞了。女孩的手震得发疼,却下意识的用左手去够掉在雪地里的匕首。紧接着下一秒,女孩脚下的土地突然坍塌下去一个洞,她来不及反应,大叫一声掉了下去。
海尔辛回头望了望因特古拉和威廉,扭头对着詹姆斯说:“来,说吧,魔法协会的重要情报是什么?”詹姆斯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之后神神秘秘地小声说到:“我前天刚刚收到的情报,说是东洋人已经找到了通往根源的方法。”“啊!”海尔辛听完大吃一惊,“这可怎么办?三百年前东洋骑兵横扫整个世界,愣是打下了半个欧洲。如今他们得到了根源那永无止境的魔力,统治整个世界根本不在话下。难道说我们将永远生活在东洋人的统治之下了吗?”“海尔辛,你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东洋人虽然掌握了通往根源的方法,但是他们似乎还无法真正到达根源。”海尔辛听完一脸疑惑:“为什么?”“情报说了,想要打开去往根源的门,必须满足一下几个条件。第一,打开根源的人必须是一个阴阳属性接近均衡的魔法生物。”“什么意思?”阴阳这个东西海尔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也难怪,东西方的魔法系统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哦,阴阳就是东方魔法系统里对事物,生物,还有魔法属性的一个分类。魔法生物里面魔是至阴,鬼属阴,人属阳,妖为中等偏阴,怪为中等偏阳。还有性别女为阴,男为阳。”海尔辛听完之后沉默了,“换句话说男魔法师不可能到达根源?”詹姆斯点了点头,继续说到:“不但男人达不到根源,女鬼也不可能能达到。女妖和男怪想办法将阴阳均衡一下也许能到达根源,但是很困难。理想情况是女人,男鬼,女怪,和男妖。魔没有性别,属性过阴,根本到不了根源,而且他们估计对根源这种东西不感兴趣。男鬼极为罕见,男妖也是如此,所以咱们的竞争对手一下子少了很多”海尔辛苦笑了两声:“是少了很多,这下子将全欧洲近八成的魔法师都排除在外了。还有什么条件吗?”“有。第二,魔法生物必须持有风木水火土五种魔法石,并同时释放所有魔法石的魔力。而这五个魔法石必须是极为纯净,储存魔力达到最大极限的魔法石才行。”海尔辛听完又苦笑了两声:“顶级魔法石?根据马克斯韦尔伯爵的计算,魔法石能达到的最大尺寸为直径两英寸左右的圆球形,但这只是理论最大值而已。全世界能真正达到顶级魔法石这种程度的估计总共也就十个。想要收集齐五个不同的顶级魔法石,得花上数十年时间走遍世界各地与各种高手对决才有可能能收集齐。”詹姆斯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所有魔法石都在同一时间往你这里来呢?”海尔辛一脸疑惑地望了望詹姆斯:“这怎么可能。。。。。。难道说。。。”詹姆斯点了点头:“没错,这个情报并不是我们从东洋人哪里窃取的,而是东洋人主动散布出来的。情报源是明朝的西门家族。他们声称只有在七年后的五月十五日,我估计是他们那里的阴历五月十五,在五台山北台叶斗峰布魔法阵才能打开通往根源的道路。”“也就是说全世界所有收到这个情报的魔法师和魔法生物都会在七年后的那一天集中到五台山,那些拥有魔法石的家伙也不例外。因为仪式需要五个魔法石,而符合要求的魔法石数量只有区区几个,到时候将会是全世界魔法师的大混战。”“除了魔法石还有别的东西大家会争抢呦。”海尔辛一惊:“还有什么?”詹姆斯说:“当然是知道通往根源的魔法师喽。西门家族说发现通往根源方法的不是他们,而是一个小女孩,名叫车芸,外貌特点是典型东方人的面孔,娇小,双脚是木头做的。她对获得根源的力量不感兴趣,只对根源的真实面貌感兴趣。说实话,我真觉得这是西门家族为了获得魔法石而设下的圈套,一个小女孩能找到通往根源的方法?还编了个她长着木脚这种无聊的谎言。”海尔辛低头想了一下,说:“不对,这消息八成是真的。”詹姆斯无奈地看了看海尔辛:“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别是和魔法协会那些人一样,被根源忽悠得失去了理智。”“才不是呢,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首先西门家族散布假消息是毫无意义的。除非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将全世界所有魔法师都打败,否则他们根本拿不到任何魔法石,只是引火上身而已。其次西门家族并不擅长魔法理论研究,他们要是说他们找到了通往根源的方法,那才是千真万确的谎言。相反,车氏家族极为擅长魔法理论研究。著名的马克斯韦尔伯爵当年就是在车氏家族那里学到了附魔学。而前几年传来的消息称车氏家族因为得罪了明朝皇帝朱翊鈞而被满门抄斩,只留下一个被砍去双脚的小女孩继承家族的研究。如果说这个女孩从祖先留下的古籍中,找到了制作木脚的方法,还自己研究出了到达根源的方法,我完全不会吃惊。”詹姆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你们魔法师还真是见怪不怪呀。话说到时候才能找到那个女孩,我们又没见过?虽然长着木脚,她八成还是会穿鞋子。穿了鞋子不就看不见脚了。总不能把所有女孩的鞋子都扒了吧。”海尔辛低头想了想:“是叫车芸对吧。车氏家族不擅长打斗,到时候只要找不参与打斗的女孩就行了。”“哎,随你便。你打算派你女儿去?”“嗯,也只有这样了。”与此同时,因特古拉和威廉正和仆人往相反方向走。因特古拉和威廉出乎意料地走得很近,似乎都在气恼父亲撇下他们自己走了。因特古拉叹了口气,伤心地说:“哎,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与父亲一起出来的机会,他居然就这么走了。”威廉没好气地回道:“切,你这算什么?我都跟着父亲外出多少年了,他都弃我而去,我找谁评理去呀?”因特古拉斜着眼恨恨地瞪了他一下。“哎,好像看看父亲与妖精战斗的场面,不是随随便便把水撒到地上什么的。话说,哈维是谁?”威廉心不在焉地反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刚刚父亲和那个人说话的时候好像提到了哈维,还有什么公主。”威廉顿时来了兴趣:“真的假的?是人鱼公主吗?”因特古拉有点被威廉态度的巨大反差惊到了,她点了点头说:“是的,好像是这样。”威廉看着前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写明是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喂!你。”那仆人听到威廉叫他,转过身来说:“请问少爷有何吩咐?”威廉指着前面的小村庄说:“我现在饿了,你去前面问问到最近的城镇怎么走。”“遵命,少爷。”那仆人骑着马,来到一个小屋子前,翻身下马,敲了敲门。“有人吗?”威廉骑着马,慢慢走到仆人马的左后方,趁着仆人不注意,掏出怀里的匕首,对着马屁股轻轻刺了一下。那马被这么一刺,疼的一下子蹿了出去。仆人下意识的拉手里的缰绳,但是他怎么可能能拉得动一匹受惊的马,他一下子就被拽到在地。威廉看着仆人摔倒哈哈大笑,他一勒缰绳,掉头飞驰而去。因特古拉早就猜到他知道父亲去哪了,她紧跟着也调转方向,跟着威廉走了。威廉见因特古拉也跟了上来,急忙对着她大喊:“你跟来干什么?快回去!”说着,他加快速度,想将因特古拉甩掉。因特古拉也对着威廉大喊:“你以为我傻呀,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要是把我扔在这了,我扭头就告诉那仆人你去找哈维了!”威廉听完一下子没了主意。(要是因特古拉去跟仆人说我去找哈维了,他一定会明白我是去哈维城堡了,我骑马还不熟练,到时候肯定会被他扥回去。)想到这,威廉只好慢慢减缓速度,让因特古拉跟上来。“听好了,这次你可一定要听话。父亲说得对,这次的敌人十分强大,估计是全英国境内最强的妖了,哦不对是怪。总之一定要小心点,这次和上次的那个鬼魂完全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送命。”因特古拉见威廉同意让她跟着了,高兴得不得了,她随口敷衍着:“知道啦,知道啦。话说这个人鱼公主是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厉害?”威廉叹了口气,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到的只是些谣言。人鱼公主本名好像叫艾丽尔,据说她原本是个人鱼,而且是人鱼界的公主。她15岁的时候偷走了海底一颗珍贵的蓝色宝石,然后利用那颗宝石的力量化为人来到地面。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没有完全成型,十分脆弱。后来发现人鱼公主的一个叫艾瑞克的王子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城堡。”“艾瑞克王子?是英国王子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威廉生气地回道:“别打断我。那王子是英国的,是女王的远房亲戚,但也算是王室的一员。刚刚说到哪了?”“他多大?”“16。哎,都说了别打断我。刚刚说到艾瑞克把人鱼公主带回了自己的城堡。后来王子遇到了另一个美丽的贵族女孩,于是爱上了她。人鱼公主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于是将那个女孩杀了。那时候人鱼公主的脚已经严重受损,于是她将那女孩的脚割了下来,接到了自己的腿上。”“咦~真恐怖。”“嘿,你又打断我。”“然后呢?”“然后那她因为回不去大海了,只好在地面上为非作歹,就是这么回事。故事讲完了你就安安静静地跟在我后边,好不好。”因特古拉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第六章,完。相对时间:-5
我食言了。。。又来一段长铺垫,外加轻口味。
在大不列颠岛与爱尔兰岛之间的爱尔兰海深处,有一个伟大的海底文明。海底的人们都有着人类的身躯以及鱼类的尾巴,因此也被称为人鱼。因为人鱼是一种特殊的物种,并且不能变化自己的外貌,所以他们被人类归类为怪。大不列颠近海的海底文明,是整个世界最伟大的海底文明之一,由一位有着六个美丽女儿的国王统治着。那六个女儿每天都快乐地在宫殿里玩耍,与海底的鱼儿们游泳,她们熟知这片海底每一片土地。但对于就在近旁的大不列颠帝国,她们却一无所知。“陆地上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海的女儿们对陆地上的世界十分好奇,于是每天晚上她们都约定好一起浮到水面,偷听水手们的的谈话。一开始,因为空气和水的密度不同,她们很难听清水手们的谈话,加上她们根本不会人类的语言,她们几乎什么信息也没得到。但是她们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强了,她们每夜都会浮到水面,尽力去听,尽力去理解。过了好几年,她们终于习惯了水面上人类的声音,也能听懂人们说的话了。她们试着学着人类说话,但是却因为嗓子的构造不同,根本学不出来,只能作罢。“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对陆地抱有任何向往,最好连想都不要想。”人鱼国王很严肃地对他的女儿们说。“为什么?”那六个人鱼公主异口同声地问。“因为我们人鱼天生就是海里面的生物,就像人类天生就是陆地上的生物一样。离开了水,我们根本活不了。再说了,海底的世界要比陆地上的世界广阔多了,人类才应该反过来羡慕我们才对。”五个年长的公主们顿时对陆地上的世界失去了兴趣,浮到水面的次数也慢慢减少了。唯独最小的那个叫艾丽尔的公主仍然憧憬着陆地,相信着总有一天自己一定能找到到陆地上去的方法。
在艾丽尔15岁那年的一天晚上,她独自一人浮到了水面。水面上开过一艘巨大的帆船,船上灯火通明,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艾丽尔在水手们的交谈中,听到今晚是艾瑞克王子的生日,他们正在回英格兰的的路上。她一抬头,看到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正站在甲板上,与身旁的人们说说笑笑。(那一定就是就是王子了。)艾丽尔心想,她痴痴地望着王子,怦然心动。船上的人们欢歌笑语,庆祝着王子的生日,水手们都干劲十足地忙碌着,期盼着能在午夜之前到达英格兰。然而越是心急越容易出错。桅杆上的水手被底下载歌载舞的人们吸引着,尽忘了看前方的状况。暴风雨在黑夜的掩护下,快速逼近。等水手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船长只能命令全力冲过暴风雨。然而这次的暴风雨不同以往,威力十分强大。即使是这艘英国人引以为豪的大型帆船也避免不了其被海浪击碎的命运。艾丽尔看到那英俊的王子落入海中,马上就要沉到自己身边了,自己一时间兴奋无比,快速冲着王子游了过去。可到了跟前,艾丽尔却看到王子那在水中挣扎的痛苦的表情。她忽然意识到人类是不能再水中生活的,就像人鱼不能在陆地上生活一样。艾丽尔急忙托起王子,尽全力往最近的海岸游去。。。。王子获救了,但是他却不记得是她救了自己。人们纷纷感叹他能在那样的灾难中幸存,并漂流回岸边简直是个奇迹。艾丽尔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伤心:王子活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是自己救了他。一连几天,艾丽尔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的姐妹们都听说了她救王子的事,但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助她。终于有一天,最年长的公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在几个姐妹聚在一起的时候,以心不在焉的语气说:“听说咱们宫殿最高的高塔顶层有一个神奇的魔法石,拥有强大的魔力。那宝石所在的房间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里面全是各种魔法的介绍和使用方法。”“诶?真的假的?什么魔法都有吗?”另一个姐妹接话道。“当然了,那可是专门用来储存魔法秘籍的房间。”艾丽尔原本对她姐妹们的谈话漠不关心,一心想着王子和陆地上的世界。此时听了这段对话,她暗暗打定主意,晚上要一个人偷偷去阁楼那里,找找有没有能让自己在陆地上生活的魔法。
夜里,艾丽尔一个人悄悄地溜进了宫殿最高塔的顶层。水下的人们都十分信任彼此,所以门并没有上锁。她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房间中央的是桌子上,那镶嵌在项链上的蓝色宝石。宝石是完美的圆形,差不多有两英寸大,发着淡淡的蓝光。(就是它了!)艾丽尔悄悄拿起项链,将项链挂在了自己脖子上。她向四周望去,只见房间的墙壁全部做成的书架,估计得有上千本书籍。她定了定神,目光在书脊上的书名上扫来扫去。《魔法理论》,《炼金术基础理论》,《常用法术》,《常用魔法阵汇总》。艾丽尔从来没有接触过魔法,她不知道该拿哪一本书。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屋子中央的石桌底下藏着一部书,仔细一看,名叫《水之魔法石》。艾丽尔急忙翻开来看,果然看到了让人鱼变成人类的方法,可是关键的几个步骤用的都是魔法用语,她看不懂。她无意间低头一看,忽然看到桌子后面放着一本小册子,名叫《基础魔法》。(看完这本小册子,我就会魔法了,到时候我就能读懂《水之魔法石》,然后变成人类了!)艾丽尔忽然注意到,小册子里面加了个纸条,上面写着:“跟着船向东游,见到陆地向北游,游上三天三夜,便能看见水上城堡。”艾丽尔知道是自己的姐妹们在帮助自己,她感激地带上那两本书,游出了高塔,向东方游去。
艾丽尔一边游,一边读自己偷来的书。她很快读完了那本小册子,开始仔细阅读《水之魔法石》里变成人形的那一章。她一边走一边学习,一边收集仪式需要的材料。五天之后的晚上,艾丽尔终于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王子的城堡。那城堡是用白色的石头堆砌而成,城堡的一半在陆地上,另一半则屹立在海面。它有着自己的石制船坞,还有一个一直延伸到海底的石阶。她抬头一看,一眼就看到那英俊的王子正站在高塔的窗旁,望向远方,而艾丽尔则痴痴地看向他。过了一会,王子转身回到房间里面,似乎是回去睡觉了。艾丽尔回过神来,她挣扎着,爬上了几节石阶,以免自己被海浪冲走。然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珊瑚,贝壳,珍珠,海螺,等等一大堆仪式用的材料,然后一边向胸口的魔法石注入魔力,一边小声地念魔咒。魔法石发出的蓝光越来越耀眼,最后完全将艾丽尔包裹在里面。就在艾丽尔念完魔咒的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她那像是鱼尾的下半身也传来了剧痛,艾丽尔顿时间疼得晕了过去。。
等艾丽尔再次醒来,已经快到了黎明,天空已经开始发白。艾丽尔猛地想起前一天晚上自己做的仪式,急忙向下看,只见自己的尾巴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人类的腿。她再往下看,只见原本应该是人类双脚的部位还包裹在一层薄膜里面。她迫不及待的用手将薄膜死开,露出洁白如玉的双脚。艾丽尔只有15岁,本来皮肤就很好,加上一直在海地生活,皮肤被水保养得更是无比细滑,至于双脚和双腿更是刚刚才制造出来,简直没有一丝瑕疵,仿佛她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个人偶一样。艾丽尔往四周看了看,只见石阶上还散落着昨天晚上仪式用完的那些材料,以及从自己身上脱落下来的鳞片。她跪在石阶上,用手将这些东西一一捡起,然后扔回到大海里。最后石阶上只剩下那本用人鱼语言写的《水之魔法石》那本书了。艾丽尔看了看手里的这本书,稍稍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留了下来。接下来艾丽尔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以前见过的人类走路的样子。她早就想像人类那样用双脚走路了,如今自己有了双脚,终于能体验一下走路的感觉了。她用手扶着地,将原本跪在地上的右脚放平在石阶上,然后右腿猛地使劲。原本艾丽尔的整只脚都是雪白的,她这么一使劲,整只右脚脚底瞬间变成了红色。艾丽尔感觉自己脚底剧痛,仿佛脚掌正踩在刀刃上。她不得不放松下右腿,将双腿盘起来,盯着自己的脚底看。只见她的左脚还是雪白色,没有一丝瑕疵,而右脚和地面接触的部分却变得通红。她用手摸了摸地面,有些粗糙,但却十分平整,她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脚,脚底传来了微微的刺痛感。艾丽尔微微加重了手劲,却换来了右脚脚底一阵猛烈的刺痛。艾丽尔实在是太心急了,她的脚还没有完全成型,现在还十分脆弱,等艾丽尔意识到这一点,却为时已晚。不过艾丽尔不会就这样放弃行走的。她慢慢爬到石阶的一边,靠近墙壁的位置,然后右手扶墙,左手撑地,这次换左脚试着站起来。原本还洁白无瑕的左脚,脚底也瞬间变得和右脚一样通红。艾丽尔咬着牙,使劲站了起来,这次左脚脚底不但疼得像是站在刀锋上,足弓也异常疼痛,仿佛她的脚要断成两半了。等她刚刚站起来,艾丽尔急忙将右脚也放平在石板上,然后努力站直身子。她的脚疼得不得了,双脚直发抖,就站了那么一会,不但脚底变得通红,整个脚背也变成了红色,而这只是单纯的站在地上而已。艾丽尔右手扶着墙,缓缓抬起左脚,身体的重量顿时全部压到了她的右脚上。她感觉自己右脚的疼痛瞬间加了好几倍,仿佛脚底的刀子一下子刺穿了自己的脚掌,扎穿了脚背。她急忙左脚放平在上面一节台阶上,让左脚分摊一部分体重。艾丽尔疼的大口喘气,身子摇晃着几乎摔倒。但是想到自己这才迈出去了一步,还没真正开始走,她忍了忍疼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左腿猛地用力。原本光是单脚站立一瞬间就已经够让艾丽尔痛苦万分了,现在她需要用左脚将自己整个身子拉高一个台阶,那可真是超出了她的极限。艾丽尔顿时感觉自己左脚剧痛无比,眼前疼得一黑,一不小心没控制好重心,向后跌了下去。慌乱之中,她试着用自己的右脚撑在地面上,但是在右脚前脚掌接触到石阶的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趾和前脚掌被碾碎了一样的痛苦。她的右脚脚后跟急忙往下落,试图撑在地上,为脚趾和前脚掌分摊一点压力,但是却踏了一个空,她脆弱的脚心刚好压在石阶的边沿上。那并不锋利的边沿原本根本伤不了人,但是对于艾丽尔来说却不一样。就在艾丽尔跌落的瞬间,她的右脚擦着石阶滑了下去,一下子就蹭掉了她脚心一层皮。她大叫一声跌落到了水里。艾丽尔之所以尖叫,是因为她右脚脚底被划伤的疼痛,她原本只是想小声叫一下,没想到发出的声音却是那么大,那么尖锐。跌落回她生活了15年的海水,艾丽尔却完全不觉得安心,反而更多的是恐惧,对生育她的海洋的恐惧,看来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类。她挣扎着爬上两节石阶,让自己的头露出水面。受伤的右脚伤口被充满盐分的海水刺激着,发出难以忍受的疼痛。她疼得哭了起来,但也只是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哭着。她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明明获得了朝思暮想的双脚,但是却不能像人类那样走路。
与此同时,艾丽尔的尖叫声弄醒了城堡里的人们,包括就睡在石阶正上方的艾瑞克王子。
“什么人?”几名手持长矛的卫兵撞开大门,迅速冲了出来,只见一个从未见过的一丝不挂的少女正趴在台阶上,轻轻哭泣。训练有素的卫兵们并没有被她的美色迷倒,而是用长矛指着她,步步逼近。“把你们的武器放下!”王子穿着睡衣,披着白色长袍从大门里走出来。“遵命。”几名卫兵抬起长矛,站在一旁,却没有立即走出去。王子看了他们一眼,心里知道他们只是想保护自己,也没有说什么。他慢慢走下楼梯,走向艾丽尔:“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艾丽尔微微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右脚脚心还是钻心的疼,而左脚因为海水的冷却,已经慢慢不疼了。“像是在梦里?”艾丽尔呆呆地望着王子,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刚刚那一声尖叫说明她还没学会如何用人类的声带说话,她不想突然一声尖叫将王子吓跑。“你叫什么名字?”艾丽尔低着头,一言不发。王子慢慢走到她身旁,将她从水里抱起来。“你从哪里来?”艾丽尔,望了望大海,示意他自己是从海里来的。“爱尔兰吗?那可是个不错的好地方呀。”艾丽尔笑了笑,虽然王子理会错了,不过哪也无所谓了,自己总算是见到王子了,而且现在还躺在王子的怀里!
王子将艾丽尔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轻轻放在了床上。他命令仆人找来一套少女的衣物,外加一块干净的手帕。一个陌生的少女,一丝不挂地突然出现在城堡临近海边的石阶上,而且还不会说话,论谁都会起疑心,除了艾瑞克王子。不知为何,王子总是感觉他曾经见过这个少女,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梦境里。仆人很快拿来了一套内衣,白色长裙,还有白色的小皮鞋。等仆人为艾丽尔穿好了衣服,正准备穿鞋时,王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他拿起白色的手帕,对折成三角形,然后又折叠几次,成为一个布条。他轻轻抬起艾丽尔的右脚——他早已注意到她脚底的伤口——然后小心地为艾丽尔包扎起来。接下来的一整天,王子带着艾丽尔到大厅里看仆人们唱歌跳舞,在海边喝下午茶,到城堡上看云彩飘动。王子知道艾丽尔脚受伤了,所以他一直亲自抱着艾丽尔在城堡里走动。王子很开心,艾丽尔也很开心,一直到夜幕降临,王子亲自将艾丽尔抱到自己的床上,与她同床共枕。夜里,艾丽尔并没有像王子那样满足地睡去,而且悄悄站起身来,坐在床边。她还没有完全学会走路,她要趁着王子还在熟睡的时候赶快学会走路,这样才能与王子一起出去玩耍。艾丽尔双手撑着床边,将双脚放平在大理石地上,冰冷的感觉从脚底传来,提醒着她接下来她要用自己脚底这么一小片肉支撑起自己整个身子。艾丽尔一使劲,从床上站了起来,脚底瞬间传来刀割一样的疼痛,她轻轻喘着气,不让自己叫出声,吵醒王子,同时将双手高举在身体两边,保持平衡。她微微抬起右脚,擦着地往前挪了一点,左脚颤抖着,仿佛她时刻都有可能摔倒。然后她又轻轻抬起左脚,往前挪了一小步。当重心全集中在右脚的时候,艾丽尔感觉自己的右脚脚心的伤口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害得她差一点跌倒。她想扶着什么东西,墙,桌子,或者床,什么都行,但是她身边恰恰什么东西都没有。艾丽尔站在原地不敢动,可是站的时间越长,双脚脚底的疼痛的越剧烈。她的脚趾因为蜷缩在一起,双腿因为疼痛止不住地颤抖,而且就算是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她的双脚却越来越滚烫。艾丽尔回头看了看正沉睡的王子,还有他脸上那幸福的微笑,咬了咬牙,再次将重心移到左脚,将右脚贴着地划了出去,左脚的疼痛相比刚刚还要更加剧烈。此时艾丽尔已经离床边有三步远了,而艾丽尔却觉得自己走了一个小时。她再次将重心压在右脚上,然后微微抬起左脚,右脚脚底脚心的疼痛迅速传到她心头,她一时间疼的发晕,没有控制好重心摔倒在地。艾丽尔伤心地哭了,她没有想到成为人类,拥有一双人类的脚居然这么辛苦。艾丽尔歪着身子坐在地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疼痛发烫的双脚。黑暗中,她看不清自己双脚的样子,想必一定是又红又肿吧。
艾丽尔坐在地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想起来白天的时候与王子一起站在城堡上,俯瞰广阔的大地,那片一望无际的绿色大地,那片自己从未见过的绿色的海洋。她幻想着有一天能和自己身边的王子一起,在那绿色的土地上散步,游览那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不,现在放弃还太早,想到这,艾丽尔心里再次燃起了学习走路的勇气。她擦了擦眼泪,用手撑着地猛地站起来,刚刚稍微缓过来的双脚瞬间传来剧痛。艾丽尔咬了咬牙,猛地向上跳起,然后落下,双脚脚底瞬间传来猛烈的剧痛,足弓的位置也传来断裂般的疼痛。艾丽尔疼得直不起腰,两脚分开,膝盖并拢,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脚腕。艾丽尔忍住疼痛,轻轻地喘着气,然后站直身子又从地上跳了起来,随着双脚再次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艾丽尔仿佛听见自己的双脚断裂的声音,她摇晃着身子险些摔倒,但是总算还是站稳了身躯。随着一次次的跳跃,艾丽尔的双脚疼得越来越麻木,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几次都要放弃了,但是每当想到能与王子一起在田园里散步,她总是会轻轻抹掉眼泪,然后继续跳跃。不知过了多久,艾丽尔的双脚只剩下麻木的感觉而完全没有痛觉,将脚抬在空中时脚底却感觉像是踩在地面上。艾丽尔抹了抹眼泪,开始练习迈步走路。一开始她还需要将双手举在身体两边保持平衡,脚跟落在地面上然后重心切换到前脚掌的时候她的双脚还是如同刀割一样疼,但是这疼痛几乎完全被双脚的麻木所掩盖。随着练习时间的增加,艾丽尔已经学会了走路的技巧,学会紧靠脚腕的力量外加双臂摇摆的辅助保持身体平衡。她的双脚此时又酸又疼又麻,说不出的难受,不过想到明天就能和王子一起外出散步,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慢慢走到床边——姿势和正常人一样——然后翻身上了床。肿胀的双脚即便离开了地面也是火辣辣的疼,艾丽尔轻轻抚摸了下自己的脚背——那紧绷细腻的皮肤是坚硬的鳞片所不能比的——然后强忍着疼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艾丽尔感觉到王子起床的动静,也跟着醒了过来。王子看了看眼睛通红的艾丽尔,转身将她的裙子拿过来,给艾丽尔套上,然后又转回去开始穿衣服。艾丽尔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忽然间想到自己昨晚睡觉前肿胀的双脚。她看了看身边的王子,然后偷偷解开被子的一角,往自己的双脚看去。艾丽尔看着自己的双脚,吓了一跳,自己昨晚上练习走路,因为天黑看不清自己双脚的状况,以为只是和清晨自己第一次站起来的时候一样,稍微红一点而已,没想到隔了一个晚上,自己的双脚居然异常红肿,完全不像是自己的了,脚底的位置更是因为淤血而变成了青紫色,显得甚是可怕。她轻轻用手指按了下自己红肿的脚背,只见脚背上的皮肤直接凹下去一块,同时传来酸疼的感觉,好一会皮肤才重新弹起来,她又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脚底,瞬间脚底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她拼命咬着嘴唇才没有喊出声,只是已经红彤彤的眼睛变得更红了。艾丽尔转身看了看身边的王子,她不像让他担心,如果他看到自己的脚变成这个样子,一定会问她怎么弄的,这样自己在深夜努力练习走路的事就暴露了。艾丽尔双手伸到被窝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右脚上的白色手帕解下来,右脚脚心虽然直到现在还很疼,但是血早就止住了。她拿起地上放着的白色皮靴,将自己肿胀的左脚往靴口里使劲塞去。僵硬的皮靴从各个角度挤压着她脆弱红肿的小脚,粗糙的皮革不断地摩擦着她稚嫩丝滑的皮肤,如同一把铁刷刮在她的脚肉上。她奋力地用双手提着皮靴,可是肿胀的双脚就是穿不进那小皮靴。艾丽尔将自己的左脚放在一旁,又奋力将右脚也往皮靴里使劲塞去,当然也穿不进去。她扶着床慢慢站起来,然后分别将重心压在两只脚上,双脚的脚跟这才完全接触到鞋底。双脚的脚底再次传来了熟悉的疼痛,双脚脚趾被套在靴子的尖头里异常的难受而又疼痛——艾丽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双鞋有点小,因为她从来没穿过鞋,她以为人类穿鞋都这么痛苦。艾丽尔使劲跺了跺脚,正如她昨晚所做的一样,用麻木掩盖双脚的疼痛,只是这次双脚比昨晚还要痛苦多了,肿胀的双脚被硬塞到小尖头鞋里,那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压迫感她只能忍着,僵硬的皮革刺激着她稚嫩的皮肤,那令她的皮肤发痒疼痛的感觉她只能忍着,还有那双脚被密封在不透气的皮革里面的闷热感,那从未感觉过的潮湿,燥热,紧贴肌肤的闷热感她也只能忍着。王子穿好衣服,回头看到床上被艾丽尔解下来的手帕,说:“你的脚伤好了吗?”艾丽尔点了点头。她踏着皮靴走到王子身边牵起王子的手,然后扭了扭头,示意王子跟着她去外边。“你是想跟我出去散步吗?”艾丽尔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一刻总是到了。
王子和艾丽尔手拉着手,迎着朝阳走出了城堡。艾瑞克王子的白色城堡屹立在爱尔兰海的岸边,一边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另一边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和森林。艾丽尔和王子一起在田间的小道上散步,从未见过这么多五颜六色的花朵和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的艾丽尔瞬间就被这个奇妙的地面世界吸引住了。她忘记了自己双脚的疼痛,在松软的土地上小跑着与王子玩耍,呼吸那清新的空气,这可是出生在海底的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下午的时候,他们一起穿过广阔的森林,爬上离城堡不远的小山丘,从山丘上俯瞰整片大地。艾丽尔站在山丘上,被眼前的风景惊呆了,艾瑞克王子那巨大的城堡此时只是很小一个点,广阔的陆地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在田园与森林之间,是一座座小小的村落。要是在海底,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能看到那么远。
他们在外边玩得直到黄昏才开始往城堡走。艾丽尔昨天晚上才刚刚学会走路,今天一天就走了这么多路,双脚早就吃不消了。肿胀发麻的双脚虽然不会让艾丽尔感到疼痛难忍,但是却的确使她用不上力。王子看到艾丽尔走路歪歪扭扭的,轻轻将她抱起来,背在背上。回到城堡后,因为双脚长时间没有接触地面,酥麻的感觉退了下去,刀割般的疼痛再次如潮水般涌来。艾丽尔一个人忍着疼痛走到浴室,插好门然后瘫坐在地上。她用双手抓着左脚的靴子,想将靴子脱下来,却发现靴子好像黏在她的脚上一样纹丝不动。艾丽尔抓紧靴子使劲往下扥,左脚也在靴子里面扭来扭去,剧痛如翻江倒海般涌来,疼得她满头大汗,努力了很久才将左脚的靴子脱了下来。只见她的左脚变得比早上的时候还要肿大一圈,脚上的嫩皮被坚硬的皮革磨得全是水泡,有的水泡也被磨破了,渗出橙色的脓水和鲜血的混合脓液。不但皮被磨破了,脚底尤其是前脚掌和脚后跟的淤血已经积攒到发黑的程度,整只脚的脚心还有脚背则变成了青紫色,而往上看,脚踝上小腿的皮肤却和昨天一样,洁白无瑕。艾丽尔又挣扎着将右脚的靴子脱了下来,右脚的样子也和左脚差不多,只是脚心那块还没好的擦伤还在往外渗血,将整只脚底染成红褐色。艾丽尔打来一桶冷水,将肿胀滚烫的双脚浸没在冰凉的清水里,然后用手轻轻搓拭着脚上的鲜血与脓水。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双脚传来,那是淤血肿胀的双脚在向她今天疯狂的游玩抗议。她左手抓着自己的脚掌,右手使劲在自己的脚背上揉来揉去,换做一般人早就疼得哭天喊地,根本下不去手,而艾丽尔则很咬着牙,使劲将双脚上的淤血揉去。揉完了脚背,还有揉脚心,脚跟,当然还有被紧紧挤在一起整整一天的脚趾。她双手分别抓住自己的大脚趾和小脚趾,然后一起向两边掰去,脚趾被掰得发出咯噔一声,艾丽尔却觉得无比舒畅,那脚趾紧紧挨在一起,互相挤压摩擦的感觉简直像是噩梦。
艾丽尔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揉着自己的脚,揉了接近一个小时。她已经慢慢习惯了这常人无法想象的疼痛,那仿佛针扎刀割一样的疼痛。一个小时后,她的双脚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发紫红肿,还到处流脓,而是恢复了一些血色,当然脚上的皮肤还是青一块紫一块,仿佛是被人拿棍子打了几个小时,而且磨破的地方的皮肤还是破着皮,露出里面的嫩肉。她快速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后穿好内衣,光脚站在地上。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靴,里面还沾满了她的血水,也不知道洗了会不会干,总之只要自己的脚还是青一块紫一块,她就必须穿那双鞋,不让王子看到她的脚。艾丽尔看了看四周,从墙上的储物架上拿下两块白手帕,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脚简单包扎一下,然后轻轻套回白靴里,但不穿到底——还是十分肿胀的双脚也不可能再穿回去了。她踮着脚尖慢慢走到卧室里,脱衣上床,包在白布里的双脚迅速藏到被窝里面,然后静静地等王子回来。这一天总算是结束了,痛苦,却又充满欢乐。艾丽尔整整一晚上都没睡好。伤痕累累的双脚即使在夜间也不停在发热肿胀,双脚的疼痛随着心脏的跳动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灵。她隔着裹在脚上的白布,轻轻揉着疼痛的双脚,在被窝里偷偷抹着眼泪,生怕吵醒了王子。第二天早上王子刚一起身,艾丽尔也急忙坐起身来,她必须趁着王子转身穿衣服的功夫,赶快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脚挤到白色的短靴里。艾丽尔回头看了看王子,确定他没有在看她,轻轻将被子解开,露出被包裹的双脚。白色的薄手帕上渗着红褐色的鲜血,像是一片片褐色的印花装饰着白色的素袜。她轻轻解开脚背上的结,正要把手帕扔到一边时,才发现自己脚底和脚趾上被磨破皮的部分已经和白色的手帕长在一起了,轻轻一扯就传来阵阵疼痛。艾丽尔默默将已经解开的手帕重新包回去,然后将脚掌对准靴子口,拼命塞了进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艾丽尔每天都会和王子肆无忌惮的在城堡外玩耍,在他的土地上玩耍。她的脚伤每况愈下,旧的伤口还没有好,新的伤口就又出现了。一开始她的脚只是磨破皮,露出嫩肉,而艾丽尔仅仅是每天晚上用清水洗干净双脚,洗干净那沾满鲜血和脓液的手帕,然后将双脚包裹起来。像这样漫不经心的处理,导致她双脚伤口发炎,溃烂,一天比一天肿胀,甚至发出腐烂的味道,包裹伤口的那两张手帕也越来越脏,再也洗不干净。而艾丽尔做的只是在洗完澡后,花半个小时将自己那双比靴子还大两圈的双脚死死塞到白色皮靴里,睡觉的时候也不脱下来,因为这样王子就闻不到自己的脚臭味了。与之相伴的,是夜以继日的脚痛,刀割火烧一样的脚痛,从皮肤疼到骨头,从骨头疼到心里。随着艾丽尔整夜整夜疼得睡不着觉,她又心生一计,用两根细长的丝带将自己的双脚脚腕紧紧勒死。双脚缺血产生的酥麻感渐渐掩盖了双脚持续不断的剧痛,但也加快了双脚溃烂的速度。偶尔传来的剧痛使她瞬间从梦里疼醒,但是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如此,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王子,还爱着她,只要能与王子呆在一起,双脚剧痛烂掉又能怎样?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那天晚上,王子一个人站在卧室的窗前,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夜空。“我是王子,是皇族的成员,因此我只能和别的王室结婚。”艾丽尔慢慢走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其实我也是个王室成员,我是海的女儿,人鱼王国的公主。)王子沉默了一会,说:“我父母要我娶一个苏格兰公主为妻,而她明天就到了。他们认为与苏格兰的公主结婚就能拉近与苏格兰王室的关系,进而让这个被人淡忘的王室家族重新获得应有的权利。”艾丽尔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复杂的王室关系在人鱼王国里从未出现过,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王子言语间那份不情愿,那被迫出于家族的原因而做出违心选择的无奈。“不过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结婚只是个形式,我真正爱的还是你呀。”
第八章,完。相对时间:-6
艾丽尔深深地爱着王子,王子也深深爱着她,仿佛他们的爱能一直持续到永远。
然而一切都在那苏格兰公主踏进城堡大门那一瞬间改变了。
苗条的身姿,蓬松的金黄色长发,洁白紧致的肌肤,湛蓝色的瞳孔,尖尖的下巴,细细的长腿藏在雪白色的长裙下,小巧可爱的双脚穿着晶莹剔透的水晶鞋,加上她那迷人的微笑,简直是倾国倾城,就连艾丽尔也不由得看呆了。(那双水晶鞋,)艾丽尔呆呆地看着她的脚,(那晶莹剔透的水晶鞋简直就是为了展示炫耀她那完美的双脚!)她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因为伤痕累累,散发着腐败气味而被她生生挤进小皮靴里面的双脚。
“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艾丽尔猛地抬起头,愣了一下。“像是在梦里?”王子缓缓走向那公主,就像几天前他走向艾丽尔一样。艾丽尔感觉很痛苦,不是脚在痛,而是心在痛,她双腿发抖,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那一天,王子与公主一直说说笑笑,几乎完全无视艾丽尔。与艾丽尔不同,那公主不但拥有完美的外表,而且还有迷人的声音,甚至还会跳舞。她穿着那漂亮的水晶鞋,伴着音乐为王子跳了一只又一只舞,金莹剔透的水晶鞋随着音乐的节奏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纤细却不露骨的双脚被完全包裹在水晶鞋里,却能通过透明的鞋身看到她并拢细长的脚趾,还有微微发红的脚心。艾丽尔看着王子被那公主的舞步完全吸引,心里越来越难受,(这。。。是什么感觉?悲伤吗?)晚上,艾丽尔洗完澡,再次将双脚硬生生塞到小皮靴里,然后忍痛慢慢走回卧室。卧室里空无一人,王子的东西全都不在了,他叫仆人们另收拾了一个房间给那个公主,自己当天晚上也跟着与那公主住在了一起。艾丽尔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背靠着墙,想到曾经与王子快乐地在田野里玩耍的日子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她浑身瘫软地贴着墙,慢慢坐在地上。她一个人默默地走到大海边的石阶上,看着自己当初化身成人类的地方,回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见到王子而付出的种种努力,忍不住哭了。艾丽尔一手抓住自己的小腿,另一手抓住鞋跟,一使劲将左脚的靴子从脚上拔了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将右脚的靴子也脱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来,右手抡圆了将靴子扔到海水里,然后飞起一脚将倒在地上的靴子也踢了出去。坚硬的靴子撞得她脚趾生疼,不过她早已习惯了。她慢慢走下石阶,却不慎滑到在冰凉的水里,那双脚,她恨死那双脚了。她狠狠将脚腕上紧绑的丝带扯下,鲜血猛地冲到双脚上,引起痉挛般的疼痛。她继续伸手将包裹在双脚上的白手帕解开,猛地将与伤口微微粘合手帕扯下来,扔到水里,鲜血从脚上的伤口处慢慢扩散开来,像是红色的丝绸。失去了王子的艾丽尔再也受不了这难以忍受的疼痛,她将头没到水里,嚎啕大哭,那哭声是那么凄惨,却因为海水的阻挡,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她沿着阶梯慢慢走向大海深处,想回到养育她的世界——她已经认清了人类世界的真面目。然而全身浸没在海水里面的艾丽尔并没有感觉到回到出生的世界的温暖,而是来自冰凉海水的寒冷,无法无呼吸的窒息感,还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压抑感,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她看到了不远处海底的世界上,似乎放着一本书。艾丽尔浮到水面缓了口气,然后再次潜到水底将那本书。《水之魔法石》,那正是当初她从海底皇宫里偷出来的魔法书,当初将她变成人类的,正是这本书,经过几天潮水的冲刷,居然没有被冲走。艾丽尔轻轻翻开这本书,看着熟悉的人鱼语,她再次伤心地哭了。(兴许这本书上有能使王子回心转意的魔法也说不定。)抱着这样的幻想,艾丽尔拿起那本书,光着脚回到了城堡里——没有了王子,忍痛将自己丑陋溃烂的双脚藏起来又意义何在呢?第二天出奇的平静,艾丽尔一个人从睡梦中醒来,一个人默默地躺在床上,幻想着王子能从门口走进来,解开被子,关心地问她脚还疼不疼。但是一切终究是幻想,整整一天都没有人打开过房门,就连仆人都没有,仿佛一夜之间大家就都把她给忘了。艾丽尔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翻看着那本厚厚的魔法书,从攻击魔法到防御魔法应有尽有的魔法书,唯独少了能使人回心转意的魔法和使人变回人鱼的魔法。艾丽尔早已不再关注她的双脚,此时双脚上流的脓液淌得满床都是,双脚几乎完全腐烂,与脚踝上洁白的小腿形成鲜明的对比。到了晚上,艾丽尔已经将整本书完全读完,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她将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嘤嘤地哭,心里不断想着与王子度过的快乐时光,以及自己在夜间拼命学习走路,弄得双脚剧痛的时光,想着想着,自己越来越悲伤。渐渐地,艾丽尔的心情变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为了王子而整日整夜地脚疼,而那苏格兰公主刚一进门就获得了王子的放心,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为了和王子一起散步而忍痛走路,而那公主却穿着漂亮的水晶鞋,跳着轻松的舞步。(水晶鞋,就是那水晶鞋和那鞋子里的两只脚将我的王子夺走的!)艾丽尔越想越愤怒,越想越愤怒,她恨王子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个人,却弃她而去,她恨那个苏格兰公主仅仅靠着自己的美貌就轻而易举地抢走了王子。慢慢地,悲伤变成了愤怒,愤怒又变成了杀意。她拿起桌子上拆信封用的剪刀,拖着腿下两块烂肉走出了房门,腐烂的双脚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了两行鲜红变形的脚印。慢慢地,她走到了公主与王子睡觉的房门口。硕大的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床上躺着那苏格兰公主,王子却不知去向。睡梦中的公主隐约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于是微微睁开了眼睛。只见床前站着一个长发少女,怒目而视,她的眼睛泛着红光,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公主正要大声尖叫,艾丽尔却飞速冲上前去,将锋利的匕首插到公主的脖子里,霎时间鲜血直流。公主痛苦地捂着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恐惧地望着艾丽尔。(说!那个混蛋艾瑞克在哪里?)艾丽尔将刀子从公主的脖子上拔出来,然后一刀砍向她的右胳膊,瞬间将她胳膊上的肌肉砍断了。公主痛苦地挣扎着翻滚到地上,没有受伤的左臂挡在自己漂亮的脸蛋面前。艾丽尔看着坐在地上公主,她那赤裸的双脚,在洁白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圣洁美丽。艾丽尔跳下床,左手抓紧公主的右脚脚腕,右手将锋利的刀子狠狠插进脚腕处骨骼的夹缝中,然后用力将关节切开。公主痛苦地伸出左手,想将艾丽尔的手扳开,但是她的力气根本比不上愤怒的艾丽尔,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丽尔将自己的右脚整个切了下来。艾丽尔拿起刚刚切下来的嫩脚,轻轻地抚摸着那紧致的皮肤,按着那柔软的脚肉,然后狠狠扔到一边。她再次拿起刀子,狠狠插到公主的左脚脚腕里。公主的眼神里再次充满了恐惧,失去脚掌的右脚在空中来回舞动,却对失去自己的左脚无能为力。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来翻去,左手抓着失去脚掌的小腿,眼睛瞪得圆圆的。渐渐地,公主血流得越来越多,她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自己的身体,最终慢慢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艾丽尔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公主,还有被砍下来的双脚,心里莫名其貌地感到一阵爽快。那心情不是别的,正是嫉妒心得到满足的快感。艾丽尔蹲下来,拿起床边的水晶鞋,那水晶鞋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的精美。她试着将自己的右脚强行挤进鞋子里,脚掌却卡在一半,怎么也塞不进去。她愤怒地冲着床腿踢了出去,水晶鞋噌的一下飞了出去,撞到墙上,摔得粉碎,她的右脚脚背再也支撑不住,应声断成了两半。艾丽尔忽然想起自己在《水之魔法石》中看到利用水之魔法石和水系魔法移植身体器官的魔法,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公主的美脚,再起起了嫉妒心。她拿起刀子,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脚腕,将自己的双脚也割了下来,那断脚的疼痛要是一般人早就疼得快晕了,但是对于艾丽尔来说,却已经习惯了。她捡起地上公主的双脚,按在自己的脚腕上,然后提取胸前那块湛蓝色宝石的魔力,注入到自己的脚腕里。“公主,出了什么事吗?”一个女仆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开门走了进来。艾丽尔微微活动了一下,刚刚接上的双脚,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缓缓站起身来,露出身后倒在血泊里的公主。那女仆看到浑身鲜血的艾丽尔,还有倒在地上的公主,大叫一声跑了出去。艾丽尔没有理她,而是蹲下身,拿起地上已经严重腐烂的自己的旧脚,然后从窗口扔了出去。她走到公主身旁,用新接好的右脚踩在她的脸上,得意地看着她。(现在你的脚归我了,我会好好利用好它们,找到王子,然后再次夺回他的芳心)。“你都干了些什么?”几名卫士手持长矛冲进了公主的卧室,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前几天还和王子尽情玩耍的少女,居然趁王子不在,杀死了她的未婚妻。艾丽尔缓缓转过身来,胸前的宝石发出淡淡的蓝光,慢慢将艾丽尔的全身包裹住。。。
第十章,完。相对时间:-6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在少女的脸上。少女眯了眯眼睛,扭头继续睡觉。不一会,院子外边传来了刀剑相交的乒乓声,偶尔还有一两声爆炸的声音。少女将被子拉起盖在头顶,想继续睡,可惜躺了半天却再也睡不着了。她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深深叹了口气。屋外的打斗愈演愈烈,刀剑声中还夹杂着几声男人和女人“吼吼哈嘿”的喊叫声,听起来像是两男一女。少女伸了伸懒腰,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与常人不同的是,她的双脚是用木头雕刻而成的,脚腕和脚趾关节则是用球形的木头链接在一起,小腿下三分之一都被厚约半寸的木头覆盖着,用以固定木脚。裸露着木头关节的双脚虽然并不十分美观,做成天足形状的样子也并不符合裹脚风盛行的明朝的审美观,不过女孩并不在乎,只要这双脚灵活好使就可以了,就这点来讲,这双木脚反而要比皇宫贵族的千金少女们的双脚要好得多。少女看起来不到18岁,模样清秀可爱,皮肤洁白紧致,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名门千金,常人很难将她和那个研究出到达根源的世界顶级法师联系在一起,更难以想象这个可怜的女孩曾经亲眼见证自己的家族被满门抄斩。车芸将自己的木脚缓缓伸进地上的青蓝色布靴,灵活的脚趾蠕动着,配合着脚腕将前脚掌拉进靴子里。忽然她小声叫了一下,然后慢慢将右脚从靴子里拔出来,横放在左腿上。她用双手将木脚的脚底扳向自己,将脸凑过去,仔细端详着脚底木头的纹路。眼尖的她很快就看到脚心的木头上有个垂直方向的细小的裂纹。车芸轻轻叹了口气,“哎,又要重新打蜡了。”说着,她将右手轻轻放在脚底,手掌与木脚之间散发出微弱的白光。手掌拿起后,脚心上那块裂纹却并没有消失,也不知刚刚她使用了什么魔法。车芸又轻轻蠕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趾,然后转了转自己的脚腕,感觉动起来涩涩的。“哎,又要重新上油了。”车芸重新将脚穿回靴子里,起身穿好放在床边的青蓝色长袍,然后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出房门。
门外的院子里,两男一女三个青年正在假山上练武。其中一个男青年站在假山上,挥舞着长剑向另外两人连续发射了好几个火球。地上的男青年使出土墙将他所有的攻击全部完美挡住。紧接着,地上那个男青年身后的少女飞快跑向假山,她一蹬脚一下子跳上了地上那个男青年刚刚立起来的土墙上,然后又猛地一用力向假山飞去,土墙上边被她踩中的部分瞬间塌下去一块。车芸在旁边看着,由心佩服这少女的功夫,能瞬间将大量纯灵力从脚底释放让自己跳上这么高的高度而又不伤到自己,全世界估计也没多少人能办到。假山上的青年眼见少女正向自己飞来,急忙挥剑向她扔了个火球,而少女早就预见到他这一招,从在地面上助跑的时候开始她就悄悄在左手里积攒空气中的水分,现在水球已经有三寸大了。就在男青年放出火球的一瞬间,少女将水球也推了出去,两个球在空中相撞,发出嘭的一声爆炸声,吓得在远处观望的仆人们全都躲在了墙后。紧接着浓密的水蒸气将少女笼罩了一起来,如同烟雾弹一般。男青年的近战本来就不好,现在看不到少女的动作,完全不知道一会她会从哪个方向打过来,他下意识地完后退了两步,双手握紧手中的宝剑。忽然,少女从男青年左手边的蒸汽中跳了出来,猛地一剑砍向他的脑袋,男青年急忙横着一挡,谁知少女的剑在空中变了方向,兜了个圈,将男青年的剑击飞到空中。手无寸铁的男青年只好投降。“你们这样两个对我一个不道义,有本事一对一!”女青年微笑着说:“没办法?谁叫焱的火球太密集,根本靠不近。”被少女这个变相一表扬,男青年也不那么生气了。这三个青年二十出头,是西门家族主家西门乾坤的子女。少女叫西门淼(miǎo),是两个兄弟的姐姐,擅长近战,会一些水系法术。兄弟里面哥哥是西门焱(yàn),精通火系法术,但不擅长近战。弟弟叫西门垚(yáo),擅长土系魔法,近战也还不错。他为人和蔼,不像淼和焱那样,对车芸很好。车芸听说以前西门淼刚出生的时候叫西门沝淼(zhuǐmiǎo),因为属水。根据规律西门焱就应该叫西门炎焱(yányàn)了,只是这名字听起来像太可爱,于是就将两个人的名字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三个青年练完了武就拿好剑往屋里走去。车芸迎面走了上去,笑嘻嘻的说:“大姐呀,今天怎么被二哥给压制住了,得靠三哥的辅助才能翻身呀?二哥以前明明半刻钟不到就会败在你手下呀。”西门淼满脸怒火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小子活腻了,找死呀?”说着将手里的剑猛地往地里一插,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剑正好插在车芸左脚脚背上。车芸啊的大叫一声,蹲下身去,却被旁边的西门焱一把抓住手腕,提了起来。“怎么了?一块破木头而已又不会流血。”车芸勉强用右脚保持平衡,抬头对他说:“但是很疼呀!而且这样子鞋子就坏了!”西门焱冷笑着说:“鞋坏了又怎样?反正你是木头脚,不需要穿鞋。”车芸反驳道:“谁说的!光着木头脚多难看呀,而且脚底会被磨烂,很疼的。”西门淼手里握着剑,将剑往外一扫,一下子将车芸的脚和鞋子一起拦腰砍断,说:“肉脚光脚走路都没关系,木头脚还能有问题?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给我光着脚!我还不信这邪了!”西门焱看着车芸被切成两半的脚,突然松开了车芸的手,将地上的断脚拿了起来。车芸急忙坐在地上,将还穿在左脚上的半个靴子脱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木脚。西门焱将车芸的断脚从切下来的靴子里面掏出来,仔细端详着,“虽说老早就知道你的木脚是有知觉的,这几年把你的脚砍烂了再接回去好几遍了,却还不知道已经砍下来的部分有没有知觉。以前无论你的脚被砍成多少块,你总会将每一块木块都摸一遍耶。”车氏家族最擅长的法术是附魔,魔法石的提炼就是根据附魔法术延伸出来的。自从车芸的双脚被砍去之后,哪里都去不了的她只能在西门家族安置她的小房间里面看先人留下的著作,默默钻研。一年之后她就通过车氏家族之前留下的大量书籍和自己的钻研研发出了灵魂附魔术。于是乎车芸立即给自己造了一双可以动的木脚,连在自己腿上,然后给木脚附魔。附魔可以赋予木脚自由活动的能力,也能给予她少量的触觉,但同时木脚被破坏的时候,她也会感觉到相应的剧痛。而且就算是整只木脚被砍下来,断脚里面的灵魂也会不断给本体传来疼痛。只有将断脚里面的灵魂回收或者重置才能摆脱疼痛。还有就是车芸本体与体外的灵魂之间也有一个最远距离限制,超出这个距离附魔的灵魂就会消散,再也取不回来了。车芸默默咽了口口水,以前他们不知道这个秘密,把脚砍碎了也就完了,她很快就能将灵魂取回来,疼痛也就消失了,如果他们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他们肯定会把她的脚砍下来,放在某个她够不到的地方,让她疼一辈子,那她还不得被整死。
西门焱左手握着车芸的断脚,右手握住断脚上的大脚趾,冷笑着盯着车芸。车芸已经将自己后脚掌断面上的灵魂重置了,只剩下握在西门焱手里的前脚掌上的断面还在发着疼痛。她死死握着自己的木脚,强韧疼痛,尽量不动自己左脚脚趾,同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都已经砍掉了,那就只是破木头一块而已,怎么会有知觉呢?”“谁知道呢?”说着西门焱突然手上一用力,只听咔嘣一声,木头做的大脚趾应声断裂。车芸疼得浑身一哆嗦,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呦,果然有知觉!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呢!”车芸急忙松开紧锁的脚趾,但是为时已晚,西门焱已经发现了她的小秘密。他大笑着将车芸的脚趾一根根掰断,扔到地上,“有意思,有意思!都被砍掉了还有知觉!”虽然车芸的断脚是握在西门焱手里的,但是灵魂原先的布局导致她仍然感觉疼痛是从连在自己腿上的左脚传来的。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刺骨的疼痛,抱着左腿满地打滚,“别掰了,别掰了,很疼的!”“你叫我爷爷我就不掰了。叫我爷爷还便宜你了,你本来就应该叫我少爷的。”说着他将车芸木脚上仅剩的最后一根脚趾也掰断了。车芸趴在地上疼得喘着粗气,眼睛盈满了泪水,倔强的她却并没有投降的打算。西门焱见车芸趴在地上不动,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木头递给了旁边的西门淼,“喏,送给你了。”西门淼接过那块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木头,直接施法力掰成了两半,“我对破木头不感兴趣。”她一脚踩在车芸身上,对她说:“别忘了你的小命可是我父亲西门乾坤看在你年龄小的份上,宽恕的。要不然你早就跟你家那堆死人在一起了。”车芸趴在地上什么也没有说,她很想站起来指着西门淼的鼻子骂:“别忘了当初我们一族是因为被你们诬陷了才落得如此下场 。”西门焱掏出腰间的小布袋,将散落在地上的木块都装起来,打算找地方藏起来,只要车芸接触不到这些木块,她的脚就得一直疼下去,就算新的木脚被造出来也没用。看着渐渐走远的西门焱和西门淼,西门垚长长叹了口气。“抱歉了车芸,大姐和二哥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也没有办法。等二哥不注意的时候,我帮你把你被砍去的木脚偷回来。”车芸的脚疼得整条左腿都用不上力,只能用胳膊硬撑着地,望着西门垚说:“谢谢三哥,还是三哥人最好。有朝一日一定报答三哥的恩情。”
第十一章,完。相对时间:-5
“车芸!你给我站住!”在小路边修剪树枝的老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妇正疾步狂奔,追赶着一个十多岁的光脚女孩。那女孩正是十二岁出头的车芸,而那少妇就是她的母亲了。车氏家族是明朝上层社会中的家族之一,但是他们并不怎么参与上层社会的集会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仔细钻研魔法,找到根源,然后为皇帝打下天下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对世俗的东西并不怎么在意。也正因为如此,在上层社会中十分常见的缠足并没有出现在这个宅院。原本在车芸小时候,车芸的妈妈也试着跟风给车芸缠过足,但只进行到了第一步,也就是用裹脚布轻轻拢着车芸的小脚,然后就放弃了,可能是不忍心让她疼,或者压根不在乎上层社会的风流吧。当别的大家小姐在活蹦乱跳的年纪被自己的生母死死按在板凳上,然后拿布条将脚趾狠狠勒断,将脚掌勒细,日日夜夜抱着小脚痛哭的时候,车芸却像个野孩子一样,到处疯跑。单单疯跑还不成,她还总是在众人面前光着脚。虽说车家不在乎世俗的东西,但是赤脚在当时对于女性来说属于极其隐私的部位,而她却总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外露出来,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每当这个时候车芸的母亲就十分后悔没有在车芸小时候给她缠足,等缠完了足,她的脚就会疼的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哪还有功夫疯跑?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看书了。
身形敏捷的车芸在房屋之间来回乱窜,不一会她母亲就把她给跟丢了。修剪树枝的老人看着气喘吁吁的少妇,冲着不远处的大堂一指,示意她车芸跑到了大堂里面去了。像这样母亲天天追着女儿跑的事情,仆人们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她快步走到大堂门口,轻轻推开门,只见豪华的大堂里面空无一人。作为车家迎接外宾的房间,大厅里面摆满了字画瓷器,有不少都是先帝看在家族努力研究的份上,赠送的。“车芸,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她边往里走,边反手将身后的门闩好。而车芸则躲在一根柱子后边,咯咯咯地偷笑。“你赶快给我出来,要不然有你好看!”车芸趁母亲正在房间另一头,弯着腰检查桌子椅子底下的时候,突然跑出来向进来的门口跑去,光脚拍在地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自以为再次逃出母亲手掌心的车芸没有注意来时的门被闩上了,她一头猛地撞在门上,然后一屁股向后倒在地上。她母亲听到声音,马上就从旁边冲了过来:“啊哈,这回看你往哪跑!”车芸来不及打开门闩,她急忙爬起来向房间另一边打开的窗户跑去。只见那窗户足有四尺多高,旁边摆了个三尺高的大瓷瓶,看起来做工十分精美。车芸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上了那个瓷瓶,正当她脚踩在瓷瓶边缘准备翻身冲出窗外的时候,突然间重心控制不稳,瓷瓶一下子往后倒了下去。她母亲急忙大喊:“小心!”可是为时已晚。瓷瓶砰的一下子砸在地上,瞬间碎成碎片,车芸光脚踩在碎瓷片上,几块大破瓷片直接扎在脚心上,好几颗小破瓷片则扎在她的脚趾上。车芸疼得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急忙用袍子垫在满是破瓷片的地上,将双脚举在空中,鲜红的鲜血缓缓从脚掌上流下来,滴在满地的碎瓷片上。车芸的母亲吓得说不出来话,她声音颤抖着对听到声响跑进来的仆人说:“快,快去把老爷叫过来!”而此时,车芸并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她正噙着泪水一只手将自己的脚掌翻过来,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将破瓷片从自己的脚心里拔出来。脚底和脚趾间的那些小破瓷片还好说,稍微拨一拨就下来了,可是脚心扎的那几块大瓷片就不好说了。锋利的瓷片扎的很深,穿过皮肤,直达筋骨,稍微碰一碰都会让车芸疼得浑身颤抖。她伸手抓住一块大瓷片,一狠心猛地拔出来,瞬间鲜血与泪水一起喷涌而出。“啊,好疼呀。”车芸的脚趾紧紧收缩在一起,拔出的破瓷片在她稚嫩的脚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洞,疼痛使她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脚掌,将鲜血从伤口里不断挤出来,弄得她双手双脚还有布满破瓷片的地面全是破瓷片。
当车芸的父亲车胤火急火燎地从门口冲进来的时候,车芸刚刚把脚心里最后一块破瓷片拔出来,将脚心拖到面前,仔细检查还有没有没看到的小碎片。车胤看着坐在破瓷片堆上的车芸,快步走了过去。车芸放下脚,边哭边对父亲说:“父亲,我的脚,好疼。”然而车胤走到车芸身边却蹲下身子将一块破瓷块拿起来,双手颤抖着看着。车芸有些奇怪,她试探性地轻声喊了声:“父亲?”车胤突然狠狠地将手中的破瓷块扔到地上,伸手一把将车芸提了起来,扔在了一边。“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光着脚到处乱跑,从来不好好呆着!现在可好,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这可是先帝明世宗赐给我们的青花瓷!损坏皇上恩赐的圣物那可是重罪!”车芸看着平时和蔼可亲的父亲突然变得如此歇斯底里,吓得忘记了双脚的疼痛,呆呆地坐在地上。车胤说完,转身出门撅了根柳条回来,然后将车芸死死按在地上,左手握住车芸的双脚脚腕,右手挥起藤条,使劲往车芸脚上挥去。“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怎么这么淘?我让你不老实,没事闲的乱跑!我让你天天不老老实实呆着到处乱窜,没个大家子千金的样。”车胤一边骂着,一边手上一点点加大力度。原本车芸的脚底就已经被破瓷片划得到处是口子,现在被柳条狠狠地抽着,更是钻心的疼。每次柳条落在脚底板上,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砍了进去,插在脚肉里面,而当柳条从脚底板上抬起时,疼痛却并没有跟着一起消去。等柳条再一次落下,刀割般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脚底如同插满了利刃。车芸疼的哇哇地大哭,伸手抓着父亲的衣袖求饶。“父亲,父亲,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我的脚好疼。”然而车胤并没有停手。柳条一遍遍抽打在车芸脚底的伤口上,将原先深达筋骨的伤口扩得更大,周围没有被扎伤的脚底先是被柳条打得一条条高高鼓起,然后脚底的嫩肉再也支撑不住,开裂成一道道深深的血痕。不断在空中挥舞,反复击打在车芸脚底的柳条被染成了鲜红色,将夹杂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你小时候看在你天性活泼的份上,没有给你缠足,现在来看,是我们错了。当初就应该把你的脚使劲缠小,让你这辈子都只能拖着脚走路!”说着,他从腰间拿出两根三尺长的白丝带。“父亲,父亲,我错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的脚裹起来。”正在气头上的车胤怎么听得进去,他抓住车芸的脚腕,用那两根白丝带使劲缠死,先是竖着缠,将脚趾全部缠到脚掌底下,然后再横着缠,将脚掌勒得纤细。按照明朝上层社会的风流,缠足需要纤细,但并不弓弯,与清朝的裹法并不一样。刚刚缠好的丝带并没有完全勒紧,车胤将双手分别放在两根丝带上,然后一边注入纯灵力,一边大喊:“紧!”这两根丝带不是普通的丝带,而是用被预先注入灵力的蝉吐出来的蝉丝编制而成的特殊丝带,可以通过注入纯灵力自由控制伸缩,因为很实用,所以几乎每个魔法师都有一个。随着车胤不断注入灵力,白丝带不断缩紧,原本还没有怎么贴近脚底的脚趾一点点被折弯,趾关节陆陆续续发出脱臼的嘎嘣声,脚掌也被慢慢收紧,显得又细又长,脚心的伤口随着丝带越来越紧,喷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没多久就渗透了白色的丝带,渗透出来。刚开始的时候,车芸脚疼得还会抱着小腿啊啊大叫,到后来随着脚趾一根根被硬生生折断,她疼得叫不出来了,到最后甚至直接疼晕了过去。车胤看着躺在地上,疼晕了的车芸,突然间觉得心疼得不得了。作为自己唯一的子女,车胤在平常对车芸总是百依百顺,从来不会打骂她,简直就是溺爱。如今,盛怒之下他却将女儿的脚底打得血肉模糊,脚趾都被硬生生勒断。他颤抖着将手伸向女儿的脚,想将女儿脚上的丝带取下来,命人给她包扎一下,但一想到女儿闯下的滔天大祸,他又把手收了回来。“来人!把她给我关到她的屋子里面去,一天不许给饭吃!还有,把这破了的青花瓷收拾起来,埋到后院去,再把地上的血迹洗干净。”
巧的是,仆人们刚刚把车芸抱出门外,地上的破瓷片都收拾起来,而血迹却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的时候,车府上来客人了,那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门坎离。西门坎离是西门乾坤的哥哥,以前来过车府,他知道这大厅里面的摆设都有什么,从哪来的。他刚一进门就发现原本窗口摆着的那个大瓷瓶不见了,地上还没清理干净的,常人看不出来的血迹,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想着平常活蹦乱跳的车芸现在不见了,车胤也一直板着脸,明锐的西门坎离立马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第十二章,完。相对时间:-10
16世纪末英国的君主是伊丽莎白一世,而中国的皇帝则是明神宗朱翊钧。朱翊钧1562年出生,1572年继位,因有张居正辅佐,明朝社会与经济有很大发展,1582年张居正去世后亲理朝政,但随后几年开始慢慢变得不再关心朝政。
“有本早奏,无事退朝。”朱翊钧心不在焉地对着满朝文武百官喊道,此时的他已经开始对朝政漫不经心。
“臣西门坎离有本奏。”
“有何本奏?”
“皇上,前日微臣听说车胤车大人已经找到通往根源的方法。”西门坎离刚说完,突然意识到朱翊钧可能不知道“根源”是什么东西,于是又补充道:“就是可以无限提取灵力,获得无穷力量的圣物。”
“噢?带他上殿仔细说明。”听到“获得无穷力量”这几个字,朱翊钧顿时来了兴趣。
“皇上,恐怕车大人不愿上殿与您阐明。”
“这是为何?”
“回皇上,微臣听说车大人妄想一人独揽这圣物,将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据为己有。”
“有这等事?车家一直以来对朝廷忠心耿耿,钻研出来的成果也尽数禀明朝廷,这次为何突然想据为己有?”
西门家与车家都是明朝魔法实力最强的两大家族,但是因为车家掌握着更多高深法术,一直以来都压在西门家之上。西门家也就只有西门坎离与西门乾坤两人在朝中有官职这一点要比车家强,但是官职也高不到哪去。西门坎离这番话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搞垮车家,让西门家成为明朝最强的魔法家族。
“皇上您可能还不太清楚这根源的灵力有多大。根源乃是整个世界的起点,拥有能创造世界的力量,同时这也意味着它有着毁灭世界的力量。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表面上忠心耿耿的车家,背地里可能早已有策反之心。臣听说前些日子车胤当众打碎先帝赐予的青花瓷瓶,以示与朝廷势不两立。”
“居然有这等事?若真有策反之心那还得速速除掉这个祸根才好呀。西门坎离,朕命你立刻带兵前往车府,让车胤交出那青花瓷瓶,若交不出,就地满门抄斩!”
“启奏万岁,”西门乾坤听到要将车家满门抄斩,急忙站出来,“车家仍留有大量古籍手稿,若满门抄斩,恐今后无人能继续车家之研究。”
“那就将车家满门抄斩,仅留一名后人继续家族研究。为彰显朝廷威严,警示其今后不再起恻隐之心,就地砍去其双足,以示惩戒!”
“臣遵旨。”
车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从早上昏过去到现在,她一口饭也没吃,肚子直咕噜咕噜叫。车芸刚一动身子,双脚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疼得她浑身猛地一哆嗦。脚底伤痕累累,脚趾都被折断的双脚被紧紧包裹在丝带里,动弹不得。车芸的脚心被柳条抽得没有一块好皮,整个脚底都皮开肉见,过了半天,伤口已经化脓发炎,疼得比白天还要严重。那感觉不仅仅是赤脚踩在刀尖上了,而是将脚放到砧板上,然后一边拿刀砍,一边往脚底倒滚烫的热油一样,既疼又烫。被折断的脚趾也好不到哪去,脚趾的关节处全都扭曲脱臼,脚趾贴紧在黏黏糊糊,鲜血淋漓的脚掌上,那疼是又麻又酸又烫。想稍微动一动脚趾,但是因为关节全部脱臼,脚趾动不了不说,脚筋还抽筋了,疼得她张着嘴却叫不出声,一边浑身抽搐,一边抽抽噎噎。车芸的脚放在被窝里烧得难受,她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起来,双手握着小腿,将双脚举在空中降温。借着月光,车芸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双脚——脚趾折断的双脚显得十分短小,脚掌因为受伤肿胀出了一圈,被丝带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两只粽子。车芸用手轻轻握住脚腕处的丝带,生怕刺激到已经疼痛难忍的脚,然后慢慢注入灵力,想解开丝带。可惜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车胤亲自来解,凭车芸一己之力根本解不开。过了一会,车芸感觉双脚不是那么烫了,但是仍然疼得受不了。她轻轻将身子挪到床边,然后慢慢将双脚放下,想借地面给滚烫的双脚降温,可是双脚刚一碰到地面,脚底和脚趾猛地传来针扎般的疼痛。车芸疼得啊的一声大叫,双手托住大腿,迅速将双脚抬离地面,然后又重新慢慢地将双脚轻轻放到冰凉的地上。她不敢直接将双脚放在地上,那样腿的重量会压在受伤的脚底和内折的脚趾上,她只能颤抖着用双手托住腿,仅仅让脚底和地面轻轻接触。可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了,加上一天没吃饭,没几分钟她就不小心让双脚完全落在地上好几次了,每次她都会疼得大叫,同时猛地抬高腿,然后再慢慢将脚落回地面。几近崩溃的车芸带着哭腔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呀!有人在吗?”然而没有任何回复。黑咕隆咚的房间里只有车芸自己的抽泣声,还有时不时的惨叫声。见叫了几声没人答应,车芸只好自己出去找人。她先试着用双脚内侧着地,但是脚刚一放到地上,被折断的大脚趾就疼都让她一哆嗦,她又试着用双脚外侧着地,但是那样小脚趾又会疼得受不了。车芸又试着用脚后跟最后一点点没有受伤的区域着地,但是仅用那一点区域着地根本站不起来,她的脚左右摇晃着,用内侧着地不行,用外侧着地也不行,直接用脚掌着地就更不行了。车芸坐在床边,两只脚脚跟放在地上老半天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她小心翼翼地将两只脚放回到床上,然后身子探出去,用手撑住地面,慢慢将身子移到地上,再转身,抬起双脚慢慢从床上挪到地上。车芸在黑暗里摸索着,终于爬到了门边,她试着推了推们,却发现门被锁上了。饿得发晕的车芸不停地用手拍打着门,大喊着:“开门呀!快开门呀!”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小姐,您就省省劲吧。老爷说了,要关你一天一夜,不许开门。”“可是,可是我的脚好疼呀。怎么办呀。”门外的人一声长叹:“哎,我也没有办法呀,您就忍忍吧。谁叫你闯出了那么大祸。”车芸听完崩溃地趴在地上,“那你能不能帮我拿点东西吃?我饿了。”“哎,这也不行,老爷还吩咐了,要饿你一天,好让你长记性。你要是渴了,床边桌上放了壶水,别的我就帮不了你了。哎,不说了,我得走了。”“等等,求求你不要走!”车芸喊了好几声,外面却没有一丝回应,她彻底绝望了。
第二天清晨,车府的正门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快开门呀!”看门的老大爷急忙跑到门口,刚一开门,只见外面站满了官兵,领头的正是西门坎离。老大爷故作镇定地说:“请问各位大人们来贵府有何公干?”西门坎离上前一步:“你现在速速前去禀报车大人,说西门坎离有要事与车大人相谈。”“是,是,小人这就去办。”说着,就要关门。“且慢,你这是要让我们二位大人在外面相谈吗?”老大爷愣了一下,急忙将大门敞开,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大人们到大堂稍后。”西门坎离只领了两个卫队的头头进入府中,命剩下的人暂时待命,毕竟论攻击类法术的熟练度,车家人还比不上西门家族。看门的老大爷叫来几个丫鬟为西门坎离何两个卫队头头上茶,自己急忙跑去禀报车胤。“老爷,不好了!西门家带兵打到咱们府里啦!”车胤一惊,忙问道:“从哪里带来的?打到哪了?”老大爷喘了口气,说:“还没打起来,但看样子就要开打了,门口站了一堆兵。现在西门坎离大人正带着两个卫队的头头坐在大堂上呢。”车胤一琢磨,昨天御赐的青花瓷瓶才刚碎,今天就带兵找上门来,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你去跟他们说我正在更衣,马上就到。还有把夫人叫到车芸的房间去等我。”说完,车胤急忙冲出门外,直奔车芸的房间。
车胤刚一打开车芸的房门,就看见车芸缩成一团躺在床边,身子上盖着从床上扯下来的被子,而两只显得异常短小的双脚露在外边,直接放在冰凉的地面上。昨天晚上车芸拼命爬到床边,却因为脚疼,怎么也爬不到床上,就算是脚背着地,立起来的时候也会不得不让脚尖着地,疼得她总是摔到地上。无奈之下她只好席地而睡,冰凉的地面还刚好能给她滚烫的双脚降温。车胤抓住车芸的身子,使劲将她摇醒:“车芸,醒醒,快醒醒!”车芸缓缓睁开眼睛,脸上还留着明显的泪痕。“爸爸,我的脚疼。”说着就又开始抽泣。车胤急忙将车芸放在地上,双手托起她的小脚,往白丝带里注入灵力,不一会,丝带就松开了。车胤飞快地将被鲜血染红的丝带从车芸的脚上扒下来,扔在一边。两只赤裸的双脚伤痕累累,脚尖和十根脚趾变成了青紫色,脚趾一个个肿的像萝卜,因为脱臼相互交叉着耷拉在前脚掌上。将脚掌翻过来就是伤痕累累,令人不忍直视的脚心,皮肤一道道地整个翻过来,露出里面的脚肉,不少脚肉已经开始腐烂,化脓,流出黄色的脓血,与伤口里的鲜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到地上。看着车芸因为疼痛不断颤抖着的伤痕累累的双脚,车胤一边轻轻将她的双脚捧在怀里,一边说:“车芸啊,父亲对不起你呀,让你受苦了。”就在这时,车芸的母亲也赶到了。车胤将车芸从地上抱起来,交到她母亲手里,说:“西门家带兵来捉我了,你先带车芸从南边的水口逃出去。剩下的我再想办法。”车府占地面积很大,除了有一个大片空地,一个带假山的花园以外,还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小溪穿过院墙,进入到府内。车芸的母亲接过无精打采的车芸,急忙转身朝小溪走去。车胤则转身往大堂的方向走,再车芸逃出去之前,他得想办法拖住西门坎离他们。
车芸躺在母亲怀里,还不知道情况有多么危急。她右手挎在母亲的肩膀上,左手伸向自己赤裸的左脚,然后轻轻用手指将左脚一排发紫脱臼的脚趾托起到原来的位置。然而当她缓缓将手指拿开,那一排脚趾又都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像断了线的木偶。不一会车芸的母亲就抱着车芸到了小溪的出水口,然而小溪的出水口却立着几根铁栏杆,以成人的身形不可能能通过去。车芸的母亲轻轻将车芸放在小溪边,然后将她的双脚浸泡在冰凉的溪水里。烧灼了一整天的双脚浸泡在溪水里,车芸顿时觉得双脚不那么难受了。车芸的母亲将车芸的双脚从溪水中取出,轻轻握在手心里,同时聚集灵力在手上。蓝色的水灵力通过皮肤进入到车芸的脚掌,慢慢修复着她受伤的脚底。不一会,原本皮开肉见,流着脓血的脚底慢慢开始恢复,坏死的脚肉纷纷脱落,脚底的皮肤虽然还是皮开肉绽,但是也仅限如此,没有深层次的损伤了。接着她又托起车芸那两根折断的大脚趾,一提,一推,又安了回去,然后又轻轻握住大脚趾,向大脚趾输送灵力消肿。“抱歉车芸,我现在没有时间帮你把脚伤完全治好,你得马上逃出去。”说着,她轻轻抱起车芸,走到溪水里,然后把她放在铁栅栏旁。虽然脚底还皮开肉绽,除了大脚趾之外的八根脚趾还处于脱臼的状态,但是车芸仍然能勉强站稳在溪水里。“母亲,那你呢?”车芸的母亲站起身来,说:“我会回到你父亲那里去。这个铁栅栏对于我来说太小了,钻不过去。我只会水系法术,破坏不了这个栅栏。况且作为车家的夫人,我也应该一直呆在你父亲身边。”“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车芸哭着扑在母亲身上。母亲温柔地抱着她,说:“放心,你不会是一个人的。你的人生还长,还有很多人会跟着你一起走下去。好了,乖,你该走了。”车芸的母亲轻轻将车芸往铁栏杆一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车芸抹了抹眼泪,低下身子,将全身都浸没在水中,从铁栏杆的缝隙中钻了出去。用石砖铺成的河底上长满了水草和青苔,轻轻地抚摸着车芸伤痕累累的双脚。车芸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双脚的疼痛,因为她的心更痛。
在大堂当中,两个卫兵头头等得有点不耐烦,而西门坎离则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知道车胤一定不会马上逃跑,他肯定会来见他。不一会,车胤果然赶到了大堂。他对着堂里的三个人一拱手,说到:“抱歉让各位大人再次恭候多时,请问各位大人今日来我府有何公干?”西门坎离见他来了也就开门见山地直说了。“我今日来到贵府,是受了皇上的圣旨,皇上听说先帝曾赐予你一四尺高的官窑青花瓷瓶,想将其收回去,放于宫中,激励自己发奋治国。请问这御赐青花瓶现在何处呀?”车胤自然不能直接说自己的女儿无意间将其砸碎,也不能说丢了,送人了什么的,这样的说辞必然会惹祸上身,他故作镇定地回道:“我车家向来对国家没有什么大贡献,一直以来只是安守本分地做个守法的庶民,哪里会有福气收到先帝的赏赐。”接下来无论西门坎离怎么问,车胤都一口咬定压根没有这么个青花瓷瓶。西门坎离并不着急,他知道车胤早晚得在他手下服软。不一会,一个卫兵跑进大堂,在西门坎离耳边说了什么,又转身出去了。西门坎离面露喜色,他对车胤摆摆手,说:“你要是硬说没有,那我也就不问你什么了。来,我带你去外边看一样东西。”说着就往门外走。车胤刚一迈出门外,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见车芸浑身湿漉漉的冻得发抖,正跪在门外,双手被两名卫兵抓着,背在身后。西门坎离是个有心眼的人,他早就预计到车胤会用自己当诱饵,让车芸先逃出去,于是就命令卫兵悄悄包围了整个车府。车胤刚要冲上前去救车芸,车芸身后的两名大汉猛地伸脚踩在车芸稚嫩而又伤痕累累的小脚上。车芸疼得大叫一声。车胤立在原地不敢动了,他知道还没等自己赶到车芸身边,那两个大汉就会把车芸大卸八块,即便救下了车芸也不一定能打败西门坎离。“车大人呀,我再问你一遍,先帝到底有没有赐予你门车家一青花瓷瓶?”车胤颤抖着说:“是,确有其事。”“那我问你,那青花瓷瓶现在何处?”车胤见抵赖不掉,只能承认道:“前些日子我的女儿疏于看管,将那御赐青花瓷瓶打碎了。”西门坎离大声说到:“公然将先帝赠与的青花瓷瓶打碎。你该当何罪?跪下领旨吧。”车胤目光呆泄着慢慢跪在地下,西门坎离掏出圣旨开始高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奉直大夫车胤交回先帝明世宗赐予的四尺青花瓷瓶一只,若无法交出,则按抗旨不尊论处。即刻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仅留一名后人,砍去双足,以示惩戒。”车胤颤抖着双手,缓缓接过圣旨,说:“臣车胤,接旨。”西门坎离大笑着指着两个卫兵头头说:“你带人把宅子里面的人都抓到中间的空地上区,满门抄斩就不给车家到外面丢人现眼了。你叫几个人跟我抄家,这俩人就扔这随你处置了。”说完转身走了。第十三章,完。相对时间:-10
卫兵头头见西门坎离走远了,狗仗人势的本性便瞬间暴露无遗。他用脚踢了踢车芸脚底朝天的小脚,说:“诶呦,这两只小脚可真粉嫩呀。可惜了脚心伤痕累累,脚趾都发紫了。”说着他低下身子,伸手掐了掐车芸那几根发紫肿胀,歪七扭八的脚趾。车芸疼得大声尖叫,挣扎着想将脚抽回来,但是因为身后两个大汉使劲抓着她的胳膊,她根本动不了。车胤一下子就急了,大喊:“你们放开她,要杀要剐冲我来!”头头不耐烦地冲他喊道:“别着急,反正本来就要把你斩了的。只不过我打算先砍了她的脚而已。当然了,圣旨说要砍了她的脚,却没说是一刀切还是分好几刀慢慢切,哈哈哈哈。”车胤听完气得直哆嗦。“诶呦,这两根大脚趾还没有断呀。来!你们俩把她的大脚趾给我掰断,记住要慢慢地掰。”两名大汉听完一把把车芸推倒在地,两个人一人抓住车芸的一只脚,开始将她的大脚趾往外掰。人的大脚趾很有意思,能往上掰,能往下掰,还能往里掰,就是不能往外掰。车芸的母亲给她的脚趾接的还挺牢固,车芸疼得叫了好久才听到咔嚓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她双手吃力地撑着地,回头一望,只见自己的两根大脚趾从根部折断,与纤细的脚掌垂直,耷拉在两边,这才刚过了一天,车芸就再次体会到了脚趾折断的痛苦。“来,把她拉起来,让她走路。我以前就特别好奇人长那十根脚趾有什么用,只是摆设吗?”话音刚落,车芸就立马被从地上拽了起来。皮开肉绽的脚底被迫贴紧凹凸不平,布满碎石的地面,疼得她膝盖直不起来。毫发无伤的脚背又白又嫩,与扭曲发紫的脚趾形成鲜明的对比。“走!”头头大喊一声。可是车芸此时疼得大哭,双手撑住膝盖才勉强能站立起来,根本走不动。头头见车芸不走,掏出腰间的长鞭冲着车芸白嫩的脚背就是一鞭,洁白无瑕的脚背瞬间鼓起一条红色的鞭痕,鲜血慢慢渗透出来。车芸疼得大叫一声,她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肿起的脚背,哭得更凶了。“快走!”头头再次命令道。车芸没办法,只好忍着痛,慢慢抬起右脚,脱臼的脚趾也一个个被提到了空中,在脚掌前端耷拉着,随风摆动。全部脚趾脱臼,意味着落在地上的左脚没法靠脚趾保持重心,她的身体左右摇晃着,左脚脚掌也在不断左右摇晃,试图保持重心。车芸试着将右脚落到地上,但是因为脚趾全都脱臼了,落在地上的脚趾经常横七竖八地倒在一起,而且总有那么一根脚趾总是被踩在脚底下。车芸将脚尖抬起来又落下,但总也不能让这些脚趾听话。头头看车芸将脚落下去又抬起来,落下去又抬起来,就是不走,起得抡起鞭子,冲着车芸的左脚脚背挥去。车芸左脚一疼,大叫一声,右脚急忙踩在地上,这一踩踩在了内弯的三趾和小指上,紧跟着又是一声尖叫。车芸疼的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两只脚不断地颤抖着。“还没走一步就倒了,你小子是不是故意不听我话?”说着头头再次抡圆了鞭子,冲着车芸亮着的脚底狠狠抽了好几下。飞快的鞭子抽在早已没有一块好皮,全是烂肉的脚底,如同快刀切豆腐一样,一鞭鞭直接抽到最里面的脚肉,在早已血肉模糊的脚底留下了好几道深可见骨的鞭痕,血肉横飞。车芸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她边哭边不断摆动着双脚,想逃开鞭子的抽打,但是鞭子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抽中她的脚心。
第十四章,完。相对时间:-10
头头看着一地的鲜血,还有车芸隐约可能看见白骨的脚底,扔下鞭子,说:“看样子,脱臼的脚趾就是个累赘,来呀,你们两个给我把她的脚趾一根根拔下来,从小脚趾开始。”车胤看着倒在地上绝望地痛苦的车芸,冲着头头大喊:“够了!你们别折磨她了,要把脚砍了,那就赶快一刀砍了吧!”头头望着车胤阴险地笑着:“看呐,这个当父亲的居然这么想把自己女儿的脚砍了。动手!”两个大汉走到车芸跟前,粗鲁地伸手握住她伤痕累累的脚掌,车芸再次疼得大叫,但是这点疼痛与一会脚趾被扯断的疼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两个大汉分别伸手抓住车芸的两根小脚趾,然后同时开始拔。车芸疼的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两只手臂胡乱抓着地面,尖叫的声音整个车府每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因为脚心的肉已经被抽烂了,拔脚趾的时候接近脚底的肉最先开始撕裂,裂口慢慢向上蔓延到脚背,而脚背的皮却基本完好无损,韧性很好,所以并没有立即断裂。两个大汉猛地加大手劲,车芸的两根脚趾被拉出去一寸多,这才彻底从脚掌上拽下来,连带的脚背上一块皮一起被撕了下来。车芸疼得眼前发黑,尖叫声轻了下来,变成了哀嚎。脚掌上的断口处露出参差不齐的脚肉,还有中间白花花的脚骨。还没等车芸缓过劲,两个大汉又将手伸向了她的四趾,响彻天空的尖叫又再次传遍了整个车府。车胤听着车芸凄惨的尖叫,心疼得不敢看,他冲着那卫兵头头大喊着:“西门家的走狗,你别欺人太甚!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算什么男人?”那头头没有马上回话,而是低下身子捡起刚刚被硬生生扯下来的车芸的小脚趾和四趾。经过了短暂的平静,两个大汉又开始撕扯车芸的三趾。伴随着车芸的尖叫声,头头轻蔑地笑着,一边玩弄着车芸那几颗蚕豆般的脚趾,一边对车胤说:“我说车大人呀,麻烦您稍微识相一点,现在您是个要被斩首的人,是我手下随时想杀就杀的人。现在呀这地方我说了算,我想干啥就干啥。想不到原本高高在上的明朝第一大法师能有今天呀,哈哈哈哈。”车芸的惨叫声一断一续,一断一续,现在她的八根脚趾都已经被扯断了,只剩下那比别的脚趾都粗上一圈的大脚趾了。随着两名大汉开始撕扯那两根大脚趾,车芸疼得再次声嘶力竭地大声尖叫。大脚趾不愧是大脚趾,比别的脚趾结实多了,两个大汉使劲撕扯着车芸仅剩的两根脚趾,可就是撕不断。他们不断加大手劲,对着那两根脚趾又拉又扯,还不停旋转,可算是撕开了一点肉。而车芸也疼身子扭来扭曲,两只手拼命挣扎着想将自己的脚夺回来,但是无论怎么挣扎都碰不到自己的脚。随着事件的推移,车芸那最后两根脚趾慢慢地与脚掌越离越远,皮肤和筋肉被拉伸到极限,从脚底的方向开始像拉拉链一样慢慢撕裂。随着砰的一声响,车芸脚上最后的两根脚趾也被扯了下来,此时她的双脚脚尖光秃秃的,没有一根脚趾,伤口的断面可以明显看到外露的十个粗细不一的脚骨,外面裹着一层参差不齐的筋肉和皮肤,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来,滴落到地上。车芸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盈满了泪水,脸上满是泪痕,但是她现在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脚尖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但是被微风一吹却感觉一阵清凉,那感觉前所未有,是那么的诡异,不断提醒着她,她的脚趾已经不在了。“站起来走路!”车芸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反应。“把他给我拉起来!”两个大汉再次走上前,抓着车芸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车芸目光呆泄,瘫软着被拉起来,但是两只还拖在地上,就是不站起来。头头怒了,他抄起皮鞭对着车芸还算比较完好的脚背就是几鞭,抽得她的脚背皮开肉绽。车芸皱了皱眉毛,却没有叫出声,她的脚左右摇晃着,两只脚交叉着用伤痕累累的脚心护住脚背。车芸还是抵不住鞭打的疼痛,她慢慢将脚收回,用力站了起来,她的脚已经疼的近乎麻木了。车芸摇摇晃晃地往前迈了几步,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了脚趾的支撑,还是因为经过刚刚的折磨已经筋疲力尽。“很好很好,没有了脚趾还能走路。我来奖励你点吃了。”说着,那头头将车芸的嘴掰开,猛地往她嘴里塞了些不知道什么。车芸跪在地上,一股脑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只见她吐出来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刚刚她被扯下来的十根脚趾。车芸看着散落一地沾着口水和鲜血的发青的脚趾,顿时一阵干呕。无奈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头头大笑着看着车芸那发青惊恐的面孔,对着两名大汉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好奇,那就是人的脚为什么又细又长,而不是像马一样,只有一小点?你们两个去把她的脚掌拦腰砍断,记住了,一定要在正中间砍断,不要砍歪了”两名大汉听完,拔出腰间的大刀就冲着车芸走了过去。跪倒在地的车芸早就放弃了抵抗,她轻轻闭上眼睛,任由两名大汉将她的两只小脚扯过去。手起刀落,咔嚓一声,车芸的脚掌就被拦腰砍断了。虽然车芸早就有了觉悟,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大声尖叫,眼泪也迸溅出来。被砍断的断掌静静地落在一边,剩下来的脚掌因为疼痛不断颤抖着,脚掌的断口极为平整,露出成弧线的五根脚骨,甚至连脚骨里的骨髓都能看清楚,断层处还能明显看出她脚底的皮肤、肌肉、筋膜、还有薄薄一层脂肪。头头俯下身,将车芸的半只脚掌托在手心里,仔细端详着,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人脚的横截面,这次亲眼见到,他惊讶的发现人的脚掌不是仅仅只有皮、肉和骨头那么简单。“把他给我拉起来!”头头命令道。车芸再次被迫站起来,她的脚颤抖着,努力撑在地上,然而每次她用力站起,断掌前段的伤口就会喷溅出一股鲜血。车芸试着站稳在地上,但是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了重心,身子总是会向前后左右倒。她不断挪动着双脚,脚踝不断颤抖着,试图掌控中心,但是却避免不了最终摔倒的命运。原本人的脚掌是靠脚后跟和前脚掌左右两个点支撑身体的,脚掌中间只负责分摊压力,但是并不支撑在地上。现在脚掌被拦腰砍断,原本并不落在地上的脚心不得不支撑起身体,脚掌原先稳定的三角形就这样变得扭曲与短小,自然支撑不住身体。车芸躺在地上,她已经不在乎她的脚了,也不在乎一会会发生什么,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也再也走不了路了。头头看着地上一滩滩鲜血,还有鲜血中那两张断脚掌和十根脚趾,阴险地笑着,琢磨下一步该怎么整她。现在车芸只剩下半张脚掌了,得省着点虐。
“你这都干什么那?怎么还没完事?”原来西门坎离已经带人在府上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看见车芸还有半只脚连在腿上,而车胤也还没死很是不耐烦。“是是,大人,小的这就行刑。”说完,头头转身对着两个大汉喊道:“还不快点把这丫头的脚给我砍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大人都火了!”两个大汉听完有些生气,心想明明是你自己虐她的脚耽误了时间,怪我们头上。车芸被死死按在地上,两腿伸直,两只脚脚背贴近地面,微微凸起的脚跟朝上,立在地上。两个大汉再次举起了大刀,将车芸的双脚贴着脚腕砍了下来。车芸用沙哑的声音喊了最后一声,她知道一切都彻底结束了,双脚脚底和脚背火辣辣的疼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脚腕断口的剧痛。两名大汉砍完了车芸的双脚,又慢慢走向车胤。车芸拖着没有了脚掌的双腿,挣扎着向父亲爬去,但是早在她爬到她父亲身边,一切就都结束了。车芸哭着慢慢爬向倒在地上的父亲,双腿的断口在地上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血迹。她趴在父亲的身上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而只有一墙之隔的空地上,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痛哭声和喊叫声,过了许久才安静下来。一切都结束了,整个车府只剩下了车芸一个人。她以为那些卫兵也会把自己给杀掉,谁知道西门坎离却跟他们吩咐道:“把她的伤口包扎一下,然后带到我家。”看样子,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车芸被带到西门府上后整日坐在床上,目光呆泄,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没有了双脚她只能天天呆在屋里,看那堆成山的书籍。因为没有别的事情可干,没过多久她就掌握了很多法术和理论知识。两年后,车芸根据自己钻研的成果研究出了灵魂附魔术。凭借西门垚的帮助,车芸自己制作出了一双木脚接在自己的小腿上,并为之附魔。再次获得了一双可以活动的双脚让车芸高兴了好半天,经过了几天的练习后,她终于能在两年无法行走的日子后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第十五章,完。相对时间:-10
白狐女孩掉入那个大土坑的时候没能调整好重心,导致她头朝下猛地撞到了坑底的一块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鲜血染红了她雪白的头发,女孩也一下子晕了过去。夜灵看了看坑底一动不动的白狐女孩,低头捡起掉在一旁的匕首,想着刚刚这匕首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心里一阵后怕。夜灵一跃而下,对着白狐女孩的脑袋就劈下去。然而就在她要劈下去的一瞬间,白袍道士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他猛地抓住夜灵的手腕,对她说:“我不是说过先别杀她吗?”夜灵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着,最终扔掉了匕首。她带着哭腔说:“可是师傅,她杀了白,还打伤了黑。”白袍道士俯身将白狐女孩拎起来,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坑外,夜灵也紧跟着跳了出去。白袍道士慢慢将女孩放在雪地上,一边为她治疗头上的伤口,一边对夜灵说:“万物皆有生死,你要放开点。黑的伤我会治好的。你要想杀了这妖精以后再说,但是现在不行。”“师傅,你非要留着这个狐狸精干什么?”白袍道士抬头看了一眼旁边那棵倒下的大树,还有满地的冰渣,说:“夜灵呀,你也跟着我学法术学了好几年了,也算是博有成效了。但是水系与风系法术的攻击力还是不够,即便是有妖力辅助也只能达到这个效果。魔法界人人都想得到根源的力量,要想得到根源一定得与众多厉害的魔法师对抗,仅靠这种程度的魔法肯定不行。妖精还是需要会近身肉搏,从现在起你就要开始练习了。”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白狐女孩,“首先,先从与她对打开始,当然除了纯灵力,其他法术都不能用。你要是打败她了,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便你。”夜灵听到师傅要她与这个白狐女孩对打,心里很不情愿,她心想自己要比这个女孩大二十岁,虽然因为妖精生长周期长,她看起来只比白狐女孩大两岁,但是无论怎么样自己也要比她强壮不少,与她对打简直是太小看自己了。而白袍却倒是不这么想,他很清楚那三只猎犬极为凶猛且善于配合,成年妖精都有不少败在他们手下,而这个小妖精不但打败了三只猎犬,还杀死一只,重伤一只,实力不凡。不一会,白狐女孩头上的伤口就不再流血了。白袍道士轻轻托起她的右脚,将还插在脚底的两根冰锥拔了出来,然后用布条将她的脚掌粗粗包扎了一下。他故意没有为白狐女孩的双脚治疗,因为只有这样,完全不用法术的夜灵才可能有机会打败她。白袍道士原本打算只将女孩的左脚脚腕固定一下,让她能站起来,但一想到那三只猎犬的惨相,一个疼痛的脚腕外加一个受伤的脚掌还是不足以削弱她。他拿起地上的冰锥对准白狐女孩的左脚脚心刺了下去,女孩的脚心瞬间又多了三个血窟窿。在外边光脚呆了这么久,女孩的两只脚掌都冻成了红色,尤其是十根脚趾,像是十粒红葡萄一样,挂在脚尖上。白袍道士用布条将她的左脚也包扎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条写满咒文的丝带。一根松松垮垮地绑在左脚脚腕上,每在脚掌上绕一圈,丝带两头就在脚面上交叉一下,绑向脚腕,再绕过脚腕,经过脚面回到脚掌,最后用灵力将丝带收紧,使左脚的脚腕固定在直角的角度。另一根丝带则缠在右脚上,只不过每次从脚掌缠到脚腕的时候不是从脚面上交叉,而是从脚后跟交叉。白袍道士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女孩两只脚上满是鲜血,刚刚绑好的白布已经微微被浸透,露出几丝血花。他俯身将白狐女孩抱起,夹在腋下,对夜灵说:“我们走。”说着就往山上走去。
白袍道士的道观建在五台山的深山老林里面,门口就是森林,连条土路都没有,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道观的位置,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估计是为了避开满山的僧侣吧,毕竟五台山可是佛教圣地。道观用的是灰砖灰瓦,墙头上早已长满青苔藤蔓,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道观的结构就是一个简易的四合院。进门就是大院,右边是东厢房,左边是西厢房,正中央是正房。白袍道士将白狐女孩放在院子中央,自己走到正房门前打坐。不一会,名叫黄的猎犬背着晕倒的同伴从门口走进来,将同伴放在白袍道士身边,自己坐在一边静静地呆着。白袍道士轻轻抚摸着黑的脑袋,开始为它疗伤。虽然自己说过万物皆有生死,但看着受伤晕倒的黑心里却还是觉得很伤感。又过了一会,夜灵也从门口走了进来,盘腿坐在道士身旁。刚刚埋葬好死去的爱犬,她的脸上还流着几滴泪水。过了好久,白狐女孩终于慢慢苏醒过来,双脚的疼痛使她小声呻吟着,寒冷的空气使她的双脚发麻,倒也不是那么疼了。“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白袍道士微微睁开眼睛说:“我乃无极法师,今日原本要为民除害,除掉你这个妖孽。但谅你年纪尚小,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发誓不再祸害人间,并打败我这个徒弟,我就放你走。”女孩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什么破无极法师,还为民除害?我自打出生起就没下过山,没进过人类的土地一寸,谈何祸害人间?你要想为民除害,应该把你旁边那只狗妖精杀了才对。”女孩说着情绪有点激动,一不小心牵扯到了左脚心的伤口。女孩皱了下眉头,伸手轻轻抚摸自己那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通红脚趾的左脚。话说自己不记得左脚有受伤过,难道说是他们趁自己睡着的时候故意残伤自己?想到这里,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废话少说,夜灵,去吧。”“遵命。”夜灵等这个时候好久了,她将袖口里的伸缩剑和符咒取出放在地上,转身冲向女孩。此时白狐女孩正盯着自己的左脚看,她发现自己的左脚脚腕被丝带完全固定死了,不过也因此不那么疼了。夜灵冲着女孩飞奔而去,右手幻化成利爪,抓向女孩的脖子。白狐女孩没有武器,没法护住自己,只能尽力用右脚跟一蹬,一个后滚翻躲过了第一次攻击。紧接着夜灵伸左手向女孩头上抓去,女孩急忙用手抓住她的手腕,挡住这次攻击,左手探出去,紧紧抓住夜灵的右手,防止她用右手攻击。夜灵左手使劲用力往前推,试图摆脱女孩的束缚,却发现这个女孩的力气出奇的大,自己虽然比她年长不少,却完全占不到优势。她想将手缩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牢牢抓紧,动弹不得,收也收不回来。夜灵慌乱之中突然一眼瞟到了脚下,女孩那受伤的右脚,顿时心生邪念,一脚踩在她的伤脚上。白狐女孩疼得大叫,手上也立即松了劲。她用手托着右脚轻声呻吟,被狠狠踩了一脚的右脚,伤口又开始往外渗出鲜血,脚趾因为疼痛缩在一起。夜灵摆脱束缚后立即与女孩拉开了距离,她俯下身子幻化成灰色猎犬的模样,这样自己的身子就能更加灵活,且还能用利齿作为武器。白狐女孩也赶快调整姿势,先将右脚踩在地上,然后忍着脚掌的疼痛慢慢站起身来,然后再将脚腕固定住的左脚也踩在地上。因为脚腕被固定住,脚掌也被弄伤,女孩只能用左脚脚后跟支撑在地上,右脚因为伤痛,踩在地上的时候也扭来扭曲,最后只好用脚掌外缘支撑才好受一点。原本女孩以为自己的左脚脚腕根本支撑不了多少重量,实际站起来后却发现自己的脚腕骨头都没有问题,只是肌肉断了,因此只要将关节固定,还是多多少少能分担不少重量的。夜灵没有料到白狐女孩居然还能站起来,如此一来身高上自己就处于劣势了。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灵活度,直接攻击她的喉咙一招致命应该还没有问题。刚刚站起来的女孩脚掌一直在隐隐作痛,直不起腰,不过无论伤口有多疼,她都一直死死盯住夜灵,防止她趁自己不备偷袭。夜灵调整好自己的位置,猛地从地上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女孩的喉咙。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并没有立即躲避,而是猛地挥手横劈,一掌打中夜灵的脑袋,然后微微一侧身。被打蒙了的夜灵哀嚎一声,贴着女孩的身子就飞了过去。然而这次攻击对于白狐女孩受伤的双脚来说还是负担太重,随着左脚脚掌一阵刺痛,女孩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女孩疼的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却又立即忍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夜灵趴在地上被彻底打蒙了,自己居然被这么个小野妖打成这个样子。夜灵顿时恼羞成怒,她一骨碌翻起身,张开血盆大口直冲女孩的脚丫咬去,也不管颜面什么的了。占据绝对身高优势的女孩自然不会让夜灵得手,她一抬右脚,对准夜灵的脑袋猛地踩了下去。本来就眼冒金星的夜灵这下彻底晕掉了。女孩低头看着刚刚折断自己左脚,又在自己右脚上打出几个血窟窿的家伙此时正趴在自己脚底下,得意地哈哈大笑。她不断抬脚,再狠狠踩在夜灵的头上,就算这样会让自己右脚的伤口疼痛不已也不停下来。忽然间,白狐女孩冷不丁地摔倒在地,抱着自己的左脚哀嚎。
第十六章,完。相对时间:-1
白狐女孩坐在地上疼得大叫,她低头望向自己剧烈疼痛的左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原本死死缠紧在自己脚腕上的丝带现在松松垮垮地挂在脚面上,脚掌向内翻折,脚腕瞬间肿了起来。原来无极道士见夜灵打不过白狐女孩,便施法将辅助固定女孩左脚的丝带松开。女孩当时正抬起右脚准备踢向夜灵,身体的重心全压在左脚上,忽然间固定左脚的丝带一松,脚腕的肌肉无力保持平衡,女孩的脚掌猛地向内翻折,脚腕直接戳在了地上。女孩坐在地上疼得不敢动,因为稍稍一动脚腕就会猛地一阵剧痛,她微微将左腿抬起,用手轻轻抚摸着折断的脚腕,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忽然,女孩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无极,满脸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上前去一刀砍死他。无极道士微微一皱眉头,再次施法,原本松松垮垮的丝带又瞬间绷紧。可是白狐女孩的脚掌还没有被扳回原位,仍然是内折的,被这么猛地一勒脚掌被直接被勒向脚腕,使脚腕变得更扭曲了。女孩疼得大声尖叫,她急忙伸手去扳自己的脚掌,想将脚掌扳回原位,但是丝带却越勒越紧,丝毫掰不开。女孩只能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脚掌被一点点折断,脚心一点点往上翻。她疼得满地打滚,双手握住自己的脚腕和脚掌,奋力地扳着。随着咔嚓一声,连接脚掌和小腿的距骨彻底脱位,脚腕就这样被完全折断,脚掌内侧与小腿紧紧贴在了一起,而脚心则朝上,正对着白狐女孩自己。估计女孩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看过自己的脚心吧。白狐女孩疼得发晕,瘫倒在地上,浑身发抖。折断的脚腕则迅速变紫,连带着整个脚掌都开始慢慢发青,折断的脚掌没有了任何动作,似乎是因为脚腕被折断,丧失了对脚掌和脚趾的控制。女孩艰难地翻过身,用胳膊撑起身子,拖着伤脚,愤怒地对无极大喊:“你这个懦夫!欺负一个脚受伤的女孩,自己躲在远处,却不敢上来迎战。”无极见这个小妖精断了只脚还如此狂妄,心想应该再给她点颜色看看,于是运起灵力再次施法。白狐女孩大叫一声,猛地又趴在地上,缠在女孩右脚上的丝带因为法术猛地收紧。因为丝带是从女孩脚腕后边绕过去的,丝带收紧后,女孩的脚掌被猛地往后勒。女孩急忙伸手抓住自己的脚趾,使劲往上勒,同时右腿也使劲伸直。至于折断剧痛的左脚,她已经无暇顾及了。女孩已经被折断了左脚,如果右脚也被折断了的话,自己就站不起来了。想到这里,女孩更是拼尽了全力向上勒自己的脚掌。随着白狐女孩的挣扎,她头上手上还有脚心上都出了汗,女孩觉得自己的脚趾越来越滑,越来越难以抓住。她使劲抓着自己的脚趾,而脚趾也拼命弯曲,与手指扣在一起,然而她的手指还在一点点滑落。“很痛苦吧,我来帮你解脱吧。”白狐女孩惊恐地抬头一望,只见苏醒过来的夜灵幻化成人形,正弯腰站在她面前。她轻轻一伸脚,将女孩的双手踢开,女孩的右脚瞬间就被向下勒弯。女孩疼得大叫,再次将手伸向自己的脚腕,却又被夜灵一脚踢开。“小子,刚刚踩本姑娘的头踩上瘾了吧。”说着,她低下身子,一手抓住女孩的小腿,另一手抓住她的脚掌,轻轻抬在空中。女孩惊恐地望着夜灵,带着哭腔地叫着:“不要,不要折断我的脚。”夜灵回头轻蔑地望着白狐女孩,说:“不想让我折断你的小脚丫?可以呀,你叫我一声姑奶奶就行了。”女孩望着被抓在夜灵手里剧烈疼痛的右脚,嘴巴张张和和,最终还是没能叫出来。“叫不出来吗?那可真是遗憾呀。”说着夜灵手上猛地一用力。女孩痛苦地尖叫着,不断地挣扎着。夜灵用手使劲折着女孩的脚掌,加上丝带的力量,女孩的脚掌一下子就被彻底折断了,发出骨头脱臼的咔嚓声,脚后跟向后贴紧到小腿上,脚心朝上,整个脚掌跑到了小腿后边。望着躺在地上痛苦尖叫的女孩,夜灵还不满意,她继续使劲将女孩的脚腕对折,最后直接让她的脚心贴近在了小腿肚上。女孩疼得睁大了眼睛,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我的脚!我的脚!”然而她的两只脚都被折断了,慢慢变成了青紫色。无极道士看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白狐女孩和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大笑的夜灵,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自己事先已经将女孩的双脚弄伤,夜灵还是没能打败她,最后还是得靠自己出马,才制住了白狐女孩。看夜灵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被白狐女孩踩在脚下的事实,也丝毫不在乎刚刚完全是依靠别人才打败的她。“夜灵,把她锁到西厢房空着的那间去。”无极道士起身向屋内走去。夜灵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白狐女孩,说:“一个畜生而已,扔在外面就好了,干嘛还非得特地所到屋子里?”无极法师忽然转身对夜灵说:“别忘了在门上贴上符咒,别让她跑了。”“是。”夜灵抓着白狐女孩的衣领,拖着她走过白雪皑皑的庭院,然后一把将她扔到黑咕隆咚的空房间里,锁好了门。女孩因为双脚的疼痛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就这样任她摆弄。被折腾了一整天的女孩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不过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将缠在脚上的丝带取下来,让扭曲的双脚放松。因为脚腕被折断绑死,女孩的双脚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她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脚趾,却毫无感觉,仿佛这双稚嫩的脚掌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如果这样继续捆绑下去,自己的双脚会变成什么样,那可真是不敢想象。虽然每一次拉扯都会造成脚腕的剧烈疼痛,白狐女孩仍然咬着牙拼命撕扯着丝带,然而坚固的丝带却完全不为所动,而她自己却疼的全身发抖冒冷汗,疼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然而越疼,女孩就越奋力撕扯丝带,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她忍着剧痛,一心只有一个目标,将丝带撕断。忽然间女孩发现自己的手发出了白色的光满,被光芒包裹住的手指慢慢变成了狐狸的利爪,指甲变得锋利无比。女孩看了看自己变成利爪的双手,十分兴奋,自己居然摸索着学会了幻化。女孩再次将手伸向丝带,试图用自己的利爪将丝带撕破,但预先被注满灵力的丝带仍然无法被撕开。女孩见丝带怎么也撕不开,忽然灵关一闪,将头凑到脚边,用牙齿死死咬住丝带。受到女孩“将丝带撕咬断”的意念的影响,女孩的嘴慢慢幻化为狐狸的利齿,锋利的牙齿撕咬着细细的丝带,像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在剪一块绸缎。然而再次出乎女孩意料的是,那丝带仍然完好无损,紧紧缠在自己的脚腕上。女孩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试着忘记自己拗断的脚腕,就这样睡去,但是双脚脚腕不断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她难以入眠。忽然间,女孩忽然意识到自己既然已经学会了幻化,那么如果自己将全身都幻化成狐狸的样子,包括自己的双脚,那么是不是就能摆脱丝带的束缚了?白狐女孩静静地闭上眼睛,回想起刚刚双手幻化成利爪的感觉。首先要集中注意力,就像是平常自己为双脚注入暖流的那种感觉。然后想想自己变成了一只狐狸。等白狐女孩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果真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狐狸,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白色长袍里。双脚虽然还是扭曲的,但是缠在脚上的丝带却松了开来。女孩兴奋地将挂在脚上的丝带拨开,然后马上重新幻化为人类的模样。因为还不会将毛发幻化为衣服,幻化为人类后的女孩光着身子坐在自己的长袍上。她轻轻地挪动着身子,想从长袍上挪开,却一不小心牵动了折断的双脚,疼的叫出声来。没有了束缚的双脚仍然保持着折断扭曲的样子,双脚还是青紫色,脚掌上包裹伤口的丝带也脱落下来,露出双脚脚心上的几个大血洞。不过女孩很开心,因为自己的双脚终于自由了。将双脚复位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女孩还不知道怎么做。她能做的只是让双脚不是那么扭曲罢了,不过这也不容易。女孩轻轻地抓住自己的左脚脚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往回扳会原位。她也想快点让双脚恢复原状,但是自己的双脚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了,猛烈扳折反而会导致剧烈疼痛。随着女孩轻轻将左脚脚掌外延放在地上,女孩重重地松了口气。然而事情还没完,她的右脚仍然是扭曲的,而且是脚掌都贴到了小腿肚上的剧烈扭曲。女孩轻轻将右腿侧着放在地上,然后用手将右脚脚掌慢慢掰开。这个过程要比将左脚复原痛苦的多,仿佛和当初将右脚折断一样疼。她强忍着疼痛,一边喊着疼,一边用颤抖的双手将右脚慢慢掰开。她一次次疼得放弃,又一次次再次握紧自己的脚掌,然后咬牙将右脚掰开。忙活了好几个钟头才将右脚也放到了正常的位置。折断的脚腕仍然肿胀着,但是脚掌都已经恢复了血色。疲惫不堪的白狐女孩喘着粗气,将身子下的白袍拽过来,盖着身子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疲惫不堪的白狐女孩正躺在自己的白袍上熟睡着,袍子的一小部分被拉扯到女孩身子上,将隐私部位轻轻盖好。忽然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打开,一缕阳光照射进黑暗的屋里,照射到女孩身上。女孩被刺眼的阳光晃醒了,她眯着眼睛向门口看去,只见无极道士正站在门口,愣愣地盯着自己。她下意识地用手拽了拽身上的长袍,拖着动弹不得的双脚往后挪了挪。无极看着女孩赤裸的双脚直发呆,他没有想到女孩居然自己将注入了灵力的丝带取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女孩赤裸的身子,还有压在身下的长袍,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原先已经预料到这个白狐女孩很厉害,但是没想到居然如此有天赋。他缓缓走向白狐女孩,将手慢慢伸向女孩的双脚。女孩下意识地往后躲,但是脚刚微微一动就钻心的疼,最后左脚还是被无极抓住了。事到如今,女孩已经无力挣扎,只好紧闭着眼睛,准备着忍受接下来的剧痛。无极道士一手托住女孩的脚掌,一手握紧她的脚腕,将距骨对准小腿骨后猛地一托。女孩疼的大叫,浑身猛地一颤抖,她伸手死死握住自己的左腿,不敢动弹。这时,女孩却感到自己的左脚脚腕有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剧痛还在频频传来,但是剧痛中相比之前却又少了一种骨折筋断的疼痛。无极道士继续托起女孩的右脚脚掌和小腿,对齐之后又再次发力。紧跟着又是一声惨叫。女孩已经一天没吃饭,加上一夜的折腾还有刚刚连续两次剧痛,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倒在地上,只能微微颤抖,就连身上的袍子正慢慢滑落也无暇顾及。好在修道极深的无极道士对小女孩的赤裸的身子一点也不感兴趣,他正轻轻用手托着女孩两只小脚,一边注入灵力,一边仔细端详着。白狐女孩看起来已经有人类年龄十二岁左右了,但是她的脚却十分短小,只有不到六寸长,相当于只有八岁孩子的脚。相比人类的脚,因为没有鞋子的束缚,脚掌前边相比后边要宽出一些,脚趾也是微微有些分散的。肉嘟嘟的脚趾,稍短一些的大脚趾,还有人类所不具有的柔软厚实的脚底,与她的母亲一样。随着水灵力被一点点注入,女孩躺在地上感觉说不出来的舒服。相比冬天自己往冻僵的双脚里注入火灵力带来的暖流,水灵力在自己脚掌里游走的感觉则是凉爽与舒适。无极道士技术娴熟地操控着灵力,慢慢修复着女孩脚掌上的血洞,然后为扭伤的脚腕止血排淤。“表面的伤口已经基本治好了,深处有些伤口我感觉不到,只能等你自己慢慢恢复了。脚腕也已经接好,但是经络我还无法修复。”无极道士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女孩觉得不可思议,总觉得他只是为了一会虐待自己做准备,但是却似乎隐约感觉到他的目的真的仅仅是帮自己疗伤而已。
“夜灵,你去回屋里给,给凛雪那些吃的。你好久没吃饭了,估计早饿了吧。”两人听完皆是一愣,心想他脑子是不是出毛病了。“我不,我才不要给她拿东西吃。”凛雪也倔强地一扭头:“哼,我也懒得接受你的施舍。”无极道士面露愠色,提高了音量:“快去!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师姐妹了。”夜灵一听就火了:“师傅,难道您忘了这个狐狸精昨天刚刚把黑杀了吗?而且还把我的头踩在脚底下羞辱我。”“我们做的对不起她的事情比这多多了,现在轮不到你来发脾气。”夜灵听完,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师傅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徒儿也没有办法了。”说完转身就往西厢房里走。无极道士叹了口气走到正房前的台阶上盘腿坐了下来。至于凛雪则站在原地不动。让她当无极的徒弟,她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只不过现在除了同意她也没别的方法了,毕竟要打也打不过人家。不一会,夜灵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然而她手里拿着的不是食物,而是两把断匕首,一黑一白。“夜灵,你想干什么!?”夜灵挥着刀,怒吼道:“我要为黑报仇雪恨!”随着黑刀在空中一挥,一股强大的阴灵力划过空中,直冲向凛雪。凛雪急忙侧身蹬腿,往右快速躲避,但是因为脚腕被固定无法用力,还是迟了一点,左脚被阴灵力击中。左脚上的丝带瞬间被破坏,散落在地,脚掌上被打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阴气钻进左脚,使整只脚开始发黑。凛雪疼的右脚撑在地上,左脚跪在后边,左手急忙伸向脚腕,开始输送火灵力。火灵力虽然快速将她被击中的左脚里面的阴气排干净,但是也导致脚掌上的伤口血如泉涌。“夜灵,快住手!”无极站起身来,冲着夜灵大喊。但是夜灵完全无视师傅的命令,继续挥起左手的白刀。瞬间几颗冰锥在刀尖成型,快速向凛雪飞去。危急时刻,无极急忙施法,在夜灵和凛雪中间建起一道屏障,将冰锥挡住。夜灵看着左手里的白刀,嫌弃的说了声“切”。黑白双刀是无极道士数十年来不断注入灵力制造出的两把宝刀,分别主掌阴阳。作为妖精的夜灵本身属性偏阴,加上使用的水系魔法是偏阴的,而风系则是中性,因此白刀非但没有增加攻击力,反而限制了灵力。夜灵手握双刀,直接冲向土墙,接着右手一挥,用阴灵力直接撞击土墙。受到强大纯灵力攻击的土墙,瞬间土崩瓦解。紧接着夜灵猛地再起挥起黑刀,使出冰锥,受到黑刀阴气加成的冰锥在数量上先比之前要明显多出不少。凛雪早有准备,她飞速向左闪避,但是冰锥的攻击范围太广,仍然有好几颗冰锥冲着她的身子,甚至面门飞去。也看着冰锥越来越近,凛雪急忙伸手遮挡,但也只是徒劳,冰锥只会穿过她的手掌,把她打成筛子。然而再次出乎意料的是,冰锥居然在凛雪面前只有几寸的地方停住了,像是撞到了土堆上。这一下,把三个人都惊住了。“结界?”无极看起来既十分惊讶,脸上却又浮现出一副确信了什么的表情。夜灵拼命地挥舞着右手,但是无论多少次攻击都伤不到凛雪。但是随着一次次攻击,夜灵变得越来越疲惫。忽然夜灵大叫一声,左手猛地一回收,白刀就这样直直落下,插进她的左脚里。
第十八章,完。相对时间:-1
正如车芸的研究结论那样,只有阴阳属性接近中性的魔法生物才有可能达到根源。无极道士数十年前就推测出作为男性人类的自己属性过于偏阳,根本无法接近根源。于是不得已收了一名年幼的黑狗精作为徒弟,试图通过她来揭示根源的真面目。然而妖精本来就偏阴,女妖更是阴上加阴,要达到根源也并不容易。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无极花费数十年的时间铸造了阴阳刀。分管阴阳两极的阴阳刀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控使用者的阴阳属性,从而可以让夜灵更加接近中性。同时阴阳两刀的阴阳属性也分化严重。人类只使用阴刀会导致阴气攻入身体,最坏会导致死亡,而鬼使用阳刀则会因为阳气过重而被消灭。刚刚不断使用阴灵力的夜灵体内阴阳平衡被打破,一时间没能压制住阳刀的阳气,导致阳气反攻进入握着阳刀的左手。夜灵为了防止阳气继续深入,急忙松手,但是却导致阳刀直接插进她的左脚上。锋利的宝刀直接刺穿薄薄的布鞋和脚掌,插进庭院的石砖上。插在脚上的刀锋可不比握在手里的刀柄,强大的阳灵力瞬间冲到夜灵的脚掌上,穿在脚上的布鞋因为强大的的灵力而被焚烧成灰烬。夜灵感觉自己的脚掌里面像是着了火一样烫,疼得大叫。随着阳灵力的释放,整只左脚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发白,起皱。她急忙运水灵力到左脚,试图将阳气挡回去,却也只能办到将阳气挡在脚腕而已。凛雪抬头一看,见夜灵正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脚腕,尽全力将来自白刀的阳气挡回去,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刚刚被阴灵力开了个大口子的左脚还在不断流着鲜血且仍然有些发黑,但是右脚还能动。凛雪右脚猛地一蹬地,左脚跟着忍痛虚点地保持平衡,然后右脚冲着夜灵的小腹直直踹了出去。夜灵被踢中后,猛地向后滚了好远,左脚脚掌被硬生生从白刀上扯了下来,导致脚掌被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夜灵疼得抱着被劈成两半的脚掌哀嚎,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不过也好,至少阳气不会再继续冲击她了。凛雪握住插在地上的白刀,直接拔了起来。阳气瞬间进入到凛雪的身体,然而却似乎没有像夜灵那样造成什么伤害。左脚上的伤口仍在不断流血,黑色的血,而被阴气侵蚀的脚掌则慢慢恢复血色。凛雪握着阳刀向着夜灵走去。原本拼实力对方就 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既然对方如此畏惧自己手中的这把白刀,将对方了结也就轻而易举。这时,一直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无极道士缓缓从夜灵身后走来,将身子挡在了夜灵前面。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受伤。就在凛雪犹豫要不要进攻,而无极道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庭院门口闪了出来。凛雪扭头看了一眼进来的那人,同时用余光盯着无极道士。进庭院的那人一身深蓝色的长袍头戴黑色帽子,也是个道士,看起来和无极差不多大。“来者何人?想将这小妖救走吗?”那道士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凛雪一听,顿时觉得这俩道士不是一伙的,如果利用这个道士的话也许能从这里逃出去也说不定。“胆敢从我面前劫走这妖孽,你休想得逞。”说着右手一抬,蓝袍道士脚下的地砖瞬间被土堆顶起数丈高,那道士轻轻一跃就又落回到地面。无极紧接着左手一挥,冲着蓝袍道士射出无数锋利的冰锥。蓝袍道士自然也不甘示弱,迎着冰锥一推右掌,一团火球从手掌射出,瞬间将冰锥融化。两人隔空对着使了几回法术,竟打成了平手。凛雪见两人正全神贯注地与对方激战,提起手中的白刀,冲着无极冲了过去。凛雪身影虽快,但无极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一手,他左手一抬,凛雪脚下的地砖猛地抬升,将她一下子顶到半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恰好将凛雪顶到空中的那土墙刚好将无极与凛雪和蓝袍道士两人分开,蓝袍道士急忙冲上前去,将摔在地上的凛雪抱在怀中,冲出了庭院。
第十九章,完。相对时间:-1
自那以后,艾丽尔一直寻找着,那曾经爱过却又抛弃了自己的艾瑞克王子。然而一年过去了,艾瑞克走遍了大半个英格兰,却完全找不到艾瑞克。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也曾经想过将艾瑞克王子交出去,将危害控制住,但是就连英国政府也找不到他。
海尔辛伯爵和詹姆斯两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利物浦的郊外。根据情报,人鱼公主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利物浦。就在这时,荒无人机的麦田边,一个乡间小屋内传来了凄惨的哭喊声。两人急忙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旁边的树上,走到门前敲门。应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满手鲜血,目光惊恐,而尖叫声则来自她身后的屋子深处。“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吗?”那中年妇女慌得语无伦次:“一个女孩拿着刀。。。我女儿的脚。。。她。。。”詹姆斯和海尔辛两人顿感情况危急,夺门而入。只见整间屋子到处都是鲜血,一个少女痛苦地躺在床边的床上,小腿末端裹着白布却仍渗着鲜血,双脚已经没有了。詹姆斯急忙跑到少女旁边,双手放在她头两侧,一边施法,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冷静,冷静。”少女的尖叫声慢慢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闭上眼睛睡着了。海尔辛无意间往地上一扫,看见一双散落在角落里,被鲜血覆盖的断脚,脚腕的断口处极为整齐,贴着踝关节砍了下来。他弯腰将双脚捡起,只见断脚已经严重腐烂,尤其是脚底,磨得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不过从接近脚腕的皮肤和脚型来看,这双脚原来应该还是很美的。“还有希望吗?”他将断脚拿到詹姆斯旁边。忽然那老妇人冲着海尔辛喊道:“那不是她的脚!”詹姆斯和海尔辛相视一望,不再说话。随着少女陷入沉睡,她的心跳也慢慢变缓,血液也不再喷涌而出。詹姆斯能做的不多,他只能将绑在小腿上的白布撤下,止血,然后重新包扎。伤口十分整齐,没有腐烂,看起来像是刚刚才被砍开。如果他们来得再晚一点这个少女可能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请问,您能否将事情的经过完整给我们讲述一下。还有这双脚是谁的?”老妇人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那女孩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拿着刀子,面带诡异的微笑,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她的外貌特征能描述一下吗?”“金黄色头发,洁白的皮肤,很嫩,个子不高,差不多十五六岁,穿着很烂的白裙子,光着脚。就是你手里的那双脚。”“然后呢?”“然后她就突然冲过来将我女儿推倒在地。我想冲上去阻止她,却被一下子推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她把我女儿推倒后拿着刀子,将她的两只脚生生砍了下来!就那么生生砍了下来!我女儿哭天喊地,鲜血喷的到处都是,她居然还面带微笑地继续砍!砍完了之后没完,她居然低头将自己的脚也砍了下来,然后将我女儿的脚安了上去。她当时双手发着蓝光,简直就是个巫婆!”海尔辛低声对詹姆斯说:“这绝对是人鱼公主没错,与之前的描述完全一致。哈维家族真的有危险了。”“女士,您的女儿血已经止住了并脱离危险了,但是她的脚我们却无能为力。现在她会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您赶快去找个医生来给她疗伤吧。我们得走了,要不然那个少女又会伤到别的人了。”说完两人走到屋外,翻身上马,快速向远方冲去。人鱼公主应该还没走远,速度快的话也许能在她走到城边之前拦截她。
哈维城堡是个典型的英式城堡,虽然不大,但整个城堡完全由坚硬的石砖,周围又有一圈小护城河,因此固若金汤。虽然早已接到人鱼公主正在接近的消息,哈维家族却并没有居家逃亡,而是选择留在了城堡中,甚至连城堡内的守卫都没有增加。此刻哈维一家人正在城堡的中心花园里享用晚餐,完全没有意识到今晚他们将会经历一场灭门的血腥风雨。虽然哈维一家对魔法协会的警告选择了忽视,卫兵们却不敢大意,他们早早就关上了城门,并在城墙上加派了守卫。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海平面,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白色裙子的少女缓缓走出阴影站在城堡大门口,微笑着向上望着。一头漆黑柔软的秀发随风飘扬在身旁,洁白的裙子搭配着少女洁白的皮肤,加上天使般的面庞,看起来是那么天真无邪。“什么人?”一个守卫冲她喊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少女独自一人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起来有些可疑。然而另一个眼尖的守卫却注意到那少女赤裸着双脚,双脚脚腕上还有着一道并不明显的红印。“不会是那个人鱼公主吧,听说她每天都会杀害一个少女,将女孩的脚掌砍下来,接到自己的脚上。”守卫们听完,瞬间都紧张起来,墙头上的弓箭手一个个都拉满弓箭,瞄准着城下那孤零零的少女。“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少女冲着墙上的守卫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哈维城堡外围被水环绕,临近水源意味着水系魔法的使用者拥有更多资源和空间使用自己的魔法,对于拥有水之魔法石的艾丽尔来说更是如此。艾丽尔看似只是站在吊桥前一动不动,事实上却在一直向小河注入着灵力。胸前的蓝色宝石发出耀眼的蓝光,水灵力通过艾丽尔的身子,双腿,脚掌注入到岸边的石砖上,最后传导到河水中,而她自己则只是一动不动。城门上的守卫们一动不敢动,既不敢贸然攻击,也不敢就这样放下武器,毕竟这个双脚发出幽幽蓝光的女孩实在是太可疑了。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艾丽尔,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河水的水位在变低。“快放箭!”一个士兵猛地注意到小河的上流被用魔法挡住,积累起来的河水已经蔓延到了旁边的路上,急忙大喊。刹那间,无数支弓箭同时飞向艾丽尔。艾丽尔右手一抬,一道水墙瞬间从河中升起,一只只箭一头扎进水墙,因为水的阻力而被尽数包裹在其中。与此同时,上游积攒了好久的河水也被瞬间释放,被注入大量灵力的水流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头撞上城堡的侧面,使整个城堡都为之一振,城堡内的众人全被震得趴倒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哈维伯爵爬起来,惊恐地望着四周,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一个少女能有如此恐怖的威力。水一贯给人一种柔和的印象,但此时却展现出其巨大的威力,被撞击的城堡侧面已经有几堵墙被撞碎,但城堡主体仍然比较完整。还没等城堡内的守卫缓过劲,艾丽尔立即开始了第二轮攻击,她运起体内的灵力,控制刚刚预先注入到河水中的灵力,将河水猛地撞向城堡大门。外侧木头做成的吊桥毫无悬念地被撞得粉碎,内侧用铁条加固的重型木门和其后边的铁栅栏顶住了两次撞击,但最后仍然被毁于一旦。河水退去,露出布满水草的泥泞河床。艾丽尔轻轻一跃,从岸边跳到河床上,洁白的双脚踩在冰凉丝滑的淤泥上,一步一步走向城堡。注入到河水中的灵力从双脚慢慢收回,只留下一小部分灵力集中在两团水球中,漂浮在艾丽尔身边,如同两个透明盾牌。艾丽尔穿过河床,爬上地基,一步一步穿过城堡的门洞,在身后的石砖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泥泞的小脚印。一队队卫兵轮番赶到,一波波弓箭向她射去,但却无一例外被那两个水球挡住,丝毫伤她不得。一个个拿着长矛,短剑的卫兵还没冲到她跟前,就被几个小水球击中头部,撞倒在地。紧接着无孔不入的水流冲进他们的鼻子和嘴巴,将他们的气管彻底堵死,挣扎了没多久就纷纷窒息而死。余下的卫兵和佣人见状纷纷掉头就跑,可是在这被河水隔离的城堡里又有什么地方是真正安全的呢?艾丽尔缓缓穿过第二道大门,进入中心花园,期间遇到的抵抗仅仅是几个极为忠心耿耿的士兵,其他的人早已失去斗志,向城堡内部逃走了。花园中央的长桌子上还摆放着没吃完的食物,而哈维家族的人早就没了踪影。从门口走了这么多路过来,原本沾满淤泥的双脚脚底的泥巴已经基本都被抹干净了。艾丽尔抬起右脚,用水流仔细地将脚心,脚背,脚趾,还有趾缝冲洗干净,露出洁白无瑕的脚丫,但相比自己的小腿,却仍然要逊色一些。艾丽尔轻轻将自己的脚掌翻过来,检查自己的脚心,经过几小时在尖锐石子小路上的长途跋涉,刚刚换上的那个少女的脚底已然伤痕累累,全是划伤和扎伤。艾丽尔一声不吭地将右脚放下,顺便用水流将左脚也冲洗干净。虽说脚掌已经伤痕累累,艾丽尔却早就对双脚的疼痛麻痹了,只要骨头没断,还能继续走路,就没问题。第三道门是保护城堡内层的最后一道防护,却远没有第一道大门坚固,没几下就被水球撞开了。艾丽尔面带微笑地缓缓走进大门,赤裸的双脚拍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啪啪的小声。(亲爱的王子,你在哪?我来找你了。)
第二十章,完。相对时间:-5
“只要哪位美丽的姑娘能刚好穿上这只水晶鞋,就能成为我们这位王子的妻子,与王子一起在豪华的城堡里享受荣华富贵!”艾丽尔这一年来并没有一直漫无目标地乱转,当年自己杀了那个苏格兰公主后,艾瑞克就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城堡了。艾瑞克也想过逃到爱尔兰或者法国,却又听说(不知道哪来的消息)那个会魔法的少女是个人鱼公主,最后因为畏惧人鱼公主的法力会将他的船掀翻,只好留在英国。原本他想得好好的就这样隐姓埋名地躲在乡下,与荣华富贵一刀两断。可每当他拿起那仅剩的一只水晶鞋的时候,就会回想起那苏格兰公主的美貌,尤其是她美丽修长,而又细腻平缓的双脚。那双脚穿在这水晶鞋里,不大不小,刚好充满了鞋子的每一寸空间,却又丝毫不紧。像那个苏格兰公主那样美丽的少女本身就很少了,王子又因为那公主的缘故对少女们的双脚变得极为挑剔。相貌不错的少女不少,但是几次想方设法看到她们的双脚,却又都不满意。相貌本身就不怎么好的少女,双脚更是不能看,全是被木鞋磨出的茧子还有鸡眼。于是乎原本打算一直隐姓埋名的王子就这样公然在大街上用自己的名声吸引少女们的注意,通过试穿水晶鞋的方法找到那双脚完美无缺的少女。如此招摇的王子自然会引起艾丽尔的注意,每当她看到一堆少女坐在一起亮出自己的裸足垂头丧气的时候,她就知道王子刚刚来过。
没多久,这个小镇的少女们就都被吸引了过来,她们排成一个大长队,等着挨个坐到椅子上试那只水晶鞋。第一个少女坐在了椅子上,旁边的管家走上前,轻轻将她左脚的布鞋褪下,然后拿起一边的水晶鞋,试图套在她的脚上。然而这个少女的脚有点太胖了,脚趾必须使劲往里挤才能挤进鞋口,然而肥厚的脚掌则怎么挤都挤不进去。少女一把推开管家的手,自己动手把自己的脚往鞋子里挤。挤了半天却根本挤不进去,想把脚拔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脚掌被卡住了。一段挣扎之后,旁边的佣人帮忙拿来了黄油,这才把脚拔出来。第一个少女垂头丧气地走了,第二个少女做到了椅子上。她的脚相比之下有些瘦骨嶙峋,能清晰地看到脚掌上每根骨头。少女的脚很轻松就套进了鞋里,长宽都很合适,然而管家看了看那脚掌与鞋面之间巨大的空间,还是摇了摇头。第三个少女脚掌肥瘦均匀,皮肤细腻平滑,然而脚塞到了鞋子里却发现自己的脚是希腊脚,大脚趾比较短,而水晶鞋则是埃及脚的脚型,换句话说除了大脚趾之外的脚趾都太长了。第四个少女脚型完美,又细又长,原本大家都以为她的脚能正好穿上的时候,却发现前脚掌虽然完美贴合鞋子,脚后跟却长出一节来,怎么套都套不上鞋帮。第五个少女身材比较娇小,双脚也小巧可爱,只可惜太小巧了,脚丫套进鞋子里,脚趾和脚后跟都顶不到头。而第六个少女的脚刚从木鞋里拿出来管家就直摇头,这脚太难看了,脚趾上、脚掌侧面全是茧子,脚底也又扁平又干裂。就这样一天过去了,小镇里面几乎所有少女都坐在椅子上试过这双鞋,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的脚能完美穿进去。“你说说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争气。”一个老妇人站在屋子中央,手插着腰,愤怒地盯着她的三个女儿。“一个脚趾比别人长一节,一个脚后跟比别人长一节,另一个好不容易脚的尺寸刚好,结果却太瘦了。脚长成这个样子你们留着还有什么用,砍了得了!”站在老妇人跟前的三个少女一个个也都满脸无奈。她们的脚就长成这个样子,还能怎么办?要论家族地位,她们家绝对是小镇上地位最高的,要论长相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结果万万没想到王子居然是个足控,最后因为脚不够好看被刷下来了。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短促的敲门声。“谁呀?”老妇人没好气地将门打开,只见外边站着一位瘦弱矮小的老太婆。那老太婆赤裸着双脚,身上随意披着块破布,脸上全是褶皱,布满灰尘,看不见皮肤本来的颜色。那老太婆微微张开嘴,一种极为诡异的嗓音从喉咙深处发出:“你们需要修脚吗?”“不用不用,赶快走!”说着,老妇人就伸手要把门关上。“能修成任何样子。”老妇人愣了一下,将门打开一条缝,“你说能修成任何样子?”老太婆微微点了点头。老妇人犹豫了一下,总觉得面前这个老太婆十分可疑,但一想到她能将自己女儿们的脚修成任何样子,便伸手将门彻底打开,“那么请进吧。”
“就是她们三个需要修脚。她的脚趾除了大脚趾都太长了,要修短。她的脚后跟太长了,也要修短。她的脚型合格,就是太瘦了。”老太婆点了点头,对第一个少女说:“你,坐下,把鞋脱了。”第一个少女照做了,将她赤裸的双脚平放在地上。老太婆将少女的双脚握在手心里,伸手捏了捏,说:“这脚看起来不错,只用将脚趾头都砍去一小节就好了。”那少女听说要将自己的脚趾砍去一节,急忙抬脚想将双脚收回,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老太婆牢牢地握在手心里,动弹不得。“砍去一节就砍去一节,反正脚趾还剩下一点。”老妇人若无其事地说。老太婆听罢,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在少女左脚小脚趾上比划来比划去。“等等,等等,不要砍我的脚趾,我不想当王后了!”看着放在自己脚趾上的刀片,少女害怕得心砰砰直跳“不当王后要脚趾有什么用,砍!”锋利的刀尖准确无误地插进了少女小脚趾的关节缝,少女立马疼的大叫。这还没完,老太婆紧接着又左右扭动小刀,慢慢将两节脚骨彻底分离,然后把刀放平,将连接脚趾的皮肤软骨和肌肉彻底切断。少女疼的大叫,双手握住自己的小腿不断试图将脚从老太婆的手里抽出来。也不知道老太婆哪来的力气,她的脚仿佛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纹丝不动。“一根。”老太婆用奇怪的语调数着,然后将刀子轻轻放在第四根脚趾上。“等一下,等一下,让我缓缓。”少女请求道。老太婆抬头望了她一眼似乎要给她时间缓缓,结果下一秒就冷不丁地将刀尖插进关节缝,挑开骨头,砍断肌肉和皮肤,一气呵成。“两根。”老太婆冷冰冰地继续数着。不一会,少女右脚除了大脚趾之外的脚趾全都少了一节脚趾,她疼的抱着右脚哀嚎着,整条右腿都在不停颤抖。“该左脚了。”少女听完,眼神里顿时再次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不要!不要!快住手!啊!”少女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右脚,她一直死死抱着自己的左脚不断哀嚎,不断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趾被一根根砍断。而老太婆则一直用那奇怪而又冰冷的声音计着数:“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也不知为什么,当老太婆彻底砍下那最后一节脚趾的时候,少女内心却觉得自己终于解放了。老太婆砍下少女最后一根脚趾后就起身拿着刀走到火炉边,然后将刀放到火焰上面烤,留下少女一个人坐在地上。少女的脚趾还在发出阵阵疼痛,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脚趾,双手死死握着自己的脚掌嘤嘤地哭。那一地砍下来的脚趾一个个都短小可爱,像一粒粒豌豆上面装饰着一片片精美的趾甲。不一会老太婆就回来了,她一把抓起少女的脚掌,然后将滚烫的刀子横着贴在那几根还在滴血的脚趾上。少女疼的大声尖叫,全身都在颤抖,而鲜血接触到滚烫的刀片瞬间被蒸发发出滋滋声,伤口也因此立即止血。老太婆将她的脚掌粗鲁地摔到地上,然后拿起她的另一只脚,用刀的另一面贴了上去。随机又传来了一声尖叫。“完了。”简洁干练,声调一如既往的冰冷与诡异。“嗯,长度都差不多对了,就是伤口不太好看呀。这样吧,你到时候穿鞋的时候把脚趾弯曲,千万别让别人看到你脚趾的伤口。”女孩哭着点了点头。“你,趴在地上。”“我。。我。。。我。。。”亲眼见证过自己姐妹痛苦挣扎的第二个少女站在旁边支支吾吾地就是不动,两只脚不断往后缩。“叫你趴着你就趴着!”老妇人一下子将第二个少女推倒在地,伸手一下子将她的鞋扒了。老太婆蹲下身,摸了摸少女的脚后跟。少女感觉一双冰凉的手在自己的脚后跟上摸来摸去,吓得大气不敢出,心砰砰直跳。“这个不好办,给我两根钉子和锤子。”“你,去找两根钉子和锤子过来!”少女一听要钉子和锤子,心里猛地一惊,吓得全身冒冷汗。她颤颤巍巍地说:“妈。。。我姐的脚已经符合要求了,您就。。。您就放过我吧。”老妇人若无其事地说:“万一最后因为别的什么被刷下来了呢?你的脚也得修修,到时候你姐不行,你上!”老太婆用刀尖对准少女脚底脚后跟的位置,然后一道扎到底。少女啊的一声尖叫,脚趾因为疼痛而全都收缩在一起。老太婆继续握紧刀子,向下划,一直划开差不多两英寸的距离才停下,另一只脚上也被开了同样的口子。老太婆用手将伤口扩大,发现少女脚后跟上,还有一条筋膜覆盖着,看不到骨头。她想都没想,提起一刀就把两只脚的筋膜都砍断了。少女趴在地上,只听自己的双脚传来了砰砰两声筋膜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还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脚底中往脚尖移动,然而下一秒,她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脚趾不能弯曲了!没有了脚底筋膜,少女的足弓也因此变平,但是同时,她的跟骨也因此彻底展现在了老太婆的面前。老太婆没有任何犹豫,她拿起刀,对着跟骨中间比划了一下,然后从后跟斜着一刀插进少女的脚后跟,开始割骨头。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钻骨之痛,少女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也不知道是刀好还是老太婆技术好,没几分钟的时间,少女的左脚跟骨就被锯断了,最后那一小段跟骨在跟腱巨大的拉力下被向上拉了过去。老太婆没有管那块骨头,而是将左脚同一位置的骨头也砍掉了。这还没完,老太婆又紧跟着拿刀开始砍跟骨接近距骨的部分。原本少女还在声嘶力竭地大声尖叫,等半个小时过后,老太婆终于将两只脚的一小段跟骨砍下来的时候,少女已经疼得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几乎晕了过去。这砍骨头的痛苦比第一个少女割脚趾的痛苦强烈一百倍!“钉子。”即便面前这位少女的哭喊声是那么令人毛骨悚然,老太婆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仿佛是冰冻的北极冰川。“钉子拿过来!”自己的女儿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老妇人居然也还是那么若无其事,简直令人发指。第三个少女早就拿完钉子和锤子,她站在一旁看老太婆锯脚骨看的都吓傻了,她母亲叫了她三次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地将钉子和锤子递了上去。她知道,等老太婆弄完了她姐姐,就轮到她了。老太婆接过钉子和锤子,伸手将少女的脚掌尽可能往后勒,然后将她被拉上去的后半截跟骨硬拉下来,与剩下的跟骨对齐,然后将钉子斜着对好,一锤子砸了下去。随着钉钉钉的几声,钉子一点点钻进骨头,将原本断开的两节骨头连在了一起。等两根钉子都钉在了两根脚骨上,老太婆又拿出针线,将少女脚底的开口缝了回去。第二个少女伤口缝好后,最后一个少女忽然觉得整间屋子变得安静的可怕。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姐姐已经疼晕了过去。
“到你了。”最后一个少女颤抖着做到了地上,她自己将鞋子脱去,将双脚送到老太婆面前。少女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自己的脚肯定是逃不过去了。老太婆摸了摸她骨瘦嶙峋的脚,说:“这个好吧,我需要一盆鸡血。”老妇人踢了踢趴在地上的第二少女,说:“你还不快起来,杀鸡接盆鸡血。”结果踢了好几脚那个少女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去不了,你去!”说着,老妇人指了指第一个少女。第一个少女忍着脚趾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脚趾少了一截,但是并不怎么影响走路。“翻过去趴在地上。”老太婆对第三个少女命令道。少女慢慢翻了过去。虽然老太婆还没有说要对她的脚做什么,她却已经哭了出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伤心。老太婆掏出刀子,对准女孩的脚心切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不深不浅,刚好割破皮肤,却不割破筋膜。然后她将手指伸到伤口里面,将脚皮与脚肉分开。少女趴在地上疼得颤抖着,她拼命咬着嘴唇却仍然抵挡不住剧痛,叫了出来,可想而知刚刚自己的两个姐姐承受了怎样地狱般的痛苦。不一会,第一个少女就摇摇晃晃地端着一小盆鸡血走了过来。老太婆接过鸡血,将鸡血全部灌到了第三个少女脚心的口子里。少女原本完美凹陷的脚心装满了鸡血,变得鼓鼓囊囊的。老太婆将她脚心的口子小心翼翼,严丝合缝地缝好,不让里面的鸡血溢出来。等缝好后,少女的脚心就像是水袋一样,鼓鼓囊囊,随着少女双脚的颤抖摇摇晃晃。老太婆将少女的双脚握在手,一点点挤压她的脚心。在皮肤底下的鸡血受到挤压向周围扩散。随着老太婆一点点的推拿,鸡血从原先全集中在脚心,到后来被慢慢挤到脚背,然后又一点点被推进十根脚趾。半个小时后第三个少女的双脚从原先的骨瘦如柴,到后来变得饱满而又丝毫不臃肿,如果不看脚心那条长长的伤口,简直完美。就连少女自己都觉得刚刚的痛苦是值得的。“脚修完了,我走了。”说完老太婆就这样毫不回头地走了,完全没有提要多少钱的事。老妇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之她三个女儿的脚型现在都完美了。
第二十一章,完。相对时间:-5,“只要哪位美丽的姑娘能刚好穿上这只水晶鞋,就能成为我们这位王子的妻子,与王子一起在豪华的城堡里享受荣华富贵!”王子的管家站在城市中央一遍遍地喊着。昨天来试鞋的少女还络绎不绝,如今除了少数几个没事干的围观路人,根本没有一个少女出现。管家站在那喊了两个多小时还是一个人也没来,不由得叹了口气。“哎,王子殿下选王妃的要求还真是苛刻呀。也是,见过了那么美丽的爱尔兰公主,最后却只能娶一个普通女孩,轮谁也不会轻易接受。只是选自己的王妃,自己本人居然不在场,这算什么事呀。”眼看太阳的位置越来越高,空气也越来越燥热,管家转身对旁边的侍卫说:“哎,看样子这个镇子是没有人来试了,收拾东西跟王子说去下一个镇子吧。”就在侍卫们要把椅子板凳都抬走了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高叫道:“等一下!还有人要试鞋!”管家扭头一看,之见一个老妇人带着她的三个少女,正快步走来,他急忙示意侍卫将东西都放下。快步走来的那四人打头的是哪个老妇人,体型微微发福,走路有些摇晃。第二个是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少女,走路有点外八字,双脚脚掌有些内翻。第三个是个年轻的少女,走路摇摇晃晃,有些奇怪。第四个少女相貌稚嫩,走路小心翼翼,似乎是在踮着脚尖走路。虽然这三个少女昨天都来试过鞋,但是因为昨天试的人太多了,管家早就忘了她们的长相。他赶紧招呼第一个少女坐到椅子上,然后一手轻轻握住少女左脚鞋子的鞋底,将鞋子轻轻褪下。美丽的脚踝,红润的脚后跟,细滑的脚背慢慢从鞋子中退出。第一个少女的八根脚趾都被砍去了一节,而且伤口十分难看,要是被管家看到了,那根本连穿鞋的机会都不会给就直接轰走了,因此脱鞋的时候,少女将自己的脚趾紧紧缩在一起,尽全力将脚趾藏在脚底,如此一来少女的脚背便绷得紧紧的,肥瘦均匀的脚掌显得更为迷人。还好管家对少女的脚趾不是很感兴趣,而且被她的脚背迷得神魂颠倒,根本没有注意她的脚趾少了一截。管家将那只独一无二的水晶鞋捧在手心里,看着少女将她的左脚慢慢伸入晶莹透彻的水晶鞋——就连穿鞋的时候少女都尽力将脚趾缩紧,将脚背伸直。等脚趾就要顶到水晶鞋的鞋尖的时候,少女的心砰砰直跳,悬到了嗓子眼,她慢慢将缩紧的脚趾伸直,同时脚尖向下压,尽可能将脚趾的伤口冲着地面。就在每根脚趾刚好顶到头的时候,少女的脚后跟也轻轻松松地滑进了鞋帮,严丝合缝,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简直完美!这位女士请跟我来,我带您去见王子。”少女高兴得不得了,心里暗自庆幸这管家没有仔细看自己伸直了的脚趾,除了大脚趾其他脚趾都少了一截,因此都没有趾甲的。起身跟在管家后边,少女的内心飘飘的,一想到马上就要与王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她就高兴地几乎一步一跳。然而原本小心翼翼地走路,忽然间就这样蹦来蹦去是会出问题的。走在前面的管家仍沉浸在少女美丽的脚背中无法自拔,他意犹未尽地回头望向少女穿着水晶鞋的左脚,忽然间发现水晶鞋的鞋尖居然被染红了,就连少女的脚趾都几乎看不见了。“您的脚怎么?”少女一愣,急忙低头往下看。只见水晶鞋的鞋尖居然被鲜血充满,从脚尖渗出的鲜血正一点点向鞋帮蔓延。原来昨天那个老太婆虽然用烧红的刀片为少女止血了,但是伤口经过仅仅一个晚上还没有长好,刚刚在与鞋子的摩擦下,伤口再次被磨破,鲜血因此从脚趾慢慢渗出。管家见状急忙蹲下身,将少女脚上的水晶鞋褪下,仔细检查起她的脚趾。少女的秘密最终还是躲不过这被发现的命运。“你不是我们要找的王妃。”说完管家就拿着鞋子与侍卫一起回到了广场,留下那少女一个人光着一只脚愣愣地坐在地上。“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砍脚趾了。”
管家叹了口气,命令侍卫将椅子凳子放好,自己将水晶鞋洗了又洗,擦了又擦,放在地上的板凳上。他抬起头对第二个少女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请坐。”这次,管家将少女的鞋子脱下后,特地将少女的脚掌握在手心里,将少女的每一根脚趾伸直,仔细检查,脚趾又白又直,肥瘦均匀,趾甲晶莹透彻,没有任何瑕疵,这才为她穿上了水晶鞋。第二个少女的伤口在脚后跟下面,不特意将脚掌翻过来看是根本注意不到的。少女的脚底筋膜昨天晚上已经被挑断了,脚趾现在只能伸直不能弯曲,修长的脚趾就这样微微伸展着轻轻滑入鞋口,每一根脚趾头都刚好顶到鞋头,与鞋子的形状完美贴合,只差最后一步将鞋帮提上去。第二个少女的脚后跟原本比别人长出来很多,虽然脚趾长度完美,但是因为脚后跟太长,鞋子一直提不上去。她原想将脚趾弯曲,给脚后跟留出空间,但是脚趾上面已经被水晶鞋紧紧压死,没有空间弯曲。少女将鞋子抢过去使劲楞将脚后跟往里塞了半天也塞不进去,气得她站起来要跺脚将脚后跟跺进去,还好被管家和侍卫及时制止,要不然水晶鞋非碎了不可。不过今天可不同了,她的脚后跟已经被削短了,虽然为此她失去了对脚趾的控制,而且脚后跟的骨头还被钉了两根钉子。提鞋帮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畅,少女的脚后跟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地直接滑入了鞋子。管家左右看了看水晶鞋里的脚,少女的左脚完美贴合整只鞋,却又丝毫没有被挤得贴紧到鞋子上。管家激动地说:“太完美了,拥有如此完美的双脚,您一定是我们王子在找的梦中情人。请跟我去见王子吧。”少女兴奋地急忙站了起来,然而左脚刚迈出去的就出了问题——水晶鞋被她一下子甩了出去。少女害羞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低着头将鞋子捡回来重新穿在脚上,然而一迈步鞋子又飞了出去。原来少女的脚后跟缩得有点太短了,相比脚腕几乎完全不突出,因此脚后跟根本勾不住浅浅的鞋帮。水晶鞋的鞋面只有前面包住脚趾的部分,脚背整个都露出来,如果不用脚后跟勾住鞋帮,那就只能用脚趾紧紧抓住鞋子。然而削脚后跟的时候少女的脚底筋膜被挑,脚趾不能握紧,因此每次抬腿的时候,水晶鞋都会无可避免地飞出去。少女将脚放在地上,又试着抬了几次腿,然而每次一抬脚,脚后跟就会脱离鞋帮,反复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她试着将脚尖勾起来抬腿,这才没让鞋子飞出去。管家看那少女抬了几次腿,已然知道问题在哪。他让少女脚鞋子脱下,然他看她的脚后跟。相比脚掌部分的皮肤,脚后跟的皮肤要松弛不少,抬起脚从后面看还能清晰地看到少女脚后跟正下方的伤口。管家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不知道少女的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少女所经历的事情是多么匪夷所思。
管家命令侍卫再次将板凳椅子放回原位,然后转身看了看第三位少女。(第一个少女脚趾被砍了一截,第二个少女脚后跟被削了一段,这个少女的脚不会也被砍掉了什么吧。)然而此时第三个少女内心也是忐忑不安,心砰砰直跳。自己的两个姐姐修脚的事情都败露了,自己试鞋的时候会不会也被揭发。现在,最后一个少女和管家都不大愿意继续试鞋了,但是想到来了都来了,也就都抱着试试又不会死的想法继续呆了下去。“请坐。”少女轻轻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管家轻轻将自己的鞋子退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了连续两次前车之鉴,管家将少女的左脚托起来仔细检查。脚趾肥瘦均匀,微微泛红,微微颤抖,确认没有问题;脚背光滑饱满,皮肤柔软,洁白无瑕,确认没有问题;脚后跟微微突出,皮肤紧致,圆滑细腻,确认没有问题。确认完脚面,细心地管家还特地将少女的脚掌翻过来检查脚掌心。少女见管家将自己的脚掌翻了过来,心里顿时觉得完蛋了,昨天为了让自己的双脚变得饱满,那个老太婆将自己的脚心划了个口子,将鸡血倒了进去。仅仅过了一个晚上,那伤口肯定还留着,这下还没试鞋就直接被淘汰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管家将自己的脚掌翻过来,盯着脚心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说。少女脚心的伤口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就这样神秘消失了。看着微微发红,紧致细滑的脚心,管家还特地伸手摸了摸,弄得少女痒得咯咯笑。检查了半天,少女的脚真的一点瑕疵都没有,管家这才将水晶鞋拿起来,套在了少女脚上。然而给少女穿上水晶鞋之前,管家就确信这个少女的脚一定能完美穿上那水晶鞋,如果这么完美的脚都穿不上这只鞋子,那么这世上恐怕就没有人能穿上了。果不其然,少女的脚完美地穿上了这只水晶鞋,脚趾紧贴着鞋尖,脚后跟刚好贴上鞋帮,仿佛这只鞋原先就是为她而准备的。细心的管家还特地让少女站起来走了一圈,因为脚后跟的长度正合好,所以鞋子也没有飞出去。“哦,天哪,我想我们这次真的找到了王子的梦中情人。请您现在跟我们来去见王子!”少女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手舞足蹈地跟在管家后边。她的左脚穿着那漂亮的水晶鞋,右脚则还穿着原来那双皮鞋,不过等见到王子后肯定会给她换上更漂亮的鞋子。少女蹦蹦跳跳地走过她的二姐,那个少女光着左脚,坐在地上不断揉搓着的自己的脚后跟还有僵直的脚趾。没走几步少女从她大姐的面前走过,她也光着左脚坐在地上,脚尖还在一滴滴地滴着血。至于那个老夫人也紧紧跟在第三个少女后面,走过她的大女儿和二女儿跟前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在她眼里这些没能成为公主的少女都是废物,不值一提。即将成为公主的喜悦让少女感觉自己像是要飘起来一样,她感觉自己的脚步是那么轻盈,仿佛自己没有重量,就这样一路飘到王子身边。随着一行人慢慢离开市中心,走向城市边缘,少女的步伐终于慢了下来,成功的喜悦带来的短暂激动过后,少女感觉自己的步子不再像刚刚那样轻快,甚至有些沉重。走着走着,少女猛然意识到自己步伐的沉重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而且自己的两只鞋似乎同时便紧了。她低头看向她的脚掌,忽然惊得一声尖叫。只见她的左脚居然肿了起来,脚面肿得已经鼓出鞋帮,并且仍在想吹皮球一样慢慢变大。“怎么了?”管家转过身来。少女急忙蹲到地上,用手盖住已经肿起的脚面,“没什么。”然而少女的脚还在变大。忽然嘣的一下子,少女的脚后跟因为肿的太大,被一下子挤出了鞋帮。她的脚已经变得是平常的两倍大,用手已经遮挡不住了,围在少女身边的众人就这样看着少女的脚一点点变大。随着双脚的肿大,少女的脚趾被挤压在一起。少女疼得大叫,她一使劲将困在鞋尖的脚趾拔了出来。这下少女这只肿大的左脚彻底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她的脚肿的脚心已经不再凹陷,甚至微微凸起,脚后跟变成了圆形,一根根脚趾像是一根根粗大的香肠,挂在脚尖。然而少女的左脚虽然从鞋子里解脱出来,她的整只右脚还困在皮鞋里面。强大的压力使劲挤压着少女的右脚,她疼嗷嗷大叫,拼命试图将右脚的皮鞋脱下来,但是肿胀的右脚却死死困在鞋里,任由她怎么使劲就是脱不下来。“啊,啊,我的脚好疼呀,求求你们帮帮我!”一个侍卫走上前来,他一只手紧紧抓住少女的鞋子,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脚腕使劲拔。然而少女脚上的皮鞋仍然纹丝不动,反而却换来了少女更加凄惨的尖叫。“啊!啊!快点把我的脚从鞋子里弄出来呀!疼死啦!”众多侍卫站在少女身边不知所措,其中一个侍卫忽然灵机一动,拿起手中的长矛,对准皮鞋的后帮划了下去。鞋帮一下子就被撑开,肿胀的脚后跟从缝隙里挤了出来,然后大半个脚掌仍然被牢牢卡死在鞋子里。那侍卫再次拿起长矛,对准鞋底,从后跟开始一路划到前脚掌底下,刚一划完,整只鞋子就被完全撑开成两半,少女的脚心一下子就从鞋底被挤了出来,伴随着脚掌挤出来的还有鲜血,大量的鲜血。刚刚划到前脚掌底下的时候,侍卫一不小心划破了少女的脚心,明明只是浅浅一道口子,鲜血却顿时喷涌而出,仿佛是划破了一个水袋一样,脚心那原本小小的口子也瞬间被拉得老大。随着鲜血的喷涌而出,少女的右脚也在快速缩小——严格意义上来说因该是想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变瘪,最后整张脚皮松松垮垮地挂在少女的脚上。旁边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刚刚帮少女划开鞋底的侍卫颤颤巍巍地用长矛尖将松垮的脚皮挑到脚掌上,被轻轻剥去皮少女的右脚露出皮肉底下猩红的肌肉和肌腱,整只脚显得那么干瘦,而那脚皮仿佛像是袜子一样,瘪瘪地平展在少女右脚旁边。与此同时少女的左脚还在慢慢变大,脚掌已经完全变成了球形,足足有少女半条小腿那么大,五根脚趾,或者说是脚趾的皮,有手腕那么粗,一个个被分得老开。就在众人疑惑这只脚到底要膨胀到多大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响,少女的左脚像是气球一样爆炸开来,鲜血飞溅到周围每一个人身上,少女自己也满身是血。脚皮爆开后,少女鲜红而没有皮肤的右脚也暴露在人们面前。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就连少女自己都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面前这两只丑陋无皮的脚是自己的。她微微蠕动了一下自己的十根脚趾,看着那十根鲜红的脚趾微微蠕动着,少女这才意识到那两只恐怖的脚是自己的。她大声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除了疼痛,更多的是恐惧。她不敢伸手去碰自己的脚,因为她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脚居然变成了这幅样子。恐惧包裹住了她,让她不知所措。管家看着看地鲜血还有地上不断尖叫的少女也不知所措。这天一连三个少女一个个似乎脚型都能完美穿上那水晶鞋,但真相却一个个令人不寒而栗,她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少女面前出现了一双洁白的赤脚,慢慢向自己走来,那双脚就像刚刚自己的双脚一样完美无缺。她慢慢停止了哭泣,双手向前伸,抽泣着说:“我的。。。脚。。。”那双赤脚慢慢走到水晶鞋前停了下来,赤裸的左脚抬到空中,细长的脚尖慢慢划进鞋口,脚后跟轻轻落进鞋帮。又是一双刚好能穿上水晶鞋的完美的脚。少女顺着洁白的双脚往上看,洁白的脚腕上一圈明显的红环,往上是微微发黄的白色连衣裙,裙子的主人面貌稚嫩美丽,长长的头发飘扬在空中。少女并不在乎那个女孩的长相,反倒是盯着她脚腕的红环看得出神,那红环看起来是那么眼熟。忽然,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那来到她们家为她们修脚的老太婆,皮肤粗糙,脸上全是皱纹,然而黑色的裙摆下布满泥泞的双脚,却是与外貌好不相符得稚嫩与光滑,那美丽的双脚脚腕上,也有这么一条细细的红环。站在一旁的管家吓得说不出话,他颤抖着指着那站着的少女,喊道:“人。。。人鱼公主!快去警告王子!”
第二十二章,完。相对时间:-5詹姆斯和海尔辛以为艾丽尔是冲着哈维家族杀去的,事实上她只是想揪出躲在城堡里面的艾瑞克王子而已。在大英帝国漫无目的地寻找了一年多,艾丽尔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艾瑞克。她一路不动声色地跟着艾瑞克,而这个有名无实的王子却对此浑然不觉。直到这天,艾丽尔割下了第一百零一个少女的双脚——这一百零一双脚象征着自己与王子共同度过的一百零一夜,让这一百零一个少女分享到她每晚爱慕王子所忍受的痛苦。
杀死了所有的仆人后,艾丽尔拿出腰间的小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这双完美的双脚连着左脚上的水晶鞋割了下来,用白布包好,然后取出刚刚在郊区割下的那个少女的脚接了上去。那双脚可不是一般的脚,而是当初那个苏格兰公主的双脚,水晶鞋原本的主人。这双珍贵的脚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唯有到了这极为重要的时刻才会拿出来。
詹姆斯和海尔辛纵马疾驰,然而赶到哈维城堡的时候,艾丽尔已然突破了第三道大门,进入到城堡内部。“看样子还是晚了一步。”詹姆斯看着被破坏的大门叹了口气。“现在也许还来得及,”海尔辛跳下马,看了看正在慢慢涨起来的河水说,“人鱼公主估计刚刚进去没多久,哈维家族也许还有救。”说完海尔辛纵身一跃跳入河中,淌着刚刚没过脚腕的河水,踩着淤泥向城堡走去。
“亲爱的王子呀,你为何弃我而去?”艾丽尔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惊恐万分的王子躲在椅子后边瑟瑟发抖。“是因为我的脚不够好看,穿不进水晶鞋吗?”艾丽尔盘腿坐在地上,拿出小刀将双脚割下。“不过以后你就不会嫌弃我的脚了。”她掏出白布中那双原本属于那苏格兰公主的双脚,再次接在了自己的腿上。“因为我现在也能穿上水晶鞋了。”王子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吃惊得说不出来话。“还记得你的承诺吗?”艾丽尔一点点地向王子走去,左脚穿着那双水晶鞋,右脚踮着脚尖,弥补没有鞋跟的差距。“谁能穿上这只水晶鞋,谁就能成为你的妻子。”“不要过来!”王子拔出了腰间的宝剑,颤抖着举在胸前。艾丽尔的笑容僵住了,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绝我?你当初明明说过不会爱上那个公主的,但最后又为何反悔了?你知道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王子害怕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宝剑都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是个妖精!不要过来!”
“妖精,”艾丽尔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只是个妖精。”王子有些呆住了,他仔细琢磨着艾丽尔刚刚说过的话。原本他一直以为艾丽尔是个披着美丽外表的恶魔,呆在自己身边是为了司机谋害自己,因为根本不会有哪个善良美丽的姑娘会想到用刀子杀死一个人。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艾丽尔是真心爱着自己的。“我。。。嘿嘿。。。你在我心目中。。。啊。。。一直是一位。。。一位美丽的公主。”王子颤颤巍巍地将手中的宝剑放在地下,眼睛一直紧盯着艾丽尔不放。“那个。。。我的确说过。。。谁能穿上这只水晶鞋,谁就能成为我的妻子。”艾丽尔的表情慢慢舒缓开来,微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子。“你爱我吗?”王子难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看样子艾丽尔打算放过自己了。“我爱你,一生一世。”王子微笑着看着艾丽尔,艾丽尔也微笑着看着王子。
“骗子。”
王子的笑容僵住了。一个水球在艾丽尔手心中慢慢凝结,她手掌微微一推,水球离开了艾丽尔的手心,向王子飞去。
突然,王子与艾丽尔之间的地面猛地升起一块,水球撞在土墙上面,分散开来。水滴再次凝聚起来,试图绕过那堵土墙。土墙周围的地面紧跟着接连升起,与两边的墙壁连在一起,将艾丽尔与王子彻底隔开。艾丽尔缓缓转过身来,看着身后那两个不速之客。海尔辛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摊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詹姆斯两手交叉,直直地站在他身后。“什么人?”艾丽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悄默无声地将刚刚释放出去的水再次凝聚在身边。“海尔辛伯爵。”海尔辛聚集起体内的魔力,猛地注入到地面,艾丽尔周围的地面猛地被一个个地刺穿透。艾丽尔右脚一蹬,在地刺扎到她脚之前跳起到空中,同时将右手中的水球向海尔辛扔去。海尔辛调整魔法,在自己面前升起了一道土墙,护住自己。两个人互相攻击了好几轮,一直没有分出胜负。艾丽尔看了看身后与王子之间的土墙,这道墙用自己手里这点水肯定是撞不破,只有将城堡外的河水调进来才有胜算。她站定身形,将水之魔法石的魔力通过脚掌注入到地里。
“没用的,”海尔辛对艾丽尔喊道,“我在进来之前已经在这个房间四周设下了魔法阵,地面也已经注入了土魔法,水魔力是没法传到外面的。”艾丽尔可以说是全英格兰最危险的怪,其原本就属水,加上后天学习了大量水系魔法,以及水之魔法石的魔力供给,即便是顶级魔法师都不见得能打得过。不过海尔辛不但是一名英格兰顶级魔法师,同时还擅长使用土系魔法。土克水的优势可以说让海尔辛的胜率大大增加。
艾丽尔还在不断地向地面输送水魔力,然而输送出去的魔力全都积压在自己脚底下,完全没有扩散出去。突然间,艾丽尔猛地感觉到脚下有异动,然而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两根坚硬锋利的地刺猛地穿透地面,一根直接刺穿了艾丽尔的右脚,从右脚脚面穿出,另一根则戳在了左脚水晶鞋的鞋底。被戳中的水晶鞋并没有被立即戳穿,而是慢慢从脚底开裂,裂纹扩散到鞋身各个地方,最终一块块破碎的水晶炸裂开来,从艾丽尔的左脚上脱落。艾丽尔将左脚踩在旁边平整的地面上,呆呆地看着被刺穿的右脚,脚背上一滴滴鲜血从翻起的皮肤上渗出,滑过脚背,滴落在地面上。
艾丽尔怒了,除了王子,她还从来没有因为其他男人而受伤过。她怒吼着将左脚从地刺上拔出,右脚一蹬,转眼间来到海尔辛跟前,右手一拳直奔海尔辛面门。海尔辛故作镇定地在面前升起一道土墙,将艾丽尔的一记重拳挡下,然而土墙也应声粉碎成黄土。海尔辛注入土魔力,将艾丽尔脚下的地面升起,却被艾丽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躲了过去。两个人你来我往又是几个来回,然而相比刚刚土水对法,这次近距离的搏斗更要激烈得多。“父亲。”
两个人正打得激烈,忽然一个稚嫩的童声在海尔辛耳畔响起。他回头望去,只见因特古拉正站在大厅门口,两只手各拎着一只皮靴,湿漉漉的裤脚被挽起到膝盖,两只脚上还沾着少许泥巴。
“不要过来!”海尔辛急忙大喊。然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艾丽尔的左腿飞快地横扫而至,时间已经来不及升起一面土墙阻挡攻击了。海尔辛抬起一直按在地上的左手,右手一松将魔法书扔在地上,两只手一交叉,挡在了身子右侧。在那一瞬间,海尔辛清楚地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知道是自己的骨头,还是艾丽尔的骨头,或者两者的都有。
海尔辛伯爵一头撞在了墙壁上,一口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刚刚格挡艾丽尔攻击的两只手臂都被撞得粉碎。詹姆斯急忙冲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口。艾丽尔一只手扶着地面,用右脚支撑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筋骨俱碎的左脚软绵绵地摊在地上,慢慢变成紫色。水系魔法可以治疗伤口,但是对骨折却无能为力,这只脚算是彻底废了。
“你对我父亲干了些什么?”因特古拉愤怒地一脚踹向艾丽尔。跟在艾丽尔身后的威廉急得大喊:“不要过去!”然而为时已晚。艾丽尔很轻易地一把将因特古拉的脚掌捏在手里,紧跟着反手一拧。因特古拉“啊”地一声尖叫,趴在了地上,她挣扎着向前爬去,但是右脚却被艾丽尔死死握在手里,动弹不得。“我的左脚废了,就拿你的代替吧。”说着,艾丽尔掏出腰间的小刀,猛地刺向因特古拉的脚心,锋利的小刀像切豆腐一样刺穿了因特古拉的脚掌,然后深深地钉在了地砖上。
“放开她!”威廉大叫着拔出腰间的宝剑,冲了上去。因特古拉趁机紧忙转身,两只手死死握住脚掌上的小刀,使劲向上拔。然而小刀却死死地钉在地上,纹丝不动,伤口处的血却越流越快。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快速搜索着曾近学过的咒语,到底哪一样能将这小刀拔出来。忽然,她灵光一闪,两只手轻轻握住刀刃,向里面注入纯魔力。“破!”随着因特古拉的一声呐喊,小刀猛地炸裂开来,数十片小碎片直接扎进了她脚掌深处。“啊!”因特古拉痛苦地抱着右脚呻吟,鲜血流得更快了。“笨蛋!那么多魔法你为什么非用炸裂术?”威廉的剑术水平还只是初学者,即便艾丽尔故意放水也斗得异常艰难,但却仍然不忘中途吐槽一下自己的妹妹。
艾丽尔实在是懒得跟小孩玩了,她收紧四散开来的水滴,用水球一下子将威廉撞出去好远。威廉被水球击翻在地,刚好落在他妹妹身边。他忍痛翻起身来,拽着因特古拉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跑。在大厅的另一个角落,詹姆斯将手放在海尔辛的胸前,只见他的心跳微弱而又凌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虚弱的海尔辛挣扎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颤抖着对詹姆斯说:“那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如果根源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只有因特古拉能到达的话,那么下一代的家主就交给她吧。保护好他们!”詹姆斯神情痛苦地看着海尔辛慢慢失去意识,而他却无能为力。老海尔辛已经死了,两个小海尔辛还活着。詹姆斯站起身看了他的老朋友最后一眼,然后跟在威廉身后冲出了房间。
艾丽尔目送着三个人冲出房间,已经懒得管他们了,如今海尔辛受了重伤,预先注入到地面的土魔力已经消散开来。她单腿站在大厅中央,通过地面向外面的河水注入魔力。不一会一股巨大的水流冲破窗户,进入大厅,在几轮水浪的轮番撞击下,没有魔力支撑的土墙彻底土崩瓦解。当王子被土墙保护起来的时候,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了生的希望,如今看着当初保护自己的魔法师口吐鲜血倒在墙角,这一丝生的希望又再次被扑灭了。王子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己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清澈的水流将王子环环包裹在中心,一点点将王子的身体浸没,他痛苦地舞动着双手,似乎想游到水面上去,但是不一会就停止了挣扎。水流褪去,整个城堡慢慢安静下来。大厅里只剩下一个刚刚咽气的老头,还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王子,表情痛苦地睁大了眼睛。
从那天起,整个英格兰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鱼公主的踪迹。有人说人鱼公主得偿所愿,回到大海里去了,也有人说人鱼公主还隐藏在大英帝国里面,时不时袭击那些孤独一人走在夜道的少女。因特古拉脚掌里面的刀片扎得很深,只能用刀子将脚肉割开,将刀片一个一个找出来。等她的脚伤好后,詹姆斯将兄妹俩叫在一起,告知了他们父亲将家主传给因特古拉的遗嘱。两个人都是一惊,但是却都没说什么。詹姆斯为因特古拉找了最好的老师传授魔法,而威廉则选择云游四方,突然间被告知永远不可能达到根源的他无论怎样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第二十三章,完。相对时间:-5
车芸每次脚被切成碎片都需要摸一下所有碎块,否则就会一直疼下去的秘密已经被西门淼和西门焱,这可是让她受了不少苦头。虽然每次好心的西门垚总会帮忙将木头碎片找回来,不过那时候她的脚已经疼上好一阵子了。不过这天早晨,车芸悲惨的命运稍微有了些转折,她一大早就将西门三姐弟叫到大厅里,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说。
“咳哏!”车芸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坐在大堂中的三人。老大西门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抱着一根长长的甘蔗在那啃;二哥西门焱歪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旁边的桌子,显得很不耐烦;唯独三弟西门垚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地听车芸讲话。虽说老大老二向来看不起车芸,不过唯一一个知道怎么通往根源的魔法师说“有重要的事情说”,那还是得听听的。
“你们都知道要到达根源需要什么吧。”车芸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我!”西门淼将右手高高地举起,“还有你。”车芸干笑了两声,继续说:“到达根源需要五颗顶级魔法石,也就是储存的魔法达到最高极限的魔法石,每个元素各一个。请问我们现在有几个?”西门焱很是不耐烦地说:“仓库里面有好几个呀,都挺大的,什么元素都有。”车芸摇了摇头,“顶级魔法石能随便就扔到仓库里面吗?理论上魔法石的直径极限是一寸半,咱们仓库里面的都不足一寸。”“我记得苏将军那里有一个,好像是土之魔法石。”西门垚想了想说道。车芸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跟车将军关系不错,这个魔法石也就算是我们的了。”“那咱们先去把那个魔法石拿回来?”“先别着急,”车芸摆了摆手,继续说,“这个魔法石已经是囊中取物了。你们知道五行的稀有程度是不均衡的吗?”三人仔细想了想,均点了点头。“最常见的是风,几乎一半人都会用;其次是水;然后是几乎和水一样常见的火;再往下是土,比较罕见;最罕见的是木,要比土还要稀有好几倍,几乎一百个魔法师里面才能找到一两个。”车芸顿了顿,继续说:“顶级魔法石的稀有程度和五行在魔法师间的稀有程度几乎是一样的,而全世界所有的顶级魔法石加在一起还不足一百个,也就是说有可能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顶级木之魔法石,即便有也估计只有一个。这是因为木之魔法石不能人工制作出来,只能靠自然界中的树木自然生成。”西门淼听得云里雾里,不过隐约感觉着车芸的意思就是他们根本到不了根源了,于是对着她怒骂道:“你小子耍我们是不是?到不了根源要你何用?”车芸连忙摆手,生怕下一秒就被西门淼秒杀了,“不是不是!我既然将你们叫出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找到了木之魔法石的位置。既然木之魔法石如此稀有重要,别的魔法师极有可能也来争抢。”“那还等什么?快走啊!”西门焱激动地蹭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等一下,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足不出户找到这魔法石的吗?”“你的足压根就没出过户,赶紧走!”
西门淼和西门焱担心木之魔法石会被别人抢走,一路上一直催着加快速度赶路,没几天就到达了目的地,然而两匹拉车的马则累得直接倒在了地上。一路的颠簸后,西门焱却不打算休息,他摩拳擦掌地问道:“那魔法石在哪?快说!”车芸淡定地指了指旁边的森林,说:“在森林里面很深的地方,咱们还是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万一被别人抢了怎么办?”车芸叹了口气,说:“我们累成这样,到了那里可就什么力气都没有了。虽说这个木之魔法石是全天然做成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魔法石没有一个守护者。这山也算是灵山,有几个狐仙什么的那算是很正常的。”“有几个杀几个。”车芸一脸无语:“你确定打得过吗?拥有魔法石的人可以直接使用魔法石的灵力,即便原先没有与之相同的属性也没关系。换句话说我们到时候要打败的家伙极有可能会使用木之魔法石的力量。木克土,还克水,到时候垚和淼都被克制住了,可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哦。”“被克制住?你是说我会被一个小狐狸精给克制住?”西门淼听完怒气冲天。车芸急忙改口,“额。。。那个,淼姐不但水魔法用得好,而且还擅长搏击,肯定不会被克制住的啦。哈哈哈。”虽然车芸是这么狡辩的,但是大家听完她说的话,倒也都明白这件事情的风险。西门焱挠了挠头发,说:“你累了你就直说。我们就将就着你一次,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还没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四个年轻的魔法师就已经精神焕发地准备出发了——因为这个偏远的客宅刚好位于山脚下,太阳照进来的时候事实上都快中午了。四个人马不停蹄地赶了好几天路,谁不想多睡一会?车芸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双蓝色的布靴,转身跟西门淼说:“今天我能不能穿上鞋子?”西门淼低头看了看车芸赤裸着的木脚,自从发现车芸木脚的秘密后,她就再也没让车芸的木脚碰到过鞋子,她的木脚已经被磨烂了两双了。“不行!”“可是今天走的地方可是荒野呀!会很疼的。”车芸可怜巴巴地看着西门淼。然而西门淼的回复还是和之前一样:“不行!”车芸沮丧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趁西门淼不注意将鞋子放在了布包里。毕竟是第一次遇到使用顶级魔法石的敌人,西门三姐弟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装备。西门淼带了两把剑,外带一把小刀,西门焱带了一把普通火之魔法石——这种魔法石随着使用会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西门垚带了土之魔法石和司南,而车芸则带了一双鞋。。。和别的法术用具。
刚开始进入森林,临近村庄的部分树木还不是很茂密,随着一行人走得越来越深,树木渐渐变得茂密起来,树枝将前面的道路完全堵住,稀疏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西门淼掏出腰间的长剑在树枝中劈出一条道路,西门垚则掏出司南辨别方向。然而没走出去多远西门焱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咱们走的是直线吗?”西门淼一愣,转头问道:“不是吗?”西门焱抬头看了看太阳:“刚刚太阳还在正前方,现在都快到左边了。车芸!你判断一下魔法石的位置。”
车芸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不断地搓着脚心:“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脚底又被磨烂了。”西门焱看着车芸心不在焉,有些恼火地叫到:“教你判断一下魔法石的位置!”车芸慢悠悠地掏出一个绿色的小魔法石放在地上,两根手指点在魔法石的上边,轻轻地揉着,不一会魔法石就消失不见了。“咱们是走歪了,魔法石在左边那个方向。”西门垚愣愣地盯着手里的司南,一脸迷茫:“可是磁勺指的明明是东呀。”车芸两手一摊,说:“这个地方没准有玄武岩什么的,所以司南不准了。咱们先去找个高点的地方看看地形吧。”
“喂!你快点爬呀!”西门淼站在峭壁上,冲着车芸大喊。“哎呦。。。我的脚好疼呀。”车芸两只手抓在一块巨石的边缘,不断地呻吟着,她的木脚脚底在爬这个石峰的时候已经被锋利的石头划了好几个道子。车芸艰难地爬上那块巨石,两只手不停地抚摸着脚心,过了好一阵才转身继续爬。西门淼转身看了看身后还有一半多要爬的山峰,还有已经升到正当空甚至开始往下落的太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初在树林里面,四个人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转,好不容易才转到这个山峰底下,没想到车芸爬一步就喊脚疼,爬了半天都没到顶。“成!成!成!你要穿鞋就穿鞋吧!回去再收拾你!”车芸一改原先的愁眉苦脸,笑嘻嘻地将靴子从布袋里面拿出来,重置了木脚里面的灵魂后套了上去。“我马上来!”爬山这种运动对木脚和肉脚的伤害是相同的。好不容易爬到了顶峰的西门淼背对着男孩子们,脱了鞋揉着酸痛的脚掌。车芸脱下鞋子再次重置了一下灵魂,脚腕和脚趾关节的磨损比以往大出很多。她再次掏出一枚木之魔法石放在地上,随着木之魔法石的灵力被释放,灵力渗透到地里,慢慢地向东方散去。车芸用手一指:“那里应该就是木之魔法石的所在地了,就是那颗大树。”三人听完纷纷起身向车芸手指的地方望去。“哪里?”车芸眯着眼睛,抬手指向远方:“就是那里,瀑布底下那棵巨大的大树。森林里的木之灵力全都在向那里汇集。”说完,她的目光顺着瀑布底下的河流向西方看去,“那里就是咱们住的那个客宅。”西门淼和西门焱听完嘴里立马开始骂骂咧咧。“直接顺着河走就到了,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里乱兜圈子?”车芸吐了吐舌头:“这河弯弯曲曲的,在客宅那一块是往北去的,再说我哪知道魔法石的位置刚好在这河的上游?”
一路无言。司南失效之后,唯一能判断方向的只有隐约能在树叶的间隙里面看到的太阳。四个人根据太阳的位置走上几刻钟,根据车芸的判断调整方向后再走几刻钟,可算是在所有木之魔法石全都耗光之前看到了那棵大树的树冠。
“什么人?”走在最前面的西门淼两手握着刀,警觉地向四周张望。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错觉吧,也许是只野兔什么的。”车芸正打算继续往前走,却发现西门焱和西门垚也都警觉地向四周张望,整个人瞬间一下子精神起来。她缓缓地蹲下,将手掌放在地面上。
“糟糕!”
第二十四章,完。相对时间:-5
车芸将手按在地上,凭感觉判断地下灵力的流动——刚刚她就是用这招找出魔法石的大概方位的。然而这次地下的木灵力别没有朝着那棵大树流去,而是在他们的脚底下汇集。车芸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地下错综复杂的树根。
“糟糕!”
西门垚也感觉到了地下灵力的波动,他急忙向底下输入土灵力。底下无数根树根交织在一起,同时向地面戳去,然而接近地面的土地因为被西门垚注入的灵力而固定在一起,四个人脚下的土地仿佛像是一个平台一样猛地被树根顶到空中。然而与此同时众人头顶的树冠也在同一时间向下罩下来,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将众人困在中间。
西门淼挺剑冲着空中压下来的树枝一阵猛削,无数枝叶随着剑尖所指散落在众人身旁。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以至于西门焱没有时间凝聚起足够的火灵力,他刚刚扔出去的两个火球仅仅穿透了几层树枝就被打散了。情急之下,西门焱迅速从口袋里面掏出几颗火之魔法石吞了下去,火之灵力在他的身体里被释放,紧跟着一团巨大的火焰从他的口中喷出,像是一只喷火龙一样。火是克得住木的,一瞬间笼盖在众人头顶的树冠纷纷起火燃烧,因为木头里面的水分蒸发而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着火的树枝像是能感觉到疼痛一般,疯狂而又毫无规律地摇晃着,一片片的树枝被烧断,纷纷掉落在地上。处在着火区域边缘的树木一齐向四周倾斜,避开已经着火的树冠,已经着火的树冠也“强忍着疼痛”向中心靠拢。一时间这场火木大战以燎原之火的胜利告一段落。
“抱歉,我撑不住了。”西门垚双手撑在地上满头大汗,紧咬着牙关说道。
草木的力量是强大的,只要有一点缝隙就能生存,即便上面压着千百斤重的石头也势必会推倒在旁。在泥土中错综复杂的树枝见缝插针,然后一点点在一个个细小的缝隙里面成长,即便有土灵力将土壤聚合在一起,也抵挡不过这树根的力量。西门垚注入到土壤里面的土灵力一点点被充满木灵力的树根切断,即便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仍然无法挽回平台土崩瓦解的命运。众人感觉脚下的土地一瞬间突然消失了一般,身子猛地向下沉了下去。
“啊!”车芸害怕地大声尖叫,她的身子不断撞击在突出地面的树枝上,弄得她浑身疼痛,最后直直地插在几根树根之间,动弹不得。“救命!”然后四周到处都是飞溅起来的尘土,什么也看不见,即便看见了也是另外一丛树根。她试着扳开卡住自己的树根,然而坚硬的树根却纹丝不动。作为一个魔法师,车芸算是那种极为罕见的一点攻击力也没有的书虫型魔法师,在这场战斗里面,能自保就已经算是很大的贡献了。见自己掰不开这些树根,车芸转而尝试往上爬一段,然后找宽敞的地方逃出去,她两只脚踩在左右两边的树根上面,手抓住自己头顶的树根,将自己使劲往上拉,然而脚下的鞋子却一次次打滑。车芸喘着粗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地将脚稳稳踩在两边的树根上面,在使劲往上爬,终于爬上去了一点。她紧张得双腿不断地颤抖着,好半天才调整好状态。车芸瞅准了下一个比较好踩的地方,提起右脚准备踩上去,就在这时车芸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脚居然动不了了!(不会是卡住了吧?)车芸害怕得急忙向脚下望去,然而脚面上什么都没有。她又试着将右脚抬起来,然而右脚仍然贴近在树根上纹丝不动,仿佛鞋子被黏在了树枝上。“不会吧~不会吧~怎么回事呀~”车芸紧张得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她又试着将左脚抬起来,结果仍是纹丝不动。车芸慌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动不了啦!”
与此同时西门家的三姐弟也被分散开,陷入了一场恶战。被木灵力克制住的西门垚已经没有经历帮助周围的人,他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趁着自己脚底下的那一小片土地还没有被树枝穿透,西门垚从袖口里取出两块土之魔法石放在掌心,拍在地上,利用周围的泥土做出一个不大的半球扣在自己身上,然后将灵力集中在自己周围这一小片泥土中,阻止树枝穿透。即便是见缝插针的树枝也没有办法穿透毫无孔洞的半球,最后只好将整个半球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西门淼和西门焱挨得比较近,掉下去的一瞬间西门淼剑锋下挥,迅速将脚下的树根砍去了一半。作为四个人里面最强的两个人,木灵力的使用者也集中了大部分灵力攻击他们两个。一片片的树根朝着两个人涌去,像是一丛扭曲摇摆的蟒蛇,而西门淼挥舞着长剑仿佛是与群蛇交战的武士。忽然间一丛树枝猛地从地下穿出,紧紧地缠在西门淼的脚上,甚至还在慢慢玩上缠动。西门淼一时间挣脱不开,只能飞快地挥剑砍掉不断窜上来的树枝。刚刚摔倒在地的西门焱还没站起来,浑身就已经缠满了数不清的树根,情急之下,西门焱在树根将自己吞没前的一瞬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火之魔法石。火焰从西门焱身体表面各处喷涌而出,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为了一个火人,包裹在身上的树根瞬间化为灰烬。(你们别想多了。西门焱经过多年训练,火焰是在灵力穿透衣服后在衣服外面形成的,换句话说他不会自己烧光自己的衣服。。。)另一面,树根对西门淼的攻击却越来越密集,缠在脚上的树枝像是蟒蛇一样一点点缩紧,仿佛要将西门淼的脚掌挤碎。她的脚掌被挤得越来越细,她甚至感觉能听见自己脚骨撞在一起的摩擦声,中间的几根脚趾头紧紧挨在一起甚至根本碰不到地面。雪上加霜的是,不知何时西门淼的脚下又多了一根尖锐的树根,往上直直地戳向西门淼的脚心。薄薄的靴底很快就被穿透,她急忙将水灵力集中到脚底,这才勉强顶住了尖锐的树根,没让树根直接穿透自己稚嫩的脚掌。然而踩在锋利的木锥上使西门淼的脚疼得注意力难以集中,脚掌已经没有办法稳稳踩在地上,身子也开始不断摇晃。此时西门焱也挣扎着站了起来,从口袋里面又取出了一个魔法石,现在除了继续战斗,他别无选择。西门淼的脚疼得她心烦意乱,已经渐渐开始不敌对手,她一眼瞟见西门焱手里的火之魔法石,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车芸说过的话:“拥有魔法石的人可以直接使用魔法石的灵力,即便原先没有与之相同的属性也没关系。。。”西门淼将左手中的长剑往地下猛地一插,将一根树枝固定住,然后左手一挥,飞快地将西门焱手里的魔法。石夺了过去:“借我用一下!”西门淼将魔法石放进嘴里,一仰头吞了下去,火灵力在西门淼的肚子里被迅速释放。然而事情的进展并没有西门淼想象的那么美好,因为从来没有使用过火灵力,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火魔法,甚至如何控制灵力的流动都不知道。西门淼感觉自己的肚子瞬间疼痛难忍,仿佛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想将火释放出来,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她的剑脱手了,原本集中在脚底的水灵力也瞬间散去,尖锐的树根仿佛切豆腐一样猛地穿过西门淼的脚掌,从她的脚背穿出。
西门焱知道今天的败局已定,赶快溜之大吉才是重中之重,他从口袋里再次掏出了一颗魔法石吞了下去。眼看着树根正慢慢将西门淼完全包裹住,当务之急是将西门淼救出来。西门焱原想冲着西门淼身上的树根喷火,但是那样会导致西门淼全身大面积烧伤。想了半天,只有冲着她脚下的树根喷火,将根部烧断。西门焱在口中凝聚起火灵力,将火焰吐向西门淼的双脚。西门淼疼得大声尖叫,两只脚上火剧烈地燃烧着,然而缠在她身上的树根根部也被烧毁。西门焱冲上前去将西门淼抱在怀里,同时将她脚上的火焰收回。他转身搜寻西门垚,却一眼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土包。料想一定是西门垚将自己藏在里面,西门焱猛地向土包上喷火,树枝被烧得干干净净,而土包却完好无损。西门垚从土包中钻了出来,看见浑身缠满了树根,双脚被烧得焦黑,不停喊着疼的西门淼惊讶地张大了嘴:“大姐的脚。。。”“车芸在哪?”就在这时,车芸微弱的求救声在他身后响起:“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动不了啦!”西门焱正要喷火,却被西门垚阻止:“你这样会把车芸也烧伤的!”看着不断接近的树根,西门焱狠狠跺了一下脚:“不管她了,先跑再说!”
第二十五章,完。相对时间:-5?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车芸还在树根里面不断挣扎着。她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火龙在树丛中穿过,越行越远,不由得害怕起来。原本嘈杂不堪的森林渐渐安静下来,钻出地面的树根也都慢慢缩回底下,夹住车芸的树根也散落开来。车芸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她想拔腿就逃,然而即便没有任何东西缠着自己,她的脚仍然动不了。她俯下身子,两只手扳住自己的脚掌两边,使劲往上拉,脚掌却仍然踩在树根上纹丝不动。车芸又试着用手抓住自己的小腿和靴子,想将脚从靴子里面拔出来,却也同样纹丝不动。“不会吧~,难道说我的脚长到树根上面啦?”
“那两个家伙真是可恶,把森林弄得一团糟。居然还在森林里面玩起那么大的火!”
车芸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刚刚四个人和树木打了那么半天,却连一个活人都没看见,想必这人一定是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魔法师。
“要想恢复这片林子可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车芸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正站在她身后。那女孩有着嫩绿色的头发,碧绿色的眼睛,穿着树叶做成的深绿色短裙和抹胸,光着脚丫站在地上。她两只手背在身后,撅着小嘴,皱着眉毛,苦恼地看着被烧焦的树干。
“算了,烧毁的树枝树干会变成土壤里的养分,新的树林用不了多久又会长起来了。”
车芸一脸诧异,没想到将西门姐弟打得落花流水的居然是她:“怎么是个孩子?”
那女孩显得很是生气:“孩子?开什么玩笑!在我眼里你才是个孩子!”
“额。。。”车芸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见到对手是个小孩子,刚刚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话说你的脚还真是有趣呢。”那女孩蹲下身子,盯着车芸踩在树根上的两只脚看,仿佛能通过她的靴子,直接看到她的木脚一样。
“我。。。我的脚有什么有趣的?你快点把我放开,我不想一直这么站着了。”
“嗯?”女孩很顽皮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脚趾,“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你的脚自己不放开树根啊。不信,你看。”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车芸穿在靴子里面的脚。只见靴子前头一阵起伏,蓝色的布料被撑得老开,只听呲啦一声,车芸十根脚趾划破了靴子,又长又尖的脚趾一个个向下弯曲,像是爪子一样牢牢抓住了树根。
“啊!不要啊!”车芸看着鞋头被撑开的靴子,哭丧着脸说,“这可是我唯一的一双鞋子啊。”
恶作剧成功了的小女孩哈哈大笑,右手一挥,车芸脚下的树根猛地腾到空中。“看呐看呐!这个家伙的脚是木头做的!我想让它们变成啥样就能变成啥样!”车芸的木脚结结实实地被固定在了树根上,随着树根腾空而起,车芸也被倒挂在了树根上。“不要闹了!快放我下来!”
女孩盘着腿坐在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车芸,“哎呀,有个奇怪的东西挂在上面啦。”说着,车芸脚上的树根猛地摇晃起来,像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想给甩下去的样子。车芸大叫着被甩来甩去,一时间头昏脑涨,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成了一个小妖精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