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的复活(The Resurgence of Beethoven)
【第一部分】
【第一节:伟人】
我们要不要塑造伟人?这是一个问题。这对于我们的社会是一个问题,这对于我们个人也是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第一个方面是,伟人的诞生对于这个社会究竟是好是坏?这个问题人们可以吵得不可开交。伟人积极的方面在于,他们是让社会进步发动机启动的那个火星,社会的跳跃式发展、社会的深刻变革背后总少不了这些“火星”。消极的方面在于,这些人的智慧有时过于超过了他的时代,这些人的梦想有时过于超过了他的时代,悲哀的是,他们那时又往往掌握着超出了他们掌控的能力的力量。于是能量、资源都过于迅速地被这些人消耗掉了,于是在每个高峰背后我们总会看到一个低谷。
这样的问题永远争论不完,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绝对地给出答案。于是在一切争论中都会取胜的中庸派站了出来,说出了这个令一切热都开心的答案:“伟人保持在一个限度是好事,伟人多了是坏事,保持在现在这个程度就很合适。”嘿,多好,只是说出答案的这个人肯定不是个伟人。
上一个问题有了这个答案,我们也许没有什么必要去着意塑造伟人。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我们思考第二个问题——我们究竟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产”伟人呢?谁知道以后的时代伟人的数量是不是合适呢,如果不合适岂不就要我们提前给他们想想有没有办法了?
从社会的角度上来讲,每个年代都有它的在各个领域承担冲锋手、指挥者的人。这些人更像是自然地产生着,顺应着时代潮流的变化产生着,往往在补课预计的地方诞生着。无论哪个时代,伟大的人总是那么多。也许我们不应该刻意地去塑造所谓“伟大”,因为伟大的诞生更像是自然规律的造物。
时代的奔流就像是埋藏在地下的熔岩,后面的盖过前面的,不断地向前流动。它不停地翻滚,积聚着热量。到了某个时候,这种力量到达了一定程度,于是一些熔岩顺着表面岩石的裂缝喷涌到了地面,就像一个人集萃了这个时代众多的智慧、精神,凭借着这个时代制造的流动和力量,来到了这个时代的表面。这一点熔岩就是这黑暗岩石上的一点光芒,它会维持较长的一段时间,但是无可置疑,这一点点的熔岩会由于热量的散去由红变黑,直至完全死去,像表面的岩石一样,就像他的先驱。于是这些岩石就成为了这段历史在表面上留下的遗迹。当我们试图去研究这段时间的过程的时候,我们往往看不到下面奔流的熔岩,它们早已被后面的冲刷掉了。我们只能拿着放大镜看看留在表面上的遗迹,推断那个时代的风貌,所以伟人就成为了那个时代。
如果我们着意去塑造伟人、制造伟人,那么这就只能代表着我们人为地加强了熔岩的力量,人为地增加了积聚的热量,只有这样才会如我们所愿,有更多的伟大的人出现。但问题是,我们自己就是那奔涌的熔岩,受着时间的裹挟,我们的命运只有向前奔涌。
虽然社会不能塑造伟人,但是个人总会有着成为这个时代领军者的理想,每个家庭总有着培养一位伟人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有怎样的动机呢?我们总会看到,这个时代的伟人总会享受到更好的生活,更好的物质条件,更大的概率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这个想法已经足够诱人了,无论我们在后世的永恒殿堂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们在此生至少不枉为人,而且成为伟人的并不一定和获得好的永恒的归宿相矛盾。
不仅如此,我们总会看到,他们的名字被写在可能永世流传的历史之中,也许未来会有无数后辈的名字压在了上面,但是有再多的名字又怎么会影响历史的不朽呢,又怎么会影响这不朽历史中一个条目的性质呢?相反,这新成员的加入指挥让这历史更加不朽。于是,塑造伟人有了第二个动机,人对于不朽的追求。
个人想塑造伟人,家庭想塑造伟人,于是,在这个时代出现了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