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家院坝前的那颗枇杷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熟了好几年,一年又一年,黄澄澄的果实簇拥在一起了好几翻年岁,总是挤得十分热闹,今秋时节依旧如此。只此以后,可能只能是记忆中的温暖时光了!
凛冽的寒风伴随着冬季的细雨,打在院坝上空搭起的油布蓬上,昏暗的蓬布下的火盆中,燃烧着得纸钱忽明忽暗,间或飞出几点火星,很快就消失在彩幡流动的暗影中。祭台上挤满了明明灭灭的蜡烛香纸,只剩左边很小的角落放着一张黑白的照片,是唯一生动的存在,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却令人心生温暖,即使是黑白的颜色也丝毫不影响那笑容中的大气和爽朗,如记忆中的一般无二,亲切、和蔼。
淅淅沥沥的冬雨打在油布蓬上,让寒气越发逼人,院坝边水池中的那条“过江鱼”战战兢兢地停靠在那里,也许它恐慌着它未来的命运。水池边层层叠叠的脚印遮盖住了原本密集得最为厚实的主人脚印,就像那根躺在枇杷树下的腐木,树木化为渣屑,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殆尽,不留痕迹……
接过洁白无暇的孝布,慢慢地跪在略微蓬松的麻布袋上,磕下头去,然后抬起,紧紧盯着用黑白两色相片展示出来如夏日阳光般灿烂的脸,心无旁骛;又继续,虔诚叩首,抬头时无比认真地再一次注视那张生动的面孔,感叹她为何拥有如此温和的笑颜;最后一次,没有任何祈求和杂念,只是诚心地第三次叩首,表达出自己内心最真心的祝福,只想磕下这三个诚心实意的头,无关岁月、无关血缘,只因记忆中那带给我无数次的温暖时刻,无法回报一二,只能心怀感恩、永远怀念,这是我能为她做得唯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