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爱都变成执念

(本文是梦游记的第三篇,前文不读也不影响此篇的阅读)

趁着五一的假期,我去了武汉,也找到了小甲的爸爸。我说明了我的来意,让他和小甲相认的事情他不置可否,但是他愿意给我讲讲当年的故事,这个故事其实真的很让我不爽,但我还是想记录一下。

小甲的爸爸年轻时很帅,家里有钱,人就很混,他把一个流氓的头打破了,然后那个流氓那个流氓放话说:“只要他敢回来,就把他的头剁下来喂狗。”于是他去了他孝感的舅舅家里躲风头,然后在他舅舅的制衣厂里做车间主任。他在哪里都能混一帮人玩,后来他舅妈嫌烦,就给了他一把钥匙让他住在工厂旁边,他也乐得没人管。然后有一天他回舅舅家里他的房间时,发现房间里面的摆设变了很多,他也没管就在里面锁了门继续睡了。睡到下午的时候,他听见他房间门被开了,一个穿着粉色丝绸裙子的女生站在门口,似乎在犹豫进不进去,或者要说点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关上了门没有进去。然后他的舅舅和舅妈也回来了,他听见那个女孩说:姑姑,我房间里睡了个人,不晓得是那个。然后他舅妈过了敲了下门,然后在门口问:“文彦,是你回来了吗?”他答应着:“是我回了”。他舅妈接着说:“我现在去做饭,你快点起来吃晚饭啊。”然后他开了门出来,也许是等着开饭太无聊吧,他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女孩长得真好看,脸很小,眼睛大,五官精致还带点林青霞的英气。然后他们一块吃饭,他的舅妈问他准备住在哪里呀?他说在外面住没有饭吃,各种很不方便,还是住在家里吧。他看见他舅舅和舅妈交换了下眼神,然后舅舅对他说:“这个是你舅妈的侄女-曾若雪,昨天刚来孝感的,昨天收拾了房间,她还没住热,你就要回来住。你说这怎么办?”他是男生应该主动谦让一下的,但那时还不懂照顾人和谦让人,只知道不要让自己不舒服。于是他把外面房子的钥匙拿出来放在了那个女孩的面前。那个女孩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开始吃饭了。他舅妈一脸心疼的看着那个女孩,他舅舅则把他骂了一顿,但当晚他的舅舅舅妈还是送那个女孩去了外面的房间。


图片发自简书App


后来他们经常在饭桌上见面,他知道这个女孩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非常高傲,还有洁癖,但很可爱,她早上梳辫子梳不整齐会摔梳子,但最后还是捡起梳子,继续梳,直到她满意。他几次想去跟那个女生讲话,那个女生都没理他。他完全理解,因为他长得好看,不用费任何力气就有女生围着他转,同理,那个女生身边也不缺男生搭讪吧。他的舅舅舅妈完全知道他的心思,也完全没有阻止。后来那个女生偶尔会在她的小房子里自己做饭吃,他还会跑去蹭饭,女生仍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但也没有阻止他吃过饭。不过后来会说让他买米,买菜带过来。有时他喝醉了去敲门,结果门还没完全打开,就啪一下又关上了。他越发觉得这个高傲又寡言的女孩有趣,在心里下定决心要追到她,看到她变成乖巧温顺的小妻子模样。后来他们的关系的确变好了很多,这个女孩寡言,但丝毫不妨碍她犀利又毒舌,他们只要在一起吃饭,他的舅舅、舅妈就会笑的合不拢嘴。

后来,他舅舅的厂里又来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特别会化妆打扮,眼角眉梢全是风情,厂里没有一个男生不为她倾倒,幸好这个会打扮的女孩对他这个厂里第一美男很是欣赏,他们顺理成章的出双入对,他渐渐忘记了他那个高傲又毒舌的妹妹。有一天晚上,他回家时听说:她要回去结婚了,因为她有一个娃娃亲对象,对方是个老师,虽然她不同意,但们拗不过父母的主意大。然后她好像没什么事情一样,仍然说着厂里的趣事,还是会挑他的刺。

第二天中午他悄悄去她的车间看了一眼,正看见她收拾东西,她看见他来了,就招手让他过来,然后说:“文彦哥,下午下班了帮我拿些东西吧!”然后他点头答应了。到了晚上他们为她送行,他舅妈说:“阿雪啊,你要不要给文彦留个电话号码啊,你们年轻人多联系哈。”然后半天没人吭声,然后就是她重重的把行李放在客厅的地上。

后来,他仍然跟那个风情万种的女生出双入对,但是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忙起来就又忘了,后来他又找舅舅把那个厂附近的小屋的钥匙要了过来,有一天他把他的女朋友带回了那个小屋,但是在门口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很不对,然后就又拉着他的女朋友下了楼,然后越发觉得心痛,然后就让他女朋友自己回去了。第二天晚上他问他舅舅说:阿雪现在怎么样了?他舅舅说:已经领了证,过几天就准备摆酒席。他说:真快啊。他舅舅说:是啊,两个月混混就过了。然后他也意识到他在孝感已经躲了三个多月了,他也该回自己家了。


回去后,他爸妈就给他安排相亲,相亲的女生真的很温柔,他父母喜欢的不行,他也觉得他该结婚了。也许男生长成男人真的只需要一瞬,他再也不喜欢出去玩了,每天按时回家,跟家人看电视打麻将,就像大多数的武汉男人一样,也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样一样。他会抱着新婚妻子跟她一块看张爱玲的小说,他记得那天他看的故事好像是讲一个好看的女生被拐卖了,晚年想起她年少时在树荫下看到的男生,那个男生好像就跟她说过一句:你也在这里啊。然后他竟然觉得能感受到故事里那个女子的悲伤。然后他就先睡了。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的舅舅问那个高傲寡言的少女说:你觉得贾文彦怎么样?那个大眼睛少女说:不怎么样,坏毛病很多,但都可以忍受。他的舅舅说:可以忍受一个人的所有缺点,那一定是爱上他了。然后他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好像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但是他怎么也看不清。梦里他想用各种高科技的产品去读取那张纸条的数字,最后梦醒了。


第二天下班后,他看见他妈跟他媳妇一起看中央台的一个什么节目,里面在讲白居易的长恨歌,讲到“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他觉得他的情绪、他的思念一下就彻从从心里、脑海里、血液里决堤了,翻涌起的情绪全都挤到眼睛里。他早早的跑去睡觉了,他的妻子悄悄的上床抱着他问:你怎么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乖巧温顺的妻子,怎么看都跟以前的期望不一样,他怎么就结婚了呢?他翻了个身继续睡。第二天他给舅舅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舅妈,他问阿雪现在怎么样?还有阿雪的电话是多少?舅妈说:“阿雪的男人太木讷了,两个人过不好,阿雪去了广州,不晓得她现在的电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把阿雪家里的电话跟我说下吧。然后他隔了几天打到阿雪家里,接电话的是阿雪的丈夫,他说他是阿雪的表哥,问阿雪现在在哪里?他丈夫说:他不晓得他老婆在哪里。

也许是以前玩的太久了,他习惯了对什么都不上心,结果毁了阿雪的一生,也毁了自己的一生。然后他就开了个酒店:最早的装上了电话,最早装上了网络,最后还做出了名气,只要阿雪想找他,很容易就可以找得到他,但是他也再也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后来酒店生意越来越忙,加上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他竟然再也没有时间去想事业以外的别的事情。爱情就跟那个梦里的纸条一样,只是知道有那么一样东西,却再也不能看的清、触的到了。

听完这个故事,我其实没有生出遗憾或者其他感觉,我感觉他的一生一直都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一样,错过的阿雪还有新婚妻子,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懂得珍惜。即使真的阿雪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许也会觉得不幸福。但是心里总有个声音说:“你相信梁山伯与祝英台有真爱,为什么不相信他们呢?”心里的这个声音弄得我头很疼。于是我答应了小甲(也许应该是小贾)的爸爸一定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也会提醒身边的人珍惜自己爱的人。最后小贾的爸爸说:他认可小贾是他的女儿,他的一切都是小贾的。但小贾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没用了,怎么对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是小贾和她妈妈的选择。

我忍着头痛订好了回北京的高铁票,准备明晚就去告诉小贾这个消息,然后把录音笔收好,又写了几张便签贴在床头上,谁知道明天的我是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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