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两个维度,绵延千里的向后和宽阔无垠的向前,浩瀚的人类历史便在这两个维度上延续开来。自从桐华的《步步惊心》大热以来,人们关于穿越,关于时间融入了许多自己的想象,似乎在前世的空间,在我们熟知的历史中,一切就会变得可控与有章可循,似乎凭借我们对于历史走向的把握就可以趋利避害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更甚至凭借对历史的提前知晓我们可以左右历史。
然而,在我看来,这只是一种徒劳的挣扎。与其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如说因果轮回,质量互变,早已注定。
前世
向前穿越是大部分穿越发生的方向,无论是《穿越时空的爱恋》中小丸子穿越到的明朝初年,还是《神话》中易小川穿越到的秦朝,抑或是张晓穿越到的清朝,讲述的都是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发生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建立在历史的基础之上,循着历史的轨迹,也有小说杜撰的因素,但结局都是一样的——在历史滚滚车轮中,个人的力量如蝼蚁一般,没有谁可以改变这一切。是的,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性。
记得上高中学习近代史时讲课的是一位女老师——16个班中唯一的女班主任,干练利落,讲课风格一如老师的行事风格——废话没有,但字字珠玑。老师在分析每个历史事件时总是会从必然性与客观性两个角度出发,同时对比以偶然性。老师恒定的一个观点是任何历史事件的发生看似是一些小事的推动,充满着偶然性,但归根结底一切均是必然性与客观性推动的结果。在每件历史事件发生之前,历史人物之前的行为就已经为后来的结果埋下了伏笔。事件的发生可能会因个人的选择以及能力发生提前或者延迟,但不会因个人的原因而凭空产生或者消失。任何历史事件都有其发生的必然历史原因,时代原因,社会原因,以及最最重要的经济原因。全面分析历史事件发生的原因可以以史为镜理性对待那个时代以及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事件。与历史的滚滚巨轮相比,个人力量是多么的渺小,想凭一己之力改变一个时代,改变历史的走向,和妄想无异。
初读《步步惊心》时我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书中那种对于未来无力掌控的悲凉已经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内心——书中的每个人都很努力,努力工作,努力经营自己的势力,努力想要改变庶出的地位,努力得想要凭借自己的能力站在权力之巅,努力的想要通过经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历史就是历史,不容改变。就像若曦的那句刺痛人心的发问:“我知晓所有人的命运,却惟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难道一切都是注定吗?”她无力与环境相抗衡时垂泪问苍天。其实一切早已注定,她的悲剧性在于用一个现代人的眼光与感情看古代的历史,那种明明知晓一切的走向却无力改变,明明知晓朋友或爱人即将面临的人生低谷甚至是命运转折无法帮助的无力与绝望是最动人也最伤人的感情。是啊,都是过去的故事,谁能改变的了呢。每个人的前世,都是自己曾经一步一步种下的因,浇灌的过往,长出的果,无论悲喜,旁人都无从改变,更何况是一个从现代穿越回去的已经知晓历史结果与走向的人。
一切都已注定,根本无从改变。
未来
这是时间的另一个维度。关于未来的穿越似乎并不是很多。未来,更多的是想象。
在美国的许多科幻大片中,关于未来更多的是科技的大爆发以及环境的大灾难。一个现代人如果穿越到未来,科技或许是最令人着迷的东西。在我看来这种对于未来科技的不可想象正如四五十年前的人们见证今天的智能奇迹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与世界实时连接的智能手机,出门不带钱包的移动支付时代,可以检测身体健康状态的智能穿戴,便捷与大规模推广开来的无人驾驶出行方式,节约时间提高效率的各行各业的各类工作软件——科技,极大的改变与促进了这个时代的飞速发展。时光向前穿越,或许我们见到的是一个更加智能的时代。
但是,如果穿越到未来的想要把未来的智能科技带回现代直接使用,就将出现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没有了科技载体与基础设施,欠缺科技成果的使用环境——或许带回来的东西只能是证明前沿科技理论可能性的物体,并不具备实际的使用价值。
是的,在我看来,任何的科技应用都将基于一定的社会条件,迎合一定的社会需求。换句话说,只有一个社会实际出现这种社会需求时,相应的科技与科技产品才具有使用价值。并且,科技的产生并不是凭空而来的,一定是基于与之相关的许多基础研究才能产生的。所以,即使从未来带回的最新的科技产品可以解决时下出现的某个问题,但在推广和研发上依旧存在断层,无法真正应用。
科技也好,研究也罢,穿越大概只能是看一看未来的发展趋势,至于其他,还是得一步一步踏实前进,当量变一点一点积累,逐步引发质变时,真正的科技高潮才会到来。
今生
这是最麻烦,困难最多,想要逃避,却不得不面对的时代,想要穿越,却无法实现的时空。
每一步都是现实的,每一步都是有意义的。只有坚定的走好如今的每一步,重视每一个量变的积累,才能在关键的时候引发质变。
结语
穿越的意义在于什么呢,我想大概就是体验吧。更多的时候,这是一种徒劳,作为历史的过客,重回那个时代,感受那个时代,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以史为镜,我们可以更加深刻的体会因果关系——正是曾经种下的因,才会有如今的果;正是今天种下的因,才会有未来的果。
佛祖畏因,凡人畏果。因果轮回自有其意,想要收获好的结果,那么需要种好每一个因。
我想这大概是穿越教会我最深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