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故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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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回家的路上我都会经过一家拍婚纱的工作室,是四层楼的欧式洋房,和其他大型婚纱店截然不同,纯白的底色和涂着薄荷绿的窗边及柱子,一楼玻璃帷幕后的两个模特儿,不定期更换的礼服,这是我对它的第一印象。
五柳先生是我很特别的朋友,他是国民男神型,长得高高瘦瘦,而且喜欢打球,性格温柔阳光,心情好时总是傻愣愣的,我常看到他那样,他拥有让人安心的特质。当我失意消沉时,他会说没关系,因为他一直都在,那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
五柳先生的母亲学服装设计,是个很厉害的婚纱设计师,他还说他以后结婚对象的礼服一定要由他母亲设计、制作,我向他提议让我当伴娘,他爽快地答应了。五柳先生第一次提到这事时,神情充满崇拜,双眼闪烁着光明,耀眼得使我羡慕,而每天经过的婚纱店也因此让我经常想起五柳先生,这是它的第二印象。
也因为五柳先生,我开始注意婚纱店玻璃帷幕后的模特儿所穿的礼服。有次我和朋友出去,刚好经过婚纱店,我兴奋地说:“那家婚纱店的礼服会常常换喔,这次的是粉红色派对风的小洋装。”
闻语,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婚纱店,“哇,也太梦幻了。”
“之前有白色、黑色、深蓝色,还有大红色的,那个设计师超强!我一直有关注喔。”我难掩激动之情地告诉她,像是小孩子分享发现的宝物。
“这么酷!那我也要关注。”
我始终没有告诉她关于五柳先生的事,这是属于我的小秘密,我担心如果我说出去,我和五柳先生这份特殊的关系将会被打破,我希望他存在于我的生命里,安定我常怀不安的心。
每当想像失去他的恐惧感,就让我害怕得不知所措,感觉一切都会分崩离析,所以我把有关五柳先生的婚纱店都藏起来,只对外开放没有他的部分,这是婚纱店的第三印象。
-02
有时我有幸能看到婚纱店里的设计师,她常穿黑色衣服,留着一头棕色长发,和五柳先生的母亲一样,在模特儿后面有张小圆桌,设计师会和客户对坐说话,模样专业又用心,让我十分憧憬,我想自己能理解为什么五柳先生会如此崇敬他母亲了。
在半年多前,五柳先生突然消声匿迹了,我不知道他去哪里、做什么,为何不再找我,没有任何线索,只是无声无息地离开,不管我怎么费尽心力找他,都得不到回应,我原以为我的世界会就此崩溃,而我将化为泡影,我恐惧着那一天到来,到头来却发现全都毫无变化,什么都没发生,我还是活着,只是失去一个很在乎的人。我被迫承认人们终究会离去,一如五柳先生的不告而别。
后来婚纱店又换了礼服,这次的是平口银色和斜肩玫瑰金的晚礼服,我一看到就告诉我朋友,她情绪激昂地说:“哇唔玫瑰金!”
“超棒的吧!”
“棒呆了!玫瑰金真的超赞!”
我呆愣了半晌才道:“不知道他的妈妈会不会做这种的。”
她问我“他”是谁,我犹豫许久才决定告诉她,我彷佛在向她宣告世界末日般的大事,郑重其辞地介绍五柳先生,并说他已经不再与我联系了。在那当下,我宛如听到我和五柳先生牵着的细丝应声断裂,而他从我眼前离开,我想呐喊却吼不出声,想拉住五柳先生却警觉自己抓不到,我需要他,但传达不到。
-03
之后婚纱店如果又换礼服,我还是会跟我朋友说,但不再提到五柳先生,那是唯一一次,我朋友也机灵地不过问,我认为她明白五柳先生对我的重要性,但更清楚我是拉不下脸的人,无论多想念他,表面上也丝毫无动于衷。
每天回家的路上我都会经过一家拍婚纱的工作室,我还是会想起五柳先生,想到他的承诺。也许哪天我路过婚纱店时,没准他会恰巧打开门让我进去试穿伴娘的礼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