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往事如酒,可慰纷扰风尘

眼前的一枫十年前有着飘逸前留海,如今却顶着稀疏毛发,正逐步迈进中年的行列。

对他来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捂着口袋为汶川捐款,憋着眼泪给北京加油,还有拼命爱上的湖北女孩。

至暗时刻,也是最美时光。

2007年美国引发的次贷危机席卷了全球,电视上充斥着沿海各个企业蜂拥倒闭的新闻。当然也波及了一枫所处的企业,随着订单量的极度缩水,工厂一个接着一个关闭,员工一批接着一批的停薪留职。

整个公司人心涣散,人们沮丧的围在一起讨论着去与留、削减薪资福利的问题,就像如今寒冬下的互联网一样,无论如何反抗,最后的结果只有被迫接受现实。

幸运的是一枫不在被遣返的名单中,但办公室和车间曾经繁忙热络的场景就像褪去的潮水一样,只剩下爬满贝壳的礁石和那一望无际的滩涂。

没有订单的需求,让这群来自天南海北的人们,生活的节奏一下从忙碌变得不知所措。部门人员的裁减让以前只负责产量的一枫的干起多重工作,其中就多了一向跑腿的活——催治具。

一枫还记得初见薇薇时候的印象,当时一枫正在敲那扇带有门禁的门,这种由石膏板组合成的门,敲起来并不像木质门那样干净利落,比起“咚咚咚”,一枫拍打出来的“啪啪啪”声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

后来薇薇对一枫说“你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就像牢里喊冤的囚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冤屈呢。”

门被打开的瞬间,眼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女孩,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将会成为一枫故事里的女主角。

“你找谁?”女孩开始质问道。

“我过来取东西。”说着一枫将挂胸前的识别卡亮了下。

在进入办公室时,低头忙着工作的十几个姑娘齐刷刷盯向一枫,对彼此双方初识的评价,一枫认为当时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刺绣工坊;而女孩的同事们则认为一枫就像被关进笼子里的猴子。

虽然女孩的部门的职责是辅助,却不属于同一个事业群。言外之意就是你想要东西可以,但是时间上由我们来管控;这就好比,外面坐满客人,厨房里的师傅找不到了掌勺的锅。

机制臃肿的企业里,想要办成一件事,5层楼基本上要跑完4层半,少一步则办不成。做过产量的人都知道,时间等于产出,所以一枫想出了一个办法,决定请这十几个人吃饭,走人情路线。

别说,酒足饭饱后的姑娘们,工作效率的确提高了很多,这也直接导致了产能增加,所以在同期员工中,一枫是晋升最快的一个。

薇薇属于放在人群很快就被淹没的那种,总的来说,毫无扎眼之处,时长扎着马尾辫,长相既不出众,身材也算不上高挑,但给一枫的感觉就是足够的安静。

饭桌上的她,静静的捧着手里的水杯,眨巴着眼睛,游离于发言者身上,在别人杯盏觥筹的时候,她只是颔首微微一笑表示着回应。

几次接触下来,外放性格的一枫很快被这个不动声色的女孩吸引着,脑海中晃荡的身影,以至于搅得心神不宁,孤独袭来时,甚至夜不能寐。

“我要追她。”一枫在辗转反侧无数个夜晚后的决定。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年轻人的优势在于勇敢,哪管隔山海,三观合的规章约俗。

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里,

我们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疯那么热烈的曾经。

有时候勇敢只是撑着给别人看的,真正行动的时候,一枫怂了。

联系方式还是从央求别人给的,在得到电话号码后,一枫偷偷跑到了洗手间,反锁上门,这充满仪式感的求爱仪式谁能想到将会在厕所里进行,一枫没去理会,只是希望在酝酿短信的时候,没有人打扰。

一泡尿的功夫,一枫郑重其事的在按键上按下了“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信息编辑好了以后,一枫还默读了几遍,确认并无不妥后,才使劲得按了几下发送键,深怕用力不足,移动拒绝服务。

等待的过程不亚于得知了自己将不久人世,心砰砰的快跳到了嗓子眼,人也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

一枫将手机从震动调成了铃声,生怕错过了对方的消息,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一枫接收了三条信息,其中一条是——您的话费不足10元,请赶快充值。

收到薇薇消息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能同时容纳2000多人就餐的餐厅,挤满了饥肠辘辘的人们。

一枫和几位同事,占领了一张六人座的餐桌,平时狼吞虎咽的他此时完全没了胃口,只是用手里的铁汤匙扒动着米饭,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心里则惦记着信息发送后,可能出现的各种结果。

让一枫最终决定安下心的是他先想到了今天是月初,有可能对方欠费停机。

就在准备消灭餐盘里最后的余粮时,手机传来了刺耳的信息铃声“只怕我自己会爱你,不敢让自己靠得太近”,这是童声版的《情非得已》。

铃声是同事通过蓝牙传输到手机上的,本来一枫想找个声音大一点的铃声,在同事推荐了《犯错》后,果断给PASS掉,进而选了这么一首。

第一时间解锁手机,然后看到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你是谁”,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有。

一枫一把拍住了脑门,“对呀,我怎么犯了这么蠢的低级错误。”旁边的同事被这一举动着实吓了一跳。

“脑袋坏了?我来看看哪里有毛病,给你修修。”一同事佯装起身说到。

“去去去,别添乱。”一枫显然没有心思贫嘴,只是想着该如何好好介绍一下自己。

一枫饭后抽烟的习惯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公司规定只允许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区域吸烟。

身着深蓝色工作服的男人们像潮水般涌入吸烟室,环氧地坪漆的地面被烟头烫出了无数个黑斑,烟头密密麻麻的散落在绿色的地面上,房间正中摆放着像路边烧烤架一样的烟灰缸,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好不容易挤到里面的一枫,将手里刚抽了两口的烟掐灭在烧烤架中,接着走出了吸烟室,来到福利社的用于招揽顾客的座位前,点了一瓶旺仔然后坐了下下。

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盯着薇薇发来的信息,构思着该如何回答对方,用餐的时间规定为一个半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枫最终也没想出满意的措辞来。

就在一枫一边埋着头苦思冥想,一边往办公区走的时候,突然迎面遇见了往食堂走去的薇薇一行人,好在对方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和同事挽着胳膊径直的走了过去,看来她并不知道发信息的是一枫。

后来,据一枫回忆,薇薇在得知他就是始作俑者的时候,笑着说“别开玩笑了,你都不了解我。”

那一笑彻底的让一枫沦陷了,他说“她的牙齿很好看,笑起来春风化雨,让人心跳加速。”

最终的结果是,薇薇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同意,只是见面了不冷不热的打个招呼,或者报之一笑。

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你记得最久的电话是打给谁的?”

一枫的斗志完全被激发起来了,在总结失败的原因为太直白的情况下。

他又采取了小火慢炖的方式,一是从身边人下手,让薇薇的同事和朋友觉得自己不错;二是利用下班后的时间,通过打电话来填充对方单独期,其实就是让对方产生依赖感。

这些追女孩子技能是部门辉哥传授的,为此一枫还搭上了两包玉溪和一罐红牛,后来在一起的两人还特别请辉哥搓了一顿火锅,不过那都是后话。

在辉哥的言传身教下,一枫变得忙碌了起来,除了应付工作上的事务,还有就是去讨好薇薇的那些同事们。

当然每次都不会空着手去,平常带点糖果之类的小物件,最厉害的一次,将二十几个苹果塞在了肚子里,在同事的掩护下,才躲过了保安的搜查。

雅洁是薇薇的同学,两人毕业后,刚好又被分配在了一个部门,一枫根据辉哥宝典中投其所好的一招,衍生出了先腐败内部的招式——让雅洁吹耳边风。

每次一枫打着工作的旗号,跑到人家办公室和一群姑娘们东拉西扯的闲聊。好在一枫《知音》《故事会》看的比较多,每当看到一篇有意思的故事。一有时间就会复述给姑娘们听,效果还不错,经常引得她们私下窃喜。

顽症需要双管齐下,光讨好薇薇身边的人,治标不治本。所以一枫每晚还会在睡前的十点钟时候,和薇薇打上一通电话。

开始的时候,薇薇还比较羞涩,只是在电话的一头应承着,“哦,是,嗯,啊,对”,双方对话的字数比例大约在200:1左右。

接着一枫慢慢从雅洁哪里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比如薇薇喜欢“爱依莲”的衣服,喜欢吃街上一家叫“三门峡”的火锅,有时喜欢去长江边上黄石公园走走,喜欢听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等等。

一枫开始从喜好下手,学唱歌,上网查资料,一个人跑到火锅店品尝,甚至骑上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去黄石公园瞧瞧,只是为了找到共同的话题。

兴趣点一旦被挑起,就像鞭炮点燃的引信一样,瞬间引爆。

方法论很快奏效,面对一枫滔滔不绝,薇薇也开始了讲起自己的点点滴滴。双方交换着认识之前的那些时光,经常将电量满满的诺基亚打关机,一枫为此还特意购买了一块备用的电池,就是为了和自己喜欢的女孩能够多聊一会。

异地生活的时光总是孤独的,但是现在的他们仿佛因为彼此的存在,不再那么孤单与乏味。

往事历历,终为回忆

这座地处长江边上的小镇,独特的魅力 藏身于雨天中。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一枫经常细雨漫步在江南的的朦雾中,在烟雨相伴下,享受着小镇赐予的静谧。盘踞着青苔的古石板,湿滑光亮,青瓦砾上弹落的水珠,滴答滴答。

在薇薇正式成为女朋友之前,两人曾有过数次的约会,不过一直保持着距离,一枫试图拉过薇薇的手,但是每次走上前,准备伸出手的时候,最后还是退缩了。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薇薇一袭长裙,上衣是一件带有蝴蝶结蕾丝领口的白色长袖衬衫,脸上未施化妆品,一直被束紧的头发也被散放开,披在肩上,脚上白色的帆布鞋,洗得有些发黄。

“她走路的步伐很轻盈,完全不像工作时候的样子”一枫说。

一个多月的接触,薇薇对一枫还止步于好感,说不上喜欢。

对此,薇薇说:“现在这种距离挺好的。”

被内心的占有欲驱使着的一枫,则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反驳“好什么好。”

此后,职位的变动的一枫越发忙碌了起来,次贷危机后的经济复苏,公司的订单量骤然增加。新人培训,客户稽核,质量管控,产量跟进,让一枫忙的焦头烂额。

与薇薇的联系也慢慢稀少了起来,照例每天上班前“早安”和睡觉前“晚安”,当然也会得到同样的回复。

2008年5月12日下午,午饭过后的人们正懒洋洋的重复着工作,直到被那条震惊世外的消息惊醒。当时只能接收到大致的文字信息——四川地震了,当文员亚萌踩着碎步跑到车间告知事情严重性时候。

正在生产线上的几个四川同事,立刻丢下手中的事情,拨着电话试图联系远方的亲人。

当几个四川籍同事庆幸亲人安然无恙的时候,另一条产线上的一个女同事趴在设备上哭泣不止,她家正是出于地震重灾区的绵竹。

那是一枫第一次意识到地震威力,下午五点吃饭的时候,配有实时报道地震的电视餐厅,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在电视机前,人们死死盯着画面中残垣断壁,凝固的空气中更是不时传来哽咽的抽泣声。

在缅怀逝者的同时,那些四面八方赶来救援队正驶入灾区。

那个月一枫的工资少了500块,这种看起来不太人性化的“逼捐”方式,却得到了公司上下一致的认同,用工程师丹丹姐的话说“我们不能只做历史的看客”。

由于不少受灾员工的暂离岗位,许多人员进行了岗位变动,这其中就有薇薇。

接到电话是在地震发生后的一个月后,那天一枫正在打游戏,耳机里充斥音乐,听到手机铃声的一枫将耳机取下,并打开手机的扬声器。

“喂”一枫说。

“你现在哪?”薇薇声音很轻,但是能感觉到明显的哭腔。

“打游戏呢,怎么了?”一枫回到。

“你能过来一下吗?”原因薇薇没有,只是有点央求的意思。

“在哪?”一枫问了地址。

“宿舍楼下的便利店门口。”

一枫抓起外套,就往外面赶去,只留有耳机垂在电脑桌下不停的垂荡。

当一枫赶到时候,薇薇一个人坐在那里,手托着腮,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后来才得知,同期来的同学离职了还几个,自己在新的工作环境下,也不尽人意。由于自己是空降过去的,得不到老员工的认可,导致了工作无法展开,四处碰壁后,薇薇萌生出了离职的念头。

一枫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薇薇,因为他建议的所谓工作方法,可能并不适用于另外一个环境。索性一枫就默默坐在对面,听着对方倾诉苦水,他认为吐露出来永远比憋在心里要强。

坐了会,两人又沿着栽满柳树的园区走着,垂柳在微风中荡漾,可此时彼此都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薇薇低着头,手不停地缠绕着衣角,一旁的一枫则默默注视。

一枫说:“别担心,我还在你身边。”

缘起缘灭,只源于这一句话。

薇薇后来说“正是这一句话,突然让我觉得有人可倚,有肩可靠,有心可安,有情可托。”

一枫在说完这句话时候,薇薇深邃的眼眸凝望着自己,那一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薇薇搂紧在怀里。

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愕到的薇薇,先是挣扎,接着推搡,然后顺从。

一枫放开手后,薇薇说“你能不能有个正经的时候。”

“正经也好,趁人之危也罢,重要的是结果。”一枫拉起薇薇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说。

“还不正经是吧,那我回去再考虑考虑。”说着自顾自往前走去。

留在原地的一枫赶紧追上前去“我错了,认错了还不成吗?”

“认错就行,不过以后要约法三章。”

“别说三章,一百章都行,你吩咐。”

“你说的啊,一百章,别到时候赖账,不过暂时还没发现不良行为,以后发现一条规定一条。”

“但是不能违背侠义道德,”一枫悻悻说到。

“你以为你是谁啊,张无忌啊?”

“张无忌挺好的,那么多姑娘喜欢他,要是我还真的不知道选哪个好呢。”

“你...”

“哈哈,我错了,我闭嘴,不说了。”

夜渐渐包围了小镇,暮色中一枫拉着薇薇的身影,停留在了这座江南小镇中的某个角落,任凭雨水的冲刷,任凭时光流逝,都不曾在一枫心中抹去丝毫。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时间来到了2009年,这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

年长几岁的高学良当上了爸爸,圆圆娶了媳妇,胜哥也找到了女朋友,而一枫也同样沉浸在爱情事业双丰收中,大家都在努力经营着自己的生活。

在合租房内,贴满了只属于两个人的回忆,外滩上的拥抱,情人节的玫瑰花,黄山,恐龙园以及在富春山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有时,两人也会系上围裙,学摸做样的烧上几个菜,可经常看到的画面是,薇薇隔着很远的距离将葱花扔进油锅里,尽管如此还是被吓得连忙跺脚,经常引得一枫在那一顿嘲笑。

待半生不熟的佳肴盛出锅后,由于两人的饮食习惯不同,要不一枫面前放着一碗清水涮,再者薇薇面前摆着老干妈蘸。

尽管饮食上存在诸多的差异,但是并没有将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距离拉开,反而觉得凭添了不少的生活乐趣。

一枫曾和合租的小唐发起过一场抗议行动,将彼此的女朋友锁在家里,两个男人单独出去玩,其实是为了抗议女生逛街太磨叽的行为。

但结果不是很令人满意,全程陪同的规定更改为可以原地待命,但是工资卡没收。

于是两个男人经常坐在步行街的一头长凳上,百无聊赖的抽着烟。

小唐问:“我们革命算不算成功?”

一枫被烟熏得有些呛眼说:“算是成功了吧,起码腿不用受罪了。”

小唐说:“也是,走一天她们也不嫌累。”

一枫有些渴,摸了摸口袋“有钱吗?买瓶水去。”

看着小唐掏出的两枚硬币,摇摇头说“阶级压迫啊,喝水的权利也剥夺了”。

快乐的时光也不总尽然,比如公司年会前夕失恋的辉哥。

冬天是容易发生故事的季节,但是眼前的故事肯定是场悲情戏,寒冷让当事人的所正在经历的痛苦成倍增加。

外面寒风凌冽,雪花在风中飞舞,小酒馆里一枫和胜哥陪着正在买醉的辉哥,从不喝酒的三人让店家温了四壶绍兴黄酒。

一枫和胜哥显然不知道改如何去安抚,只是站在男方的角度上,对女方进行批判和指责。毕竟感情的事情,外人又怎么能说清楚谁对谁错。

一向不善言语的胜哥说:“放手也是一种成全,以后保证能找个更好的。”

话音刚落,对面这个一米八的北方汉子,不禁掩面失声痛哭起来,引得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一枫则招着手说到:“没事,没事,喝大了。”

别人并不能感同身受你的悲伤与哀愁,很快继续沉浸在了自己说说笑笑的世界里。

已是夜深,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期间薇薇发来过几条信息,但是一枫没有理会。此时的他只想静静陪着眼前的失意人,也许熟人的陪伴能够缓解对方的痛苦。

时针指向了11点,但是辉哥还是觉得醉得不够彻底,接着又上了两壶酒,但是被胜哥偷偷退掉一壶了。

差不多是凌晨1点时候,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三人才被老板赶出了酒馆。薇薇找到他们时候,三个人手相互搭在肩膀上,寒风中并排坐在酒馆门口的石阶上唱着《新不了情》。

回家的路上,薇薇搀扶着一枫,微弱的路灯下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散发着满身酒气的一枫一把抱住了薇薇。

“你会不会有天也离我而去?”一枫,

“喝了多少?,”薇薇回答到,

“你说。”一枫还是不依不饶。

“不会吧,不会,走,赶紧回去吧,”薇薇安抚着身边有些不省人事的一枫。

....

路灯照射出来的光,雪花曼舞,路面已经被白色覆盖,除了北风的呼啸声,唯有那几行脚印伸向远方。

故事的最后

坐在我面前的一枫,将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并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后来呢?”我问。

“后来?重要吗?”一枫说。

我没有作答,可能对他来说,那是最好的曾经,也是挥之不去的记忆。

“不如让故事永远留在那座江南小镇吧。”一枫接着说。

此时一个的孩子跑了过来,钻到了一枫的怀里。

“我儿子,今年三岁。”一枫笑着说到。

我笑了笑,

接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一枫接着说“我太太。”

“你好,”

“你好。”

“4年前结的婚,太太是本地人。”一枫接着介绍。

“挺好,挺好。”


2018年记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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