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李叔同
电影一轮明月是献给大师级人物弘一法师的,片头自白:“岁月荏苒,如梦似幻,人生一世,只在呼吸之间”,一代大师的情怀在片头显露出来。无论是青少年时期的李叔同还是弘扬佛法的弘一法师,脸上的笑容都少的可怜,常见眉头紧锁之状,忧心忡忡。初识半世风流半世僧的李叔同是因为脍炙人口的《送别》,《送别》的曲调是我儿时听见的,到不惑之年,《送别》依旧在我的心田余音缭绕,久久不能散去。很多年以前听《送别》只觉得有一种唯美的意境在眼前若隐若现,识李叔同后再听《送别》,不由自主地感叹大师的才华横溢。《送别》的曲是美国的民谣《梦见家和母亲》,是首“艺人歌曲”,这种歌曲19世纪后期盛行于美国,日本歌词作家犬童球溪采用《梦见家和母亲》的旋律填写了一首名为《旅愁》的歌词,而李叔同日本留学时,在1914年用《梦见家和母亲》的旋律重填了一首名为《送别》词。首次对李叔同有记忆是在熊培云老师的《自由在高处》中提及《送别》的由来,于是把送别的词看了又看,朴树翻唱的歌曲听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是史上绝无仅有的好词,有人评论送别的词时感叹道:“如果我能写出这么好的词来,那么我将死而无憾”。后来又看了几本和教育相关的著作,许多书对李叔同的生活轨迹或成就都有提及,比如邰亚臣老师的《教育,让人生更美好》、闫学老师的《跟苏霍姆林斯基学当老师》,龙应台的《目送:龙应台“人生三本书之三”》等等。李叔同在尘世时,在多个领域有很深的造诣,一个人活了别人的几辈子,让我等凡人望尘莫及。
李叔同对家庭的责任
台湾名师吕世浩老师在史记的讲解视频中讲到司马迁和《史记》时,感叹古代人是为责任而活。李叔同在红尘时,四岁父亲去世了,26岁母亲也去了天堂。李叔同对母亲爱的深沉,深知母亲一世的悲苦。母亲生病时冒着变法失败被抓的风险回家看母亲,形影不离的伴随母亲左右。母亲去世时,顶撞长辈要按自己的意愿来给母亲办丧事,而且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抚琴吟唱《梦》来守护母亲的躯体,慰藉母亲的灵魂来表达游子对父母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的心情,这首《梦》感动了我,眼泪夺眶而出。
唯,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
梦,挥泪出门辞父母兮,叹生别离;
父,语我眠时宜珍重兮,母语我以早归;
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
汨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自古以来,才子身边从不缺少佳人的仰慕和陪伴。天津的名伶杨翠喜,上海的诗妓和歌妓都是李叔同身边的匆匆过客。李叔同身边的妙龄佳人无数,李叔同本人也处处留情,博爱而长情。然而这样一位风流倜傥的全才人物却是现代妇人们口中的渣男,对结发妻子和孩子则缺少陪伴,不见怀抱也不见笑容,言谈甚少,属于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日本留学期间的日本妻子背井离乡追随李叔同到上海生活,而李叔同因为生计去了杭州,未曾想到李叔同却了断了尘缘,进入佛门让人始料不及,心有不甘。日本妻子跋山涉水寻到李叔同时俩人没有拥抱,没有肌肤接触,只有决绝。1918年春,西湖的水静静的,西湖的风景曾依旧,人却不再来,李叔同的心犹如平静的湖面,不再泛起涟漪。
妻子含泪注视着对面的爱人呼唤:“叔同”,
弘一法师淡定而绝情的说:“请叫我弘一”,
四周寂静无声,日本妻子的心却在滴血,沉思少许轻声说:“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弘一法师答:“爱,就是慈悲”。随即转身离去,寡情薄意的李叔同不再回头,世上再无李叔同,只有弘一法师。
缘起
李叔同幼儿时父亲常常请法师到家中来讲佛,自小便默默地感受着佛光普照,幼年李叔同就与佛结下了深厚的渊源,对佛事也略知一二。在日本学成归国的李叔同在杭州任教时,因为教学氛围而郁郁不得志,空有才华无处施展,有一腔热血而无处挥洒,尤其是在绘画方面的裸体画更是遭到了很多封建思想的反对,更有甚者,其他学科的课程占用了自己的课,待上课时昏暗的画室空无一人,等待来的只有同事兼好友夏丏尊先生。这样的生活环境下,李叔同的心情犹如去日本之前的李叔同,愁眉不展,心情舒畅之时极少,整日没有精气神。李叔同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悉知21天断食法和食素,于是就在寺庙里尝试,初期之时便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心中的郁闷仿佛得到释然,无处安放的灵魂也有了归处。尝到甜头的李叔同萌生了一个想法——入佛门,于是一幅充满悲情的画面在西湖上映了,西湖上的两船相对,四目相望的诀别成为了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