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分享一种生活。
01
当我走进礼堂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攒动的人影,也不是张灯结彩的布置,更不是手握圣经的神父。而是台上一身洁白的你。
穿上婚纱的你更漂亮了,看得出你成为新娘的梦幻心情,应该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真实地站在婚礼现场,而你就是主角。但真真切切,我们最终还是一起站在了这里!我很紧张。
我沿着红毯缓步走向你,就像走过这七年。
02
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参加一场婚礼。你是新娘的伴娘,而我是伴郎团的一员。我一直认为,我们相识于一场婚礼,也会以一场婚礼开始余生。
我参与的重大仪式不多,好朋友的婚礼是仅有的一个。婚礼那天数你最闹腾,迎新娘的时候是你百般阻扰、各种刁钻,闹洞房的时候也是你,奇招不断、让人惊叹。
我就想,为什么有你这样根骨清奇的女子,简直是婚礼界的一股污流。
朋友对我说,你是新娘从小玩到大的闺密,越闹得厉害,就代表越舍不得。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你很吸引我。
婚礼结束后我就认识了你,就像朋友告诉我的一样,你在生活中完全是另外一个陌生的样子,文静,从容,成熟的像个长辈。
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多,大部分是在朋友家,每逢周末,我没有去处,总是会找他。而只要他们夫妇二人在家,你必然在那里。
没事的时候,你总是在沙发上待着,看电视,或者看书。而我就在电脑桌前写东西,那样可以一直看着你。
我写过很多故事,大多以你为原型和主角,我不了解你,所以你最神秘。后来被你无情地嘲笑,说我是个偷窥狂。
你最喜欢尼采,因为他说过一句话: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所以你一直过着自由的生活,连职业都是自由的。因为你说过:没办法让自己快乐,人生就等于白活。
很难想象,你这个柔弱的人心里,藏着偌大的理想。我发现离你越近,同时爱你更甚。所幸的是,我没有错过你。
03
朋友的家很快成了一个四口之家,朋友夫妇,我和你。只要我们四个人在一起,你总是最活脱的那一个。
突然想起朋友婚礼那天,放着这首歌,你站在我对面,呆呆地看着台下,眼眶里闪动着泪光,鼻子不停抽啜。那是我第一次有结婚的冲动。
朋友一直开玩笑说,干脆我们俩在一块得了,省去了身边有两个单身狗的烦恼,还能省不少狗粮。你总是噼里啪啦一阵谴责,我跟着也是一顿严肃斥责。
我想,你这么喜欢自由的女子,怎么可能向现实低头。
一个月后,我们在一起了。
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就像一场喜剧结束后,演员喜结连理。
源于那场旅行。我们组团去贝加尔湖,这次旅行我们筹划了很久,是你提出来的,因为你很想体验一次那湖畔的美景。我们从北京飞到伊尔库斯科,直奔奥利洪岛,你看到梦寐以求的蓝冰高兴得在湖面乱跳,就像一个少女舞者。
晚上我们在岛上仰望星空,银河清晰可见,你看到流星就会尖叫一声,那一晚你谈到小时候和父母亲在夏夜的庭院看星星的场景。
我说,下次再来,带上你的家人。
你突然不说话,抬起泪眼哽咽着说,他们早已不在了。
04
回程时大家都很沉默。你在靠窗的位置头向里睡着了。
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孩无依无靠独自成长的岁月,会有多么艰难。这大概也是你更加珍视友情的理由。朋友说,你对待朋友就像对待家人一样,随意却不敷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
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我送你回去,你坚持要去吃饭。我打趣说,果然疲累都阻挡不了你的食欲。可是到了餐厅你却先要了啤酒。
我知道你沾酒就醉,不敢让你多喝。你说了很多话,比我认识你之后说过的所有话加起来都多,我借此知道了你的过去。
那一刻我发誓,不再让你一个人。
朋友惊异于我们从西伯利亚回来之后就很暧昧的异动,你直接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我从未向你表白,所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七年间,我们去过很多地方,留下很多回忆,我想总有一个终点让我们安顿下来,就像我们的起点一样充满喧闹。
那一天就是此时此刻,你站在红毯尽头,而我步步临近。
尾声
无论贫富贵贱,不论贫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都会陪在她身旁,爱她、保护她吗?
……
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不背叛、抛弃他吗?
……
牧师在宣讲台上抑扬顿挫地诵出誓词,分别望向两个人,两个人的回答都是那个字:是。
婚礼即将散场,伴着这首熟悉的歌曲,我沿着红毯走出礼堂,走到门口才蓦然发现,我的左臂空空抬起,并无人挽。回首望着台上你们的笑容,突然觉得这就是七年来,我最想给你的幸福,在这一刻统统实现。
结语
不断有人提问我,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简直是徒劳无功。我每每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说,花七年时间,把心爱的人送到幸福的终点。
可能爱情这个方程式无解,解一百次一千次,总会出现不同的答案。
那一晚我们望着浩瀚的星空,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短暂,目光所及,永远飞不出太阳系,何不看好身边?
生命就像结冰的贝加尔湖面,清澈见底。以前总觉得要分秒必争,二十年离我还远,可是现在,已经不止一次地回忆起二十年前。每说一次,就愈加震撼,原来我已经出发这么远,从未发现。爱情就像湖面的一条裂纹,贯穿这边和对岸,可能有中断,但从不停歇。
苏小邪,情感治愈系90后,知道日报特约作者。人生三不求:写作,读书,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