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aven knows we need never be ashamed of our tears, for they are rain upon the blinding dust of earth, overlying our hard hearts. I was better after I have cried, than before--more sorry, more aware of my own ingratitude, more gentle."
CHARLES DICKENS
工业生产的时代,最可怕的一件事是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标准化和模式化,最经典的莫过于漫威的超级英雄式动画,它们的模式非常一致:影片中主角必然都会因为不可避免的原因而产生悲伤的情绪,例如超能陆战队主角的哥哥惨死于火场,蝙蝠侠的父母惨死,超人中父母死于氪星毁灭。
在这里,悲伤成为了一种「可利用」的套路,无一不例外是日后超级英雄变得强大的契机。而因为这些悲伤情绪是人的现实生活中是必不可免的,所以我们特别有同感,不同的是,生活中的无奈,有时候并不是我们努力就能解决。因为现实中弱小,所以我们特别希望自己能像超级英雄那样,变得强大。短暂的脱离,忘却悲伤,让我们非常快乐。
就在我们渐渐麻木于这样的幻想和脱离现实时,《海洋之歌》的出现,告诉人们,除了抗拒和利用悲伤,还有一个不同的选择:拥抱悲伤。而且,不仅《海洋之歌》,许多传统动画,都在传达着这个朴实真挚的理念。
1.
Song of the Sea
Tomm Moore 海洋之歌
“We have a huge responsibility when we make movies aimed at kid to say something they need to know, instead of just distracting them with fart jokes and talking animals."
TOMM MOORE
8月12日上映的动画电影《海洋之心》的导演Tomm Moore,生于爱尔兰的动画制作者。爱尔兰的传统文化,民间传说一直对他的作品有着深刻的影响,曾获奥斯卡提名的《凯尔经的秘密》以及《海洋之歌》都是改编自爱尔兰的民间故事和古老传说。
传统文化中的每一个传说和故事如果细细体会的话,都别具深意。Tomm Moore在用动画呈现传说故事的时候,就体现了这一点,不是只用无厘头的笑话和动物神态吸引孩子们的注意,而是真的向孩子们传达一些东西。
《海洋之歌》这部被人们盛誉为“最美动画”的逐帧手绘动画讲述了一个别样的亲情故事。小男孩本原本非常期待母亲布罗娜生下妹妹,但是,当妹妹西尔莎出生,母亲却撒手人寰。父亲康纳始终未从丧妻之痛中走出,而本更因母亲的逝去责怪于妹妹西尔莎,因此对西尔莎态度非常恶劣。
再后来,奶奶认为城市能够让兄妹俩更好地成长,因此兄妹俩被奶奶强制带离小岛。兄妹俩无法适应城市的生活,他们在街道游走的时候,意外遭遇了三个小精灵,他们希望借助“海豹女”西尔莎的歌声回到故乡,神奇的冒险就此展开。
最后,“海豹女”西尔莎的歌声成功让精灵们复活,在冒险的途中,本也学会了怎么疼惜自己的妹妹,做一个好哥哥,爸爸也终于真正关注到了自己的儿女,这时候,他们的妈妈也出现了,但是,故事没有圆满的结局,可以随妈妈回归海洋的西尔莎和哥哥、爸爸继续生活在一起,而妈妈依然选择了离开。
电影中的另外一条线索--Mac Lir(苏格兰神话中海之子)一直悲伤地哭泣,泪水化作汪洋大海,几乎堙没大地,他的母亲Macha不忍心看儿子如此痛苦,便把他化作巨石。Macha不仅封印了儿子的身心,还把其它精灵也点成了石尊,把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关进了玻璃瓶里,以为这样就是净化了一切。
然而,当这些不断叨扰我们的“愤怒”、“哀伤”、“嫉妒”、“自卑”云云之物,我们痛恨着的所谓的负面情绪真的离开我们时,我们却又发现自己不完整了,甚至就像失去了灵魂,变得像石头一样木讷、笨重。
拥抱悲伤,我们才得以完整。
2.
かぐや姫の物语
高畑勋 辉夜姬物语
“只有阳光而无阴影,只有欢乐而无痛苦,那就不是人生。”
--高畑勋
高畑勋是一位被忽略了的日本动画大家,谈起日本动画、吉卜力工作室,大家都会想到宫崎骏和铃木敏夫,但其实,高畑勋是吉卜力的核心人物。就如《辉夜姬物语》的制片人西村义明所说:“没有高畑勋就没有吉卜力工作室。吉卜力所有人都是高畑勋带出来的。发现宫崎骏的是他,教铃木敏夫怎么当制片人的也是他。”高畑勋还发掘了久石让。(他起用久石让为宫崎骏的《风之谷》配乐时,久石让还寂寂无名,此后却成了日本电影音乐的标志性人物)
《辉夜姬物语》改编自日本最早的物语作品《竹取物語》
「那些都是世人痛苦之源。既然你如此向往,那就去凡间体验一番吧。」上天为惩罚辉夜姬对人间心生眷念所以流放人间。
辉夜姬如愿来到了人间,被一伐竹翁自发光的竹心取出,三个月后,辉夜姬由婴孩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赏遍了森林田野的美丽,也捍卫着自己的个性,也会流汗,有时候也会想要哈哈大笑,会有流泪的时候,也有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
吸引辉夜姬的是人间的“鸟儿虫儿和野兽,青草树木和花”,但是上天还给了竹取翁黄金和衣料,以此将她的人生导向另一个方向,这就是上天给她的罪与罚。辉夜姬长成了美丽的少女,引來无数贵族的求婚者,为了养父母的期望学习礼仪,但是,当天皇企图蛮横占有辉夜姬的时候,辉夜姬终于觉醒想要离开人间的污秽而夜夜祈祷月亮带走自己。
只有欢乐而无痛苦,那就不是人生。
3. 山水情
特伟、马克宣 Feelings of Mountains and Waters
“把故事讲得更有意义,而不是看着好玩而已。
艺术创作 不可一味取悦观众”。
--动画电影“中国学派”创始人 特伟、马克宣
毫不谦虚的说,特伟和马克宣先生制作的动画,诸如《山水情》,《小蝌蚪找妈妈》,《骄傲的将军》等作品,放在今天,依然超越了无数动画。高畑勋和宫崎骏对特伟先生的水墨画动画赞誉不绝,高畑勋更直言看这些水墨画动画的时候,“看得都傻了”。
《山水情》这部19分钟的动画,每一帧都由水墨画画成,全剧没有一句对白,凭着古琴的配乐和动画的画面,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
动画中弹古琴的场景,是让古琴界泰斗龚一老师在旁一边弹,由国画名家李可染、程十发一边照着一帧帧画出来的。所以便有了画面与音乐的完美配合,仔细研究会发现里面弹古琴的指法一帧都没有错。就是这种不惜工本的艺术追求使得这部1988年的作品成为了中国水墨动画片的绝唱,也成为了中国动画彻底商业化之前的最后一部艺术精品。
老琴师在归途中病倒,并在荒村野渡遇到渔家少年,渔家少年在帮助老琴师康复后,老琴师传授琴技,并把古琴赠予少年,老琴师离开时,少年抚琴相送。
雏鹰离开母鹰独自展翅翱翔的情景,预示着离别的到来。
离别,总是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经历。
超级英雄动画让我们忘记悲伤,获得欢愉
传统动画让我们拥抱悲伤,得到快乐
How about hug sorrow like a man,
instead of forgetting sorrow like a k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