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一年的腊月,婉柔周末起来收拾收拾,开始给家里打电话,她跟大多数的城市女白领一样,一年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电话里跟妈妈拉起了家常。婉柔轻轻的问道:妈,咱们家晒腊肉了吗?电话里妈妈笑的乐呵呵的回答:有呢,今年弄了300块钱腊肉,十来块腊肉挂满了二楼的阳台,还特地是冬至弄的。等晒了几天,就用桂花熏一熏。等你回来用蒜苗炒腊肉吃…….
挂断电话,婉柔想起了,每年的腊肉,那时候要是天气不好,腊肉就挂在阳台风干,天气好就在阳光下沐浴一番,爸爸弄的冬至的腊肉是最好的,一块块肥瘦相间,每年爸爸都会用桂花木烧了炭之后,把腊肉放在竹子搭上面,那样的腊肉吃的时候有桂花树的清香味。蒜苗炒的腊肉,肥肉部分轻盈透亮,瘦肉部分湘润可口,加上蒜苗的香味和辣椒的味道,想了想口水都只往肚子吞,当然每年都少不了爸爸做的酸辣椒炒肥肠………
每次回家,离开家门还有10米远,家里的中华田园犬,带着一群狗仔仔跑出来,大声狂吠,小狗仔仔也稚嫩的汪汪汪,迎接狂想曲就奏响了,把炊烟袅袅的村落的每个角落都飘去了这热闹的狗吠声,家里养的土鸡听到突然的犬吠开始不安的咯咯哒的叫着。这时候爸爸从屋里走出来,大骂田园犬眼瞎自己人都不认识啦,妈妈也在一群侄儿侄女们的簇拥里出来了,说着柔柔回来了,语调清淡里有藏不住的喜悦。婉柔边喊着爸、妈边摸摸了认清了自己是主人的狗狗,狗狗热情的扑到身上,狗仔仔就拉扯着婉柔的裤脚,孩子们则一个个兴奋的喊着姑姑回来了,姑姑。爸爸把狗狗驱逐开,一家人就这样簇拥着婉柔进了屋。
时光飞快,还是快不过那身未动心已远的归心似箭。每年婉柔都要请假提前回家,今年也不例外。到了村口,村口那棵十几个孩子才能围住的大枫树依旧挺拔,两棵排在路旁箩筐般的松树就像列兵一样。山上传来牛的咩咩声。而婉柔自己的家早就映入了眼里,加快脚步走着,还有差不多10米,汪汪汪的犬吠声奏起来了,从厨房出来的,从屋里出来的,从阳台下来的几只狗叫着,好一会,妈妈才从厨房出来,妈,我回来了……..妈妈应声道柔柔回来了。婉柔心里还有一句话:爸,我回来了……可是爸爸从那年冬天以后,已经3年没有再出来迎接自己的小闺女了,那年冬天婉柔准备晚几天回家过年,父亲他就这样走了,走的时候婉柔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父亲他没能等婉柔回来过年,父亲再也不会站在门口驱赶着狗,再也不会有父亲牌酸辣肥肠了,再也没有父亲自制的桂花香腊肉了,再也没有父亲了,再也没能喊一声爸爸了……..婉柔挽着妈妈一起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