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雪儿认识要追溯到十多年前。
那时她还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戴一顶白色的绒线帽,穿一件红外套。和她双胞胎的姐姐比起来,显得又瘦又小,也不漂亮。但是小小的她很善良也很有胆量。
她和弟弟在西关路上赁了一处门头房,干汽车装潢。那时我爱人所在的电机厂倒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活,就在她门头对面摆了个修车的摊。
雪儿的生意也不好,经常过来聊天,有时候从这儿借辆自行车骑。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后来她的店也开不下去,就关了,到附近的南关服装厂上班。
我和对象也进了南关刚建起来的华冠管材厂。两班倒 ,一个班12小时。
刚开始我们两人分在了同一个班,孩子刚三四岁,到夜班的时候,孩子就没人照看了。于是雪儿就过来,晚上和孩子做伴。
雪儿吃住和我们在一块,俨然就是一家人。那时刚结婚几年,赁着房子住,什么也没有。记得有次雪儿和她刚谈的男朋友还有她弟弟要去红岛,在我们家落落脚,我下了一锅面条,没什么酒菜,大家呼噜呼噜还吃得好香。
后来雪儿结婚了,我们也没什么礼物送她,只借给她1000块钱。
雪儿儿子两三岁的时候,又偷着生第二胎。找了一家偏僻的小医院,条件很简陋。
那是个冬天,屋里的暖气不热,温度很低。孩子是剖腹产生的。我们几个把她从担架上移到床上,她手脚冰凉,迷迷糊糊。想起自己那回儿一边冻得哆嗦,一边满头虚汗,知道那滋味,我赶紧叫他她对象去装几瓶热水,用毛巾包好,放在她的手脚处,待会儿就挪动一下,别烫着她。
雪儿那一阵和自己母亲闹了点什么意见,姐姐又在外地,婆婆还在家带着儿子,所以这么大的事就是我们两口子和他对象在场。
孩子从产房抱出来,递给我,我紧张得不行,天太冷了,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东西,怎么办啊?自己那回儿有老的照顾,现在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我身上了。
我解开羽绒服的拉链,把孩子连同包着的小被子一同搂进怀里,在外面又盖一床被,就这样坐一会,再躺一会,不停地查看孩子的动静。整整一晚上不敢睡踏实。心里一个劲祷告,天哪,千万别感冒着啊。
第二天,她婆婆来了,才把我解放出来。
后来,雪儿要叫孩子拜我干妈,我说,别的吧,我这人考虑事不周到,爹生日娘满月的万一有个礼数不周反而不好。这样就行,愿意来呢就来趟,不愿意来就不来,没那么多讲究。
雪儿听了我的话。我们还象以前那样来往。
我家里有地那年她和对象开着三轮车帮我们拉庄稼,忙了干完活饭也不吃饭就赶回去。我家的墙刮膩子,她对象给干的,那时他们还没有房子,我说过来住着干吧。
于是两人都过来住,家常便饭和我们一起吃。后来他照日工结算后,我又余外给他几百。那时我们比她强些了,其码有自己的房子了。
前几年他俩开了馒头店,过年忙时我就过去帮帮他们。就这样,来来往往一晃十多年了。
知根知底,一聊半晚上都聊不完。
平常可能很少联系,可谁需要帮忙了都毫不含糊。
来了只要没吃饭不管孬好坐下就吃,有活搭上手就干。
外出有事把家都可以托付给彼此。——我想,世界上友情的最高境界也莫过于此吧 。
穷时交的朋友或者说你交的穷朋友比富贵时交的朋友更珍贵,这种感情很实在,很朴素,不带那么多的功利和虚伪。要不,你交一个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