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低矮的房间里,阿飞在电灯下数钞票,数清一沓,放进西装内袋,再数一沓,拿出一副扑克牌,捻开细看,再摸出一副。接下来梳头,三七分头,对镜子梳齐,全身笔挺,骨子里疏慢,最后,关灯,出门
“你今晚会梦到我的”。阿飞故意贴近苏的耳旁说道,面对这么赤裸裸的挑逗,苏一夜都不敢闭上她的眼睛,她害怕一闭上眼就是阿飞的样子。“十六号,四月十六号。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号下午三点之前的一分钟,你和我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分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已经过去了。”阿飞说完头都未抬,还没看到他的眼睛,苏就已经沦陷。就这样,一分钟,两分钟,随后与之而来的是日益增加的炙热,苏已经一分钟也离不开他了。
“表姐都结婚了…”苏紧张而怯弱的暗示道,他冷酷决绝的说:“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他明白自己这样的人,没法给予她想要的幸福。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来得漫不经心,唯独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耿耿于怀。实际上,也正是因为对身世信息求之不得,才对一切都失去了耐性和追求。感情,女人是他消遣的玩物,身世是他唯一在意的东西,所以当养母告诉他一切之后,他不顾一切,把房、车甚至是mimi都丢给朋友,只身一人跑去了菲律宾。
但若他真的是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就不会当她回过头来不顾一切找他的时候,说“你和我在一起是不会快乐的。” “该记得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请你告诉她,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阿飞这只无跟的鸟永远闭上了眼睛。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