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政客,这个世界未免残酷;有了文人,才会有趣。而放眼中国几千年文明,也就那么几个文人值得称道(这话错了,订正:最值得称道)。
先说屈原。
屈原:一个想不开的人。当前很多依赖孩子的家长都是这样滴。只不过屈原把楚怀王当自家孩子,家长是把孩子当皇上;另一个区别是,屈原以国为家,家长们是以家为国。屈原把境界越做越大,最后只好以身殉道;家长朋友们会把境界越做越小,把孩子送上逼仄之路。
然后说说孔子,——不一定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来。孔先生是一个想开了却放不下的人。他差点步了屈原的后尘。应该是读《易经》使他开窍,孔子五十读《易》,他自说‘‘五十知天命’’。易者,变化也。我们所在的是一个动态的世界,凡事不可勉强,知其不可须用小火,换一种方法为之,或许境界开阔。时机不到,不可急躁。于是孔子有了一个相对舒适畅意的晚年。而他燃起的儒家精神的大火也得以延续了几千年。小火慢炖这法后来被苏轼苏大学士活学活用来炖黄州猪肉,炖得那叫一个酥香滑嫩。王安石倒是用大火烧了一把,结果把大宋江山烧焦了一半,只剩下江南。
离开纷乱的春秋战国时代,来到盛世大唐,必须说说李白、杜甫。
李白胎子里是个仙人,这是贺知章给他定的义,划的圈,他一辈子也没能走出这个圈。他写的文章着实透着仙气,导致他一辈子做的事都不怎么接地气。
杜甫就太接地气了,一辈子活得多少有点窝囊,总是放不开,牵挂这个,牵挂那个,缺乏点男子汉豁达大度、慷慨激昂、挥斥天地、意气风发的气概。他牵挂得实在太多,除了家人、朋友,还有朝廷和黎民百姓。他的诗都是写他人,很少写自己。李白的诗张扬个性,突显自我,所以洋洋洒洒,想象奇特,纵横恣肆。杜甫的诗只用得‘‘沉郁顿挫’’四字即可概括四分之三,读来不免让人气闷悲悯。似乎杜子美的一生就没有开怀大笑过,偶尔有点萧散自然、抒写性情之作又没有真正超脱过。不要说做他的亲人很累,做他的读者也很累呢。他心目中敬爱的大哥动不动就‘‘仰天大笑出门去’’,那是何等洒脱!所以他们一个代表着浪漫主义的巅峰,一个置身于现实主义的渊薮。
越过大唐,我们看到一个传统文化孕育的伟大灵魂,一个几近完美的文人——苏轼,东坡居士,又叫‘‘坡仙人’’。他生活在一个专属于文人的朝代,拥有让所有文人都能得以善终的土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