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从小就被贴上叛逆的标签,贪玩、不爱学习、和父母顶嘴,还有一次离家出走的经历,这似乎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而我在循环的漩涡里挣扎
有时真的怀疑我和我姐是不是一个亲妈所生的,我和她完全两种极端。她获得的证书去掉外面的纸壳子就单留一张张纸都有一堆高,这让我睁目结舌,以我的想象力没办法知道她怎么度过大学、研究生的时光。
我已经记不起什么高一高二的回忆了,因为那段时光的确天天在混日子,也不值得耗费脑细胞去记忆。人们常说的“男跟母亲,女跟父亲”,我也不例外,每次生活费都是我先跟我妈说,然后我妈再从我爸的工资里拿给我。时间久了,我和我爸之间已经形成一种不需要言语、眼神交流的默契,可发生的那件事,成为我高中生涯的转折点。
那次我爸请假开车送我返校,车窗外下着瓢泼大雨,气温也被渲染的十分冷。一辆车的一对父子一路上没有一句交流,气氛异常尴尬,我只能把头扭过去假装看着车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树。到了学校附近,两个人沉默了一两分钟,终于他先开口“钱……够用吗?”,“这个月要交480元的”,还未等我说出口是什么费用,就从裤兜里摸出六张百元大钞递到我手里。我走到学校门口,他也跟到了学校门口,帮我拎行李的他衣服被全部淋湿,“我进去了,你回去吧”,“哦”他点了点头,把唯一的伞递到了我手里。我以为他会掉头回去,等我到了转角,往校门口一瞥,他像个雕塑般站在刚才的位置,眼神一直送我到他无法目及的地方,温热的雨水打湿了脸庞,不堪的眼眶承受不住重量。那一幕,至今犹新。
那年高三,即使努力也因基础差、距离高考时间短而结果并不理想。成绩出来后,全家都在帮我谋划着出路,“当兵以后跟着你叔叔”、“学一门技术过活”……不,我毅然踏上复读的道路,那一年,我从假性近视变为了近视370度。
我爸平时只喝一瓶啤酒,在升学酒那天却喝了很多,那也是我看到我爸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亲戚朋友散了以后,我爸拿出一瓶珍藏的老酒,我抿了一口后,多年压抑的情感在酒精刺激下变得郁加浓烈,喉咙嘶哑难受说不出话来,看着我爸老泪纵横的脸庞,汪曾祺的“多年父子成兄弟”大概如此吧。
总有一次流泪让自己瞬间长大。有时问自己成长后与成长前有什么不同?也许有答案了,像一个受到挤压的鸡蛋,不是外界压力变小了,而是自己的防护变强了,学会了以前不具备的忍耐和相信。相信时间,相信未来,更相信自己。
没有人的成长不需要经过挣扎。感谢成长,感谢那悲戚的长歌、难眠的昼夜给我继续咬牙的勇气。前方路远,余生更长,愿你我努力做一个不让自己讨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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