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山村人,从小爸妈就不让我去后山,后来我没忍住去了。然后我才知道,那是村里人洗澡的地方……

我们村子很穷,大家都在一座山脚下种地。从小爸妈就告诉我,千万不要去后山,哪怕他们出去干活,也会把房门反锁不让我出去。

  后来我实在好奇,读初中的时候,我偷偷翻过院子的墙跑到后山,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穿过一片树林,却看见了令我脸红心跳的东西。

  这树林外就是一条河,而在那河里,竟然有个女人在洗澡,我连忙就躲在一棵树后面偷看。

  开始,那女人是背对我的,河水不深,她动作温柔,缓慢地弯下腰,用一个水瓢将河水舀起来,再慢慢地淋在自己身上。那动作让我觉得好像看见一副绝美的画,甚至都快不能呼吸。

  之后,她将身体转过来了,我连忙躲得更隐秘点,心跳也是快到差点昏过去。

  那女人太美了,是我没在山村里看到过的。她真是全身皮肤白嫩得如雪一样,莲藕般的手臂上还沾着水珠,阳光照耀下来,闪闪的很漂亮。我还小懂的不太多,竟然没多看几眼其他的,而是傻傻地看着她的脸。

  从前面看,才发现那碍事的头发是三千青丝,她有细长的柳眉,一双美目勾魂摄魄,红唇娇艳欲滴,身材属于较小的类型,那一身如雪脂般的美丽让我险些昏过去。

  我才知道爸妈为什么不让我来后山,原来是因为有女人会在后山的河里洗澡。

  等女人洗完了,她在岸边穿上衣服,是一身白色长裙,很漂亮,如同电视里的美人一样。等她穿好衣服离开,确实消失在我视线了,我才恍恍惚惚地离开。

  回到家里,我真是茶不思饭不想,因为担心父母责备,我也没有说自己偷偷去了后山。

  第二天,我又偷偷去了后山,可没再见到那个美女姐姐。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错过了,或者人家没来洗澡,然而之后我每一次过去,都没再看到她,随着时间流逝,我也就慢慢淡忘。

  长大后,我就犹如中邪了一样,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每次等我将女朋友抱到床上,我都莫名其妙会想起那个美女姐姐,对面前的女朋友也就失去了兴趣。使得几年下来,我的感情非常不顺,女朋友也只能吹了。

  有些人甚至还以为是我不行,村里有些话传了起来,挺难听的,弄得我心里很难受。我知道自己可以,只是脑子里都是美女姐姐,对别的女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农村里都结婚早,我却是一直到二十二岁还没把婚事定下来,爸妈着急得很,村里其他像我这么大的男人,孩子都满村跑了。他们给我安排了一桩相亲,女方家里条件也还行,我试着交往了一阵子,但还是不行,只能提出分手。

  那时候我真是伤心欲绝,一个人在村里的小饭店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是小饭店打烊了,我才出来。

  我站在寒冷的街头,却不知道该去哪儿,回家一定要给父母一顿责备,但不回家没地方去。这时我脑海里又想起美女姐姐,就想上一次后山,就当吹吹凉风,也不奢求能碰到她,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肯定也人老珠黄。

  来到后山,穿过那片树林,我却再一次傻眼了。

  我瞧见有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正坐在河边,将腿放在河水里泡着。农村空气好,月光很明亮,就算没开灯,我也能看清那女人的背影。而这背影看着却是那么熟悉,我哆哆嗦嗦地拿出烟点燃,打火机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很响亮。

  她立即就回过头来了,这一回眸,却让我险些窒息。

  月光下,如丝绸般的黑色长发被微风轻轻吹动,她蹙眉,美丽的眼眸子流盼妩媚。

  是美女姐姐……

  我真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我还能看见她,而她也犹如当初一样,美得清丽绝俗。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她旁边,瘫坐在她身旁,口里还咬着烟,已经是看呆了眼。

  她很疑惑地看着我,眼睛缓慢地一眨一眨,仿佛在刮去我的忍耐。此时我真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自己身下,直接扑了上去。

  我想了她这么多年,今天终于遇见,我都快疯了。这一次如果错过,谁知道要等几年,今天的我又喝了酒,满脑子都是她。

  美女姐姐想要推开我,嘴里一直小声地喊着走开,那声音也是甜得醉人。现在的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一把就抱住了她。

  美女姐姐的声音很小,应该是怕把人引来了丢脸。我也正是占着这一点上下其手,还去亲她的红唇。但她一直努力把脸别过去不让我亲,使得我每次只能亲到脸蛋。

  我听见她发出了呜咽声,这让我终于停下了动作。我抬起头,虽然这时候只有月光,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却是特别清楚。她眼睛湿润,红唇在颤抖,很是害怕地看着我。

  而我也终于听见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柔弱的声音让人疯狂。

  “你不要这样,我怕你……”

  这句话是用哭腔说出来的,我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禽兽事。但看着她的红唇,我还是忍不住,因为我知道,若是今天我不亲这娇艳欲滴的红唇,这辈子都会遗憾。

  于是我抱着她的脸,快速地吻了上去。

  那是柔软芳香的感觉,但我还来不及享受,却觉得脑袋一沉,视线突然变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家里,爸妈守在我的身边。看我醒了,我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问我好端端地干嘛跑后山去,要不是被他朋友看见背回来,非要被狼吃了不可,我听得也是一阵后怕,因为我们这里偏僻,确实是有狼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父亲就一直骂我,说从小就不让我去后山,以前挺听话的,怎么现在长大了,胆子就肥了。

  最后是母亲先拦下了父亲,她焦急地跟我问道:“媒婆来跟我们说,你和姑娘家分手了,咋回事啊?我们去问那姑娘了,她说你心里有别人,睡觉的时候还一直说梦话,嘴里喊着什么美女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爸想起这事,也是又骂我了,说有个好姑娘还不知道珍惜。那姑娘做事情勤快,而且听话,很多人想要娶那家的姑娘,说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却没把父亲的话听进去,因为母亲那句话让我一听就愣住了。

  原来……我连做梦都会念着她,只是女朋友一直没和我说。

  看爸妈现在几乎是证据确凿,我索性就不隐瞒了,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然,我可没说自己对美女姐姐做的畜生事儿,只说我一定要娶她,因为心里都是她。

  听见我说的话,爸妈都是瞪大了眼,而且眼睛越睁越大,甚至都变圆了。母亲脸色变得很狰狞,她有些类似于尖叫地说道:“后山什么时候有条河了,你看错了吧……”

  “根本就没有漂亮的女人!”父亲直接对我吼了起来,“那里只有想索你命的恶鬼,你这是中邪了,以后永远也别去后山!”

 对于爸妈的话,我开始是不相信的,后来父亲就在大白天的时候,亲自带着我上山走一遍,我才发现山里真的没有河。

  我中邪了。

  农村人有个深信不疑的传统,就是如果碰到邪门事儿了,一定要赶紧冲冲喜。为了去掉我身上的晦气,爸妈将积蓄都拿了出来盖新房,又请媒人回去好说好歹,请那家姑娘跟我复合。

  那家人本来是不乐意的,一听说我家要盖新房,而且盖三层小洋楼,就点头答应了,说等房子盖好,就选个吉日结婚。

  可这盖房子,却是出了很多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的,这房子就是盖不起来,有工人在盖房子时,被楼上掉下来的木头砸伤了。可那木头明明固定得好好的,钉子都打了好多个。

  上房梁的时候,那房梁大小明明已经算好,可装上去的时候,就是会多出一小段。工人们说就好像有只手在推,推着不让房梁装上去,邪门的很。

  后来出了件事情,弄得工人们都不敢来盖房子。就是有天晚上,工人们因为加班累得不行,所幸在房子里打铺睡觉。结果睡觉时,却听见有榔头在敲打墙壁的声音,等被吵醒后,却看见墙壁上无缘无故多出了一个洞。但是工人们的榔头,却还是放在工具箱里没动,大家连忙四处找肇事者,但看不见半个人影。

  这一下,他们彻底不敢来了。

  我爸说要找朋友帮忙,就出了趟门。他回来时手里提了个黄色包裹,没告诉我们那是什么。

  他将那包裹埋在地里,然后又请工人们回来盖房子,接下来可谓是顺风顺水,房子如期盖好,因为要先试着住一下,我搬进了新家。爸妈没过来跟我一起住,说他们以后住老房子,新房给我。

  女方送了许多家具过来,都是他们这两天买来的。这天晚上,我躺在新买的床上,感受着新房的气氛,心里很舒坦,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好好孝顺爸妈。

  新的大床睡着很舒服,我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着,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喊。

  江成……江成……

  江成是我的名字,这是有人在叫我。

  我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旁边坐了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她戴着红盖头,让人看不清模样,身材娇小苗条,看着有点熟悉。而我身上,竟然穿着古时候的那种新郎官的衣服。

  我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江成,该拜堂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拜完堂,我们就是夫妻了。”

  这声音……是美女姐姐!?

  我惊得坐起来,在房间里的墙壁上,竟然挂着四幅画像,有两个分明就是我的父母,画里的他们正坐在一把木椅上,满脸笑容。另外两个人我认识,好像是一对夫妻,也坐在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我们。

  我在和美女姐姐拜堂?

  我的心脏扑通直跳,然后站在美女姐姐身边,我想问她后山到底是怎么回事,父母口中的恶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不相信美女姐姐会是恶鬼,她明明没有伤害过我,而且是这么真实地存在着。

  她却是轻声地让我先拜堂,不要问这么多。我觉得疑惑,第一次见到女孩子这么急着拜堂的,而且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竟然还要拜堂。

  她却是非常坚决,站在画像前牵住我的手,几乎是恳求地跟我说道:“先拜堂。”

  不知道怎么的,我特别听她话,就跟她一起朝画像拜堂。等三鞠躬后,美女姐姐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地坐在床上。我颤抖着伸出双手,迫不及待地掀开了红盖头。

  那一幕,勾心动魄。

  她抹了红妆,玉腮微微泛红,美眸有着一丝妩媚和羞意。我忍不住喃喃出声:“这般美丽怎么会是恶鬼,真愿此生只为你画眉。”

  我抱住她的肩膀,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我伸出手,想抚摸她美丽的脸庞,但这时突然感觉脑子一凉,随后用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是梦?

  怎么这么美的梦,却在这时候停住了。我叹口气,正准备睡觉,却发现外面有光线传来,映在房间的地板上。

  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疑惑地打开灯,而等开灯的一刹那,我却傻眼了。因为那新郎官的衣服,我竟然还穿在身上!

  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美女姐姐刚才来了,还与我拜堂,只是我不知道为何昏了过去!肯定是这样!

  我连忙走到门外,发现一楼有传来亮光。焦急的我跑到楼下,却看见里屋厨房的一块地板散发着亮光,在这夜里显得很是明亮。

  我惊讶地看着这块地板,不明白地板怎么会发光,又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反常,我就连忙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他们这时候还没睡,得知发生这种事后,他们说现在就来看看。

  我就在外面的院子坐着等,没过一会儿,爸妈来了,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个中年男人,但那男人我不认识。

  看见我身上的新郎官衣服,爸妈都焦急地问是怎么回事,我只能实话实说了。父亲气得骂了我好几句,哆哆嗦嗦地走向厨房,指着发光的地板,跟那中年男人说包裹就在这儿。

  我这才想起来,之前盖房子的时候,父亲在这埋了个黄色包裹,房子才能如愿盖成。

  那中年男人仔细看了看,叹着气说砸了拿出来看看,平日里节省的父母竟然二话不说,拿来锄头就把地板砸了。

  我们挖出了一个包裹,看见它后,我们一家都是有些发愣。

  因为外面的那层布已经不是黄色,而是鲜血一样的红色!

  中年男人一看就直叹气,他对父亲说道:“我看你儿子是逃不掉了,婚期先延后,等事情解决再说。”

  我呆呆地看着红色包裹,问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中年男人跟我说道:“里面是你与那女人的生辰八字,以前你爸不让你上后山,就是怕跟她有了缘分,可你没听。我就把生辰八字压在这,做个名义上的夫妻,可现在看来……她不同意,估计不肯让你与其他女人结婚。”

  我听得一惊一乍,他口中的女人,就是那美女姐姐?人家与我是夫妻?

  农村里有娃娃亲这时我是知道的,甚至我有几个朋友,在这个新时代了也是因为娃娃亲而结婚。可是爸妈却从来没跟我提过,说我有个这么美的媳妇。

  我问父亲是怎么回事,他摆摆手,很不耐烦地让我别问,态度还很凶。我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暴躁,就不敢再问了。

  中年男人抓住我的肩膀,他表情很严肃道:“明天是吉日良辰,如今包裹布也变成了红色,摆明是要有喜事。明天也是个小吉日,我估计她明天就会来过门。”

  我呆呆地问道:“那是不是……我要有个漂亮的媳妇了?”

  父亲大骂道:“蠢货,是你大祸临头了!”

  我一听就觉得不高兴了,不太舒服地说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爸妈为什么还各种阻拦。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清楚不行吗?非要藏着掖着。

  儿子不是不理解你们,只是你们什么都不肯说,把儿子蒙在鼓里干什么?

  他们脸色变了变,我妈求着让我别问了。我可以看出他们有难言之隐,这真是让我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中年男人这时候说道:“既然她要来,那也挡不住。明天我来主持这个婚事,到时候这婚成或不成,就看命数了。”

  我心里一动……明天,我还能看见她?

  第二天清晨,爸妈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公鸡回来。我与中年男人一番闲聊,也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叫江修,原本是我的邻居。但自小爸妈死得早,又没力气种地,那时候是我爸妈把粮食分给他吃,他才能度过幼年期,后来出山村当了道士。

  道士和尚我倒是了解一些,有点羡慕。听说现在道士和尚特别赚钱,但不是本科学历就当不了,而且英语还要好。像江修这种人,就是趁着年头早入行了。

  他给公鸡系上一条黄丝带,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我觉得疑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到时候就能知道。

  之后,他还给新房大门贴上了白色的喜字,这让我有些气恼。其他人都是贴红色,我这怎么是贴白色?

  气恼地吃过午饭后,我听见外面传出一声大喊:“江成,办喜事呢?其实你不需要办,你老婆明天要出车祸啦!”

  这声音听着很熟悉,我走出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门口站着个邋遢的男人,这是隔壁村子的人,叫谭东宇,是个乡里都知道的赖子。他这人好吃懒做,先是啃老,后来还把父母的棺材本给偷去大吃大喝,气得两位老人家把他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工作,每当谁家有喜事,他就出来说晦气话。

  有人成亲,他说新娘子被人睡过。有人办丧事,他说明天全家人一起死。有人给孩子办满月酒,他说孩子两天内夭折。

  没办法,非要给钱他才肯走,就跟叫敲诈似的。而且又打不得,否则他就报警,跟警察说自己被打了要赔偿,乡里人见到他就觉得恶心。

  我正要大骂赶走谭东宇,江修却忽然跟我说道:“让他继续骂,使劲骂。”

  我就纳闷了,这都要办喜事,怎么还给谭东宇随便骂。但江修却一脸笑吟吟的样子,看着谭东宇大骂。

  时间慢慢到了晚上,谭东宇就没离开过。估计这是他第一次碰上我家这么硬的骨头,都骂得翻白眼了。有几次谭东宇想放弃离开了,江修就会大喊一句:“别走,今天谁怂了,谁明天就生天花死在路上。”

  于是太阳落山了,谭东宇还在骂,就是不肯离开。

  天色暗下来后,江修让我抱起那只公鸡,他认真而严肃地跟我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一些事,但最好是照做,你爹妈养你这么大,为了他们做做样子也好。抱着这公鸡,绕着屋子走三圈。记住不能说话,不能跑,不能回头看,知道不?记住,你还要数自己走了几步。”

  我说知道了,就抱起公鸡往外面走。谭东宇见我抱着只公鸡出来,他继续大骂道:“你老婆是做鸡的!”

  我没理他,走出去就绕着院子走。走第一圈的时候,觉得没什么,跟平日里走路一样。而等走第二圈时,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我隐隐觉得,我家好像比原来要大了一些。原本走十二步就能拐弯,可我走第二圈的时候,要走十八步才能拐弯。一圈下来,竟然比第一圈多走了二十步。

  这真是怪了。

  跟之前一样,是绕着我家走,怎么步数大小会不一样呢?

  公鸡安静地把头埋在我怀里,也不叫嚷,显得特别寂静。再加上四周挺黑的,又出了这怪异事,我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

  等我走第三圈时,发现谭东宇已经不在我家门口,这个时候,我耳朵后面忽然有一口气吹了过来。那不是起风,我确定是有人在我耳朵后面吹了口凉气,因为我后背和后脑勺,没感觉到一丝风传来。

  是谁?

  我想回头看看,却想起江修跟我说过不能回头,只能忍着恐惧继续走。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身体很沉重,每走一步都越来越重,好像背后背着个人。关键是,这人貌似还一直往我耳朵和脖子后面吹冷气,冻得我只能缩着脖子。

  第三圈的步数又不一样了,因为房子好像突然变小一样,开始是十二步拐弯,然后是十八步拐弯,而现在……却是十步就能拐弯了。等我好不容易走到头,只觉得浑身都重,一圈下来,反而比开始要少六步。

  我已经觉得自己碰上怪事,谁家的房子会忽然大忽然小?

  走进院子,江修正站在我家门口。他开口道:“将公鸡丢掉,把肩膀上的尘土拍掉,然后再进来。”

  我放下公鸡,当落地的一刹那,公鸡突然不像之前那般安分,如同疯了一样在院子里乱跑。此时我拍了拍两边肩膀,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突然哗啦一声,我的袖子里,裤腿里,竟然掉出了许多东西。我低头一看觉得白白的,还有些亮。蹲下来一瞧,发现竟然都是钱。

  一分的,五分的,一角的,而且还不少。这下我真是纳闷了,抬起头看着江修,希望他能给我个答案。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能见到一分钱和五分钱?

  江修问我走了多少步,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我说第一圈总共三十八步,第二圈五十八步,第三圈三十二步,从第二圈开始不对劲。

  “三十八加三十二,再减去五十八,这里有十二块钱。”

  我疑惑地数一数,奇了,刚好十二块钱!

  江修叹了口气,说果然是十二块,我问到底怎么了,他说这是礼金。

  “我猜得果然没有错,既然付了礼金,她今晚就会来与你成亲。江成,你莫要叫皮囊冲昏了大脑,现在你还觉得,这女人能娶么?”

  他的一番话让我从头凉到脚。

  敢娶么?

  那肯定不敢娶!

  我终于明白事情有多么邪乎,连忙问他现在该怎么办。江修让我先进屋去,他抽着我爸自己做的烟叶,摇头说道:“暂时不急,那女人正在找那赖子的麻烦。先前我让赖子这么骂,就是为了引起女人的愤怒。”

  我这才想起,走第三圈的时候,谭东宇忽然不见了,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自己觉得无聊走了。现在才明白,那是有缘由的。

  他会有危险么?

  江修这时候把公鸡抓来,他低喝道:“别出神,是不是想那赖子呢?一个令人作呕的赖子,哪怕死了也没人惋惜。快将你昨日的新郎服拿来给公鸡套上。先前你与它一起走三圈,在走第二圈时,我已经将你与这公鸡的身份互换,就当是公鸡收了礼金。今晚将公鸡放你房间内,然后把门锁死。”

  我问道:“那我去哪儿?”

  “你不能离开公鸡十米距离,也不能让她看见,自己找个地方躲,这是你的新房,我哪有你熟悉。小心点,等熬过今天,我就有机会帮你脱身。要是熬不过今夜,那……”他没将剩余的话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倒吸一口凉气,要躲起来,不能让美女姐姐看见我,还要靠近公鸡十米内的距离。

  我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地方能躲,然后说不如躲床底下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说这样也行,只要不会被看见就好。

  我连忙就拿来新郎官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给公鸡套上,因为怕脱落下来,我还用一根绳子在公鸡身上绑好几圈来固定衣服。之后我抱着公鸡走到楼上,将它放在床上,自己就躲在床底下。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江修也不敢久留走了。我趴在这儿,努力压低自己的呼吸声。

  忽然间,外面几户人家的狗忽然大声叫喊起来,有好多狗一起在叫,是如同见到生人那样的吠叫,随后我就听见吱呀一声。

  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山村里的狗,不会随意吠叫。村里就这么大,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有来了生人,它们才会叫嚷。

  进来的那个,肯定是生人。但这不是让我最害怕的理由,因为我听说,狗好像看得见那个……等它们看见了,就会叫得很凶。

  我将全身缩起来,正好这时门被推开了,透过床底下的缝隙,我看见门外走进了一个人,那人身穿红裙,赫然就是美女姐姐身上的红嫁衣,脚被长长的嫁衣遮住了,看不见,但是有露出一双红布鞋。

  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头皮一阵发麻。新房楼梯是木头做的,哪怕走得再轻,也会有脚步声,怎么她走起来这么安静?

  “夫君。”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正是美女姐姐的声音。随后她坐在了床上,当她坐下来的时候,我立即感觉上方有寒气在往下面窜,冷得我瑟瑟发抖,与以前的她截然不同,那时候她可没这么诡异。

  公鸡如同吃了哑药一般,很是安静。随后她的脚抬了起来,应该是躺床上去了。我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这叫什么事,本来应该是有个美女媳妇,现在却要躲在床底下,让美女媳妇与一只公鸡结为夫妻。

  忽然间,她又开口说话了。

  “夫君,你怎么身上摸着毛毛糙糙的?”

  我心里传来一股恶寒:能不毛糙么,你摸着的可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只家禽。不过这真是诡异,竟然能把公鸡当成我。

  “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就跟昨天让我拜堂一样温柔。最后她叹了口气,说睡吧,突然间,只听电灯开关的声音响起,房间里黑下来了。

  我躺在床底下,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从这情况看来,我只能熬到天亮再离开,床上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平静的呼吸声,这让我心里也有点安慰。

  我其实……还是很喜欢美女姐姐。幸好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家禽,啥事都做不了,如果是找个男人来代替,我还真会吃醋。

  躲了约莫两个小时,我感觉全身都酸痛得很。屋子里是水泥地,硌得我关节特别疼。开始我还能咬牙忍着,但时间一久,真是疼得无法忍受。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想让自己翻过来。

  砰……

  忽然间,我脚下传出一道声响,原来是我挪动的时候撞到了床脚。在寂静的夜里,这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房间里的呼吸声忽然停止,我暗骂自己真是蠢货,焦急地往四周看了看。还好,没发生任何事情,我估计是那美女姐姐已经睡着。

  我松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趴着。但这时候,我忽然摸到旁边有个冰凉的东西,软软的。我疑惑地往上摸去,顿时心里一跳。

  是头发……

 忽然间,我的脑袋被一只冰凉的手抱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有柔软湿润的嘴唇吻住了我的嘴。我心下大惊,原本想反抗,可力气却仿佛突然就被抽空一样,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

  这时,原本安静的公鸡,忽然就大声啼叫起来!

  黑暗里,我听见一阵怪异的笑声,是美女姐姐发出来的。她抱着我的脑袋,嘴里喃喃道:“原来你躲这儿了。”

  我想开口说话,嘴巴却没力气张开。她又吻住了我,使得我身上的力气完全被抽空。

  我的头脑开始晕眩起来,她抓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间。现在的我没有一丝力气,手很快就掉下来,她也不在乎。这时候,她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我感觉那儿传来一阵剧痛,那剧痛传遍了我全身每个角落,使得鸡皮疙瘩直起。

  突然间,房间里灯光亮了起来,有人大吼出声:“赶快退去!”

  此时,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美女姐姐正趴在我的身上,可她与之前的几次截然不同。今天的她竟然更加美丽,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满是魅意,对我微微笑着。她突然俯下身子,用力地咬了一下我的嘴唇,然后如同水蛇一样钻出床底。哪怕是在床底下,我也看见她从窗户逃走了。

  “该死。”

  来人骂了一句,随后一只大手伸进床底,将我拖了出来,我才看见来人是江修。他气恼地说自己一直躲在附近,听见公鸡叫就知道事情败露了,然后骂我怎么这般没用,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我没有力气说话,他去倒来一碗热水给我喝,我总算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我说美女姐姐太聪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刚才我挪动的时候,明明是不会碰到床脚的,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是碰到了。

  他听后皱起眉头,嘴里嘟哝着说这女人简直是成精,问我进行到哪一步,有没有和她行夫妻之事。

  我红着脸说没有,他松了口气,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这时候努力盘腿坐起来,焦急地问自己还有没有救,他皱着眉头,细细思考。

  想了约莫几分钟,他咬牙说道:“你老家对面的那户人家死过人,知道不?”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知道。

  在我家老房子对面,确实有一户死过人的人家,那才叫真的邪门。

  那里本来住着一个老太婆,只有个儿子照顾自己。那儿子对母亲特别坏,每天就给老太婆吃一顿,吃的还是稻谷的壳,连米糠都算不上,至少米糠是加工过的。平时碾米后,儿子和儿媳吃大米,地上的那些稻谷壳也不加工,直接扫一扫收集起来,煮给老太婆吃。当妈的连个碗都没有,只能用屋檐上拆下来的一片破瓦来当碗。

  时间久后,老太婆不忍折磨,跪在床上上吊自尽。她死的那天晚上,真是将村里人吓坏了,因为大家都听见屋里传出很怪异的哭叫声,那声音特怪,根本不是人类能喊出来的。而且在一个月后,那儿媳妇死了,竟然也是死在老太婆的床上,是跪着上吊死的。

  人们都怕得很,说是老太婆将儿媳妇带走作伴。后来那儿子搬走了,我们都觉得那是鬼屋,平日里不敢走。我和爸妈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都要绕一段路走。

  江修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

  他咬着旱烟枪吸了一口,然后直接在我的床脚上磕了磕,说道:“你现在已经跟那女人有夫妻之实,她以后会一直缠着你,叫你痛不欲生。明天下午一点开始,你打一把黑色雨伞,提二两米,绕着你家对面的那个老屋子走。放心,下午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你就一直绕,直到太阳落山。然后你就进屋去,记得进去前要说一句打扰了。”

  我听着感觉背后一阵凉气,小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记得准备两个一样大小的新碗,把米平均分在里面。不用完全平均,差不多就行,之后你就在那屋里住,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要在那屋里打伞,睡觉的时候也要把伞挂在你旁边。要是有人来问你找你,你什么多余的话都别说,只说是来送米的,住一宿就走。”江修很是严肃地说道。

  听见他这话,我忍不住全身直打哆嗦。怎么他这话听着,好像是要我主动去找死掉的那对婆媳。

  江修叹气道:“那女人厉害,你只能找对怨气同样厉害的压着。熬七天,七天之后,女人见得不到你,会自己离开。不过这七天里,你两边都要防着,小心点。”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特别害怕,我忍不住问:“要是没成功怎么办,还有没有退路?”

  他摇摇头,如冰霜一样的表情叫人头皮发麻……

  “如果没成功,那你最好祈祷,自己不是被那对婆媳拖走的。”

  第二天下午,我提着一袋米,将两个新碗放在袋子里,打着黑色雨伞,到了我家对面的老屋。

  这老屋长时间没人打理,院子里的野草特别高,都快到我的腰间。我听从江修的话,从一点钟开始,就绕着老屋开始走。

  刚开始还能坚持,可等走的时间久了,腿真是酸痛的不行。持续走路三小时,无论谁都会觉得疲惫。一直走到约莫下午四点的时候,太阳减弱许多,有人来了。

  那时我正好绕过老屋门口,忽然听见有人叫了声江成,我疑惑地转过头,发现竟然是谭东宇。

  他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一天不见好像消瘦许多,穿着依然很邋遢。他站在山路边,身体站得笔直,一双眼睛呆滞地看着我,活脱脱像个没有神智的木头人。

  此时我还在绕圈不敢停下来,问了句怎么的,身体则是继续绕圈走。而谭东宇却不回话,就站在那路边看我绕圈,表情几乎就没变过。我觉得纳闷,但也没多问,估摸谭东宇多半中邪了,最好别搭理他。

  我也不觉得愧疚,这是他的报应。

  一直走到太阳下山,谭东宇也没有离开。我这时候走到屋门口,忍不住回头看看谭东宇,他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可什么都没说。此时我说一句打扰了,然后走进屋内。

  进来后,我用胳肢窝夹着雨伞,把两个新碗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米倒进去,两边都满满一碗。

  随后我走进里屋看看,虽然很久没人打理,可这老屋平时没人敢来,里面还算干净。我躺在铺着破被褥的床上,将雨伞用绳子绑在床头。我这雨伞够大,怎么翻身都在雨伞的遮挡下。

  躺下来后,就是一片寂静。天色越来越黑,约莫是六点半还是七点钟的时候,我听见屋外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不停地走动。好奇的我忍不住窗外看去,却发现是谭东宇在外面走。而他走路的方式,让我毛骨悚然。

  他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也跟我之前一样,是在屋子里绕圈。但是他的眼睛,却是在死死地盯着我,这也是他横着走的原因。那眼珠子就好像雷达似的,不盯别处,就看着我。等他绕到屋后了,我估计他也是在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害怕,谭东宇是真中邪了,看着跟神经病似的。这时屋里又传来响动,可谭东宇还在外面走,我顿时明白,屋里恐怕是凭空多出了人来。

  忽然间,有脚步声响起,好像是朝着我这边走来。我死死地看着房间门口,过了一会儿,有道影子进了屋里地板,那人却还在屋外站着,让我看不清是谁。

  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是人的侧面,看得叫人头皮发麻。那影子很长很高,胸脯大大的,应该是个女人,脑袋上还扎了个马尾辫。我记得之前上吊死在这的那个儿媳,她就是马尾辫,胸脯也特别大。让人最怕的是,那影子竟然踮着脚,踮得很夸张,就差没用大脚趾来走路了。

  我吓得想问外面是谁,又想起江修吩咐过不能说多余的话,就忍着了。这时候,房间外的那人传出一道声音,特别尖锐,尖得就好像用指甲去抓玻璃窗,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老公,你回来了。”

  这句话吓得我双腿抖了抖,愣是没回过神来,这真是那儿媳?

  我很想看看外面站着的是什么人,可我没那胆子,只能硬着头皮,按江修吩咐的说道:“送米的,在这暂住一宿。”

  “哦。”

  那尖锐的声音就这么哦了一声,随后我看见影子离开了,从影子看,那人真是用脚尖走路的,轻飘飘的,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我吓得心脏狂跳不止,赶紧用牙咬着手臂,怕自己呼吸声太大。这时候我眼角余光看向窗外,又是吓得够呛。

  只见谭东宇竟然是将脑袋钻进窗户里,瞪大眼睛看着我。现在天色比较晚,他那脸色看着黑黝黝的吓人。我连忙闭上眼睛,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一种脆响声,好像是有人在咀嚼大米,嘎吱嘎吱的脆响。我觉得应该不可能,那些可是大米,不是煮熟的米饭,怎么可能有人吃得下去。

  天色慢慢黑下来,我闭着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开始的时候怕得很,屋里屋外都有动静,但我这房间没人进来,慢慢地也就放心了一些。后来,我真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屋里漆黑的很,什么都看不清。

  “江成,我们走吧。”

  在我身边,忽然有声音响起来,我立即就听出是谭东宇的声音,连忙朝旁边看去,黑暗之下,哪儿果然隐隐约约有个人的轮廓,但太黑了,看不清楚。

  我闭着嘴不说话,谭东宇则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他一直说,江成,我们走吧。江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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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问他走哪儿去,可不敢开口,因为我深信谭东宇已经中邪了。估计是那美女姐姐不能来,有那对婆媳压着,所以要他进来带我走。我索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动。

  谭东宇一直在我耳边不厌其烦地说话,说来说去就那一句话。最后竟然把我催得困了,又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次醒来,我是被尿憋醒的,外面天已经亮了,阳光照进屋子里,晒得人挺舒服。我连忙往四周看看,发现谭东宇早已不见了。我松了口气,打着伞外往房间外走去,刚出房间,就看见了那两个装着大米的新碗。在新碗旁边,竟然还有谭东宇躺在那睡觉。

  我疑惑地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里面的米竟然没了,一粒都没剩下,看得真是让人惊讶。这米到底是被人吃的还是偷的?我好奇地蹲下身子,将手在谭东宇口袋里摸来摸去。

  谭东宇被我一碰就醒来了,他嘟哝着骂道:“江成,你不去管你死掉的爹妈,摸我口袋干什么?我又没钱能给你偷。”

  “大早上的就放屁……”我骂道,“我看看你有没有偷米。”

  谭东宇翻个身继续睡,他嘴里骂道:“我偷你妹的大米……”

  谭东宇话没说完,我就踹了他的脑袋一脚,他的头在地上磕了一下,随后竟然继续睡着了,看来是困得不行。

  能不困么?一整晚都在我耳边叽叽歪歪没睡觉,估计这家伙不睡到中午起不来。

  出去之后,我去找到江修,把事情说了一遍。他说第一夜算是熬过去了,让我之后继续。我有些担心地问后面六天会不会每天都一样,他叹着气说道:“那女人会一天比一天过分,因为她要探探那对婆媳的底线。昨儿个谭东宇会进来叫你走,估计就是中邪了,也说明这种行为没触犯到婆媳的底线。今天估计事情会多一点,你小心。不过谭东宇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也不清楚。”

  我听得有点怕,但只能说好,然后又装了一袋米。

  等下午时,我又去屋子那绕圈走。谭东宇早已经不见了,可等我一直绕到下午四点,他又出现了,是与昨天一模一样的情况,站在那山路边看着我。

  我估计,这家伙在晚上的时候就会中邪,白天是正常的。

  我正要绕圈走不理他,他却忽然走到我面前拦住我,那消瘦如鸡爪子的手忽然抓住我的衣袖,扯着我往外走,口里还说道:“江成,我们走吧。”

  我吓得心里一慌。

  果然会一天天更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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