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平妹,没想到会是在上海。我来女儿家小住,她来上海陪儿子读书。
她在浦东,我在普陀,我们约在889广场见面,她说她乘地铁十一号,我们乘地铁十三号线,大家都不用转车。我把约定告诉女儿,女儿当心她坐车太久,会不会很累。
她和儿子坐电梯直上,我看就是他们了。高大挺拔的儿子,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一双招人喜爱的张风耳,一旁瘦瘦小小的她,曾经的美丽容貌,被病魔侵蚀得不忍直视。我们相拥而泣,曾经无尽担忧牵挂,我们终于得以在上海重逢。她哭着又笑着说:唉,我把所有人生的坏都想过,唯独没有想到在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里撞上白血病。
在饭店的拐角,最安静的地方,我们说着彼此的过往,回忆过去的老朋友。
骨髓移植后慢长的艰难痛苦排异,身上的每块焦黑的肌肤,慢慢恢复到较为正常的肤色,每个器官都经历痛彻撕扯,终于又正常地运转,好在都过去了,终于活过来,她说儿子是她坚强后盾。看到儿子在传统教育里卷得眼里无光时,她毅然决然让儿子备考上海私立国际学校。
她轻轻地说:我儿子享受到了学校的学费全免。是嘛!那可是一年二十八万的学费啊!她说也许她不生病,儿子应该不会有这么有出息。早早实现财务自由的聪明能干的她,把家人个个照顾得舒服妥贴,儿子恰如温室里的一朵小花。祸曦福之所依,谁知道呢?
整个中午我们轻声地聊着,一边吃着饭,她儿子坐在我右边,微笑地看着或哭或笑的我们,安静地吃着饭,整个体态平静里透着谦和舒适。
平妹说周末来上海陪儿子,有时是老公过来,她就去合肥陪父母,现在小姨丶弟弟都住在同一个小区。劫后余生,唯亲情更加弥足珍贵。
人生唯有爱,能抵御一切痛苦。
祝平妹永安康,幸福绵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