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从便利店拎了宵夜回酒店,已是八九点,一天的奔波下来很疲惫,朋友已躺在床上不想动,我决定还是去体验一下挂川当地的温泉。
换上酒店准备好的浴衣,出门按电梯键,电梯门开,里面全是拖着行李箱、刚办好入住的游客,只有一位着浴衣的女子正倚靠在电梯按键的角落里,像是居家的女主人和风尘仆仆的客人站在一起一样。我站在电梯门外,正好眼神对上她,与她四目相对,她一直按着电梯的开门键,示意我进来。犹豫了一会儿,我进了电梯,和一群人挤在狭小的电梯厢。
拖着行李箱的游客陆陆续续出了电梯。电梯把我们送到了酒店的顶层。她仍然按着开门键,礼貌地请我先去,之后,才跟随我身后走出来。在国内习惯了大大咧咧,对于她的礼貌感觉很不自在,猜测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后来,她和酒店服务员的简短对话印证了她是日本人。
从电梯遇到她时,一路上她的表情淡漠疏离,与其他大声说话的大婶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见她在门口换下便鞋,并把鞋子摆进柜子里,轻手轻脚地走进更衣室,徐徐脱下身上所有的衣物——腰肢细软、没有一点赘肉,身板挺直,修长的脖颈优雅得好似天鹅。在她面前,我简直活得像糙汉子。
我的动作实在太快太急了,当我洗完头发、洗完澡、蒸好桑拿、从温泉池里爬出来时,她仍然坐在洗澡格子里,慢慢地把自己的发丝细细地搓一遍,把身上,从脖子、躯干、四肢,到脚踝,到每一个指甲缝儿,每一处细节打上了厚实绵密的泡沫,仔细到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得到了充分的呼吸。我似乎听到我的毛孔在羡慕着她的毛孔。时间还早,我又坐下来,放下白天的急慌,忘掉杂乱的思想,让身体如仪式般,感受着大浴室里的温暖,温水的浸润,体会洗发香波和沐浴露在头发及身体的触碰并产生化学反应,我仿佛看见毛孔正快乐地跳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