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怀风
三年前我的霸总老公替他的白月光顶罪进了监狱。
望着七零八碎的家庭和身娇体弱的豪门婆婆,我不得已扛起了养家重任。
养活瘫痪的公公、身娇体弱的婆婆和嗷嗷待哺的小叔子,还咬碎了牙生下了女儿。
王宝钏挖野菜十八年都没我苦。
后来,霸总老公刑满释放。
我却亲眼看着他在出狱那天坐上了他白月光的豪车副驾。
01、
我叫苏星容。
南城第一笑话。
换个称呼,也叫南城第一舔狗。
野鸡妄想成为凤凰,欲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而高岭之花顾谨淮,心里眼里只有白月光沈意欢。
但我的上位之路没有失败。
顾谨淮的爸爸妈妈很喜欢我。
再加上看不上三心二意吊着顾谨淮的沈意欢,我理所当然成了娇贵的顾家少夫人。
顾江淮妻子的位置,我这一坐就是五年。
得不到他的心,我总要得到他的人吧。
可三年前,一向骄傲的男人为了替他的白月光顶罪进了监狱。
入狱那天,天空灰扑扑的飘着细雨。
顾谨淮面无表情的扒开了我死死抓着他的手。
“苏星容,你就死了心吧,反正我从来也没说过爱你,所以我不会对你心存任何愧疚。”
警车停满了别墅的院子,我终究是没能抓住顾江淮的衣袖。
别墅房产被强制回收,所有账户被冻结审查。
我连着公公婆婆和顾江淮16岁的弟弟一起流落街头。
手里只死死攥着顾江淮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的离婚协议。
我想:五年了,该死心了。
可是看着中风昏迷的公公和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弱婆婆,我终究没能潇洒放手。
十五岁时父亲娶了继母。
是顾谨淮捡到了在公园里瑟瑟发抖的我。
在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天,他们给了我一个温暖的住所,也给了我人生中难得幸福的时光。
温柔的豪门夫人摸着我乱糟糟的头发对我说:“闺女,不要难过,苦难总会过去。”
现在,无家可归。
我红着眼,回过头笑着对婆婆说:“妈,不要难过,苦难总会过去。”
我名下没有房产,也没有存款。
虽然工作拼命,但刚毕业三年的我为了跟上顾江淮的脚步,基本月光。
豪门富太太的日子并没有那么轻松。
卖掉了从前攒下的那点工资买下的奢侈品也是杯水车薪。
带着顾家三口,只能租到不到六十平的破旧公寓。
租完房子,兜里的钱基本不剩多少了。
可是公公需要钱吊命,顾江淮16岁的弟弟需要交学费,婆婆上了年纪基本没有工作能力。
我愁秃了头,恍然才发现这些年眼里只有顾谨淮,身边竟然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
祸不单行,顾江风被学校退学了。
一向是天之骄子,性格温顺的男孩第一次在我面前红了眼。
“嫂子。”顾江风叫我,“我不读书了,我去打工。”
“不行!”我咬碎了后槽牙,我比任何人都懂得不读书的痛苦。
我大闹顾江风的贵族学校,掀了校长办公室的桌子。
“顾家还没完,别以为你们可以肆无忌惮。”
我指着校长骂他。
“我们江风年年考第一,今天要么给我办转学,要么我去教育局告你们到不死不休。”
我其实害怕得头皮发麻。
两个保安抓住我,脸上满是愤怒。
“你个疯女人,为难我有什么意思?我只是个法人而已,你要有能力你就去对抗背后的资本。”
“我知道。”
我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领导和负责人,活像个泼妇。
顾谨淮曾经最讨厌这种人。
“我们庙小攀不上贵校,我只要你们把退学改成转校。”我说。
我们没有能力砸钱买学籍,但是转校的话,尚有一线生机。
校长沉思许久不给回应。
过了许久,校长突然殷勤的打开门,迎接了一位风光霁月的女子。
沈意欢。
我丈夫顾谨淮的意中人。
身着浅蓝色长裙,一身高定,低调美艳。
沈意欢,确实当得上一声漂亮。
“何必赶尽杀绝呢。”我对沈意欢说,“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碍眼,千错万错都是我,放过江风吧。”
“苏星容!不要向她低头!”顾江风愤怒的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我的身前。
从前的小朋友已经长大了。
想着这些,心下经不住的感动。
“好一出情深意切,苏星容你果然好手段。”沈意欢眉目带笑,“不过,我可不介意。”
“我要你手里顾家长媳的股份和工厂,否则不仅仅是学籍,顾老爷子那边我也能让你们立刻停药,呵呵呵。”
保镖递过来转让合同,我没有犹豫立刻签了。
顾家集团被迫进入审查封冻,所有公司同时停止运转。
亲戚朋友们避之不及,就害怕被沈意欢和她的男友杨家狙击。
没有了顾谨淮,我们四个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顾家曾经送我傍身的那点资产说多不多,反正不足以拯救大厦将倾的顾家。
顾江风跟在我身后。
“苏星容。”他突然对我说,“你走吧,跟顾谨淮离婚,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终究只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而已啊。
我慢慢的走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是爱情呢?
顾谨淮冷静自持,成熟稳重,对家人又温柔体贴,事无巨细。
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感觉到死掉的心脏猛烈跳动,整个世界动人又鲜活。
我怎么能不爱他?
苏星容爱顾谨淮。
从十五岁初见那个如珪如璋的男人开始,就再没有了选择。
“江风,我,耽误了他奔向更好的人。”
“苏星容,你清醒一点,只有在你眼里顾谨淮才完美。”江风生气的说。
小屁孩。
我嗤了一声。
不过他说得对,在我这里,顾谨淮就是熠熠生辉。
日子虽然艰难,但终归还能活下去。
江风岸转到了一个普通中学,仍旧霸占第一宝座,婆婆照顾公公,我则拼了命工作赚钱。
虽然亲生父亲不管我,但在顾家的资助下我还是上完了大学的。
没日没夜的刷量做工程图,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私人时间。
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都是工作,脑子里只剩下密密麻麻红色蓝色的线条。
我以为我能这样熬过没有顾谨淮三年。
只是在三个月后,我在公司里晕倒了。
怀孕的消息给这个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医生问我要不要流产的时候,我忍不住抱着自己嚎啕大哭,像个疯子一样。
慌张赶来的顾江风和婆婆,都红了眼眶。
正好赶上春节假期,我任然满心期待的来探望顾谨淮。
一路上我都在酝酿要怎么跟顾谨淮说话。
但是他拒绝了。
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上写着:苏星容,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明明应该已经免疫了,但我还是没忍住在探监室外哭得像个傻瓜。
尽管已经尽力不想把那些坏情绪带回家,但婆婆还是察觉出了不对。
那天晚上,婆婆和我躺在一张床上。
“容容,”她向往常一样叫我,“去找一个好男人吧,妈妈送你出嫁。”
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苦难的婆婆似乎在将近六十的年纪一下子长大了。
“妈,这个孩子我等了好久好久。”我哽咽着对她说。
她搂住了我,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02
妈妈这个角色不是那么好当的。
谈话之后第二天婆婆就找了一个保姆的工作。
一生都在被伺候的女人学会了伺候别人。
顾长风学会了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打工。
一夜之间,他们受尽人间冷暖。
虽然如此,婆婆和长风却反倒成了安慰我那一个。
我更努力的工作了,月工资直逼两万五,但还是不够。
哪哪都是钱。
这一忙就又是两个月。
我终于又得空去看了顾谨淮。
虽然孩子不受期待,但他有知道这个消息的权利。
顾谨淮依旧不愿意见我,但狱警看见了我肚子。
不知道说了什么,等了半个小时后终于见到了我心心念念的男人。
他死死盯着我的肚子,眼里酝酿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从不愿意碰我。
只是入狱前半年,沈意欢和杨家继承人终于确定了关系。
顾谨淮被抛弃了。
在公公婆婆的推波助澜下,顾谨淮顺理成章的与我成了真夫妻。
那之后顾谨淮似乎认命了,对我的态度在慢慢转变,虽然很微小,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
我愿称之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随之,沈意欢出卖公司资料让顾家最重要的生物制药资金链断裂。
最后认下盗取公司机密罪名的却是总裁顾谨淮,顾家私人财产几乎都用来行政赔偿。
没有顾谨淮坐镇的集团宛如一盘散沙,不过短短半个月就大小问题不断,后面直接被行政审查。
“苏星容。”顾谨淮清冷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他说:“把孩子打掉。”
我握紧拳头,但索性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那么难过。
“顾谨淮,”我头一次叫他的名字“爸妈都很好。”
似乎孩子感受到了爸爸,忍不住在我的肚子里手舞足蹈。
我激动的站起来,掀开了T恤的下摆。
孩子很给面子,似乎在跟顾谨淮打招呼。
我知道顾谨淮看见了。
但他依旧不动如山。
我的笑容再绷不住了,抿了抿唇,慢慢放下了衣服。
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好像之前感受到的态度转变只是我的错觉。
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我狼狈的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忍不住转头看向了顾谨淮。
板正的寸头让他褪去了身居高位的矜贵,多了几分桀骜和凶狠。
他姿势没变,遥遥与我对望,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情绪。
“宝宝,跟爸爸说再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抚了抚肚子,低声和孩子说。
这一次,没有一滴泪水。
幸好婆婆照顾我的手法越来越娴熟。
她看了一本又一本保育书,虽然条件差,但孩子发育的意外的不错。
在我又一次视察工地、核查地图的时候,我感觉到肚子开始剧烈疼痛。
我颤抖着,但是依旧保持冷静,语气平静的吩咐完后续工作,才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
那天出租车很不好打。
婆婆和江风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我也才刚刚到达急诊门口。
太痛了。
还不是一次到位的痛。
我忍不住流泪,来来回回扶着墙走动。
我其实怕痛且爱哭。
连xing经验都没有几次,无法想象那么大一个孩子怎么钻出来。
“妈,如果我有意外,你们要保护好小糖糖啊。我不负责任,但我爱她。”
孩子的乳名叫糖糖。
我这辈子那么苦,我的孩子总不能和我一样。
我浑浑噩噩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痛的不想活下去了。
但这一切都在听到糖糖的第一声哭声时化为了喜悦。
护士对我说:“恭喜你,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这一天。
我成为了母亲。
糖糖人如其名,没让我太操心,乖巧温软,见人就笑。
在顾谨淮入狱第二年,顾江风参加了高考。
全国状元,毫无悬念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
读书好是能赚钱的。
不能赚钱只能说读的不够好。
去年只有十八岁的顾江风带回来了一笔不小的奖金,学杂费全免。
今年又拿了大学两万多奖学金,加上平时打工赚钱,上了大学之后就不再收过我一分钱,甚至还负担起了公公的部分医药费。
公公没有痊愈,但有了糖糖之后心态不错,状态也好了很多。
有时候甚至能清楚的喊几句糖糖。
江风这孩子从小就省心。
十九岁的少年一米八九,站在我身边的时候仿佛一座沉稳的大山。
三年转瞬即逝。
终于熬到了顾谨淮出狱的日子。
我换了一件又一件衣服,总找不到满意的。
我始终认为,只要顾瑾怀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苏星容,”顾江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便穿穿得了,又不是要出席晚会。”
“马上马上。”我随口回答,转头又换了几套。
三年来物是人非,我还是穿上了从前顾谨淮喜欢的浅蓝色连衣裙。
“妈妈~漂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