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催我起

近段时间坚持早起后,体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晨光熹微中,微风徐徐,万籁俱寂。在精神最饱满的时候,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无疑是一种享受。还有意料之外的惊喜,每天都能听见公鸡的打鸣声。“喔,喔~”那声音是那么嘹亮,不知穿越了多少钢筋混泥土的阻碍,还是那样遒劲。最开始只有一只公鸡啼叫,不过有了开头后,鸡们开始响应,此起彼伏。的心都随之颤动

我很喜欢鸡,特别是公鸡。公鸡一身毛闪光发亮,头上的鸡冠犹如一顶鲜红的王冠。它们走路是迈着方步,眼神睥睨,身姿挺拔,颇有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度,仿佛一位志得意满的君王视察着自己的领地。

小时候,家里喂有鸡,一般都是母鸡,公鸡还没完全长成就变成了盘中美味。农人虽然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但是心里自有一杆秤,不会生蛋的鸡就不是好鸡,自然逃不过盘中美味的命运。那时看电影,曾经看到有人要被杀头时,高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震撼莫名,觉得这句话实在漂亮。每次杀鸡吃肉时,我都抢着夹好些鸡肉,大快朵颐的同时默念:“几个月后又是一只好鸡……”

家里真正有公鸡打鸣,那是我上学后,爷爷特意留了一只公鸡。每天清晨,都有公鸡雄亮的啼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努力睁开惺忪的眼,稍微有点白光透过窗子,桌子只显出一个轮廓,还看不真切。公鸡总是那么机警,不会漏过一丝曙光。等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外面的光亮已足够见人,正好去学校。

书上有祖狄闻鸡起舞的故事,祖狄很了不起的样子。我深感疑惑,我早上也是在鸡叫声中起床的啊。在学校勉强忍住,回家后就拉住爷爷问。爷爷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哪天放假,他就告诉我。

儿时的好奇心最强,我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了周末。爷爷准备了一些小点心,说晚上准许看电视,睡觉时间由我定。能看喜欢的电视,还有点心吃,这可是正月初一见明月——机会难得。我兴奋不已,不过小孩子睡眠来得早,渐渐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难得的机会难道就要这么错过?我恨恨不已地洗了几次脸,强行使自己清醒。可是到后面也不管用了,眼睛耷拉着,电视成了一点光亮,声音也是渐渐远去,说些什么都变得不清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声嘹亮的鸡鸣声把我惊醒。心里一咯噔,还以为天亮了,抬眼看钟,才一点多。我心里疑惑,不过终究是敌不过睡意。一声声或长或短的鸣叫有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催我入眠。

后来爷爷告诉了我答案。原来,晚上鸡会鸣叫三遍,头一遍一般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然后每隔两个小时左右打鸣一次,我早上听到的,已经是第三遍了。祖狄闻鸡起舞,刚到凌晨就起床,而我已经是鸡鸣三遍天大亮,自然有天壤之别。

在钢铁水泥森林中,清晨能听着雄鸡打鸣的声音,迎接一天中最开始的曙光,真是一种幸运。此时再回味爷爷神秘的笑和奇怪的眼神,其中分明饱含着慈爱和期待,可是当我真正理解时,岁月已蹉跎,爷爷也去世10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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