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她叫孔真。还有我第一个结交的兄弟,他叫葛亮。
花开花谢,日月如梭,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我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人已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我也不知道我已忘却了多少人的音容相貌。
但我还记得那年我们9岁,正是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年纪。那时的我们还不懂爱情,只知道单纯的喜欢便是一切。那时的我们还不知生活的艰辛,只要每天能够开心的玩耍便好。那时的我们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只知道一日三餐吃饱就好。那时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依旧记得葛亮那时候很胖,圆嘟嘟的脸,肉肉的肚子,肥肥的手,非常的讨人喜爱。我还记得他额头上有一个月亮形状的伤疤,就像包公头上的那个月牙一样。据说那是在他更小时候去爬竹子时被划伤的。
我至今都还没想明白,竹子,也是能爬的吗?也许他比常人要更厉害些吧,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孔真当时是坐在我前面的,我当时的同桌叫什么名字,我早已经忘了。但我还记得他老家是四川的,鼻子下面经常挂着两条鼻涕,所以我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跟他一起玩耍。而且他也跟我一样,喜欢孔真。我们还为了以后“谁娶孔真”这个问题而争论过呢。
对于孔真,其实我是没有太多回忆的。只记得她长的非常的漂亮,说话细声细语的,性格却非常的活泼,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她那两条垂在腰间的辫子,我最喜欢的是她的那双眼睛,她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每次注视着我,我都能从她眼里看到那个微笑的我。可能也是因为我胆子比较小吧,虽然喜欢她,但却不敢跟她一起玩耍。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就是暗恋吧。
那时的我们下课后,男生总喜欢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玩“斗鸡”,要不就是在操场上你追我,我追你的。女生则是手拉着手一起上厕所去。(我记忆中真是这样的!)
我还记得,我跟葛亮两人在班里称王称霸的那些日子。但好景不长,自从班里转来了一对双胞胎过后,我跟葛亮在班里的“皇帝”位置就摇摇欲坠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是跟我们抢那打饭的美差,(原来学校里面都是吃大锅饭,中午时候,有工作人员把一锅锅饭菜抱到教室里,再由几个同学把锅里的饭菜舀到自带的碗里。)下课后,檫黑板他们抢,就连发作业本这种事他们居然也跟我和葛亮抢。这些事,原本可都是我跟葛亮两人承包了的。终于,我跟葛亮忍无可忍了,我们决定要跟他们俩“决战”。
放学后,我们四人在教室后面那块操场上最终决定用“斗鸡”来解决在班里的“皇帝”位置。那一战,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四人相隔三余米站定,同时用手把右脚扳成三角状,膝盖朝外。我跟葛亮早就商量好对策,我去对付那个矮小一点的弟弟,因为他胖一点,就由他去对付那个高大一点的哥哥,他当主将,我当副将。
我瞄准时机,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经过一米多的冲刺距离后,用膝盖狠狠的朝他胸部撞去,想来个一击制胜。玩这个游戏,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却不料他一个“凌波微步”,单脚一个腾挪,往旁边一躲,我的计谋就落空了。此时,我的冲刺已经结束了,只能是跟他进行“肉搏战”了。我信心十足的用出了我的绝学“金刚腿”,以膝碰膝,以硬碰硬。他刚用了一招“凌波微步”,此时重心还没调整过来,待我用膝盖碰过去的时候,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输了。
而我也因用力过猛而重心不稳,双脚踏地,也出局了。
我转身看去,葛亮跟双胞胎哥哥也战到了白热化阶段。那个哥哥也是不弱,一看就是老手,他使了一招“泰山压顶”,把整个膝盖连同大腿都压在了葛亮膝上,还好葛亮不仅肉多,劲也大,嘴里“啊”的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往前一拱,右脚一抬,便把对手拱了出去,而那哥哥往后退了两步,居然还保持了平衡,没有落败。这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葛亮这时好像体力不支,膝盖放低了许多,好似要把脚给放到地上似的。
那双胞胎哥哥一直都在注视着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一绝好的机会了。他左脚往前使劲一蹦,右腿微微翘起,准备一招解决战斗了。不料这时,葛亮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然抬起膝尖,一下把对方给挑起,掀翻在地,原来他是用了一招智谋“挑滑车”。
赢了,我跟葛亮就这样又赢回了“皇帝”的宝座。不过,我后来偶尔也会让那俩双胞胎兄弟去打饭,檫黑板,发作业。因为我觉得他们是跟“皇帝”战斗过的人,也算是勇士了。
我还跟葛亮聊过理想,他的理想很“伟大”。他跟我说他以后长大了才不结婚呢,要潇潇洒洒的过一辈子。我很不理解,因为我当时想的是长大了就要跟孔真结婚,然后生个小宝宝,(好像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问他为什么啊,他一手扶着单杠一手比划着跟我说:“要是结婚了,就得被媳妇管着,多不自由啊,我以后只谈恋爱,不结婚,不仅要跟中国的女孩谈,还要跟外国的谈。”
葛说道这里,神色一下就兴奋了起来,双手都比划着。“你看那些外国女孩,多漂亮啊,金头发,蓝眼睛的,皮肤还白。”我跟他平时也都经常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他这“伟大”的理想却是我唯一记得的。
虽然我到现在都还不理解他那所谓“伟大”的理想,但我还是想祝福他梦想成真。
跟葛亮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他也是我孩童时期唯一能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也是我唯一能记住,也是我愿意去记一辈子的好兄弟。
时间就手里的沙子,总是在我们不经意间,悄然流失,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等到和风喣日,冬雪即将融化,春芽开始渐渐苏醒,又一个春天即将来临。而我也因为户口本不在本地,又即将要小升初了,必须要回到我的祖籍地--重庆去了。我犹记得那个冬天特别的冷,冷到我甚至都还来不及去跟葛亮道别,虽然我也并不知道他家在哪。
从此以后,聚散两迷茫,费思量。
在那个只有少数人才用得起小灵通的时代,QQ,微信都还没普及的年代,我与葛亮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甚至我都忘了他老家是哪的,只记得他那胖胖的身体,肉肉的肚子,圆嘟嘟的脸,肥肥的手,以及他额头那独有的月亮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