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薰儿
不必仗剑,他自随心、踏遍天涯。
——题记
他不是成绩出众讨人喜爱的男孩子,截然,打架时常有他、不及格的成绩单上他也常常“榜上有名”,但是他的脑袋却很灵,数学老师常常夸他聪明,做得出“一等生”解不出的几何、应用题,他却不以为意,未曾把成绩排名稍稍地放在心上。
人群里,你一眼便认得出,那个白衣黑裤的少年:乌黑的发盖住光洁的额头,鬓角是挥墨余迹般的整齐,笔直的脊梁更衬出瘦削的肩,可细长的腿却偏要站成桀骜不驯的模样——他不曾做作,去假装出一副傲慢和目中无人,他只是顺遂了内心那种想要挣脱的欲望。
他常常打架,便也结交了许多的“兄弟”。他不是那帮孩子里年纪最大、个头最高的,可不知怎的,却被那帮少年齐齐地推作了“老大”。他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却有一种冷静的气场,一双漆黑的星眸剑目竟有洞穿人心思的魔力——他跟那些虚张声势、刻意虚荣的男孩了然不同,他骨子里的镇定,竟使他有了“成熟”的气质——在那群打打闹闹没完没了的孩子堆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日,学校里一个虚荣又乖戾的男孩子惹了他较为亲近的少年,那个男孩还出言不逊侮辱了他和他的伙伴们。他便在黄昏放学时和兄弟们截了那个男孩围在中间教训了一番。那个男孩弱弱地向他的兄弟们道了歉还鞠了一躬,谁知第二天便召集了校外的混混,像那日黄昏时一样,围了这个少年一顿拳打脚踢——少年虽寡不敌众,却也没露丝毫怯意,最后竟也让那一帮混混挂了彩。
少年说:“你这般虚荣做作仗着家中财势欺凌同班同学,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哪天教训你是教训的不够啊居然还不知收敛。”少年抹去嘴角沁出的血迹,冷笑道。
“你,你胡说!”男孩分辨道。
“你如何对待别人别人怎么对你,不然那天我们教训你怎么没有一个同学替你解围?以后最好还是心里有数!”少年冷道。
那男孩羞得面红耳赤,一旁的混混见此情形便也推了他一把要了钱走了。后来那个男孩果然收敛了许多,对待旁人也稍稍和善温厚起来。后来,那男孩在毕业的时候给少年的生日礼物里写了贺卡:“……谢谢你那年教会我如何与人相处……”
情窦初开的年纪,班里的女孩子也不免会喜欢上他——他白皙的肌肤横着的两道剑眉又黑又浓、薄薄的单眼皮和唇,还有挺拔的鼻梁屹立在五庭中央——当真是小说里才有的“冷漠少年”。可他并不冷漠,生活里也是一副热心肠,只是不苟言笑,喜欢默默地写些东西、爱看些天马行空的科幻故事罢了。
他虽是一副年少轻狂模样,却从未顶撞过老师。不喜欢的课程总是敷衍了事,喜欢的课程比如数学便必然学得比旁人深厚细致——最后竟也上了一所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
那时年少,即便是这般温润美好的少年,也难免会喜欢一个同样有魅力的女孩——她名叫“林泠”,有着稍稍偏瘦的身材和“人畜无害”的娃娃脸,模样似乎并没有多么出众,只是乖巧又活泼,声音动听得像小小莺儿,却无半分柔媚造作。
他的白皮日记本里,便悄悄多了一个唤作“林泠”的名字——少年缄默的唇角,也常常因了林泠的婉转笑声而微微上扬,他也有心去给成绩优良却数学并不拔尖儿的林泠讲解习题,其间竟是连半点心意都未曾表露,倒也藏得深秘。
他知晓林泠从小学习拉丁舞,而且爸妈都是中学里的老师,教她习得一手娟秀的书法笔迹,可他的字岁算不得难看,却真真地逊色了好几分。他便每日临帖,加之他又喜看书,书写、作文好了语文成绩自然是节节攀升,他又聪颖,渐渐竟也赶超了她。
后来,少年多情的心思也随着时间悄悄地浅了、淡了。日记里虽极少再出现“林泠”的名字,那工整耐看的字迹却当真是令人觉得赏心悦目了不少。
少年名唤“成轩”,性格温厚谦逊,聪颖睿智、明晓事理,也曾被老师任了班长,也像从前少年时做“大哥”那般赢得人心,与同学相处得相宜。想来,也是得益于那般高睿的情商。
他执笔握卷走天涯,不紧不慢、不急不躁。
桀骜不驯是少年成轩硬健笔直的脊骨,待人温润则是他年少时变养成的好习惯。
少年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何用,不若一副好心肠、一身建安骨,与人淡泊相识深厚相交,做君子、亦如水,守着清冽的原则随圆就方,倒也让人不觉其曾经年少轻狂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