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儿
几天前,前任酒后给我打电话,口齿不清地责备我:“你这么傲娇,微信不通过QQ也不加我,这样有意思吗?”然后语气突然柔和起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何必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跟我计较?做普通朋友不好吗?”
“你想多了,我早就不恨你了。”我不想听他含混不清的话语,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没骗他。我是真的早就不恨他了。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忘记。他对我的伤害,让我曾经恨过,但时过境迁,我的伤口已经痊愈。我已经不再做关于他的噩梦,很少会想起他。我原谅了他对我做的一切,同时,也淡忘了他。
他曾辜负了我对一个人的期待,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也成就了现在的我。没有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没有那几年的痛苦失望,我一定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我接受今天的自己,也就原谅了造就现在这个我的他。
刘晓庆与她的第二任老公陈国军离婚的时候,陈国军大光其火,不仅上演了“捉奸”好戏,还搬来煤气罐,拿出火柴,要与刘晓庆同归于尽。刘晓庆曾说,她永远也不愿意再回忆这一段噩梦般的经历。
离婚以后,陈国军出了本书《我与刘晓庆,不得不说的故事》,让刘晓庆陷入舆论的漩涡,对她的演艺事业影响巨大。刘晓庆当初对陈国军,不可谓不恨,甚至说要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刘晓庆在做客河北卫视大型综艺节目《明星同乐会》时,节目现场,第二任丈夫陈国军意外现身,这也是刘晓庆与其分手26年后的首度碰面。两人谈及当年事,陈国军就自己书中所写内容跟刘晓庆道歉,刘晓庆说:“你写的那本书,我压根就没看。”两人在后台不但相谈甚欢频繁互动,还拉勾约定:陈国军再写一本书,把当年被愤怒情绪蒙蔽的那些言论纠正回来,还事实真相。
相对于“恨”来说,“忘记”是一个更薄凉的词。但在某些情境下,“忘记”是对别人的宽恕,也是放过自己。如果刘晓庆沉浸在恨里,怎么能开启她的新生活,谈一场又一场超越年龄、奋不顾身的恋爱?
西德尼·史密斯说:诚挚地宽恕,再把它忘记。
这是智慧,也是生活在这个纷扰的尘世里不能没有的技能。
鲁迅的妻子朱安,被鲁迅冷落了一辈子。从被迫娶她回家,到鲁迅和许广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朱安就像是个影子。鲁迅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与其说她嫁给了鲁迅,不如说是嫁给了鲁迅的母亲:她在周家的实际身份,其实就是周母的贴身侍女。
在遇到许广平之前,鲁迅并没有其他女人。但是,一个30来岁的年轻男人,宁愿忍受着欲望的煎熬,也不愿去碰朱安,可见他对她的嫌弃有多么深重。
朱安曾说:“大先生待我是极好的,我们从未吵过架。许先生也是好人,她懂得我。”朱安心里当然明白,一个连话都不跟她说的人,如何能跟他吵架。她不是虚伪,只是在一天天的等待中,习惯了与周母相依为命的日子。她不会恨,因为从鲁迅与许广平住到一起开始,她就已经心死。
“哀莫大于心死”,她不再爱那个男人,也就不会再恨。她忘记了她新婚时的憧憬,希望用忍耐换回鲁迅的心。早些年里,她希冀:也许,在他某一个回首的瞬间,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深情呢。而到后来,她明白了,任是她消弭一生尽心侍奉周母,也换不得鲁迅的一丝眷顾。
朱安的一生,就是旧式女子的悲剧。她逆来顺受,又不敢为自己争取一点权益。鲁迅虽然思想激进,在这一点上,却也是一个旧式男子的观念:不离婚,给她一个名位,就算是对得起她了。
可于朱安来说,她耗掉的,是她的青春和她一生的光阴。假如她不嫁鲁迅,嫁一个平常夫婿,起码,她也能儿女绕膝夫唱妇随。可命运如此安排,她竟毫无反抗之力。她所能做的,就是平息自己的怨恨,跟自己握手言和。
恨是戒不掉的?如果有爱
就戒掉了
爱是戒不掉的?如果不恨了
也就不爱
——仓央嘉措
许多人看不明白这其中的玄机。女朋友吃醋,他会不高兴,以为她小心眼。拜托!如果不在乎你,谁会吃你的醋?如果你爱咋咋地,爱去哪儿去哪儿,不稀罕管你的时候,也就是分手的前兆了。
女生在你面前作的时候,请窃喜。在工作单位里,她很懂事,很坚强,很汉子。只有在你面前,她才想做个弱女子,才会卸去盔甲,做真实的自己。
爱,是每一个女人的软肋。不爱了,我们就不再吃醋不再使小性子。没有爱也就没有了恨,时日一久,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人相忘于江湖。
如果有人恨你,请你珍惜。这说明,他曾经对你寄予厚望,你在他的心目里,不只是稀松寻常的一个人,抑或曾经特别看重你欣赏你。可你最终,却只给了他失望。
时间教会我们爱,可让我们学会遗忘的,也是时间。很多我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我不恨你,因为我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再重要的过去。爱的另一面不是恨,是忘记。
【安静写文的沐儿,谢谢你的阅读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