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6年3月31号、丫丫已经忘记是什么原因,让她萌发了要用香水的念头。在那之前她一直很排斥那种东西。于是在朋友圈发了关于这一念头的说说。没多久,闺蜜小小就发信息过来了:我们快要过生日了,香水我给你买吧,就当做是我送你的礼物。好熟悉的温暖!
看着发过来的信息,不禁让丫丫想起了高一的那个夏天,两人如约一起逛精品店。丫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地大叫着:“哇塞!这镯子多漂亮呀,还有一只鱼儿在上面呢!你快来看快来看!”拉着小小的手就是一个转身,弄得小小差点撞到了玻璃橱窗上。“你能不能不这样总是一惊一乍的呀?和你在一起脑细胞都要多死一堆!”小小拍着自己被惊吓到的小心脏说道。“没注意到!没注意到!您老人家消消气!消消气!”这样的搞怪回复竟弄得小小哭笑不得。那是一个纯银的镯子,细亮的圈圈中间镶了一个镂空的翘着尾巴的鱼儿,眼珠是一颗红色的水钻点缀着,特别秀气独特。小小一改之前的不满问道:“你喜欢呀?我送你吧。”乐得一旁的丫丫一阵欣喜若狂。每当这时总会被小小泼点冷水:“看你那样子就不能淑女点呀,一个小礼物就把你出卖得“打”回了原形,哎!悲哀吖悲哀!”
那会儿,每逢开心得意的时候丫丫总喜欢蹦蹦跳跳地在小小面前哼“玫瑰玫瑰呀我爱你~、就像老鼠呀爱大米~”整个欠收拾的疯样子。“我说你能不能不这样糟蹋人家的作品呀?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见你这个二疯子?”“你没听人家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吗?现在是伟大的言论自由和谐社会!咋滴?我唱歌也犯罪呀?有意见呀?有意见把耳朵捂住呗!哈哈哈”“我要是个男的绝不娶你这样的女孩,真受不了你这神经大条的样子!”小小使劲地摇着头说。“我要是男的呀,也不会娶你这样的,没情调!整天都那么一本正经!哼!哼!哼!”
2014年,那个离高中毕业7年后的生日。她在同事们的“哇~哇~”声中收到了同城速递过来的一大束火红火红的玫瑰,引得身边的人好生羡慕,生日卡片署名:小小。花束上的水珠在灯光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就像一个个跳跃着的精灵在为她祝福。自从工作后,听的最多就是身边的同事们说:什么友情呀爱情之类的,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一开始,她还笃定地相信不会那样的。当以前玩的好的朋友们一个个都渐行渐远,还是让她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谁说感情会淡的呀?我就相信不会淡的嘛!”她特意骄傲地提了提声音回应着大家的惊讶。“真香!我一定要把这些做点缀的栀子花花枝种下来,让它们一直陪着我!”她低头闻着手里的玫瑰,像极了被宠坏了的孩子!看看公司外面的栀子树,如今长得快和她一样高了。
丫丫一直觉得,一定是上辈子积善存下的缘分,才让她们生日在同一天,而且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这辈子大概真的只有小小才能这么清楚地记得她的喜好。“人生有你,变得好美丽!”她偶尔会煽情地在心里感概。
( 二)
初二的时候,丫丫转学去了A市。开学的第二个月,她收到了小小的来信。信中大概说了,转学后大家想念她的种种。那时候她们还没铁到吃饭走哪儿玩都要一起的程度。
直到丫丫回到老家上高中,她惊喜地发现原来小小竟然和自己在同一个学校。就连教室都是煽情地挨着的。或许这才叫做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后来因为丫丫的父母常年在外漂泊打拼,就干脆搬去了小小家里寄宿。从那时起两人就开始了形影不离的吃饭、上学生涯。丫丫是个脑袋不怎么开窍的人,一碰到数学、物理方面的问题总会像漏气的皮球,怎么也鼓不足气飘向那片心里期许的天空。可经过小小的讲解分析后,她总能发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两人会犯花痴地说说:自己班上谁谁唱歌好听、谁谁打篮球好帅、谁谁又交新女朋友了…聊着聊着两人还不忘相互告诫:说完这句不准再说话了,睡觉!可直到高三毕业,这条戒律一直都没起过作用!经常是两人越聊越起劲,还忘形地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惹得隔壁的小小妈妈起床探班。等到假装睡了一阵子,肚子“咕咕咕”直响,两人竟然奇葩的起床煮起了面条吃。 可日子不会总是风平浪静,它总会让你经历点什么,让你发现有些东西是多么重要,多么需要去呵护、经营。
丫丫不记得那次是因为什么,第一次独自约了朋友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她一边哼着着不着调的歌一边不停地在小小眼前晃。她觉得这样可以让小小感受到自己的快乐。“我和巧儿去逛街了,新买了一条裙子,你看好看吗?”她拿出一条白色连衣裙问道。小小头也不抬,径直走向了另一个房间。“自己说得太小声了?”她带着疑惑大步跟了上去,跳到小小面前问:“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你看我的新裙子,漂亮吗?”“嗯。”小小抬头晃了一眼。丫丫见小小抬头了,继续兴高采烈地说道“你知道吗?我和巧儿的妆是川南一个很出名的化妆师画的,那个化妆品店搞活动,他就在那儿免费化妆……”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小小大声吼道:“你有病吧?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你的裙子漂不漂亮,妆好不好看和我有什么关系?神经有问题!”说完“嘭!”地摔门而去。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吓得丫丫呆立在了原地。第一次,见小小发这么大的火,还是无名火!那个瞬间让她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认识的小小,一定不是。“委屈?难过?伤心?”想着想着,丫丫的眼泪“刷刷刷”的就流了下来,黑色的睫毛膏和着泪水,被抹得一脸都是。
在外面不管遇见怎样的大风大浪,我们也从不轻易掉泪,总是咬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了。可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我们总是脆弱得像个孩子一样。哪怕她们只是闹点小情绪地大声说了几句,也会让自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因为在乎!所以自始自终每个爱着你的人,都会特别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
“你干嘛呢?看看你那样子就像个鬼一样,要多丑有多丑,丑鬼!”接过小小递过来的镜子丫丫“噗嗤”就笑了。“你才是丑鬼!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谁叫你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一个人去“逍遥快活”!还要在我面前炫耀!”这下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友情也是会吃醋的。
(三)
经过那次矛盾后,两人走哪儿都是一起,丫丫也没有再丢下过小小。人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用在这两人身上再合适不过。渐渐地丫丫发现小小的声音唱出来的歌总是那么好听。受小小影响,一向有点腼腆的她也开始试着可以唱歌唱出声音。下了晚自习的路上常常都能听到两人的歌声,浓浓的欢乐相随。
那天晚上也许是丫丫唱歌唱得太入迷了。后面一个满脸色相的醉酒大叔坐着着三轮车一直尾随着。跟了一阵后,竟然有叫师傅停车的趋势也没有察觉。等到她意识到只有自己的歌声在城市上空回响的时候,小小已经跑开了好几十米远了。而自己竟仍然二傻二傻地呆在了原地!!脑袋里还在慢反应地想不明白,小小已经又跑回来拉起了她的手。一跑就是几条长街!直到快要到家的地方才停了下来,两人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吼道:“你傻呀?干嘛不跑?刚才多危险呀!”丫丫低头看着地面委屈地说:“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跑,还跑那么快…”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她们口中那个名副其实的二傻,如果不是小小反应敏捷,后面的事情真不敢去想。
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大伙儿爱上了爬山,而且还要挑那种没路的山,最好布满荆棘。那样可以让一个男生在前面开路,后面的人就跟着用棍子拨开那些齐肩的杂草和长满刺的藤条。等到大家都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的时候,一个个就那样肆无忌惮地对着山谷大声地吼。“丫丫,你就是个十足的二傻!大笨猪!”“小小,你才是个大笨猪!木鱼脑袋!”每当丫丫再次想那个山谷里回荡的哈哈声,还是那么真实!那么欢喜!
有次在周末近午夜时分,几个人组队踩单车去爬山。据说那是一座有鬼神出没,又满是竹子的山。大伙儿既好奇又心惊胆战登上了山顶。可就在下山的时候,大家走散了。集合的时候再回忆,大家几乎是神一般雷同地说感觉怎么也找不到那条下山的马路。都说在自己走的圈子里重复绕了很多圈!直到一个同学大声喊叫出来,才想到走出去的办法。至今回忆起来还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高中毕业后大家都各奔东西,丫丫再也没有遇见可以一起爬山的伙伴,哪怕她还是可以像以前那样勇敢。
(四)
2008年、正值丫丫带男朋友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她却惶恐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在那个父母亲认为谈恋爱需要双方家长见面,走走定亲过场后才能结婚的年月里。面对一向严厉的父亲,一向追随父亲意愿的母亲,她还是选择了隐瞒。那时候的她们用局外人的话说,两人已经修炼成了可以穿同一条裤子,胜似亲姐妹一样的亲人。
自从被医院证实有了孩子后丫丫就开始排斥进厨房,一闻到油烟就想呕吐。小小就主动地去厨房帮忙,她就会去离厨房远远的地方去忙其他的事情。每当和弟弟妹妹们一起进超市买零食的时候,小小总会领会地拿着那种2块钱一包的陈皮问:我觉得这种陈皮挺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真的呀?那就多买些吧!大家一起吃。”为了不让父母发现一丝丝端倪,小小就隔三差五地去丫丫家,随时帮忙打着掩护。
上天一定是特别眷顾她。这一感想在小小毅然决然地跟着丫丫去B市的时候,更加强烈地感受到。原因仅仅是为了陪着她顺利把宝宝生下来。这样的牺牲本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爱情桥段!以至于丫丫男朋友还曾带着浓浓的醋味腔调打趣过:你们一定是同志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密。她们也不否认,只是“哈哈哈哈哈”不停地笑着说:对呀!同志!你有意见呀?
毕竟是初为人父,经济也不太宽裕,丫丫的男朋友直到宝宝快四个月的时候,仍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这个意外的惊喜。可这样的犹豫对于一直坚持要生下宝宝的丫丫,是多么难接受。那几天里尽管小小一直陪在身边安慰、转移她的注意力,可一触碰到那些敏感的字眼,眼泪还是会情不自禁流下来。都说怀孕的女人特别容易流泪,这话一点也不假。那一年她20岁,他21岁,小小21岁。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这一句话永远是适合于任何情况下的任何情感!
后来小小找了份刀具厂钉刀剪的工作,在丫丫看来那是适合男人的工作。至少换作她肯定是做不下的。而小小可以!理由是离丫丫近。工资是按计件算的,小小说,她坚信自己绝不会逊色于那些大娘们。忙的时候晚上9点过才下班,小小还是会买一些她喜欢吃的葡萄之类的水果过去。陪着她说说话,聊聊她们厂里发生的新鲜事。人家怀孕的时间里,总是觉得特别枯燥、乏味,可丫丫一点也不觉得,因为有小小陪着。转眼时间到了孩子快要临盆了,丫丫男朋友却因为工作原因早在几个月前被调去了另一个城市,一时赶不回来。尽管她有一家人陪着,小小还是申请了三天假期一直陪在她身边。要知道在那样工业旺季里,为了请那三天的假要对主管费多少口舌,那是一个小小嘴里多么讨厌的人!多么不屑于和她讲话的人!多么会见风使舵的人!都说妈妈的心情宝宝在肚子里也同样可以感受到。所以宝宝从小就特别爱笑,哪怕是有一次拉肚子拉了近半个月,也没有像有些孩子那样,总是哭哭啼啼。过年的时候带回老家,孩子的曾祖父还经常疑惑地问:这孩子怎么不哭呢?总喜欢笑。
如果有人让你变成那个更好、更快乐人,那你一定不要让她走丢了!
而今她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各自为了生活奔波忙碌。尽管相隔千里远,有时候几年都没能见上一面,可是心近呀,在哪儿都像彼此在身边一样。
“香水喜欢不呀?味道敏感者?觉得味道中不中意吖?”还沉浸在回忆里的丫丫被小小发过来的信息逗得“哈哈哈”直笑。“非常中意吖!以后想买的东西都告诉你好了,既不用和自己的钱包商量,也能收获满满的快乐!哈哈哈…末了补上:嘿、girl ,miss you so much !我们一定都要好好的、“一起”优雅而美丽地老去,“惊艳”时光!温柔我们的岁月!“废话、不然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