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7号 星期天 雨
雨昨儿夜里又下起来了,可能没到夜里,就下开了。
下雨倒不怕,怕的,是雨后冰冻!
看看四面八方的那些冻滑路面上发生的惨剧,我怕是对四轮儿车的心理阴影面积,又要增大了。
这边高架上,法拉利被连撞!瞧吧,再好的车,遇上冰冻,再捎了几分轻率,就立即成了一堆废铁疙瘩。
下雨,娃不得不洗的被套已经晾了几天,阴湿湿的,得烘干机上场了。
想起娃小时候,一到这样的阴雨天,就尿布湿得多,乡下家里,那万国旗晾了几根儿绳子,实在不行了,搬炭炉子出来炕,哎!别说,好像有好多娃,都有这现象,雨天尿频。
不过,如今城上的有娃娃的家庭,怕是要好多了,起码尿不湿替代了一大部分,省了大人们不少事儿。
套着被套,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我爷爷那辈儿人,在老家勾被褥的事。
一床被褥想拆下来洗,得是个不小的工程。
年底了,奶奶等着小姑妈好天回娘家,来的时候,布置她抓紧拆了被里、被面,分开桶泡,洗啊搓啊踩啊,拿到河边口得清好几遍水,还会带着大木锤敲啊敲,倒好像手里洗的不是软软的被,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使出洪荒之力;最后我在这头、你在那头,把条长长的被里子硬绞成了麻花儿状,搞了半天才能晾起来晒晒太阳。
等干了,勾被子的事就得奶奶亲自来了。
之前是要铺好门板,铺上席子,再开始此工程,后来院子里有台球桌,就成了现成的再好不过的铺被的地方。被里子先铺开,一点儿都不能皱,棉花胎两个人抬着轻轻的放上面铺开,四边得算好了,留多少空白,再把那绸子的龙凤图或是牡丹图的被面铺好了。
得用最大号儿的针,又叫勾被针,替奶奶穿好线,线还是原先拆被子时留的线,实在不够,才会再使用新棉线;奶奶戴上针箍儿,再戴上老花镜,一只手捏着寸好了的折得好好的被服,一只手拿针在头发里划两下,然后对准了下手开始勾被。
每次看到这,都奇怪奶奶的头皮咋不疼的?那针箍儿是用来干嘛的?
没敢问过奶奶到底疼不疼,针箍的用处我也看出来了了,针脚缝到厚的地方,得靠它顶一顶,针才能从被服里穿出来;奶奶用连针,针脚很整齐。
棉花胎的被,中间也得要缝几针,不然整条被子就不服帖。
长方形的被,四个角,还得折叠成好看的形状,然后再缝上,我是没看清奶奶怎么折的,反正四个角都一模一样,奶奶说,被旮旯才是考验会不会勾被的地方。
奶奶的勾被手艺,怕是失传了,我妈也是会勾的,但要比起奶奶,肯定要差点儿意思。
好在现在都是被套子,我这更不会的人,套被套还是很在行的。
奶奶走了之后,爷爷盖的被,他多数是想留到我回去的时候再洗,尽管我妈或婶娘她们也经常问他,不过他说一不二的脾气,也就不敢再多问。
洗完套被,爷爷也喜欢自己来,然后学着奶奶的样儿,把被子中间用线缝两脚,他总觉得那被套不服贴,盖着不舒服。
一次,我替爷爷麻利儿的套好了被,爷爷在一旁看着笑,说这十斤的大被我倒也有本事一个人套好了!
四个角找到位就行啊!甭管几斤几两,原理都是一样的。还有,别忘了当年在某学校招待所打工,一天不知道要套多少条被呐!
估计爷爷是既希望我能干点儿,又心疼我太会干!这还不都是他和奶奶从小调教得好呗,他们屋里扫地的活儿,都专门喜欢叫住我扫,然后一边教从哪儿往哪儿怎么扫,一边再夸着扫得干净啊什么的,糖丸儿似的话来弥我的耳,哪儿经得住这么训练的,哈哈!
现在的娃,是训练不了啰!她们是不屑一顾啊!
不就洗个被嘛?洗衣机。
不就套个被嘛?简单!
都什么年代了?干活儿还用人工?
他们就不懂大人们为什么既要娇惯她们,又想着让她们吃点点儿生活技能方面的苦,矛盾不矛盾啊?累不累?
老妈打乡下回来时,说起隔得有点远的邻居,儿子三十好几了,倒现在还没谈到儿媳妇,原因之一就是那家妈妈,是位年轻时就啥也不会的“俊婆娘”,现在依旧嫌苦怕累,干什么活儿都没个长劲,以至于“远近闻名”,影响到了儿子的婚事。况且现在家里还不如从前富裕,更没办法谈亲了。
是呀,懒病也会遗传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好日子里,人也可能失去了许多。
没有四轮儿,我还会走路,真好!没有机械化,我还能洗衣做饭套被褥,真好!
至于下一代愿不愿意吃些苦掌握点儿生活本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至少我能保证自己没懒出了名,影响以后推销“产品”!(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