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地斗嘴,从一棵树斗到另一棵,天终于不再下雨。清晨六点的栋索尔,厚厚的云层被打薄了一些,足以见到云后一丝蓝天和淡黄的朝霞。心心念念地想着,今日终于能出海了,隔了几日不浮水进食的鲸鲨今天也许会出来吃点儿。早餐在匆忙和兴奋中一带而过,迫不及待来到游客中心,等待出海。
回程中意外捡了一条大章鱼
遗憾,是自然的。为了弥补一下略有失落的小心情,同船小伙伴一起约了聚餐。德国的小伙儿初见高冷,典型日耳曼血统的浅蓝色眼睛和淡金色头发。聊开了后比谁都逗比,笑得最大声。一行人扫荡了当地海鲜市场厚回到餐馆加工,终得成品一公斤黄油爆蒜大虾,一条鳗鱼开胃汤,一公斤椰汁洋葱炖土鱼,两条香煎小鳊鱼,还有一公斤酸甜barracuda松鼠鱼,四个人一顿干掉都撑得不会动了,相当满足。果然靠海吃海,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美食解决不了的。
下午时,天开始淅淅落雨。吃太久了猛一看时间,差点忘了还约着要和当地村民去尝试捕虾。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出那种原始捕捞作业方式的,我也几乎是活在五谷不分的边缘。一辆小型摩托边三轮,带着我们一路南行,穿过一座小桥,拐进一个原始的的小村庄。低矮的土墙,架空的小竹排房,雨滴顺着茅草屋顶落到泥泞的地上。七歪八拐穿过小巷,来到了海边浅滩,只见墙边竖着几个大网兜。网兜由两根约两米长的竹竿子交叉编网制成,举起来还挺费劲。
雨越下越大,从头到脚被打了个透,雨点犀利如小虫咬似的扎在皮肤上。跟着村民照猫画虎,扶着网兜如同犁地一样扫过海底,来回行走在没过膝盖的海水中。每隔一会儿我们需要将网提上来,检查一下里面的收成,把虾挑出来放进背篓里。每一网总会捕捞到十几个虾,身体透明光滑,抓不紧了它们会从指尖用力跳走。一网里通常还混杂着些小鱼小螃蟹和五六个小灯泡般的河豚宝宝。
河豚是一种能把人萌出一脸血的小东西,身体半透明的吹成个气鼓鼓的小球,两只眼睛斗一块儿无辜又怨念地瞅着你,摇一摇还能看见里面的水在晃动。可别被那卖萌的小眼神给骗了,要是拿的姿势不对它也会毫不犹豫的咬你一口!只听小伙伴尖叫一声松开手,小灯泡扑通落水,白乎乎的圆肚皮朝上,样子十分滑稽,这应该就是河豚界的“四脚朝天”吧。落水后的气囊会慢慢缩小,像气球泄了气,最后瘪下去的河豚宝宝终于得以翻身,咻得一下就迅速逃走。
日落的时候,天奇迹般的停了雨,海的尽头透出唯美的晚霞来。天空变幻的色彩令人惊叹,由一片艳丽的桃红色过渡到神秘的紫色,再渗透到未消散的乌云中。淋成落汤鸡的我,呆呆站在海中看着天空这场色彩的盛宴,一时竟忘了来时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