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被误以为比自身年龄年轻很多,这本身当然是一件还算开心的事情。
也会带来一些尴尬。以及一些思索。
三十一岁的我和二十来岁的我,到底有什么不同?
二十来岁的我,对世界好像有一种天然的自信,对人生有无限的设定。
那时候总是相信,只要自己所往,就能有所达成。
只要想留在一个地方,自己就能扎根下来,就能拔地而起。
只要认定一个人,就能不偏不倚地携手终老。
只要在乎一份情谊,跨山跨海,也能够维系。
只要对生活有追求,就能一点一滴地去构建起来。
好像就是在这些笃定又虚晃的想象中,兵荒马乱地前进。
不知道怎么地,就到了三十岁以后的生活。
经历多了一点,看得透彻了一点,也变得挑剔了一点。
岁月磨炼出来的理智,使我在变得从容有度,也变得更加受社会的欢迎。
一方面学会了强制性社交,和各种各样的人洽谈一种互利的模式。
那些曾经嗤之以鼻的事情,自己也终于不得不沾染一些。
一方面,大幅减少私下生活里的社交活动。
内向的那一面,在社交氛围里还是会被极速放大。
三十一岁的我,和二十来岁的我,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同。
还是讨厌一成不变的生活,讨厌无法经受审视的生活,讨厌垂头丧气的人生。
会和爱人吵架,会拒绝刻意扮演贤妻,会声讨脱实向虚的婚姻生活,会想去做一些改变。
会和二十二岁的人成为好朋友,无关年纪,而只是因为一种内里的相似,以及甚至缥缈的感觉和欢喜。
还是会在走着走着同一条路,突然拐个弯走个远路或陌生的路,仅仅是莫名地想叛逆一下。
还是在时刻寻求一种解放,寻觅那条能够撕开生活暮气的缝隙。
也还是会,在某些时刻,总想放弃一切。在乐观与悲观里,反复揉搓着自己。
只要总体是正向的,又能够让自己相信,生活能够走下去,乐观的半圆就会回来一段时日。
三十一岁的我,不会告诉二十来岁的自己:想太多了。
二十来岁的我,也不会告诉三十一岁的自己:别想太多。
另一种思索在于,
总是被人惊讶地说看起来还像二十来岁的自己,其实也会令人矛盾不已。
这是不是意味着,看起来还很幼稚。
那些隐隐约约来自二十来岁的偏向、偏执、偏爱还停留在内心,则让自己惊慌起来。
内心的没“长进”,是不是更加指证了这些年过得无意义。
所以这些年,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真正的成长是什么?除了上述寥寥几笔的总结性语言。
问题的结症在于,在什么样的年纪,需要有什么样的状态吗?
会习惯性主动坦诚年纪,不想被人误以为自己在装嫩。因为“装”实在是无必要。
这种主动坦诚,也许更像是宣告:三十一岁的自己就是这样的。
她看起来如此,做起来如此,说起来也如此。
她不必像什么样的年纪,也不必像谁,而只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