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女总爱说“永远爱你”。说这话时,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他们正值青春年华,手里握着大把的时光好挥霍;当时,两情相悦,眼里脑子里都是对方,以为彼此就是对方的整个世界,完全可以爱到地老天荒,又怎么可能分开?
后来,或是因为人世的变故,工作的原因,距离的疏远,情感的波折,岁月的蹉跎。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平淡下来,彼此一点点疏离,直至分开。有平静无语的离开,也有痛哭流涕来缅怀曾经的誓言。但都不妨碍各自转身,消失在人海;即便是走到一起的,有的也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谓永远爱你,到底能爱多久?这世界满是躁动和善变,海枯石烂不过是远古的神话。如今的年代,“爱”与“不爱”,只不过一字之差,转身离开也不过瞬息之间。
中年人总爱听“祝你永远年轻”。这分明是最善意的谎言!当初,我们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从懵懂无知,到四处求学;从田园牧歌,到异乡漂泊;从花样年华,到激情飞扬。曾经那么年轻着,蓬勃着。
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沉默,彼此之间不再打电话倾诉了;偶尔遇到年轻时的知己,也不过坦然相对;遇事不再躁动,做人平静如水;揽镜自照,已是皱纹堆垒。拍照时,不用美颜便没了自信。
所谓永远年轻,到底能年轻多久?只不过从青涩懵懂中一激灵醒来,就沧桑满面了。
我们总爱祝福老年人“永远健康”。想当初,他们也曾是怀春少女和花样少年,也有美好的期许;他们也曾精力充沛,体力康健,自以为踏遍青山人未老;他们也曾有激情和梦想,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可老年总在不甘之中,悄然而至,精力大不如以前;身体会出现各种问题,再也不是那个伸手矫健的人了;偶有亲朋离去,还有那些意外,会让人感叹生命无常。
所谓永远健康,到底能撑多久?不过是一场疾病,一次亲朋的意外,便会击破美好的幻想。
每逢佳节,几乎所有人总爱说“祝你万事如意”。我们初次踏上这个世界,那个不是满怀期待和激情,发誓去打拼美好的未来;我们认真做人,宁教天下人负我,也决不负人;我们即便是被碰的头破血流,也保有孤勇一腔;我们在不对称的角力中,即便是败的体无完肤,也曾一往无前。
后来,我们知道,“万事如意、永远顺利”,是零概率的伪命题。那些懵懂少年多少未竟的梦想,都被一日日的琐碎和庸常消磨殆尽;那么多如花美眷,不免演变成黄脸婆和大肚腩,蹉跎成婆婆妈妈的唠叨;人生旅途中,那些风风雨雨,那些背负和压力,足以让人痛到怀疑人生。
所谓永远顺利,到底能有多大可能?也不过被俗世轻轻一碰,被命运稍加捉弄,道路就变得崎岖坎坷了。
从小我到广宇,从亘古久远到宇宙纵深,原本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没有永远的爱情,没有不老的容颜,也没有永远的健康,更没有永远的顺利。
所谓永远,只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意象。永远没有多远,当下才是最真实的存在。我们应当好好活,好好爱,没有天长地久,只为当下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