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终于点了头，这让张声暂时缓了一口气，尽管他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次，张声主动向K伸出右手，因为上次他们握手之后，两人都遵守了各自的承诺，所以他觉得这一次也要握手，才能让自己确信K不会在他下车之后就对目标下手。

K见张声伸手，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见张声坚持，便把手伸了出来，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就在这时，张声的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车里，铃声显得额外刺耳，张声原本想用右手把兜里的手机按掉，可是他发觉右手撤不回来了，他抬头一看，K和他握手的那条手臂又一次痉挛起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张声知道自己的右手暂时收不回来，而当下按掉手机铃声最重要，所以张声只能用左手去够右边兜里的手机，按掉电话后，张声全力的控制K，不一会儿，痉挛停止了。

这一次的痉挛，让张声更加相信K这就是癔症中的转换症状。

张声说:“抱歉，我太紧张，忘记把手机静音了。”

K并没有当回事，冷静的说:“那现在呢？”

张声试着询问，说:“好了，你的手怎么样了？”

张声装作不知道K问的不是手机铃声，而是接下来要做什么。

K说:“和你没关系，我是说现在怎么办？”

张声说:“噢，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K说:“什么？”

张声说:“你买的头盔放在哪？”

张声开着自己的车，K开着目标的车，二人先是去K的家里取K买的头盔，K也换回了第一次见张声时穿的衣服，然后来到了张声租的房子。

在路上的时候，K告诉了张声他的名字，原来他姓亚，名历山，全名叫亚历山，目标姓艾，名欧，全名叫艾欧。

张声和亚历山合力将艾欧搀扶进屋里，放在沙发上，然后把沙发调成躺椅模式，接着张声让亚历山把另一个沙发也调成躺椅模式，张声自己则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张声打开卧室门，拿着两个头盔走了出来，他让亚历山戴上自己买的头盔，然后把手里一个头盔给艾欧戴上，张声拍了拍亚历山的肩膀，示意让他准备，接着张声把三个人的头盔都接上了连在电视上的高清视频线，就在张声确定一切就绪，准备戴上头盔的时候。

亚历山摘掉头盔，担忧的问:“他会不会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虚拟的？”

张声说:“不会。”

亚历山说:“可上一次就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张声说:“因为你在戴头盔的时候是清醒的，而他现在是昏迷的，如果他在虚拟中醒来，他就会以为那就是真实的，而且这不是他第一次使用头盔，使用的次数越多，越难以分辨虚拟与现实，尤其是那些把现实中的事情带到虚拟中来的人。”

说完，等亚历山戴好头盔后，张声按了一下头盔上的按钮，电视上的画面回到了刚才的车里，艾欧一个人瘫坐在自己车的后排，车里并没有张声和亚历山，只他一人。

艾欧还是昏着的状态，这时车外传来一声悠长的汽车喇叭的声音，在夜里幽静的环境下，显得额外的刺耳。艾欧就是被这喇叭声唤醒的，他左右前后看了看，意识到车里只剩自己一人，便想:可能亚历山和他的同伙跑了吧，看样子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不过，艾欧还是没敢下车，而是前排座椅中间的扶手处一点一点蛄蛹到驾驶位，坐好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按下锁车门的按钮，以防再次有人冷不丁的进到车里，接着艾欧看了看车内中控上显示的时间，都11点多了，坐着想了一会儿的艾欧按下电子手刹，挂入前进档，把车开走了。

就在艾欧把车开了不远的时候，他后面的黑暗中也有一辆车启动起来，跟了上去，这是一辆黑色的车，当然不是张声的那一辆，表面看起来很低调，但性能绝对不差，能够跟得上艾欧的车的速度。

车内的驾驶位坐着张声，亚历山坐在副驾驶位，这次他们二人的装扮和现实中的一样，张声开着车跟在艾欧的后面。

亚历山说:“你说他也是你客户？”

张声说:“没错，我刚才把脸遮得那么严实，就是怕他认出我来。”

亚历山说:“那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让他说出真相？”

张声说:“我可以做得更好，能让你看到事情真相。”

亚历山说:“怎么做？”

张声说:“你是不知道，人们是有多喜欢把现实中的秘密存储到虚拟中来，尤其是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秘密。”

亚历山欣喜的说:“你是说……”

张声打断了他，说:“没错。”

亚历山说:“那现在就带我去看。”

张声说:“别急，得让他带我们去，因为那里的锁只有他才能打开。”

亚历山担忧的说:“你确定他不会回家吗？”

张声抱着缓和气氛的目的，笑着说:“差不多吧。”

亚历山说:“差不多？你我都不知道他家的样子，要是他直接回家，那不就露馅了，还没开始就结束。”

张声笑着说:“我从来不打包票，不过你放心，概率很大。”

跟了一路，艾欧果然没选择回小区，而是在另一处地点停了车，张声扭头看着亚历山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不会回家的。”

亚历山由担忧变得高兴，可张声把头转回来，看到面前店的招牌后，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起来，他赶忙把车停好，然后匆忙下车，小跑着进了酒吧，亚历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张声的举止来看，也知道遇到了麻烦，紧跟在张声后面进了酒吧。

张声还是迟了一步，等他找到艾欧的时候，艾欧已经就坐，一个人点了好多杯酒，服务员正在把斟满的酒杯放在艾欧面前的桌子上。

还没等服务员把酒全都摆好，艾欧拿起一杯酒就开始往嘴里倒，然后一口就吐了出来，他用力把被子拍在桌子上，大声的说:“我要的是酒，不是水。”

看样子他对刚才被亚历山威胁的事耿耿于怀，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服务员身上。

服务员客气的说:“这就是您点的酒。”

这时，张声跟亚历山说:“你先躲一下，别让他认出你来。”

说完，张声就要向亚历山走去。

亚历山拉住张声的胳膊，说:“你不能去。”

张声说:“我不出面解决的话，他就会察觉到有问题。”

亚历山说:“你去的话，他就会认出你。”

张声微微一笑，说:“我有办法。”

张声转身面向艾欧的方向，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后，向艾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