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三十年……86年出生的我在2016年已来世间三十年。
(一)
周末和朋友出去闲聊说起往事,她们说你的故事真的可以写成书,可是我真不擅长把经历变成故事,况且这三十年,我不知从何叙述,感觉就像一棵长坏了的大树,也许路过的人看到觉得:诶,长的蛮有意思,可是我真的心疼,这残酷、疯狂的三十年风风风雨雨让我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童年。
现在回想,发现自己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份骨子里的“执拗”,思绪拉回到童年,第一个镜头是一个大冬天我缩在家旁边的一个放杂草的洞里,在干什么?咳嗽,小时候有一个冬天我一直咳嗽,咳到停不下来,母亲说烦死了、别咳了,可是我控制不住,于是偷偷躲了起来,冷真的很冷,那时大陕北冬天冷的家家户户窗户都结着冰,小脑袋想是不是我就这样会死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父亲找到我,那时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父亲强行把我拉回家,摸摸头说“你个傻瓜”,我眼泪唰流了下来,也许正是这份“执拗”让我生命力如此之强,这把双刃剑养成我极端、孤僻的性格,也让我骨子里流淌了更多坚韧的血液。
说到童年一般提到最多的两词是上学、玩耍,而我可笑的是整个小学时光最模糊的词就是上学、玩耍,因为只有一个字“累”,因为我要做饭、带年幼的妹妹,一直觉得妹妹比我小很多,直到高中时才发现我仅仅也就比她大四岁,可是记忆中却是她大部分时间在我背上背着,我背着她做饭、喂猪……
刚开始上学时把她带学校放在课桌下面坐着,放学再背回去,五年级之前我的上学生涯和两个字分不开,那就是“睡觉”,我一个小姑娘已经睡到什么地步呢,就是睡着了老师用教鞭打我,把她的教鞭打断了,我没醒,当然迷糊的我也无力去考证这事真真假假,是不是她教鞭本来就快断了,或者她打的是桌子,也许真的是一个七八岁小姑娘的后背,但是小姑娘太累太累了,也胆小害怕到极致,就背着这“睡懒觉学习差”的包袱一天天长大。直到上大学这笑传又再次被提及,“这就是小时候教鞭被打断还打不醒的那个流鼻涕的娃娃,看看人家现在是大学生。”我知道这话里有他们的羡慕、嫉妒,因为我是那个班里唯一一个上大学的学生,我笑笑说鼻涕不咋流了,睡觉还是改不了……
睡到放学就是回家干活,一回去就是做饭,记得刚开始根本看不到锅底,所以母亲就提前把水到好,我回去把米淘好直接踮脚尖把米到锅里烧火,外面其他小伙伴玩跳皮筋、跳绳,听着一声声的呐喊、欢笑,我不敢出去,怕饭溢出来“锅跑了”,我得看锅,还有照看妹妹,妹妹从小身体不太结实,所以比她同龄的小孩都要看起来笨一些,所以我就得时时刻刻保护她,也许真是这从小的惺惺相惜才使我们姐妹可以为对方舍命的好。还有件事后来被母亲一而再提及的就是我八九岁的一年,饭做好后想着第二天吃玉米,就背着妹妹拿着筺去地里扳,黄土高坡的家出门就是上坡下坡,那年我家的玉米地的去路只有一条一肩宽的羊肠小道,还特别陡峭,一边是悬崖,我一边胳膊提着玉米筺,妹妹还在背上爬着,当时应该也算是不知者无谓,我自己并没有觉得啥,母亲后来说她回家发现我和妹妹没在,就问我奶奶我去哪了,奶奶说没看到,她看到少了一个筐就猜我是不是玉米去了,她担心那条路,结果她远远的看见我正背着妹妹走那条路,把她吓坏了,想大声叫我都怕我突然吓着,一个不小心……母亲每次都说这一幕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也许我和妹妹生死与共的情谊早已超过那点血缘关系所带来的牵绊。
一直在想按时间顺序来,叙述时才发现时间只是一条冰冷的线,它穿起来也许好看但是温情太少,所以就想到哪写到哪,错过了就说明还是不太重要,哈哈,这逻辑,完美~
真的很佩服那些靠文字吃饭的人,因为我发现写起来真的太不易,最大的问题是容易被情绪左右,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