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参加了我人生中第三次求职面试，我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成功的是面试通过，失败的是即使通过了，我也没有得到工作，因为我不想留下来。这是第二次我去面试，面试与我专业相契合的行政文秘岗位，却总是安排我进市场部销售岗位进行几个月的轮岗。我不介意前期的基层锻炼，但是也不想我大学四年所学让自己都觉得一无是处。

      我面试的是一家全国连锁品牌企业，初试过后，双方印象都不错，公司便邀请我去参加复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觉得依据初试以及招聘软件上和我所查到的企业信息，他值得我跑一趟。于是第二天早上五点我早起坐上了去郑州的高铁，提前一小时到达地点。经过经理对企业文化的一番宣扬以后，开始了正式的复试:由销售主管带领我去下市场见习打分，然后回来笔试。严谨的流程让我不禁越发觉得这次面试似乎对得起我几十块钱的路费。带我的主管姓孙，云南大理人。我们出了公司，同行的还有他的销售小队，一行五人转了两趟公交车去向未知。路上，我跟孙主管攀谈得知，他是郑州本地一群本科毕业，一路谈笑风生，我到了所谓的市场。我本以为，是一个大型商城，最差也是类似于万达广场里的店铺吧？结果，却是让我大跌眼镜。孙哥让我跟着他，我上午的见习任务就是看他推销，让我了解工作内容。

        他走向银行旁边，向一位站着的男士攀谈:请问大哥办了信用卡没，办了？好的，那咱们有没有移动pos机？

      “大姐你好，我是咱们银行售后的，请问咱们信用卡用的怎么样，这里有移动pos机优惠……”

      我是有点猜到了，但是也还耐心见习着。从第三家店铺出来的时候，孙哥跟我说，我以后入职就是要做这个的，一到三个月的销售。我人有点傻，销售我知道，但是这么原始的做法让我有点难以接受。孙哥一下看到了我的顾虑，跟我说:“我刚毕业时候跟你一样，我家三个公务员，两个老师都在教育局，我却远在郑州做销售，很没面子的，但是我要是非要依着所学专业去找工作，肯定是高不成低不就，咱们公司全国连锁也不算大企业，但是很适合我们这种“三无产品”，没学历，没背景，没钱的。”我默默点了点头，他又说:“还有，你想一下，我如果跟你推销pos机，你是不是觉得我低人一等？你别急着回答，我发誓肯定有一点。”我又默默点点头，他继续说:“我当初也这样，但是我下学第一个月，挣了一万多，我就改变了，你比我高人一等？劳资挣得比你多好不好！”说着他脸上似乎露出了一道光，照的脸颊泛红，我见过那样的光，在一个同样骄傲的人脸上。

      孙主管一路上跟我说了许多，从骄傲的大学生毕业到做销售，再从企业基层到骄傲的主管，他说他放弃了以前的理想，而销售这个工作，从抗拒到热爱；他说他拒绝了被调任到行政岗位，虽然不用跑业务了，但是没有销售挣的多；他说做销售人家看的不是产品，而且推销的人，不然为啥辛巴卖假货依旧那么多销量？

        一上午的见习，结果就是问我一句话:我能不能做到像他一样跑市场，做1-3个月的销售。我说:如果我想做，多大的苦，我都能承受，这都不算什么。我心里还有后半句:但是我面试的，和你们招聘的都是行政岗位，我接受短期销售岗轮岗历练，但是这种谁都能做的工作，你们从大学生里层层筛选出来去做，我不太愿意，即使我知道我应该从基层做起，但是我接受不了我从另一个地方天不亮坐高铁来面试，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要每天到处推门去拜访，然后还不知能否转调到相应岗位，3800的底薪加提成在郑州也只是能活着吧。我们中午一起在商场美食城吃了点便饭，望着跟我们在一排小凳子上吃饭的诸多西装革履的销售，我觉得我不太合适做这个，起码现在我还有一点冲劲去试着靠近理想，也可能是我太好高骛远了，可是我作为一个外省的大学生，工作不合心意还没有期望赚到足够的钱，我实在不敢搏一搏。

      虽然觉得有点失望，但是这次面试彻底打破了我的激情与包袱，让我的双脚回到了地面。孙哥给我讲了很多有关现实与理想，有关经历和求职的东西，我觉得受之有益，跑这一趟不亏了也。

      结束了郑州之旅，我收拾好心情跟着来高铁站接我的室友去了河师大，去了我们因为疫情一年没去吃的辣汁鸡，这里还有我很喜欢的东北韭饼，大学四年在河南发现的唯一一家不加粉条的韭菜鸡蛋饼！上周我们来过一次，可惜因为疫情原因，辣汁鸡只有周末开，而东北韭饼摊却不知去向，无奈而归的我们趁着今天又来了。鸡吃到了，果然不是那个味，我们之前就怕因为疫情店面不倒闭也会偷工减料，果然如此，辣鸡变成了甜味鸡，唯一不变的就是老板不耐烦的服务态度，这应该我最后一次来这里吃他家的东西了，因为要毕业了还是菜不好吃了我也说不清楚；而东北韭饼我也依旧没有找到，可能再也找不到了吧。

        出了门，放学的小学生喧闹，街上各个摊位的吆喝，来了一阵风，我打了个冷颤，忽然想到这世界上好像很多事都都不尽人意，却又合乎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