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于孙志保《黄花吟》
“要么世俗,要么孤独,这是注定的事!”
这是当小说还余薄薄一小层时,男主一翔的话——是他在这部小说里最直白的立世宣言,悲壮而固执,固执而苍凉……因而在那么瞬间,我的心如擦过刚起冰花的湖面,一凉,一紧,一疼,然后,似乎便完成了接受更寒冷的冬天的心理准备……
不知道现实生活中有多少这样散落在黄花中的一翔,不知道这样的一翔们聚在一起,会不会就是你梦想的天堂……
黄花即菊,是君子之花,古诗里的经典意象。
说到它,或许令你首先想到的是陶潜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尽管一翔骨里子也倾慕这种远离俗世超然洒脱的生活,但是,他终没有去做“隐士”;他渴望清净无争的生活,但是终未抛下世俗——他厌烦了的世俗——他不能无视被世俗随意碾压啃噬的黄花城里的小市民们。“当我有力量的时候,能扎一枪就扎一枪,能踹一脚就喘一脚。如果没有了想扎想踹的人,这个社会就完了。为世俗战斗,不是为了哪一个人,是为了所有的人。”这样的话是不会在学生高考阅读题里出现的,因为它“高大上”得太直白,据说太直白了就难留人更多的思考,便少了“味道”。但这直白于大脑不太爱转的我而言,便觉悲壮有力,在这悲壮有力中,我便不由产生对志士、对勇士的倾慕。
菊,就是历经风霜耐得严寒而坚贞不屈的。“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宁死不屈的孤傲,皆来自不求高位、不慕名利的清骨。所以,在几乎尽失清骨的黄花丛里,一翔那在幽暗湿冷中硬挺挺的脊背,给孤寂加上了一层崇高。舍生取义(为了压倒黑势力宁肯把自己送进监狱)的刘秋明,带着黄花初绽的清冽,也在暗中拨出一丝亮来,给人多了一缕安慰。对,他们随时会被黑夜悄无声息地吞噬——他们都是视死如归的英雄。
一翔与刘秋明都是带有菊风的勇士——不愿忍让,不能苟安。 “待到秋来九月入,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黄巢的菊是带了豪情壮志的,但一翔的黄花却时刻带了赴死的悲壮。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劝他学着迂回,但你不觉得人生如此短暂,怎待得慢慢迂回?这便令我想起项羽的直勇,明知前路已尽,他却三突围,只为了证明“亡我者天,非战也”。迂回者能彰显智慧,但直勇者却有着真率的可爱。
其实,这本我随手从市图书馆书架上抽出的书,让我有点伤感。所以随手一记,怕很快忘记曾读了这样一本关于坚守初心的书。
清骨与世俗,或许果真势不两立。如我般渺小的你,也会平日里硬生生挺直头颅,只是为了慰藉自己那长二寸重二两的骨头吗?